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天傾 第三卷、采桑子 四、袖手何妨閑處看(五)

作者 ︰ 聖者晨雷

子,你看!」

兩道劍虹在空中交會,二流光四轉,合而為一,形成一對緋紅的鳳翼,然後呼嘯掠過,掀起的罡風,吹得盧瑟頭都飛揚起來——盧瑟仰著,看著興奮地向他叫的花容,露出一個鼓勵的笑容。

時值歲末,在經過緊張的一年之後,盧瑟終于回到了桑谷,這一年來他東跑西跑,在桑谷停留的時間反而不算多,只有年初閉關的那幾個月才算定下。

「火鳳燎天!」見到盧瑟的笑容,雲想與花容姐妹兩單手相握,然後比翼齊飛,空中的那對緋紅鳳翼,直沖天,飛射七十余丈,這才消失不見。鳳翼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兩柄飛劍,飛劍還有兩個劍嬰,笑嘻嘻地抱著飛劍飛了回來。

雲想和花容都很心善,因此她們練習時不肯對著地面,怕傷了地的花花草草之類的。盧瑟見了之後也是滿心歡喜,這一擊之力,一般的聖階只怕都抵擋不住!

在極品飛劍的助之下,她們終于沖破關隘,進入了賢階,雖然還只是第一步,可奼女心劍錄有破關難進步快的特點,因此三人的進步極為迅速。

這讓盧瑟松了口氣,他花大力氣才煉制出這幾柄劍來,若是沒有用處,他可就要頭痛了。

「公子,唐皇派的使求見。」

章玉並不在這里,而是桑谷入口處,她傳音過來讓盧瑟中止了對雲想花容的檢查。

唐皇使對待盧瑟甚為恭敬,一見著就行大禮,事實如果不是盧瑟堅決拒絕,他們甚至要行跪拜禮。盧瑟並沒有在洞府內見他,而是在桑谷中的一塊岩石前,他盤坐于岩石之泉水在身前汨汨流動,他的身影映在水中,有種說不出閑適自然。

「天子有何咐?」盧瑟收起他呈遞地信件之後問道。既然是專門派了使。卻不是只是派信使。那一定是有更為重要不適合寫下來地東西。

「啟稟真人。陛下已經決意征。」使道。

盧瑟揚起了眉毛。半晌未語。然後嘆息道︰「諸國混戰已久。當是一統乾宇之時了。」

他知道李潤民向他通報這個消息其實只是表達一種尊重。實際戰爭已經不可避免。符陣帶來地巨大經濟變革僅使得大唐地國庫空前充實。也使得大唐地符陣商品迫切需要一個統一地市場。而諸國出于貿易保護地心理。對于大唐日益增多地工廠里源源不斷生產出來地產品采取了圍堵措施。這已經嚴重影響到大唐國庫地繼續增加和大唐百姓地財夢想。

因此。戰爭便成了順理成章地選擇。

此時已近年終唐天子李潤民于十二月六日于長安城中祭天誓師。五萬精銳地羽林軍登大唐水師提供地戰船們地第一個目標乃是吳越。選擇吳越作為目標有多重考慮。一來這個國家都臨水。有利于大唐地水軍優勢揮。二來吳越國力較弱。經過饕餮在烏州地大鬧之後。更是民心惶惶年都未恢復。三來則是其物產較豐僅有絲綢。還有銅礦魚米也極盛。四來則是因為大唐對付吳越不虞修行干涉唐三大宗門對著吳越地宗門擁有壓倒性地優勢。

「你替我轉奏陛下一句話。」听完那信使之語後,盧瑟又道︰「宜速不宜緩,希望陛下兵鋒直指吳越都城,十五日內定下大事,三月之內掃平殘余!」

盧瑟敢這樣說是有理由的,他細細對比過兩國實力,大唐擁有天下最為強大的水師,這支龐大的水師部隊裝備了數以百計的符陣槳船,無論是順風逆風,它們都能航行自如。其中的鐵甲戰艦,數量不小于三十艘,雖然吳越也在研制鐵甲戰艦,可是沒有盧瑟這樣的人引導,其研制速度讓人很不滿意。符陣槳船另一個大優勢便在于速度,從長安出,順運河南下,只要五日時間,大軍便可以抵達吳越都城之下!

這點時間,莫說吳越國朝廷無法做出反應,只怕大兵臨城之際,警訊尚未傳到。

「盧真人之語,必不敢記錯一字。」信使道。

「唔……其實也沒有關系,這樣東西,你替我轉交給陛下。」盧瑟笑著拿出一個符紋法陣,這符紋法陣比較特殊,看去象是一個小木匣子,里面有一個架子,架子還搭著個蓮蓬一樣的東西。

「這是?」信使驚訝地問道。

「你拿回去,陛下既然要展開大計,這東西便極有用處。」盧瑟不動聲色地道。

使恭聲道︰「小人這就回去,如今來去方便,今夜便可以面呈陛下了。」

盧瑟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信使所說的來去方便,是指如今大唐境

通,段和的符陣車在尋著合適做車輪的材料後,的變化,如今在大唐的街道,已經有不少符陣車奔行,總數不少于五百而且還以每天十輛以的速度在迅速增加中。這樣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的好東西,比起修行御劍飛行都不弱多少,因為修行還需要落地休息,符陣車卻是不知疲倦的。

而且,段和對于符陣車的運量很不滿意,他現在將改進符陣車的事情交給別人,自己在研究如何制造出一種運力強大的符陣車。盧瑟給他的建議是,現在制約運力的不是車本身,也不是驅動車子的符陣,而是道路。即使是硬殼路,也無法支撐數百千石的重物在其運輸,因此,關鍵在于道路改造。

前幾日段和來信說,他已經有了所明悟,如今正在募集資本,準備試建一條鐵路,

「硬殼路不成,鐵路總成!」段和信中的意氣風,盧瑟隔著老遠都感覺得到。

不只是段和,如今熱衷于符陣試用化的人不計其數,每日從數百里乃至數千里外來鐘安向大唐符陣研習所訂購其所需符陣的明絡繹不絕。這大唐符陣研習所,自然就是盧瑟在鐘安開的商鋪了,他本人並不直接去推動社會技術的變革,只是點撥或引導。

善戰無赫赫,同樣,有大功德其名不顯。雖然盧瑟的努力使得大唐乃至整個大羅都生了巨大的變化,可是旁人不會想到這是他推動的,因為無論是明符陣槳船還是符陣車的人,都不是他,而是那些普通人。

「辛苦你了……」盧瑟對那使道︰「若沒有其余事情,還請速回,陛下正等著呢。」

使行禮告之後,盧瑟微微眯著眼看著冬日里的太陽,那輪紅日分外和煦,照在人身極是溫暖。

過了好一會兒,他慢吞地站起身來,跟在他身邊的章玉覺得很奇怪,公子這模樣,不象是個年輕人,倒象是活到了生命盡頭的老人。

她卻知,方才那一瞬間,關注自己幕後推動的時代變化,盧瑟覺得,短短的五六年間,自己似乎已經推動這個世界走過了正常的要百年的光陰。那瞬間,盧瑟突然有所領悟,他在突破聖階進入至階的時候,因為感悟過去、現在與未來而覺得時機成熟,而現在,他又因為察覺到「滄桑歷史」而又覺得身體之中的靈力在激蕩。

但現在還是突破的時候,盧瑟控制住自己的靈力,僅憑這一點明悟便想取得突破,未免太過僥幸,要想真正突破至階進入真階,他還需要更多的積累與感悟。

「公子,你怎麼了?」

覺得自家公子有些異樣,乎一步步正在離自己遠去,章玉心中一緊,抓住他的衣袖,顫聲問道。

這一聲,將盧瑟從自己的境界之中喚醒,他回過頭來,燦爛一笑︰「沒有什麼事情,只是有些累了。」

「我給公子捶背!」

一听盧瑟說有些累,章玉覺得自己有了用武之地,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小拳頭輕輕捶打在盧瑟的腰背,麻酥酥的讓盧瑟突然有一種幸福盈滿的感覺,想起自己與甘曲的對話,自己還真有些將章玉當作女兒一般呢。

「好了好了,多謝你了,我要忙起來!」盧瑟深吸了口氣,感悟到歷史的滄桑自然是好的,可若是沉迷于其中,不能跳出來,便會失去自我,進而不能夠象他現在這樣把握住歷史的方向。

他要忙的事情與送給李潤民的儀器有關,在御劍飛逸嶺最頂處後,盧瑟仔細檢查了一遍樹在此地的符紋法陣。這是一座巨大的符紋法陣,高度至少有十丈,再加是建在逸嶺最頂端,因此更顯雄偉。

盧瑟進了塔中,小心地檢視著密如蛛網的法陣陣圖,這可能是他制造過的最復雜的法陣了,一道道金屬連接的軌線,擺成奇妙的形狀,從法陣底部一直向延伸,直到延伸到這座塔的最頂,那是一棵直指蒼穹的金針。

盧瑟塔頂停下,然後再向看,仿佛那明靜一般的天空中有什麼東西吸引了他的目光。他眯著眼,盯視良久,然後微微一笑。

這東西算是他直接明的符陣物什,以後它的用處將越來越廣,它的小型化與大規模運用化,還是要交給別人來完成,至于自己麼,要做的就是開創。好比是一個指路,指明了道路方向,至于如何去走,則是那些前進的事情了。

就在他微笑之時,通天幻境中突然再度明亮起來,無數天花紛紛墜落,直入通天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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