葉赫凌雲 014︰靜瑤的秘密

作者 ︰ 阿不黑不白

「如果我能夠一次成功,那麼,希望大家從此不要輕看我。」百代平淡的說。

……

「百代……」

靜瑤看到範姨和雪姨剛好一起走進來,捏緊拳頭遠遠的默默的給百代打氣,加油!

一分鐘後……

靜瑤臉色蒼白,緊緊咬住嘴唇。剛剛百代搖晃了一下,不過還好,她又平衡過來了。

而且……

百代成功的走過半圈了。

全場安靜無聲。

「心與意合、意與氣合、氣與力合、力與形合……」百代心中一遍一遍的默念著雪姨昨晚教她的口訣,將頭頂的花瓶與自己全身融匯到一點,如果花瓶成為了她身體的一部分,它就可以隨意動,卻不會隨意掉。因為它已經長在她身體里了。

終于……

百代順利的走下一圈了。

「哼,走得這麼慢,我十歲的時候就比你走得好了。」楚雨不屑的說道,她旁邊的幾個女孩認同的點了點頭。

「那麼,請問你從幾歲開始頂這玩意的呢?」

「八……八歲。」

「那麼,我是否可以理解為,你至少頂了這玩意一年才比我走得稍微好些呢?」

「……?」

「可是,請你不要忘記,我才頂了它一天,正確上來講我只頂了一個時辰!」不理會楚雨,百代徑直將花瓶放回,然後走到雅爾面前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楚雨張大嘴看著百代,剛剛她的言下之意太明顯了,她們一個個練了一兩年的東西,這個百代在一個時辰內就練好了。雖然還沒有到爐火純青的高度,但就度而言她是她們所有人之最!

這讓幾位姑娘怎麼能夠承認?看著她固定著的面對雅爾的那個「請」的動作,楚雨眼神一凝,心中漸漸涌起一股寒氣。

她決不相信一個人可以在一個時辰之內學好普通人一年才能學成的東西。除非她根本是在假裝,她的失憶是在假裝。

……

面對著百代,雅爾有些失措。剛剛她受眾人慫恿,主動挑釁百代姑娘,而現在卻被人撥了回來。雅爾想著,如果教她,那麼她會被其他的姑娘笑;而如果食言不教,那麼她會被眼前的這個百代,她甚至會被自己笑。

怎麼辦?教,還是不教?

「我來教你吧。」一直站在角落里的惠淳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在雅爾背後了,她看出了雅爾的猶豫和她的擔心。

兩邊都討好的事情,她惠淳不做就沒人做了。

百代看了一眼惠淳,也知道什麼叫做適可而止,那個雅爾咬著的嘴唇已經有些白了,跟人結下梁子對誰都沒有好處。

院子中央,惠淳就著自己的節拍,正常的跳了一遍。女圭女圭臉鳳畫捂住了自己的嘴,她一直認為雅爾是她們中跳的最好的,可是現在靜靜看著這位惠淳姑娘的舞蹈,那種腰身,那種靈性似乎更在雅爾之上。鳳畫有些不安的看向雅爾,果然雅爾正蒼白著一張臉,也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惠淳。

這是一種危機降臨時,人難免的自然失血反應。

「你看好了,我將動作分解一遍。」

「不用了,我做一遍,不對的地方你幫你指正一下就好。」

惠淳疑惑的看著百代,只看了一遍怎麼能夠記下所有的動作呢?

可是令人詫異的還在後頭。

百代不僅將動作一絲不誤的做了下來,而且她做的比惠淳還要飄逸,還要舒展,她簡直就是為舞蹈而生的。

一個轉身,百代正面面對著眾人,舒展著腰肢舞著。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的看著,她的眼神如此的深情,如此的專注,仿佛周圍人全都不存在了,她只是自己一個人舞著,像一個精靈,像一個仙子。

……

「做動作的時候,記住一點︰一切從反面做起,逢沖必靠、欲左先後、逢開必合、欲前先後,就像順水推舟一樣,以相反相成構成逆向運勢。而這只是肢體的動作,要想成為一個真正的舞者,不能忘了你的眼楮,它是一個舞者傳神的工具。眼神的‘聚、放、凝、收、合’必須受舞蹈內容和心靈節奏所要表達的內涵支配,‘形未動,神先領,形已止,神不止’……」

百代忘情的舞著,她有著一副好身體,她更有一雙好眼楮,就算是不動的靜靜望著也有萬千波光,更何況她現在正眼波流轉著。而更重要的是,百代她有一個好老師給她開小灶。她不清楚為什麼惠淳剛剛教她的舞步和昨晚雪姨教她的一模一樣,她只是非常自信的專注舞著。

這個舞步,昨晚她已經練了不下十遍了,現在練起來只是駕輕就熟。而且這些動作本來就不難,只要肢體平衡性和折合率高就行。她跳的高興,跳的忘我,她甚至跳的挑釁。完全沒有注意到,未明的角落里好幾雙或吃驚的,或好奇的,或玩味的,乃至帶著凶意的眼光正從不同方向齊齊看著她。

雅爾的臉已經雪白了,舞蹈是她的生命,也是她驕傲的資本。而現在不僅那個惠淳跳的比她好,連這個昨天還什麼都不會的木頭都跳得比她好。

一曲舞畢,百代含笑向惠淳道謝,但是她不會把雪姨給她開小灶的事告訴她,就讓她們都覺得她是天才吧。

當天才的滋味非常不錯的呀!

轉而,百代看到了後面雪白著一張臉的雅爾。她緩緩走到雅爾面前,深呼吸想了一下後,說道︰「雅爾前輩,有沒有興趣做一道選擇題?」沒等對方反應,百代就繼續道,「話說有一個武林高手劍術一流,可是突然有一天出現了兩個青年劍術也很不錯。那麼這個武林高手應該怎麼做?一,用陰謀殺了那兩個正在成長中的青年;二,退隱江湖,默認自己不如後來人;三,督促自己更快的成長,讓自己的劍術和為人成為後輩青年劍客學習的榜樣。你覺得那個武林高手應該選擇幾?」

雅爾訝然的看著百代,她非常清楚她話語中的意思,她只是沒想到她會如此來問她。與其說她是在詢問她,不如說她在撫慰她。

她面對她,好像有些無力……頓了半響,雅爾終于還是扯出一絲友好的笑意,這個就是她的選擇了。

面對雅爾的微笑,百代回之以無比燦爛和友善的笑容。

太棒了,競爭對手友誼很難,但是敵意卻是可以盡量減少的。

百代跳的累了,一蹦一跳的跑到靜瑤身邊搖晃著她的手臂腆著臉要她表揚她。因為只有靜瑤會一個勁的說百代棒,百代好樣的,百代頂呱呱。而百代非常吃這一套,就算是自己教她這樣說的,就算是自己討要來的,她也仍是听的喜滋滋的。

百听不厭,就是表揚!善意的表揚!

……

範姨詫異的看著院子中央的百代,雪姨這時候主動承認這是她昨晚先教過她了,所以她才會跳的這麼順利。

但其實,連雪姨自己都詫異。就算是昨晚教過了,那也只是昨晚教過了。是這個百代本身悟性好,還是她是一個舞蹈天才?

休息過後的範姨,顯出自己的身影一步一步走向院中。「百代姑娘!」

百代回頭看過來︰「範姨?」

「剛剛跳得不錯。」範姨極力壓住自己激動的心情,面無表情的說,「繼續加油,我們來學習接下來的舞步。」接下來的舞步,範姨已經確認過,這個百代沒有提前學過,而如果她也能馬上學會,範姨就承認她確實是個學舞的人才。

接下來的一天,百代過的順利極了。雖然她不是學的最快最好的,但是至少她沒有拖人後腿了。可是萬惡的範姨,還是比較針對她,明明她已經做的跟其他人一樣好了,可是範姨就獨挑她多做一遍,可惡!

……

夜晚,百代房間中。

靜瑤體貼的幫百代揉著肩膀,一直溫和的柔柔笑著。而百代皺著眉頭一個勁的指責範姨的變態,然後指責雅爾的不守信用,接著指責惠淳的不幫自己人,還有那鳳畫一臉單純樣卻一肚子壞水,那個楚雨就更是挑撥離間,煽風點火的高手了……她將今天遇到的所有人都指責了一遍,唯獨沒有靜瑤。

而從頭到尾,靜瑤都只是溫順的笑著。

百代突然輕輕按住靜瑤的雙手,回過頭,眼神黯了黯,轉而笑著說道︰「靜瑤,不要總是隱藏著自己的情緒好嗎?」

「什……什麼?」

「沒什麼。」百代故作輕松的說道,頓了頓後還是繼續說道,「以後有什麼話就直接對我說,我們是朋友。就算是對不起我的事情也可以說,只要是在一定程度內的,我都能原諒。因為……我只有你這麼一個朋友。」百代說的非常認真,也很誠懇,她相信靜瑤能夠感覺到。

「百代,你一定累了。我不打擾你了。」說著,靜瑤近乎是逃般的跑出了百代的房間。

百代輕輕笑著,她說的不是假話,她是真的不在意。因為讓她在意的事情不是靜瑤做的,那個……另有其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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