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歲的我放學回來跑到距離我家只有步距離的小河邊，媽媽正在一邊看書一邊釣魚。媽媽見我跑過來起身抱起我，用力地親吻著。
「媽媽，媽媽……」
我咯咯地笑著，掙月兌開媽媽跑到魚桿前。
「媽媽，媽媽，魚上鉤了，」我用力的拽魚桿，很快一條鯉魚蹦出水面，「媽媽，今天給我做糖醋魚好嗎？」
「好的，」媽媽走到我身旁，打開隻果綠的塑料桶，「寶寶，快看看，媽媽給你捉到了什麼？」
「螃蟹，哇，媽媽捉了好幾個大螃蟹，」我高興地蹦起來，「喔，我可以吃螃蟹了，我可以吃蟹黃了……」
媽媽溫柔地微笑著拿起魚桿，牽起我的小手，像蜻蜓點水似地搖擺著她那如楊柳一般的腰支帶著我輕飄飄地回家。
在我心中媽媽永遠是年輕的、娟秀的，好似公主一般。媽媽一年四季或穿裙裝，或穿旗袍，從來沒有見她穿過褲裝。
那時，我一直痴痴地想︰媽媽大概是天上的仙女，她下凡來到人間，因為媽媽的那種美我只能意會卻無法形容。
「媽媽，媽媽……」阿華在昏迷中呼喚著，「媽媽，媽媽，我想回家……」昏迷中的他伸手四處亂抓，見到他這樣我的眼圈紅了，他這是想抓住他的媽媽。
「媽媽，媽媽……」阿華絕望而又無助地呼喊著。
「孩子，我在這……」跟隨著話音慧媽媽手提塑料袋匆忙走進來，她急忙把塑料袋遞給我，雙手握住阿華的手，「孩子，媽媽就在你身旁，就在你身旁。」
「媽媽，媽媽……」阿華好象听到了，他深情地呼喚著，「媽媽……」
「在這里，」慧媽媽緊緊握住他的手，「孩子，媽媽在這里。」
「媽媽，別，別讓我走……」
「孩子，我不會讓你離開的。」
「媽媽，別轟我走……」
「孩子，你永遠會在我身邊。」
「媽媽，媽媽……」昏迷中的阿華驚叫了起來，「不要妹妹，不要……」
「孩子，你醒醒，醒醒……」慧媽媽急忙在阿華的嘴邊放了些水，「孩子，沒事的，沒事的……」
阿華慢慢地睜開眼楮，茫然地望著慧媽媽，漸漸地他明白過來。
「慧媽媽，我做了個夢，夢見媽媽又要生孩子，我已經有三個妹妹了。慧媽媽，您能幫助我說服媽媽，讓她別再生弟弟行嗎？」
「行，孩子等你好了我就給你辦這事。」
「睿哲說我的後爸爸是沒用的人，只會制造垃圾，生了這麼多孩子是蒼蠅、耗子、廢物、渣滓……」
我听阿華說到這里尷尬地轉過身。哎，都怨我胡說，他這個樣子了還想著我曾經對他說過的話。
「好孩子，叡哲也是氣話，」慧媽媽給阿華喝了水，「別往心理去。」
「阿華，對不起，是我瞎說。」
「沒事，」阿華看看愧疚的我，伸出手拉拉我的手又昏昏沉沉地睡去。
早晨，阿華醒來後任憑慧媽媽怎樣勸說，他哭著喊著就是不住院。我知道他是心疼慧媽媽為他支付昂貴的醫藥和住院費。
慧媽媽沒有辦法只好結帳，我們攙扶著阿華打車回到小餐館。我把阿華扶到床上握著他燙的手，眼淚圍著眼圈打轉轉。
「阿華，我過去對你說的不好听的話，從現在開始作廢，你只當我放了個臭屁。」
「嘿嘿，」阿華卻笑了，「你的屁不臭，你說的是老實話，我不生氣。你只要不說我媽媽就行，那個男人是我後爹隨便說，反正他不是什麼好東西。」
「阿華，咱倆怎麼都這樣苦？你沒了親爹，我沒了親娘……」
「這就是命運啊！」
「我不信命運，」說到這里我有些沖動，「我要跟命運對著干，我要闖蕩天下，我要把命運給槍斃了。」
「那你也完了……」
阿華說到這里咳嗽起來，我急忙輕輕給他拍後背，咳嗽了好一會兒才停止。他正要說話慧媽媽端冒著兩碗熱噴噴，香撲撲的蔥花面湯走進來。
「吃吧，孩子們。」
「謝謝，我是餓了，」當我從慧媽媽手中接過面湯時現她有些不對勁，再仔細一瞧，她的左手比右手粗，「慧媽媽，那個賭棍是不是昨天白天又打您啦？」
「沒有，沒有，睿哲，你吃完飯就回去吧，我來照顧阿華，」慧媽媽掩飾著，「呂老板這個人最不喜歡他的員工請假了，吃午飯的時候你回這里吃。」
「慧媽媽，那個壞蛋準是打您了，是吧？」
「沒有，是我不小心摔的。」
「我不信，為什麼您不離開他？他根本不配做您的丈夫。」
「他原先，原先，救過慧媽媽的命。」
阿華急忙解釋。
「喔，我說吶原來是報恩啊。」
我還想說，現阿華一個勁兒地示意我不讓我再多嘴，只好把話咽了回去。臨走時我把手里僅有的元遞給慧媽媽，算是我替阿華支付的醫藥費。
「好孩子，我不要你的錢，給阿華治病是應該的，我把他當成自己的孩子看待。你掙點錢很不容易，拿著自己花吧。」
「慧媽媽，您也不容易，這點錢太少了，就算是我的一片心意好嗎？」
「孩子，我有能力照顧好阿華，你把錢收起來，你的心意我領了……」
「好啊，這大清早就交易上了。」
第三十三章女人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