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顏笑 第四卷 鐵馬冰河 第三章 初為人上

作者 ︰ 夢蝶齋.莊易

鳳紅袖雙頰緋紅,將頭埋在南天翔胸前,聲音低不可聞地道︰「可是,這是在別人家里……」

「我的好紅袖,這件事跟你的夫君恢復功力有很大的關系喔!」

「夫君?」鳳紅袖用柔荑輕撫南天翔的臉龐,接著雙臂纏住南天翔的脖子,獻上纏的香吻。四唇相接,兩舌交纏。南天翔都覺得要斷氣了,鳳紅袖卻沒有放松的意思。在她死命的吸啜下,南天翔只覺丹田熱流涌起,星火漸成燎原之勢。

感覺南天翔身體的顯著變化,唇分,鳳紅袖嬌笑道︰「天翔,你輸了!」

南天翔推開鳳紅袖,爬上結跏趺坐,道︰「我還忍得住,你並不有贏呢!」

他催動內功心法,引導體內向體內毒素潛伏區行去。這種先天奇陽生成的陽性真元,也是內力真元,又不擔心損失,何不用它去促進可化解毒素的抗體的生成呢?

鳳紅袖略一遲疑,爬上,伏在南天翔肩頭,貝齒輕噬南天翔的耳珠,道︰「天翔,紅袖愛你!」

南天翔心分二用,一邊借相思戒的神奇效果緊守心靈的清明,一邊用心體會鳳紅袖帶給他的刺激,讓真陽生成的真元不斷壯大。

鳳紅袖解開自己的衣裳,粉紅的肚兜掩不住她胸前怒突的雙峰,她的唇舌細細滑過南天翔的肌膚,帶給南天翔無窮的刺激。

南天翔為了讓丹田生成的純陽真元的力量足夠強大,催動鶴舞功,讓丹田的熱流就在丹田作小周天旋轉,不斷吸收體內生成的熱流。由于分心控制這道真元,鳳紅袖給他的刺激立即下降,熱流的生成速度亦下降。

鳳紅袖在刺激南天翔的同時,南天翔身上散發的熱力亦給她的身體無窮刺激,加上心理上的刺激,體內的陰火亦不斷上升。最顯著的變化,就來自胸前雙峰上的那兩粒紫葡萄,磨擦在南天翔的背上,隔著肚兜,他亦感覺得到它們的硬度。

在這時,南天翔又逐漸感受到與鳳紅袖初ye時靈欲分身的感覺。他不禁大為著急,若讓靈覺離體,放棄對他身體的控制的話,功力不在的他,任由體內陽火亂躥,只怕一瞬間就可將他燃燒。他趕緊將若有若無的靈覺的感應依附在體內那股不斷壯大中的熱流上。

鳳紅袖鑽入南天翔懷中,雙唇由他脖子而下,慢慢滑過他的胸膛、肚臍。見南天翔仍沒有反應,她大膽地解開了南天翔的腰帶,用紅唇將他的yu望吞沒。

「轟!」

強大的刺激讓南天翔的靈覺、熱流瞬間無限地擴大。南天翔眼前一黑,靈覺沒有離體,卻進入身體里面,達到武林人士夢寐以求的內視之境。沒等他高興,鶴舞功殘存的點點內力再也控制不住丹田熱流的小周天式旋轉,滾滾熱流似乎要將他的丹田熔化,他的靈覺趕緊引導熱流向殘存毒素的十八處大穴行去。

隨著鳳紅袖生澀的攻擊,熱流一浪高過一浪地從南天翔的丹田涌出,超過了南天翔體內經脈的承載力,熱流炙烤著他的身體,給他無窮的痛楚,幾乎連那靈覺亦保持不住。南天翔大叫鳳紅袖停止,但他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鳳紅袖放在南天翔身上的玉手終于感到炙熱,她抬頭一看,嚇了一大跳,南天翔的肌膚通紅,劍眉緊皺,任誰也知道他忍受著無窮的痛苦。

鳳紅袖想起他想要恢復功力的事,現在肯定是出岔子了。她的武功低微,一呆之後,慌亂地將南天翔的掩蓋,爬起身來,胡亂套上衣裳,顧不得赤著腳,奔了出去,大聲叫道︰「許大哥!柳先生……」

如南天翔所料,當賈通前來表示效忠後,周密很快就將古峰說服,幾人此時正在前廳商議寨內兵制建立、南下借兵等事項,本來是想請南天翔共商,卻被眉兒擋駕。此時听到鳳紅袖驚惶的叫聲,一齊涌到後面來了。

「陽火焚身,只有用女子為她舒解!」看到南天翔的情形,柳絕塵很快提出自己的建議。

「不行!真陽過剩,除非有純陰體質的女子,其他的不起作用。」許定淵反對道。此地以他的功力最高,武學上他是權威。

「山寨沒有純陰之體的女子。」周密斷絕了大家的希望。

「那……怎麼辦?」鳳紅袖幾乎要哭出來。

「爹,你快想辦法啊!」周潔完全顧不得回避南天翔赤著上身。

徐澤見京城在望,也不知是喜是憂。

當日田無浪從史府回到六藝書院,情緒低落,一身功力極速下降。徐澤大驚失色,真想殺死田無浪潛逃,但想起魔門處置叛徒的手段,心中不寒而悚,連忙壓下妄念,匆忙安排了書院的事務,背著田無浪出城,在城外的據點取了兩匹快馬,化過妝,連夜兼程趕往京城。

也算他運氣好,太行山一帶的黑道大人物幾乎全都南下去了,竟被將一個功力剩余不到半,在江湖臭名昭著的采花大盜安然送回了花間宗。

當他立身在功過堂外,等候判決時,他心中有太深太深的感慨。作為花間宗名列前茅的高手之一,只因出身旁系,在宗里幾乎沒有一個可說得上話的人,憑多年的艱苦奮斗,他才晉升為一方的主事,而且很快獲得了作為未來宗主的少師青睞,逍遙快活的日子指日可待,誰知在田無浪不分男女對象的魅力前,定力大失,犯下不可寬恕的罪責。

「活了這麼年,為什麼心頭沒有一點充實的感覺?」

魔門花間宗當代宗主卓不越只有這兩個親傳弟子,無腸公子為大弟子,田無浪則為二弟子。無腸公子死後,田無浪成了他唯一弟子,愛護之深切,可想而知。在他徐澤的地盤出了差錯,他中只盼卓不越能給他一個較痛快的死法,當然,心中還是有僥幸,僥幸不死。

在近午時分,卓不越方才從外歸來。田無浪跪倒其師座前,道︰「師父,弟子向您請罪!」

卓不越修眉鳳目,十分俊朗,笑容明淨和悅,看上去年約三旬,一襲青衫,像飽學仕子多過武林一派宗主。在他的領導下,花間宗成功地懾伏了邪劍宗、陰癸宗、毒宗,同奉卓不越為主,尊為魔門當代門主。

卓不越雙眸中如刀鋒般冷厲的神光一閃而泯,然後和顏悅色地對匍匐在地的田無浪道︰「起來吧!將此行情況說給為師听听!」

田無浪的桃花臉已經失去紅艷的光彩,一片慘白,低頭垂首,道︰「是,師父!弟子在巴蜀因陳若虛的出現,不得不結束此一煉功行程,準備潛蹤回京,在長安城……」他詳細地將長安發生的事一一稟報給卓不越。

卓不越的聲音異常悅耳,道︰「長河大浪,一浪高過一浪,兩浪之間是什麼?」

田無浪道︰「波谷。」

卓不越道︰「你用過煉陰化陽大法的采補訣,卻沒有達成目的,因此被其反噬,以至功力大損,又因南天翔的氣勢所懾,信心喪失,功力大跌。此時你的處境,就如兩浪之間的波谷,若能借後浪的推力,前浪可以更高。你是我卓不越選中的弟子,更被任命為少師,豈會如此沒用?你不但要信任為師,更要相信自己的實力!去典藏院閉關,失敗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為什麼失敗,更可怕的是因失敗失去信心。希望從典藏院出來田無浪,是自信的田無浪!傲視群倫的田無浪!去吧!」

看田無浪若有所思地退出,卓不越臉上也露出沉思。

「傳徐澤!」片刻後,卓不越臉上恢復了和顏悅色的笑容。

徐澤進了堂里,正待跪下請罪,卓不越揮手阻止了他,道︰「你是想即刻就死,還是想戴罪立功?」

徐澤道︰「屬下願意戴罪立功!」

卓不越道︰「你為本門有數的高手,多年為本門的情報工作默默奉獻,本座全看在眼中。本座原意是讓多受磨練,好擔受重任,不意你竟然犯下如此錯誤。你可知自己戴罪立功,若再出差錯的後果嗎?」

徐澤道︰「屬下知道!但弟子貪生怕死,不願放棄活下去的機會!請門主指示屬下立功的契機!」

卓不越道︰「人莫不貪生惡死。本座對你這點隱忍之力向為贊賞,所以賜給你這個機會。你是本門旁系弟子,受本門正統功法影響最少,最適合臥底。因此本座令你伺機成為南天翔的朋友、部下之類的,全力輔佐他。」

徐澤道︰「門主之意……」

卓不越道︰「從今日後,你將是本門的叛徒,將受本門無休止的追殺且絕不會有人知情而留手,而南天翔亦要受本門無情的報復,你倆不正是同病相憐嗎?本門除了極度機密外,你都可泄露,以獲取其信任,本門弟子你亦不需手下留情!」

徐澤顫抖地跪倒在地,顫聲道︰「門主……」

卓不越道︰「為了讓你有應付此任的能力,本座願助你一臂之力!快盤腿坐好!」

徐澤盤腿坐好,一股火熱的內力透背而入,這股火熱的內力游走于他體內,剎時沖破了他體內原來功力不能達到的經脈,並將經脈拓寬,讓他的功力大幅提升。但最後,這股火熱的內力並沒全部退出他體內,有一部分留下來,潛藏在他身體里,其作用徐澤當然心知肚明。

「知你一向喜歡陰癸宗的謝不艷,本座已經替你安排,醇酒佳人,你就好好享受兩天。第三天離開,通緝你的命令會在四天後傳出!」損耗了不少真元的卓不越,聲音亦有所疲軟。

當徐澤退走後,卓不越再次陷入沉思中,當他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可以看見他眼瞳中跳躍的火焰,他的嘴角卻浮起了笑意。

「徐州……順帝……蘇子樂……哈!哈!哈……」

許定淵嘆道︰「如今只有讓我冒險一試了!」

他盤腳坐在南天翔身後,默運內功,雙掌抵在南天翔背後,將混沌真氣渡入南天翔體內,探測南天翔身體的狀況。他的真氣一渡入南天翔經脈,就感應南天翔經脈內真氣混亂不堪,熾熱的真氣在其體內橫沖真闖,原來分隔開的三道不同性質的真元,此刻已經回復了不少,在其體內亂成一團,相互排斥又相互吸引,鬧得不可開交,情況比想像中還糟糕。

不再猶豫,許定淵將體內混沌功真元分解為陰、陽兩種屬性的真元。然後左掌用「吸」字訣,將南天翔體內亂躥的真陽真元吸出來,右掌按在南天翔的靈台大穴上,將陰性真元渡入南天翔體內。

混沌功乃霍清明三十七歲時所創,共分四重境界,第一層蒙昧模糊,第二層天地初開,第三次陰陽互生,第四層混沌一體。混沌功一出世,就被列為玄榜內功系第三。天下會用混沌功的也只有三人,許定淵為其中之一,他達到了第二重境界,天地初開。

大地初開,陽氣上升,陰氣下潛。

許定淵的混沌功只能達到陰陽分解的地步,他如此做法,實際上是將南天翔的痛苦和危險轉移自己身上。

當許定淵清涼的陰性真元進入南天翔體內後,南天翔立即舒服多了,于是放棄對真陽真元的控制,引導著這股令他舒服透頂的陰性真元流過他那些被灼傷的經脈,這些經脈通道拓寬了不少,令他功力大有精進。當下他催運鶴舞功,將陰陽不斷融合的混沌真元在任督二脈形成一個穿越三十六重玄關的大周天,將不斷從束縛體內毒素的寒魄、和風兩功的真元分隔,讓它們在四肢內各自的經脈區域形成小周天循環。

對于南天翔體內真陽真元的厚實,許定淵連佩服的時間都沒有了。他將自己丹田內儲藏的混沌真元全部分解,陰性真元用磬,南天翔體內對陰性真元的需求卻仍舊未得到滿足,但南天翔已經月兌離危險了。他自己卻將面臨陽火焚身的災難性結果,面對死亡,他心頭並沒有一絲驚懼,追隨南天翔,過刀頭舌忝血的生涯,死亡並不是什麼意外的事情。心頭唯一遺憾的事,就是答應給竹娘幸福,自己並沒有做到。

「我不能就這麼死去!」當竹娘深情的目光在他心中無限擴散後,他心中涌起強大的求生意志。

許定淵收回雙掌,手結蓮花,催運混沌功心法,努力將于肌膚脈絡的真氣聚集,盡管有杯水車薪之感,但也聊勝于無。

奇妙的事就發生在這一刻。

南天翔沖天而起。他的體內蘊藏了太多真元,不但丹田內滿滿的,連奇經八脈、十二常脈中,亦儲滿三種功法的真元,令他想大肆發泄一番。他像穿透空氣一般,羅帳與屋頂,沒能給他一絲阻礙,被他穿出一個他身軀般大小的洞。到了屋子上空,他滯留空中,面對中天的艷陽,南天翔引頸長嘯,聲如龍吟,直上九霄。

嘯聲停歇,他的身形方墮落下來,未及屋頂,他心念轉動,施展出千里孤鴻的輕功身法,雙臂一振,人斜飛而下,直撲周家小院的演武場。長槍入手,史家槍法種種槍訣浮上心頭,槍法展開,院牆擋不住他從槍尖透出過剩的真氣,寒光四溢,院牆轟然倒塌,滿目蒼痍。

受他長嘯聲吸引,山寨中人紛紛趕來,但見南天翔手中一柄長槍,盤旋翻騰,如蛟龍出海般的威勢,無人敢進入其十丈方圓內。

屋內的許定淵又是另一番光景。本來從肌膚脈絡中收回的真氣根本不夠用,但卻將他體內的「火龍」與外界溝通,游走于其體內的火龍,直接吸收自然界的陰性能量,不斷中和,不過三個周天,就趨于平衡,這種功法,不正是他苦苦企盼了三年「陰陽互生」麼?

這也是混沌功與其它功法的區別。其它功法講究陰極陽生、陽極陰生,那是互相轉化的過程,但霍清明認為,天地間游浮的混沌能量,可以直接引用,大可利用陰陽相吸的道理,直接吸收。這第三層陰陽互生,還需要將陰陽真元分解開,才能吸收外界不同性質的真元,達到他那混沌一體的境界後,直接吸收外界的混沌能量,根本不虞真元匱乏。

不但許定淵功力更上一層樓,而且南天翔功力盡復,大有精進,精神亦提升了一個境界。這對南天翔就要組建的兵團來說,自然是大喜過望的事。

周密趁機召集了寨中的大小頭目,舉行一次大會。許多人見過南天翔剛才的威風,又得知山寨經他之手,和好如初,在大多數人贊成下,南天翔順利入主山寨。

對于建軍,大家都沒有經驗,只依著兵書,建成軍、師、旅、卒、兩、伍等階級,因為將要面對的是元朝正規大軍,所以由許定淵在山寨親自挑拔此行的士卒。

當天下午,許定淵與賈通、王鼎三人去挑選第一批戰士,而柳絕塵、古峰、周密、南天翔四人則在山寨多年未用的聚義堂內商議軍情。

首先,由知道得最多的柳絕塵通報了敵情。元朝順帝先命通政院使答麻失里與樞密副使禿堅不花討伐徐州義軍,收服了徐州不少周邊小鎮,但曾被李二的主力重擊,士兵損失較重,後又將征西元帥斡羅為章佩添設為少監,命其出征徐州,而且右丞月兌月兌上書親自出兵,被順帝準許。順帝隨後又下詔命中書參知政事帖理帖木爾、淮南行省右丞蠻子供給月兌月兌行軍一應所需,命知樞密院事咬咬、中書平章政事搠思監、也可扎魯忽赤福壽等人隨軍出征,大約出動了二十萬大軍,而徐州總軍力不過六七萬人。這一次大元是有決心滅掉李二等人,打開南下的通道,以對付不斷壯大的天完國。

柳絕塵最後道︰「我曾經讀過月兌月兌所作的《宋史》,在書中他盛贊岳武穆,推譽漢人兵法戰策,可見此人心胸寬廣,必是熟讀漢家兵法之能人。其弟子額勒鎮守安慶府,穩如磐石,就可見月兌月兌之一斑了。」

南天翔道︰「我在西域時,听說月兌月兌擅長斬馬刀,但所走的路子卻是細膩纏,可見其性格必是以忍隱見長、冷靜而謹慎。」

周密道︰「可惜我將精力太多放在山寨里了,對天下大勢所知不多。但是,為求明主,我亦將山寨中一些忠誠的弟子投入各股義軍中,對各股義軍的情況倒知道一些。現在各支人馬均非成大事之輩,像徐州李二,更是胸無大志,如果單單為援救他的話,此行倒是可有可無。但是徐州的位置太重要了,簡直是咽喉重地,若被元人控制,對于南方的義軍來說,生存就困難多了。」

柳絕塵道︰「從七月起,月兌月兌等人就開始籌備南下徐州的兵馬,明玉山莊派出了不少探子,莊主何嘗不知此行的艱險?但莊主在讓我們來找公子之前,唯一交待的的事就是去天完國借兵,阻止月兌月兌南下徐州,我想這中間一定有莊主的深意。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幾個人的目光同時投在南天翔身上,南天翔搔搔頭,道︰「事情太快發生,我一時還有些不適應,所以沒有什麼主意。而且,霍前輩一言一行,必是天道所在,我想我們遵照執行,絕不會錯的!」他將手放在桌面上,緊緊握成拳頭,表示了他的決心。

柳絕塵道︰「這一仗必定艱苦卓絕,不過我們也不是沒有取勝的可能,像謝安叔佷以八萬北府兵,擊敗苻堅百萬大軍,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而且,有的勝利並不僅僅表現在一場戰爭的勝負上!」

周密道︰「柳兄所言不錯。不論勝敗,只要我們這一戰打得漂亮,樹立起我們這支人馬的威名,我們就算敗了也是贏家!」

古峰道︰「既然大家統一了必此一戰的思想,那麼我們就不要在這一戰的意義上再討論下去,時日無多,我們戰前的準備卻毫不充分,不知從何入手?」

南天翔道︰「這方面大家都沒有好豐富的經驗,而目的地又遠在千里之外,依我看,什麼輜重補給,在山寨準備都是不現實的。在山寨挑選兵士,亦盡量少,貴質不重量。具體怎麼做,柳前輩……對不起,柳先生應該有一些指揮大隊人馬作戰的經驗,我想就偏勞柳前……先生了。」

柳絕塵道︰「屬下遵命!」

接下來按柳絕塵的意思,制定指揮用的旗語、金鼓聲等等。然後就是明日前去天完借兵的各項準備事宜。只有根據手上的兵力,才能制定可行的作戰計劃,否則都是不切實際的。

在一千六百多個青壯寨丁中,許定淵等人選出了三百一十六人,成立了一個「旅」,編制雖然差兩百人,卻也只有等日後補足。由許定淵任旅長,下設三個卒長,每卒一百人,三個卒長中自然有古毅、伍威兩人。余下十六人,加上周家兄弟共十八人,則作為南天翔的親衛。

將人員召集起來,整頓好後,南天翔被推上台,站在陽光底下,發表他有生以來最重要的講話。

站在將台上,南天翔面對校場中三百多張充滿興奮之情的年輕面孔,他心頭實在有些緊張,一時真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好在控制面部表情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也不管是否合適,面上露出一個陽光般燦爛的笑容,目光從左掃向左邊。大都是和自己一樣年輕的面孔,年長的不過二十七八,年幼的十八九歲,基本上是在興奮中夾著一絲絲緊張。南天翔心中突然想到一個令他心中悸動不安的問題︰「徐州一戰,艱苦卓絕,大家又都是新丁,一仗結束後,會有幾個能再回到山寨來?」

「冥冥之中,是否一切都注定了呢?我的反抗與否,是否都是命運對我的捉弄?如果是命中注定就好了!我就可以因此而不去承擔什麼責任……我這般思前想後,或許老天還在笑我不自量力,想看破命運的玄奧呢!」他覺得自己無法臨陣退縮,只好放棄這方面的思考。

南天翔轉動目光,較場四下站滿了人,大概山寨沒有幾個沒來此地吧?

「首先,我要在此感謝古寨主、周寨主、王寨主、賈寨主四位寨主對我的信任和支持,讓我有機會在跟各位兄弟說幾句心里話。」南天翔覺得自己說得太快了,聲音又干干的像缺水一樣,吞了一口口水,控制了一下情緒,繼續道︰「看看我們的山寨!山清水秀,土肥地沃,如果與世無擾,真是住上一輩子也不會厭煩。我們想要過太平生活,但是現實卻是每日擔驚受怕,不知什麼時候朝庭會派人來對付我們!就算是銅牆鐵壁,也有腐蝕破損的一天,誰知道這一天什麼時候來臨?落草為寇、佔山為王,我們是山賊,但是我們為什麼做山賊?為什麼!?看我們四周,山寨二千多人,男人就佔了接近兩千人。男大當婚,我們每個人都有夢想,最簡單的,說得沒志向一點,不過就是一個溫馨的家,有漂亮的妻子,可愛的兒女。不說我們原本的家庭被戰火燒毀,就算我們忘記過去的仇恨,但那些韃子連未來都不給我們!他們憑什麼?」

南天翔努力使自己激昂一些,讓語氣充滿煽動性。

「那些韃子將我們漢人視為最低等的人,連他們的牛馬都不如!把我們大好河山搞成一片牧場,放羊牧馬,羶腥萬里,他們憑什麼如此做?」

南天翔深深吸了一口氣,把聲音再提高一些,道︰「就因他們有刀有槍有軍隊,他們用燒殺擄掠來令我們曲服!他們才是真正的賊!今天,我要告訴大家,我們手中也有刀,也有槍,我們也可以組織軍隊,我們應該有屬于自己的美好未來!我們要打韃子趕出去,還我河山!」

「把韃子趕出去,還我河山!」

台下一眾寨丁舉起手中的刀槍,齊聲大喊。聲浪漸漸蔓延到了場外觀看的人。

「把韃子趕出去,還我河山!」

「還我河山!」

刀槍反射著日光,耀眼生花,令南天翔生出不真實的感覺。他心中忍不住暗自嘆息,忖道︰「起義造反,擺明了與朝庭作對,終久一天,要跟庫娃對壘沙場,我真的有這樣的勇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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