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天傾 第三卷、采桑子 二、風雷怒、魚龍慘(一)

作者 ︰ 聖者晨雷

木城只一座新的神裔城市,在大澤莽荒之中,它的偏僻,原本絕對不會成為神裔擇的城址,只不過是為了方便入海與大原人類交流,這才有了這座城市。

雖然是神裔城市,構成城市核心的若木還沒有長成,無論神裔采用什麼技術,用了多少生生玉髓,若木的生長度總還有個極限,因此,將來要成為歧木城主干的若木,現在還只一棵普通的大樹。

饒是如此,此面還是住著近百個神裔,其中不少都是年輕人。

與之相比,圍繞著若木建起的普通人城市就顯華得多。在離若木約有五里處,開始有普通人的建築,最里一層是簡陋的木屋,往外是土屋,再往外一圈,則是磚石硬泥的混合建築。這很好地體現普通人是如何開拓這塊土的,最初來的那批窮困潦倒的普通人,幾乎是手足,才奠定了這座城市的基礎。

這些普通人的堅韌與頑強,也讓神裔感到佩,正是因此,神裔與遷至此的普通人的交往,比姜隱想象地要順利一些。︰﹞

普通人的建築向東北延伸,一直伸展到被稱為歧河的大河河口處,這里水面平闊,深度超過百丈,因此是天然良港。

神秀號是四月份來到這里的第一艘大海船,船上滿載著乘客,而乘客則滿載著對未來的夢。當踏上這塊土的時候,盧瑟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氣,大澤莽荒雖然還是一片未開墾的地域,同時這里沒有太多的條條框框,有一種澎湃的熱情,讓盧瑟心生歡喜。

「雅歌,我們在這里先等上兩天,然後再去你家吧。」因為喜歡這里的那種熱情,盧瑟甚至向雅歌提議道。

「我也想看看,都有一年了,這里有什麼變化呢。」雅歌也是歡喜地道。在桑谷雖然有若木,有盧瑟,有那些伴與孩童,是卻沒有神裔,雅歌還是覺得一絲寂寞,因此到了這之後,心中的歡喜比起盧瑟更多。

在歧木城的兩天里,雅歌臉上就沒少過笑容,盧瑟看到之後頗有些習疼,覺得自己真該早些將帶回來。﹞游玩已畢,二人便御劍飛行,準備趕往棘木城。

從理位置上來說,歧木城與赫木、棘木二城形成一個正三角,飛行一天之後,二人便遠遠望見棘木城的若木,雅歌疲意頓消,歡呼著加快了速度。

盧瑟跟在她身邊,才一加速,突然間覺察得不對,猛然一個轉聲,只听得天上一道亮光閃過,緊接著才是震耳的轟鳴。他抬起頭來一看,只巨大的鳥兒不知何時出現在天空,以他的修為,竟然沒有提前發現!

「嘎!」

那只巨鳥身上是銀白色,但在翅膀邊緣帶著一圈邊,盧瑟看了好一會兒,才恍然大悟︰「小乳鴿,是你麼!」

又是一道碗口粗細的閃電飛落下來,不僅證實了這只大鳥的身份,也同時表達了它對盧瑟的憤怒。連接著兩下,可都不是什麼善意,盧瑟嘿嘿一笑︰「雅歌,你先回去,我來收拾它!」

雅歌抿嘴笑了笑︰「哥哥,可別太欺負小白哦。﹞」

「小白?還是小乳鴿更好听些!」盧瑟覺得自己額頭上冒出了冷汗,他喃喃地說了聲,空中的光隼也嘎一聲呼應,仿佛是對他表示贊同。盧瑟笑道︰「我們兩個可是難得意見一致啊!」

他一邊笑,一邊御劍直沖天穹,不動用什麼法寶,只是伸手一指。

靈力噴泉從他指尖射出,在空中織成一張網,牢牢將光隼困住。光隼毫不畏懼,轉身,伸喙,噴出一道帶著藍色電光的氣流。靈力與氣流撞擊在一起,迸發出的風暴,足可以掀起一座小山!

「 ,有很大的長進啊!」盧瑟很是驚訝,果按照記憶中光隼的實力,自己這一擊足以困住它了,可現在它不但擊破了自己的靈力,噴出來的電流還在空中折轉,向自己卷了。

他有所不知,魂對于光隼這樣通靈的妖獸來說,是比起什麼藥物都要補的好東西。︰﹞丹魂乃是將修行者積聚的靈力用:火融合後的產物,自然產生的數量極少,能夠墜入某顆星星之上為獸所機率就更少,這段時間來,盧瑟留在大澤莽荒的百余顆丹魂被這光隼吃得大半,因此,它的實力有了質的突破。此時若它全力攻擊,威力並不亞于一個真階巔峰的修行者了。

即使是渾沌之子再來,它今也有與之一戰之力!

也正是因此,感覺盧瑟回到大澤莽荒,它便興致沖沖飛來,要尋盧瑟「報仇」。

它雖然聰明通靈,可心性與頑皮的少年沒有什麼區別,想到的不是自己戰敗的話會被盧瑟何折騰,而是如何出當初的一口惡氣。

但它不知道的是,盧瑟也遠非當初,雖然在階層上還只至階,可是

卻是有逼得真階元神自爆的實力!

二者激斗了足足小半日,巨大的靈力波動早就傳到了棘木城,姜隱發覺之後很是不安,這種程度的靈力波動,遠不是他的水準所能干涉的,所以他飛上若木頂端,向栩求助。﹞

「何必去多事呢,只不過是故人回來,在相互打招呼罷了。」姬栩睜開眼,古井無波的臉上罕見地浮起了微笑︰「雅歌回來了。」

「雅歌?」

听得女兒的名字,姜隱心情一陣激動,神裔雖然天賦絕佳,可這同時生育起來就比較困難,雅歌是他目前唯一的女兒,而且性子溫柔賢淑,極會體貼父親,因此他面上雖然沒有什麼表現,可實際上一向極為寵溺,否則也不會將出訪大唐這樣重要的事情交給她。因此,在姬栩面前他努力維持平靜,可一離開樹冠,他面上就浮起按捺不住的喜色。

果然,才到得棘木城邊上,便听得遠遠的傳來兒的聲︰「父親!」

姜隱舉目望去,卻沒有看到自己的女兒,他心中猶豫,莫非自己太想念女兒,乃至出現了幻听不成?

「父親,我回來了!」緊接著,他又听到了兒的聲。︰﹞他再度凝神遠眺,這才看到遙遠的天際一個小點兒,那點兒飛速過來,當露出雅歌形象時,姜隱大吃一驚。

這還是他女兒麼?

在神裔當中,雅歌的天賦實在算不得好,加上若木那段時間內極度虐弱,因此才會在後天巔峰與賢階蹉跎許久。這讓姜隱對她心懷歉疚,原本以為是一世也彌補不了的缺憾,可是剛剛他看到雅歌時,只覺得雅歌就象大澤莽荒一般,讓人一眼看不到邊。

雖然還不是姬栩那樣的深不可測,以姜隱的修為,已經無法判斷雅歌今有多強大了。

「你……你……」呆呆看了雅歌半晌,直到兒來到身前,滿臉是歡喜笑容地向他行禮,姜隱才回過神來,一把將兒拉起,迫不及待地問道︰「你這是……這是怎麼了?」

「父親,兒很好啊,怎麼了?」雅歌有些莫明其妙,檢查了下自己的身上,覺得並沒有什麼異樣。

「你的修為,現在到了什麼境界?」姜隱終于問了出來。

「不過是至階初層……」雅歌隨口回答,然後終于明白父親驚訝的是什麼,俏皮地笑了笑︰「父親,把你嚇到了?」

姜隱真正是被她嚇到了,不過是一年時間,從連跳兩級,直接進入至階初層在神裔漫長的歷史記錄當中,也沒有出現過這樣的人物。姜隱上上下下打量著兒,怎麼不覺得自己兒的天賦會如此驚人,轉念一想,他便又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奇遇?」

「孩兒去了宇宙虛空,見了大原普通人的生活,看過星空中那些修行者……好多多。」雅歌笑道︰「不過孩兒能進階突破,卻是盧家哥哥的功勞,孩兒自己很笨,若不是他,現在只怕還是老樣子。」

「這……這怎麼可能啊?」

姜隱覺得自己腦子里一片混亂,見過大原普通人的生活是在他意料中的事情,是,去宇宙虛空,與星空中的修行者相遇,這些事情,卻是他都沒有經歷過的。更重要的是,那個盧瑟竟然有本事幫助女兒突破?

他還要再問,突然听得一聲大叫︰「童養……啊哈,是雅歌姐,你可回來了!」

這樣大大咧咧的自然是姬公孫了,他原本要象以往一樣叫雅歌「童養」的,可不知為何,雅歌目光在他身上一轉,他便改了口。他天資比起雅歌要強得多了,在雅歌離開的時候,正突破進入聖階,族中都認為,他極有可能接過老祖姬栩的衣缽,因此見到雅歌之後,他立刻洋洋地自夸道︰「雅歌姐,你看我,已經是聖階了,我可是把你甩在身後啦……咦?」

自吹的話還沒說完,他便發覺不對,放出神念在雅歌身上轉來轉去,雅歌面色緋紅,二人是打小在一起玩慣了,與親弟沒有什麼兩樣,現在她可不能隨便讓別的男子神念在自己身上打轉兒,就連父親也不行!

因此,曲指輕輕一彈,公孫渾身一震,向後連退了兩步︰「不可能,這絕不可能……雅歌姐,我一定是在做夢……做夢……哈哈哈哈,這當然是夢,要不然雅歌那笨丫頭怎麼會超過我?」

「醒來吧,做白日夢的家伙!」雅歌又是氣又是歡喜,忍不住身體一晃,出現在公孫身邊,兩指擰住他的耳,輕輕用力扯動了下。

「啊!」公孫呼痛的聲響了起來,一直傳得老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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