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首三千 第047章:往事滿懷俱酸澀

作者 ︰ 愛女如眸

風前舞站在當地,身形搖搖欲墜,瞪著身邊扶住自己的人,完全不明白為何出手的居然是何玉。何玉的神情也是微微怔忡,瞪著燕雲開的臉,隔了良久,才緩緩的垂下頭,吶吶的道︰「對……不住……」

旁觀諸人見異變斗起,亦驚疑不定,衣弦二人急沖過來,也未踫到多少攔阻,衣上雲扶住風前舞,三人電一般的退了開來,何玉站在當地,似乎本能的想去扶住燕雲開,卻又莫名的畏縮,竟是手足無措,似乎不知自己做了什麼,也不知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

燕雲開臉色鐵青,竟是抑不住抖,噬心蠱的厲害,他豈會不知,雖然他自己便是蠱主,絕不會去馭使蠱毒作,可是這種早已絕跡的奇蠱,本就變幻莫測,又有誰知會生什麼?又怎能不懼?

衣上雲見燕雲開神色有異,雖不知詳細情形,可是看風前舞顯然傷勢極重,不能耽擱,猶豫了一下,對青弦略一點頭,便帶著兩人飛身躍了出去。

燕雲開那一掌,當真是想取他性命,風前舞的傷勢極重,始終暈暈沉沉,眾人也無從得知詳細情形,只能先盡心為他治傷。

這次幾人選的所在,居然是離皇宮極近的一個小院。燕**與如花羅襪早已在院中等的焦燥,卻不承想風前舞竟會受傷。幸好救治及時,衣上雲運功為他調理了經脈,青弦心中愧疚,更是不眠不休的照顧,連服了幾次湯藥,終于穩定了下來。

衣上雲見他脈向平勻,這才放下心來。此時窗外夜色已深,他走到一邊,笑吟吟的對燕**做了一揖。燕**也是兩天沒怎麼睡,懶懶的對他打量幾眼。挑眉笑道︰「衣大俠終于要去找皇上了?你放心,我一定拼小命照顧好你的小弦兒。」

衣上雲有些失笑,笑道︰「燕兄當真慧人,什麼事都不必多說。」

青弦微訝道︰「要去找皇上麼?」

衣上雲笑道︰「不錯,燕雲開那兒,不知出了什麼事,不過看他面色,顯然吃了大虧。不免心情大壞,我听風兄叫了一聲噬心蠱。難不成他中了這蠱?」

燕**頓時眼楮一亮,笑道︰「世上當真還有噬心蠱?若是燕雲開中了這種蠱,那早便是自尋死路,何必我們動手?」

衣上雲微笑道︰「雖然如此。卻也不得不防。蠱本就是一個玄之又玄地東西。只怕……總之。他一定下心來。只怕便會做出些瘋狂地事兒。此時敵眾我寡。總不能事事被他牽著鼻子走。何況以燕雲開地為人。下一次一定不會這麼容易月兌身了。」

燕**笑道︰「不錯!此事越快越好。他一個不管事兒地王爺。身邊動輒數十上百個殺手。這個還不能當他地罪責麼?」

衣上雲笑道︰「燕兄說地是。弦兒。我去去即回。」青弦點頭。他便推開窗子。跳了出去。

燕**把桌子拖到榻前不遠。跳了上去。便在桌上調息。一則休整。二則也是衛護之意。青弦卻一直守在床邊。看風前舞緩吸慢吐。面色漸好。甚覺安心。

又過了半個多時辰。青弦正倚了床架出神。見風前舞微微凝眉。頓時一喜。輕聲叫︰「大哥!」

風前舞緩緩地張開了眼楮。看到她地臉。便微微一笑。青弦又驚又喜。笑道︰「你終于醒了!」

風前舞嗯了一聲,想要坐起,青弦趕緊抽了枕頭,扶他坐了起來,急急的倒一杯水予他。燕**也被驚動,彈身到床前,笑道︰「風兄,久違了。」

風前舞微笑道︰「是!」停了一息,又道︰「衣兄呢?燕雲開那邊,有沒有什麼訊息?」

燕**笑道︰「衣上雲去見皇上了。至于燕雲開怎麼樣,那卻要問你了。」

風前舞微微皺眉,緩緩的道︰「我實在不明白。何玉對燕雲開是真心衛護,燕雲開甫一入陣,他便如影隨形,全心保護,為何竟會忽然來助我?而且,之前燕雲開以掌相擊,他只在旁掠陣,似乎全不在乎,直到燕雲開想以蠱來傷我,他卻忽然出手……」

此言一出,連青弦也是訝然,輕聲道︰「是何玉救了你?」

風前舞點了點頭,細細回想那日情形,仍覺驚心動魄,停了一息,才緩緩對二人說了。二人竟是無語,細細猜詳許久,卻不知何玉此舉,究竟為了什麼。若要說他是皇上的人,行事殺人如此肆無忌憚,那是絕無此理,可若他是燕雲開的心月復,又因何陣前倒戈?

燕**停了一息,終于還是開口道︰「風兄,現在燕雲開已經死多活少,他身上究竟有什麼秘密,難道還不能說來听听麼?是不是跟蠱有關?」

風前舞只是沉吟,隔了許久,才緩緩的道︰「也沒什麼……我隱瞞此事,本來確是有些自私,想保住雲開周全,現在,雲開這樣,似乎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我師父武功,獨闢歧徑,我起先不知為何,後來,方知竟是甘冒奇險,以蠱之力,強力提升修為……」他似有些礙口,緩緩地停了下來。

原來風前舞的師父,名叫步輕塵,本也是江湖中小有名氣地俠者,以劍術輕功,雙絕于江湖。風前舞自小便跟著師父學武,也不知自己身世如何,一干師兄弟,皆是英俊風雅的少年郎,卻不知為何,學成辭別師門之後,俱都沒了音訊,最後竟只剩了風前舞一個。當其時風前舞年齡尚小,師父便索性帶著他四處游歷,行至京城,無意中踫到燕雲開,便在京城逗留下來,又想方設法混進宮中。

燕雲開本自聰明,雖小小年紀,卻是聞一知十。步輕塵自收他為徒,便把全副心思都放在他身上,盡心教。幾乎寸步不離。風前舞閑來無事,便跟著燕雲開的先生學些詩書琴棋之類,偶爾也跟師父學些劍法武功,可攝魂之類,自覺有違公理,不肯去學,步輕塵卻也由他。

之後風前舞年齡漸長,卻逐漸與師父疏遠。步輕塵欲以蠱毒為他提升修為。風前舞堅執不允,只得罷了。卻不巧被燕雲開听到,年少不知輕重,竟把余下的七枚蠱毒俱都服下,此蠱乃是精心調制而成。雖然地確是能讓內息增加,卻終究于身體有些傷害,卻不承想被燕雲開這般數枚一起吞下,無力承受,頓時命在旦夕,步輕塵萬般無奈,竟干冒天下之大不韙,另以歹毒煉血之法。壓制了他體內的蠱毒。兩相交溶,不但救回了一條命。且內力大增。

但那時,那煉血之法實在太過歹毒。風前舞不齒此行,勸阻未果。憤而出走,就此幾年未曾謀面,卻在幾年之後,听聞先皇駕崩,燕雲開本是太子,卻未登基,有些懸心他與師父的安危,方才回到京城,卻隨即听到步輕塵死去,燕雲開為其厚葬的消息。

風前舞趕到時,棺已入土,只留下一封師父的親筆信,信寫的甚長,在信末,囑風前舞善待師弟,風前舞激動心情,便在步輕塵墳前誓,誓死保得燕雲開周全……

風前舞說的極簡,兼之語辭隱晦,似有些難言之處。諸多情形,都是兩人推詳得來。

步輕塵據說風流倜儻,卻一生並未娶妻,他收地徒弟,都是俊佳地少年郎,難道?難道……可是看風前舞神情,顯然對恩師極是尊重,這話卻是萬萬不敢宣之于口。

青弦將那往事與今日之事在腦海中翻來覆去地印證,想來想去,似乎總有一個疑點,揮之不去,遲疑了許久,終于還是緩緩的道︰「大哥,請問令師,是……真地已經仙去了麼?」

風前舞微怔,輕聲道︰「是。」

青弦便不答,細細想許久之前那一瞥,何玉那天的輕功,顯然是隨手施為地輕功,腳尖在將要落地時,略略弓起,在空中滑一個極小極小的弧度,消了那彈起地力道,方才落下,落腳無聲,然後在將穩未穩之時,袍袖微拂,順勢縱身,轉折如意,動作自然瀟灑之極。與他素日詭異之至的身法絕不相同。卻與風前舞地輕功極之相似,當時便覺心中一動,現在,更是越想越覺不對。

燕**看她神情有異,笑道︰「怎麼?你想到了什麼?說出來?」

青弦猶豫的看了風前舞一眼,風前舞緩緩的道︰「弦兒有話便說,沒有關系。」

青弦點了點頭,站起身來,腦海中模擬那步法,腳尖一點,跳上桌面,拂袖縱身,雖然幅度極小,卻也似模似樣。風前舞一怔,緩緩的坐直,溫言道︰「弦兒,你見別人施展過這武功?」

青弦點頭,輕聲道︰「何玉。」

風前舞吃了一驚,瞪著她,許久才緩緩地道︰「怎麼可能?」

燕**察顏觀色,微笑插口道︰「這是你們獨門麼?似乎也沒什麼大不了?」

風前舞沉吟道︰「要學的形似,並不難,可是須知這輕功本是自高處下落,腳是最先受力,承的不止是已身重量,且有向下的沖力,若要以這一弓一弧消去那力度,落地時絲毫無聲,這心法,卻當真是獨門……難道他與我師門有何淵源?」

青弦有些不忍,卻仍是微咳道︰「大哥,恕弦兒唐突了,不知令師是如何故去?」

風前舞吸了口氣,緩緩的道︰「據雲開說道……」——

滿——插——播——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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