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逍遙靈 第十七章 心魔

作者 ︰ 陳汐

心兒帶著復雜的心情走了回來,靜靜的坐在草場上想著。女乃女乃見到心兒的臉色,只是嘆了口氣,什麼也說,繼續忙自己的事情。

兩天很快便過去了,今天正是歐玄子要為夜希堯治療的時間,老道已經準備好了所需要的東西。本來老道是不打算帶心兒一起去的,但是在心兒的苦苦哀求下,老道最終答應了心兒的請求,帶著心兒來到後山的一個山洞面前。老道告誡心兒,讓心兒守在外面,無論听到什麼聲音,都不要進去,同時老道又在洞口布下了陣法,一切準備就緒後,老道就貓腰進了山洞。

心兒守在外面,心里又是擔心,又是煩噪。擔心是怕夜希堯萬一不能好過來,那自己就會後悔一輩子;煩躁是因為這兩天心兒並沒有做出決定,***年紀已經越來越大,有很多事都不方便,如果自己再離開,那女乃女乃一個人該怎麼辦?越想越是煩躁,心兒不由的來回走動著。

老道貓腰進了山洞後,眼前一片黑暗,便是絲毫不影響老道的視力,又往前走了十幾米後,山洞豁然開朗,整個山洞呈一個葫蘆的形狀,入口處小,越往後面走越是開朗。在山洞的盡頭,有一個高起的平台,整個平台約有兩尺高左右,平台是十分常見的花崗岩,被人用利器削成。除此之外,便別無一物了。此時在平台之上,正躲著一個少年,約有十**歲的樣子,少年的臉色十分的蒼白,神色也在扭曲著,像是正在承受什麼痛苦一樣。正是身重任的夜希堯。

老道進來後,右手揮動,一團白色的光芒自老道手中的拂塵中升起,照亮了整個山洞,老道把拂塵**崖壁之中,走到了夜希堯的面前。

「能不能活下來,就要看你的造化了。」老道自言自語了一聲,接著盤腿坐下,身形慢慢的升了起來,直到和夜希堯一般高後才停了下來。老道雙手揮動,打出十幾手靈訣後,一團團的白色光芒自老道的身上散了出來,然後都鑽入到了夜希堯的身體當中。隨後右掌伸出,抵在了夜希堯的頭上,真元力隨著進入到了夜希堯的體內。

夜希堯不由的‘嗯’了一聲,臉上的痛苦之色更甚,已經有些扭曲變形,豆大的汗珠自夜希堯的額頭之上流了下來,過了片刻,夜希堯的衣服已經全都濕透了,叫聲也越來越大,越來越慘烈。

老道手中右掌,雙手繼續打動靈訣,一道道的白色光芒不停的進入到夜希堯的體內,夜希堯的身體慢慢的立了起來,雙眼圓睜,呈一片血紅色,在血絕色當中還不時的閃動著詭異的青色光芒,在白色的光芒照耀下,顯的異常的恐懼。

老道見狀,連忙在夜希堯的身前又布下了幾個陣法,那夜希堯的身體籠罩了起來,同時雙手揮動的越來越快,在老道的頭上,一團團的白色光芒呈月牙狀在老道的頭上轉動著。

夜希堯雙眼血紅的站在那里,臉上一會平靜,一會又扭曲起來,令人看來分外的詭異。過了一會後,夜希堯伸出雙手突然捉向老道的胸前,但是在老道前一尺的距離停了下來,仿佛遇到一面無形有牆一般。夜希堯怪叫一聲,一拳揮了出去,直直的砸在了對面看不見的氣牆上,‘哄’的一聲,仿佛地震一般周圍的岩壁都有些晃動,岩石不停的落了下來,但是老道卻仍然盤腿坐在那里,岩石到他頭頂一尺的距離後便被彈開了。

夜希堯像是擁有無窮的力量一般,身形不停的撞向面前的氣牆,過了片刻,老道在夜希堯身前所布下的陣法就已經有所松動。老道看著夜希堯的舉動,正好雙手打完靈訣,雙手一揮,頭頂上的那個呈月牙狀的白色氣團便飛向了夜希堯。紛紛鑽入了夜希堯的身體里面。

夜希堯突然停了下來,呆呆的站在那里,臉上又扭曲了起來,雙眼之中的血紅色漸漸的裉去,但是過了一會,夜希堯突然怪叫一聲,一股強大的氣勢從夜希堯的身上散開來,血紅色又快的佔據了夜希堯的雙眼,點點的青光更加的閃亮,夜希堯快的沖了過來,雙手直到老道面前寸余地才停了下來。

老道臉上現出驚訝之色,雙手不停,一道道更加粗壯的白色光芒從老道的雙手之中飛了出來,打在了夜希堯的身上,夜希堯被這些白色光芒打的身形一直倒退,直到撞在後面的岩壁之上才停了下來,但是光芒未斷,仍然不停的打了過來,夜希堯的身開硬生生的被嵌入了岩壁當中。身上的鮮血不停的流了下來,但是夜希堯像是全無知覺,仍然不停的想向前沖。

老道皺了皺眉,雙手合什,一道腰身粗的白色月牙光芒飛了出去,重重的擊在了夜希堯的身上。

夜希堯如中錘擊,一口血就噴了出來,同時眼中的血紅色也裉去,又恢復了正常,接著身形一軟倒了下去。老道見狀,又打出一道真元力扶住夜希堯的了,把夜希堯重新帶回了平台,然後從懷中取出一顆丹藥,放入到了夜希堯的口中,用真元力幫他溶化。

夜希堯只感覺自己身處在一片黑暗當中,周圍沒有任何的聲音,沒有任何的光芒,一切都只是冰冷,夜希堯不知道自己在這里待了多久,只感覺仿佛有十幾年般漫長。然後夜希堯感覺身上一陣的巨痛,疼痛先是從腳的部位起,然後快的傳遍全身,疼痛越來越強,夜希堯卻只是吃著牙忍耐著,叫都沒有叫一聲,大滴大滴的汗珠從頭上流了下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夜希堯終于感覺身上的疼痛過去了。但是隨之而來的卻是全身癢,那種捉心撓肺的感覺比疼痛還要難以忍受,偏偏身體里一點力氣都沒有,動都不能動一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夜希堯終于昏了過去,當夜希堯再次醒來的時候,眼前的景物全變,夜希堯感覺自己身處在一片戰亂當中,處處充滿了刺鼻的血腥味,眼前是一片的尸體,斷肢斷臂橫臥其中,慘像讓人不忍再睹。

夜希堯感覺到一股莫名的悲傷感從內心深處升了起來,雙眼之中不知不覺的充滿了淚水,只覺的活下去再也沒有任何的意義。眼前的景物突然一轉,變成了一個荒涼的小村落,夜希堯漫步在街上,只感覺眼前是那麼的熟悉。這不是自己生活了十年的那個村落嗎?為什麼我會在這里?

然後他听到一聲慘叫,接著越來越多的慘叫響了起來,夜希堯的身子不由的飄了過去,眼前的景像讓他肝膽俱裂,他看見一群強壯的人不停的在搶著村里的東西,每個人的手里都提著一把刀,刀上的鮮血慢慢的流了下來。

這是那群滅村的強盜?夜希堯瞬間明白這些是什麼人,心中升起了一股從未有過的憤怒,此時在夜希堯的心里,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把眼前這些人全都殺光。

眼前的景像又是一轉,出現了另一幅畫面。一個看起來十分慈祥的老者正躺在地上,臉上充滿了恐懼,在老者的身上,鮮血不停的流了出來,在老者的對面是一個手提長刀的壯漢,此時那個壯漢正高舉手中的長刀,猙獰的笑著,然後長刀帶著一股勁風劈向了老者的頭顱。

「不要!」夜希堯慘叫一聲,撲了上去,但是此時他的身體卻突然無法移動,眼睜睜的看著長刀劈下了老者的頭顱,鮮血四濺飛射,老者的頭顱滾落在地,眼楮睜睜的大大的,看著夜希堯。

夜希堯只覺的心中一陣巨痛,雙眼頓時變的血紅,「我要殺了你們!我要殺了你們!」但是無論他如何慘叫,他的身體都不能移動分毫。一股暴虐的情緒從他的內心深處升了起來,漸漸的擴大,佔據了他的內心。然後他又重新控制了自己的身體,瘋狂的沖了上去,一把撲倒了那個壯漢的身體,雙拳不停的打了下來,直到血肉模糊才停了下來。

夜希堯無力的躺在地上,雙眼望著慘淡的天空,一行眼淚慢慢的從他的臉上流了下來,雖然這麼多年來他從來沒有表露過自己的內心,但是,其它他是很相信干爹。如果不是干爹,自己早就死了。

就在夜希堯心中一片死灰的時候,一個人影突然出現在夜希堯的面前。還是那張熟悉的臉孔,那張慈祥永遠充滿微笑的臉,那雙溫和的眼神。

「干爹?」夜希堯不禁叫了起來,想坐起來,但是身體不听使喚,提不起一絲的力氣。

「孩子,每個人的心里都有黑暗的一面,但是每個人的心里也有光明的一面,如果你讓自己心里黑暗的一面戰勝光明的一面,你便永遠的失去了自我。你,也便不再是你了。」

「但是干爹,我很想你呀。真的,很想你。」夜希堯的眼淚又流了下來。

「孩子,你已經長大了,有些事是你始終要面對的。你不能再逃避了。」說完老者的臉漸漸的淡薄,最後消失于無形。

「不要走,干爹。」夜希堯大叫一聲,猛的睜開了眼楮。眼前那里還有什麼干爹的影子,在他的面前只是干枯的岩壁。

「小兄弟,你的心魔過去了。」一個聲音在夜希堯的耳邊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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