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跡都市的邊緣 第二十一章

作者 ︰ 婉柔游龍

第二十一章手機又沒有錢了,有部手機等于有了一個吃錢的機器,真是心煩,錢也快花沒了。我工作還沒有找到。呆了都快半個月真難受,晚上到網吧看了一部大災難片,心情才算好了一些。

我總是把握不住自己起伏不定的心情,也許是沒有長大吧!

說我是好人吧,覺得差不多。說我是壞人吧,也覺得有點,因為剛才順手牽羊拿了一個不認識網友的mp4。呵呵,拿他也有原因,一看他就是有錢人家的孩子,穿戴全部是頂級名牌,你說不拿他拿誰,拿這樣的人心里沒有愧疚感。

我之所以拿了他的mp4是自己一個人在家無聊,沒有書,沒有電視,沒有工作,再這樣下去會憋死。拿了他的mp4還可以听听我喜歡的歌曲,下載一些樂曲,給那個有錢的孩子簡直是浪費,他听得懂交響樂嗎?他所听的都是破爛歌曲。

也許拿人家的東西不好,不過,他有錢,我沒錢,以後還是不再拿別人的東西了,畢竟這種做法不好,要是哨哥知道了非得揍扁我。

哨哥說過人窮志不窮,嘿嘿,我可不是人窮志不窮,我屬于那種窮鄉僻壤出刁民的階層。呵呵,不過那小子太有錢,我心理不平衡才動了拿走的念頭。下不為例,絕對下不為例。

在準備離開網吧的時候,來了一個蓬頭垢面的少年,他主動跟我答哏,一听口音原來是老鄉。

這個老鄉叫阿華,比我小一歲。他說來這里已經一個月了,依舊沒有找到工作,他的錢也快花光了。

我問他怎麼辦?他說過一天算一天,如果再找不到工作,手里的錢花沒了就去大街上搶劫。他問我干不干?如果干算我入伙。

我說餓死也不干這種明目張膽犯法的事情,這要是被警察抓住準得坐牢。他說我還沒嘗到過餓死的滋味,他已經嘗過了。如果我嘗過一定同意和他一起打劫的。

晚上他沒有地方可以去,說在網吧窩一晚上,明天再去找工作,如果找不到工作,他已經看好了打劫的地方。

听了他的話我感覺自己後背冒冷氣,怎麼能看著一個人眼睜睜地犯罪呢?思前想後,決定帶他回我和哨哥住的地方,我想只要跟哨哥說了阿華現在艱難的處境,哨哥會收留他的。

帶著阿華回到住處,哨哥還沒有回來,我煮了一鍋方便面,臥了兩個雞蛋,切了一盤子咸菜給阿華吃。

阿華的確是餓了,他竟然把這一鍋面全部吃光,然後抹下滿臉的汗問我是否還有?我靠,見到他餓成這個樣我的腦袋有些暈。

「睿哲,跟你說實話吧,我這幾天只吃一頓飯,現在手里還有5塊錢。我都想好了,今天在網吧呆一夜,明天再找不到工作,晚上去打劫。」

阿華把最後鍋底的湯全部喝光,拍拍吃的滾圓的肚子有些不好意思了。

「是不是,我把你倆的飯也吃啦?」

「沒有,等哨哥回來我們再做。」

我提了下鼻子,聞到一股酸臭味,這是阿華身上散出來了,最起碼他有一個多月沒有洗澡了。看來,他的經歷比我狼狽多了。

「睿哲,當我看你第一眼時,我以為你是當地的學生了。」

「為什麼?」

「看你很有文化的樣子,覺得你一定是個家里有錢的孩子,所以試探著想讓你幫幫我。」

「你看我像有文化的人?」

「當然,你穿戴的那麼好,斯斯文文的怎麼看怎麼像文化人。當時想,向你這樣有文化的人一定可以幫助我。另外,我覺得你好面熟,從哪里見過你似的。」

「我像文化人?」听阿華夸我的外表像文化人心里有些迷醉,「你是不是故意跟我套近乎?」

「真的,睿哲我不騙你,總感覺在哪里見過你。」

「夢里吧。」我笑著回答,看來韓國當紅影星裴勇俊可是風靡中國,連這個小破孩都看過。不過我還是想逗逗他,「你不知道嗎?有時候夢是準的。」

「也許。不過我真的覺得你很面熟,我不是討好你。」

阿華搔搔頭皮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逗你,你知道嘛,我來到天津學會一句他們本地人最愛說的話,」我把普通話換成天津方言,「逗你玩兒。」

「嘿嘿,你學得還真象。」阿華笑了,「睿哲哥,謝謝你救了我,去年我認識一個流浪少年,由于一直找不到工作餓了一個星期,最後藏把刀子去截出租車,半道上他拿出刀子找司機要錢,司機不給,他瘋了似地用刀子猛扎司機,見司機死後搶了車里的多塊錢跑了。轉天就被警察抓住,不過他沒到十八歲,听說到了十八歲就該槍斃了。」

「那可不,搶劫別人還殺人肯定會槍斃。我說阿華,你既然知道干這樣的事沒有好下場,為什麼還想搶劫?」

「嗨,那個流浪少年簡直是傻帽,哪能真的用匕捅人,嚇唬嚇唬不就得了,主要的目的是把錢拿到手就可以了。」

「誰這麼心甘情願把自己掙的辛苦錢給搶劫犯?要是我也會反抗的。這一反抗能不受傷,或者出人命嗎?我勸你以後千萬別想這事,還是想點別的救濟自己的辦法。」

「要是真的能找到救濟自己的辦法也不搶劫啊!我在一家飯店打工時听說,有一個少年由于一個星期沒有吃飯,在黑夜截道要錢,結果被他搶劫的是一位膽大的記者,她不但沒有害怕,還阻止了少年,並且帶他吃了頓晚飯後帶回報社,報社的人都很同情他,勸他自,後來那個記者跟他一起去了公安局,公安局教育後沒有收審。這個少年搶劫犯也是命好,壞事變好事成為名人了。」

「你羨慕是嗎?」

「不是,我只是希望有人幫我。真的,我的要求不高,只是希望在一個地方呆下去,不要流浪。可我又沒有手藝,總是在飯店里端盤子,飯店的老板特別愛解雇服務員。你說怎麼辦?我不知道要流浪多久,不知道以後怎麼辦?睿哲,你有工作了是嗎?」

「沒有,我投靠的是我表哥,他有一份不錯的工作。他也在給我找工作。可是這里的工作也是不好找,攪和得我的心好煩、好亂。」

「我知道,所以我的心特別煩,也特別亂。」

「我們真的是一對難兄難弟。」

「說的也是,睿哲,咱們為什麼這麼不走運?」

「我也一直在想,為什麼有的人事事順,而有的人事事不如意?有的人越有錢就會不斷地有花不完的錢,有的人越沒錢就會不斷地厄運連連,甚至找不到一分錢呢?」

「我媽媽說這都是命運注定,有錢人家的孩子永遠有錢,沒錢人家的孩子永遠是窮鬼,受一輩子的苦。」

「我不信你媽媽說的話,我不相信命運注定,我相信自己掌握自己。」

「自己怎麼能夠掌握自己呢?」

「當然能了。」

「我不信,你能知道明天自己做什麼?」

「當然,明天我可以指使自己繼續找工作。」

「要是你一直找不到呢?那時你沒有地方住,沒有飯吃,你怎麼辦?」

「我去找收容所。」

「他們會把你送回窮得叮當響的老家去,家里依然什麼也沒有,你還得出來流浪。」

「你真傻,最起碼到了收容所他管飯吃,還管換身新衣服。送回家怕什麼,然後再跑出來到別的地方去流浪。」

「你去過收容所?」

「沒有。」我望著眼前衣服破舊的阿華,知道自己還沒有混到過他這樣慘的地步,「你沒听過嗎?誰知道天上的哪一片雲彩下雨,而它下雨時你正趕上,我在等這片雲彩。」

「哈哈,」阿華笑得前仰後合,「書呆子,書呆子,如果這片雲彩永遠也沒有讓你趕上怎麼辦?你太逗了,我還第一次認識你這樣的人,笑死了……」

「你覺得可笑?」

「是啊,我媽媽說人要是苦命,只能一輩子將就活著,因為苦命,世界上任何好事都不會給苦命人的,因為你生下來就是苦命。」

「我才不信這些,你窮,你要是不出來呢?也許餓死了。你要是不四處流浪,也許你會凍死。你要是不遇上我,也許明天因為你搶劫殺人進監獄,到18歲被槍斃了。雖然你嘴上說認命,可你骨髓里還不認命。」

「哈哈,你說話像個大人物,不對,像個老師。你說,我怎麼嘴上認命,骨髓里不認命?」

「因為你依舊四處流浪,四處奔走,四處尋找工作。如果你要是認命你就不會再四處奔波和掙扎了。你會像大多數的苦命人一樣,守著生育你的那片土地一直到死。」

「你以為我不想那樣嗎?我想那樣,因為那樣總比四處流浪像條流浪狗被別人欺負,甚至被暴打強。」

「那你為什麼要流浪?」

「是我爸爸把我打出來的……」

「我和你一樣,」听了阿華的遭遇,我的心好痛,「我也是被爸爸哄出來的。」

「是後爸爸?」

「是親爸爸,後媽媽。」

「我是後爸,親媽……」阿華把左手伸給我看,「這是他用竹子砍的……」

我看到阿華手被上一道被他後爸用竹子砍傷後留下的傷疤,想起後媽總把涼菜剩飯給我吃的情景,眼淚撲簌簌地滴在了阿華的傷疤上。

「你怎麼哭了,」阿華說著眼淚也流淌下來,「你放心,不疼了。」

「阿華,咱倆都是苦騰上的苦瓜,」我輕輕地撫摩著他的傷疤,「我想起我親媽給我講的一個故事,你听嗎?」

「听。」

「冬天的一個黃昏,出遠門的爸爸回到家中,天空下起了鵝毛大雪,他讓兩個兒子把院子里的柴草抱進裝雜物的偏房,其中大兒子總是哆哆嗦嗦,干起活來沒有力氣。他爸爸急了拿起手中的鞭子朝大兒子抽去,一鞭子抽開的兒子厚厚的棉衣……」

說到這里我痛楚地說不下去了。

「睿哲,我親爸爸給我也講過這個故事,那棉衣里面不是棉花,是稻草……」

阿華說到這里竟然如小孩子一般咧著嘴哭了,他這麼一哭我也哭了,阿華只有15歲,我還沒到17歲,我們還是孩子,我們需要有個溫暖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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