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天傾 正文 二、百計留君留不住(七)

作者 ︰ 聖者晨雷

瑟這種說辭,其實還有破綻,只不過欲令智燻自古普通凡人,還是自詡超凡月兌俗的修行,莫不如此。更何況,陳摶傳授盧瑟的收斂神念的法門實在高明,那兩個泰湖宗的修行看到的只是一個賢階初層,這也與他們對鐘山派的認識一致,因此二人並未懷其它,而是信以為真。

三人結伴前行,盧瑟對于這地下通道的熟悉程度遠遠勝過那兩位,領著他們從一支岔道繞開,然後拐彎抹角地行向礦道的另一端,整個過程非常順利,只是曾經在半路上遇上另一隊修行,也是一個小宗門華亭派的,共有四人,雙方力量近乎相當,彼此便只是打了個哈哈便分道揚鑣了。

「人不少啊。」盧瑟裝作無意地說了一句。

「這三層因為搜索過了,範圍也小,故此還沒有多少人,若是第四層……」徐宜凡嘖嘖了兩聲︰「反正我不去那湊熱鬧,是非之地,是非之地!」

「也不知究竟有多少人聞訊趕來,我記得我們黃門主並沒有通知那麼多人啊。」盧瑟又大膽地試探道。

「這世上之事,只要傳過三只嘴巴,那就不牢靠了,黃門主通知了他的好友,他好友還有好友,如此一來,當然人越聚越多。貴門黃門主也是好打算,將水攪混了,自然好混水模魚,要論起對這地下礦坑的熟悉程度,哪個宗門能比得上你們,在下說得不客氣些,你們可是地頭蛇盧道友,地方到了麼?」

盧瑟領著他們轉得太久,二人已經有了些懷,這第三層已經有人探過,分明沒有這麼大地範圍,盧瑟的模樣,倒象是領著二人在小範圍內打轉。

「快了快了,前邊就是,向前再有百余丈,然後有條左拐的裂縫,這裂縫極隱蔽,若不是追著那魔物,我也現不了。」盧瑟指著前面道。

「既是如此,盧道友也就沒有什麼用處了。」听得他這樣說,徐宜凡微微一笑,停下腳步道。

「道友這是何意?」盧瑟沉下臉,露出戒備的神情。

「三人分。哪里比得上兩人分?」徐宜凡彈了彈指︰「盧道友。念在你我兩宗門交情不錯地份上。我們不殺你。你滾吧。」

盧瑟定楮看著二人。然後轉身離開。他才一轉身。徐宜凡與俞辰同時動。兩道飛劍直直飛向他背後。

在二人想來。以他們賢階中層地修為。偷襲一個賢階初層。那自然是輕而易舉地事情了。先前說什麼情份啊不殺啊。都不過是等著盧瑟轉身放松地一剎那。

因為事起倉促。他們也沒有用上什麼特殊法門。直接就是飛劍攻擊。

飛劍電般射出。刺中盧瑟地身體。二人臉上都浮起了笑容。笑容才起。異變徒生。盧瑟身上銀光閃耀。只听得「錚錚」兩聲響。二人覺得元神象是被巨力撞擊一般。不約而同地退向。胸中氣血翻涌。險些失去了神志。

再見盧瑟。他轉過身來。回頭一笑。

「你們這是自尋死路。」盧瑟面上帶笑,聲音卻是森然冷厲,他一伸手,泰湖宗的二人眼睜睜看著自己地飛劍被他一把抓住,然後從中折斷。

方才二人用飛劍攻擊盧瑟時,盧瑟祭出龜龍盾,兩件劣品飛劍如何是中品的龜龍盾對手,因此這兩柄劍已經廢了。

「你……你不是賢階初層……」

徐宜凡聲音顫,他們就是因為覺得在修為上穩吃盧瑟,才會暗下黑手,卻沒想到遇著扮豬吃虎的角色了。

「讓你們失望了,是我的不對。」盧瑟臉上露出淺淺的笑意,還微微鞠了一下躬︰「抱歉,到此為止了。」

徐宜凡與俞辰都是見慣了風險的人物,自然不會被虛張聲勢嚇住,但他們地飛劍只是一照面就被摧毀,這給他們帶來的震憾實在太大。才一交手,他們便已經破膽,而失去了膽氣,他們就算有十成本領,也只能揮出五六成來。

這也是盧瑟的制敵之策,他知道有不少修行進入這地下礦道,必須速戰速決。

「去!」

見到盧瑟伸出二指,兩人都知不妙,轉身便逃,但听得一聲響之後,一道紅光自盧瑟掌心射出,那紅光在半空中迅速擴大,然後「噗」一聲響,將二人整個罩住。二人才一接觸到那紅光,就覺得灼燒一般的疼痛,尖聲喊了起來。

「噤聲。」盧瑟輕聲說道。

他的神念一出,兩人便察覺到了,賢階高層與中層相比,神驗至少強大一倍,壓制住他們兩個已經完全喪失了膽氣的人,完全沒有問題。二人覺自己連尖聲呼救都叫不

除去瑟瑟抖,再也沒有什麼方法可想。

罩住他們的,就是盧瑟第一次下礦道時得到的赤火毒蛛網,這些天來,他除去煉制龜龍盾,便是將這赤火毒蛛網重新煉制了一番,使之從劣品法寶進入下品之位。用它來捕捉逃走中的敵人,實在是再合適不過了。經過他用太虛:火再度淬煉之後,這赤火毒蛛網祭出之後,便會形成一道帶著火毒的大網,敵人被罩住之後,稍觸著那冒著火焰地絲,便會為火毒所傷。

「饒命,饒命!還請道友……前輩念在黃掌門與我泰湖宗宗主的交情份上,饒了我二人!」

「啊,我還有一件事情忘了告訴兩位,我其實不是鐘山派的,我與你們口中的那個姓杜的……」

盧瑟並不想殺這兩個人,他還留著這二人有用,因此才會有這麼多話說。當他說到那個「姓杜的」時候,兩個泰湖宗的修行都露出驚怖之色,顯然是想起傳說中那姓杜的年輕修行殺起人來毫不容情的手段。盧瑟看到他們的表情,心中甚為滿意,他們越是害怕,那麼他們傳播地恐懼也就越為強烈。

「我是那姓杜的師兄,我們誼屬同門,他出了事情,我不能不來。」盧瑟伸指一點︰「所以,你們別指望我念什麼交情,我與你們沒有任何交情!」

隨著他這一點,赤火毒蛛網開始收緊,這兩人見那冒著毒焰的大網離自己越來越近,想到剛才不小心觸著時的痛苦,都驚得你擠我我擠你,到後來,二人干脆相互激斗起來,為的就是能將對方擠在自己上邊,好先擋住那赤火毒蛛網。只不過在赤火毒蛛網地狹小空間之內,二人什麼神通也施展不出來,所有的手段也不過與普通人無異。這一番撕打下來,兩人也破了面皮,相互叫罵起來。

徐宜凡喝道︰「俞大頭,你是師兄,自然該護著我這師弟!」

俞辰則 道︰「徐二愣子,你是師弟,本該敬我這師兄!」

听這二人耍寶一般,盧瑟既是不屑,又是好笑,修行之人修行之人,只修功而不修德,只修術而不修心,這樣地人,天地怎麼會長久容他!

他兩人斗了好一會兒,預料中的痛苦卻未降臨,只看到盧瑟笑嘻嘻地望著二人,這才醒悟過來。但他們此時哪里還在乎顏面,正要出聲向盧瑟繼續求饒,突然見盧瑟神情一變,厲聲喝道︰「誰?」

「哪位道友,快救我!」听到盧瑟喝斥,二人覺得又有了希望,立刻嚷了起來。

然而,他們並沒有得到回應,來人仿佛是听到了求救之後,反而轉身逃走了。

「休走!」盧瑟一張手,將赤火毒蛛網收起,然後身形飛遁,消失在甬道之中。

徐宜凡與俞辰覺得身上一松,那縛住二人地網兜不見了,而深淺難測的那位自稱與姓杜地同門的修行也不見了,他二人對望了一眼,方才兩人相互爭斗,弄得是一副鼻青臉腫的模樣,這時對望,多少有些尷尬。

當然,這尷尬只在二人心中,在他們面上是絲毫沒有表現出來。

「俞師兄,方才為了迷惑那小輩,小弟演了一場戲,還請師兄見諒。」徐宜凡拱手道。

「我知道師弟的意思,所以全力配合,總算瞞過了那小輩。」俞辰也拱手道︰「自家兄弟,用不著見外。」

二人心中都將對方恨到極致,但越是如此,二人面上卻越是帶笑,好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樣。不過鼻青臉腫的,終究是不太好出去見人,因此二人商議了會兒,便又向盧瑟剛才說有古修尸骸的地方行去。

一來二人還是懷著僥幸心理,二來也是避開盧瑟,雖然他口口聲聲說再見著盧瑟要給他好看,實際上卻是走向一個相反的方向。

他們離開之後,盧瑟搖了搖頭,再度出現,這二人皮厚心黑,深得厚黑學真諦,若不是要借著他們的嘴有用,自己真該除掉他們才對。

這兩個人的本性,方才已經曝露無遺,如果說最初的虛言誑騙還只是貪心的話,那麼在答應將盧瑟放走時又背是典型的小人行徑了。

對于這種真小人,盧瑟覺得除惡務盡,任何心慈手軟,都是對自己也是對別的無辜的犯罪。

不過以這二人的修為,對他來說已經不是什麼威脅,他現在更迫切的,還是回到地面上去,他要回逸嶺去看看,還需要「通知」景陽門一下,事情很多,都等著他去解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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