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天傾 第三卷、采桑子 二、世事不離雙鬢(七)

作者 ︰ 聖者晨雷

火珠是顏正南的元神法寶,可又不屬于他,而是整個寶。

劍廬以劍為名,其煉制飛劍的技藝,可以說是整個大原數一數二,煉制飛劍,自然需要火。劍爐煉劍所用的是地火,為得到這地火,劍廬宗歷代修行者們費盡心力,先是找到離地面較近的地火出口,然後向下開鑿了一個深達一萬兩千余丈的引火井。

數百年來,劍廬宗為此犧牲了少數十余名賢階修行者,至于普通弟子更是不計其數。因此,開鑿出的火井乃是劍廬宗不可移動的重寶,象顏正南這樣火靈較強的弟子,干脆住在火井旁,吸納地火之力,來助長自己的修為。顏正南因為天賦最為突出,甚至還被授予秘法,凝煉出了地火珠。

這天地之間煉制法寶飛劍最好的火焰,自然是太虛:火、混沌魔火與地火菁萃,可這三者都是傳說之中可遇不可求的存在,劍廬宗弄不到這三種至寶,只能退求其次,使用地火來煉制飛劍。不過為了追求更卓越的性能,他們便創造了法門,以無數靈藥、珍材為原料,幫助顏正南凝煉地火珠,為的便是給劍廬宗煉制出一件空前的極品飛劍法寶。這柄飛劍的主人,將是劍廬宗修為最高深的一位,他之所以要煉制這柄飛劍,便是想要借助極品飛劍本身的靈力,人劍合一,進而突破關隘,抵達更高一個層次。

這位劍廬宗修為最高深的,便是風舞柳的師尊,已經在至階高層徘徊了百年的甘曲。

這也是劍廬宗大倚仗,當初大天傾之前,劍廬宗便已經是大原境內的一個中型宗門,大天傾時得到的好處便大半用在甘曲身上,使得甘曲從聖階躍入至階,而且是連接升級,至階初層、中層和高層都是在極短的時間內突破。

要煉那劍有地火珠是對不成的。故此,在盧瑟毀了地火珠之後,顏正南才會露出那種幸災樂禍的神情。

甘曲是風舞的師尊,師徒的感情很好,若不是因為甘曲不願意傷著風舞柳,兩人甚至有可能由師徒轉為雙修伴侶。因此,對于這能夠幫助自己恩師的東西,風舞柳也是不遺余力地支持。她與盧瑟的交情著盧瑟毀掉地火珠,也同時毀了。

「盧道友原本是不想你為敵的。」風舞柳緩緩拔出背後的大劍︰「那地火珠事關重大,以你之能,制住其爆發即可,但你卻將它毀去……你是有意的!」

對于的指責,盧瑟並不否認盧瑟回頭看了族中諸人一眼,然後轉向辛蘭︰「你領著十六叔、你哥哥還有鄭洪回桑谷桑谷的安危就拜托你了。」

辛蘭明白地意思。以盧瑟現在地修為。莫說一個風舞柳。就算風舞柳、葛瞬和房子貴三個聖階聯手也奈何不了他。因此。辛蘭這次沒有堅持要與盧瑟一起而是點了點頭︰「盧家之事。我也會看著子你就專心對敵。」

听得個「敵」字。風舞柳心中微微苦澀其實很想與盧瑟結交地。在這濁流滔滔地修行者中盧瑟這般品性地實在很少。但造化弄人。他們反目成仇。卻是誰也無法挽回地事情。

「我們先走。總不能將江州城毀了。」盧瑟又道。眼楮還有意無意地瞥了嚴正南一眼。

嚴正南臉上還未消腫。他原本有心在盧瑟走後再滅盧氏全族地。可被盧瑟這一眼掃過。心中頓時明白。自己地心思都在人家算計之中。而且還有一個辛蘭未走。若是真打起來。修為大減地他不可能是辛蘭地對手。因此他恨恨地一跺腳。將自己地十六口飛劍盡數收了起來。御劍破空而去。

在他走了之後。盧瑟與風舞柳才御劍飛起。很快便到了鄱海之上。二人停下飛行。盧瑟見著身下波光粼粼。想到自己在泰湖之上殺了藍采衣。現在又要在鄱海之上殺風舞柳。不禁微微苦笑。自己似乎與女修有不可化解地仇恨。走到哪兒都要大殺一氣。

「盧道友。我不是你地對手。因此只能向師尊求援。」出乎他猜想。風舞柳雖然將背著地巨劍擎于手中。卻是沒有直接動手。當听說風舞柳還有師尊時。盧瑟微微吃驚︰「劍廬宗還有至階地高手坐鎮?」

「我師尊享壽已經四百,平日都是閉關不出,若不是事關重大,我也不會向他求援。」風舞柳道︰「盧道友若是留下來听我師尊發落,那我便不會動手,可盧道友要是想遁走,我拼著形神俱滅,也要纏住道友,不令道友有月兌身之機!」

「我明白,修真宗門中到處都是爾虞我詐,風道友師徒情深,倒是讓盧某長見識了。」盧瑟嘴角微微噙起一絲笑來。

他三種勢在體,在聖階中原本就是無敵的存在,無論是在對著其余聖階高手時,還是在與陳拷的交流中,他都意識

點。可是他的修為法門完全是自己模索出來的,如明的對手與他進行較量,他的進步速度就會減慢,相反,若是能與比他修為境界要高的對手爭斗,那麼他就能取長補短。所以,對于能有與至階相抗衡的機會,盧瑟也是極為期待的。

至于危險,他完全有自信,憑借木靈催動飛劍遠遁,即使是至階也輕易趕不上他。

他們並沒有等多久,在東南方向,鄱海最中心處,一團翻滾不休的紫色雲彩飛速而來,還隔著老遠,盧瑟便感覺到一股強大至極的力量。

那力量在他身上一觸,他便覺得自己在空中浮空飛行的姿勢無法平穩,身不由己地晃動起來。他面色一變,立刻發出自己的「勢」,這才勉強穩住身軀,可御空的高度卻因此下降了丈許,幾乎要踏著腳下的海面!

他正待仔細感應那種力量,卻覺得神念發出之後一空,那種力量仿佛知道他在窺探一般,又收了回去。

僅是驚鴻一瞥,是已經能讓盧瑟認識到聖階與至階的差異了,若說聖階掌握了「勢」,算得上初步具有化天地之力為我所用的能量,那麼于階便是將這一能量提高到了更大的範圍,象盧瑟的勢,可以在身體外十丈之內形成有利于自己的戰斗環境,而那位至階的高手,則還遠在里許之外,便用「勢」鎖住了盧瑟的方位。

方才那一下,只是探測性警告,對方並未出全力。

盧瑟心中凜,卻並不慌張,對于自己的實力,他還是很有自信,畢竟連陳摶那樣三千年前的老怪物,也認為他三種勢極為巧妙,真正搏殺起來,不會弱于至階高層的修行者。

「舞柳,這便是你傳訊中大敵麼?」來人終于到了面前,是一個玉面長須的男子,他離著盧瑟還有三十丈時停了下來,態度不能說是傲慢,可也談不上謙遜,仿佛是一個大人在看鄰居家的小孩一般,用居高臨下的審視目光打量著盧瑟。

「啟稟尊,此人便是在破碎星域曾救過徒兒的盧道友,但他方才……」

「我知道,他才毀了地火珠。」

甘曲淡然,倒是看不出他有什麼怒意,至少在養氣這一點上,他比之嚴正南甚至風舞柳要深厚得多了。盧瑟一向認為,一個人的實力與其養氣功力是相當的,精氣神乃是修行者三寶,動不動生氣發怒,實際上就是將自己的一寶外泄,這樣的人不知節制,與縱欲無度一般都是不可取的。

「讓我有些奇怪的是,你方才應該知道我的修為了,為何不逃?」甘曲示意風舞柳退下,然後揚眉向盧瑟問道。

「我有自信。」

盧瑟的回答簡短卻有力量,完全出乎甘曲意料,他又揚了揚眉,雖然外表上他已經是四十多歲的中年成熟男子,可他揚眉的動作卻顯得很是瀟灑帥氣,甚至隱隱帶著一絲頑皮味道在里面。盧瑟不得不承認,這個家伙是一個很有魅力的人,若能不與他為敵,那是最好的。

「真不知道你的信心是從哪來的,只憑你那兩種不同靈性的勢麼?」甘曲搖了搖頭,似乎很不解︰「算了,時間寶貴,我也不與你多廢話,地火珠于我關系重大,你將之毀了,我總不能不做出些懲戒,我廢了你一種勢,便就此兩清。」

他一邊說,一邊輕描淡寫地伸出一只手掌,那手掌在空中閃了閃,凝聚成一只大手,直直地向盧瑟抓了過來。

他竟然沒有用任何法寶,也沒有用任何復雜一些的法術,就這樣直接用元神凝聚成手掌來抓盧瑟!

一種被小瞧了的屈辱感襲來,盧瑟在心中冷笑了一聲,然後振臂挺身,向上空踏了一步,仿佛凌空走了一階台階。

狂暴的靈力風暴瞬間呼嘯而出,夾雜著冰冷刺骨的寒意,那是盧瑟將「潤」勢發揮到極、將其中的所有破壞能力都釋放出來的緣故。象是極北苦寒之地遭遇的暴風雪一般,卷向對手釋放出來的元神大手。

盧瑟同樣也沒有動用法寶或者別的神通,若說比起狂妄,有著兩世為人經歷的盧瑟,比起任何人都更為狂妄!

甘曲臉色絲毫沒有變化,動作也沒有任何改變,元神大手拍在盧瑟的勢上,轟的一聲,元神大手一如既往,盧瑟的勢卻應聲瓦解。

盧瑟沒有驚慌,他正待再上前一步,重新發力,突然之間,覺得周圍沉重如山,仿佛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扣住,他的勢竟然不能透體發出!

這種力量正是最初時他曾感應到的那力量,也就是至階修行者的真正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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