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天傾 正文 一、清狂豈減少年時(六)

作者 ︰ 聖者晨雷

龍呼嘯破空,張牙舞爪,威風凜凜。

對于自己的這個法門,魯淮沙非常自信,他的「光龍擊」之術,並非景陽門自己的法門,而是魯淮沙年輕時的一次機遇偶然得來的攻擊秘技,憑借這一手光龍擊,魯淮沙在景陽門中號稱攻擊力第三,他自我估量,在整個大原的賢階修行中,他攻擊力應該算是一流的。

在這種距離之內,魯淮沙並不認為對手能閃過光龍擊,這條光龍其實是以劍為形以他的神念為精,即使對方躲閃,也會自動調整方向。

因此,魯淮沙出這一擊之後,立刻前沖,若是光龍擊能夠傷了對方自然更好,殺不了重傷了對方,那麼魯淮沙便要補上一擊。他的計劃不能說不完美,但可惜的是,他遇上的是盧瑟。

在光龍擊擊中的一剎那,一座大山出現在盧瑟背後,別人用來攻擊的法寶,在盧瑟手中卻成了防御用的法寶!

玉環中召喚來的大山,被光龍擊一擊而粉碎,但這一擊之後,光龍中蘊含的力量也消耗去了九成。剩余一成擊在盧瑟背上,將他的衣衫打出一個窟窿,人也翻了個跟頭。

就在空中翻轉的過程中,盧瑟手中的符紋法槍再度響起。「砰砰砰」連著三聲,三顆彈丸在他神念引導之下,飛向三個景陽門後天階的弟子。

又是爆頭。

盧瑟站穩了身軀,魯淮沙光龍擊的威力讓他也小小吃驚,他喚出飛劍,御劍破空,雙手符紋法槍連續掃射,每一枚彈丸被擊出去,總有一個後天階的景陽門弟子被爆頭。他射擊的時候神情非常專注,面色卻很是平靜,仿佛他並不在收割修行地性命,而只是在揮毫潑墨一般。

魯淮沙的心猛烈地抽搐了一下,在他近百年的生命當中,見過無數狠人,甚至曾經與聖階的高手對峙過,但是,他從來沒有遇上盧瑟這樣視修行性命如無物地人物。

平靜得近于死寂。冷淡得就是冷漠。

這一愕之間。盧瑟已經騰空飛去。遠遠地傳來他地聲音︰「不必送了。我還會再來。」

在收割了近十條性命之後。盧瑟拋下這平平常常地一句話。仿佛是離開一家常去地飯堂一般。

「休走!」魯淮沙怒氣勃。猛然頓足。飛劍回到他腳下。然後噴出刺目地白光。向著盧瑟飛遁地方向便沖了過去。

但是盧瑟地速度比他料想得還快。在火靈驅動之下。盧瑟地那劣品飛劍。比起魯淮沙地下品飛劍更迅捷。

這與盧瑟地火靈來自于太虛:火也有關系。太虛:火原本就是這宇宙間三大火源之一。其威力之強。幾乎找不到什麼可以與之抗衡。而盧瑟體內地雖然經過改造。只能抽出一絲。卻已經比魯淮沙修煉了數十年地三昧真火強大得多了。

魯淮沙雖然全力追趕,卻也只能望著盧瑟的背影長嘆,他追出近十里,再也看不到盧瑟的身影之後,只能黯然返回。

放眼再看分堂,大殿再度成了廢墟不說,還有一地地尸體。這次景陽門派來的弟子,除了他們十余個賢階外,剩余地都是後天階,數量近百人,只不過這片刻功夫,其中十分之一就已經成了頭顱破碎的死尸。看著這滿地狼籍,魯淮沙地面色變得異常難看。

「師……師傅……」

一個心驚膽戰的弟子上來,說話都哆哆嗦嗦地不再利索,魯淮沙一巴掌拍過去,那弟子被打翻了一個跟頭。

「收拾好尸體,把這里清理干淨。」魯淮沙厲聲命令道。

景陽門的弟子們開始磨磨蹭蹭地干活,看他們一個個的模樣,魯淮沙心中便厭煩無比,那股子邪火再次翻涌而出,他花了好大的氣力才將之鎮住。

片刻之後,得了他符紙傳書的四個獵殺小組都返回,見著分堂里的慘狀,這些獵殺小組的成員雖是賢階,卻也不禁面色蒼白手足無措。這些年來,景陽門擴張得很順利,象現在這種情形,他們都根本未曾見過。

「魯師兄,這是他干的?」

一具又一具的尸體被抬了出來,一個向來與魯淮沙關系親近的師弟看到死尸的模樣,忍不住向魯淮沙問道。

這個師弟以前膽子很大,而且又不是沒有見過死,可他問話時聲音里帶著掩飾不住的恐懼。魯淮沙看了他一眼,然後恍然大悟︰那小子每次都爆頭,原因就在這個!

對于先天的修行來說,他們幾乎有兩條命,即使身體死亡,還可以選擇元神離體,尋找機會奪舍重生,雖然這樣會導致修為大降,總比神形俱滅要好。可是對手每一擊都選擇爆頭,分明

景陽門的賢階修行,不要以為元神可以離體逃遁,,便是要人形神俱滅!

從師弟們面上的神情來看,他的警告很有效,魯淮沙幾乎可以肯定,接下來就有人會提議,不要再搞什麼獵殺小隊,直接向宗家求助了。

魯淮沙知道這是必然的,也正是因此,他才煩躁,向宗家求助,意味著他的無能很快就會成為宗門里看他不順眼的人攻擊他的武器。

「該死的小輩,我要……我要……」

魯淮沙心中暗暗誓,要用盡手段折磨那個年輕修行,但在他內心深處,隱隱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人家在他面前動襲擊,然後輕而易舉地全身退走,他還有什麼辦法可以奈何對方?

必須想個辦法來掩蓋自己的無能,要為這次慘敗尋找一個合適的借口……

魯淮沙心念暗轉,過了片刻之後眼前一亮,他是抓不住那個小子,但有的人卻是可以抓住的,如今為了給自己月兌責,唯一的辦法就是把事情牽連到那個所謂的鐘山派去。

鐘山派利用自己對付那小子的機會,動突然襲擊,致使門下後天弟子多人死傷這個借口,總能勉強說得過去吧。

「諸位師弟,鐘山派派出那小子干出這樣天怒人憤的勾當,此仇不可不報!」想到這,魯淮沙大聲道。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他為何又說出這樣的話語來。

「那小子神出鬼沒,我們如何去報仇?」有人道。

「正是正是,我們組成獵殺小隊在外邊轉,他便來偷襲我們分堂,我們若是駐守分堂,他又在外殺我們落單的同門……那小子陰險狡詐,唯我所僅見,師兄,還是向宗家求援,讓宗家增派人手吧。」又一人道。

「那小子雖然神出鬼沒,我們找不著他,但那鐘山派的那些混蛋卻跑不了,那小子不就是鐘山派派出來的麼?」魯淮沙厲聲道︰「上回我們去鐘山派警告過,鐘山派的人並未否認,既是如此,這筆帳就要算在鐘山派身上!」

上回盧瑟炮轟分堂大殿之後,魯淮沙曾領人去九曲洞,將也同樣在興建中的鐘山派大殿給摧毀,當時黃冠並未否認盧瑟是他請來的幫手,但也沒有承認,這就給了魯淮沙借口。听他這樣說,眾人明白了意思,他們這些日子來受了不少氣,正要尋個泄之處,盧瑟滑不留手無法抓到,去鐘山派倒是一個選擇。

對于那些新近結派的散修,他們可沒有什麼害怕的,事實上到現在為止,他們怕盧瑟,也只是怕盧瑟神出鬼沒的游擊戰術,對盧瑟本人的修為,他們並不太過掛心。

于是群情洶洶,黃冠等人便取代盧瑟,成了眾人咒罵的對象。孫大可混雜在眾人當中,他左看右看,心中暗暗嘆了口氣。

從他的經驗來看,並不認為黃冠能夠控制住盧瑟,也不認為盧瑟行事會與黃冠等人有什麼關系。現在這種情形下,唯一正確的選擇是向宗家求援,調齊高手將那小子一舉擊殺,而不是旁生枝節。只不過他身份尷尬,在這個問題上沒有言的余地,只能眼睜睜看著眾人信口開河。

「景陽門中,為何盡是這等蠢貨,我投靠他們,只怕不是個明智選擇……」孫大可心想。

但看到幾個景陽門中賢階眼中閃過的狡黠光芒,孫大可猛然驚覺,並不是所有人都是蠢貨,只不過這些人並不希望董淮沙這個性子傲慢的人上位罷了。

換言之,這個景陽門還未到達巔峰,門內已經隱隱有派別紛爭,其前途實在是堪憂。

在天外白雲之上,盧瑟盯著景陽門一行浩浩蕩蕩出了分堂,他原本以為對方不堪自己的騷擾,準備撤離,但當他覺這些人竟然是奔向九曲洞時,不由得微微一笑。

「當真是蠢貨,此時還橫生枝節,也好,我便跟在後邊,或許可以渾水模魚。」盧瑟心中暗想。

對于擁有大量靈藥的他來說,剛才的激戰消耗的元神並不算什麼,稍過會兒就可以恢復回來,他悄悄跟在眾人之上,雖然景陽門中弟子也都或御器或騰空飛行,只不過沒有象他這樣飛在雲層之上的,而且雙方相隔得又遠,因此竟然沒有人覺。

一個時辰之後,景陽門便到了九曲洞,魯淮沙也不等黃冠出來答話,直接對著九曲洞前幾個前來問話的弟子下了手,他這一動手,盧瑟便知道,雙方短暫的平靜被打破了,一場血雨腥風將在鐘山中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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