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天傾 正文 三、山那畔別有人家(九)

作者 ︰ 聖者晨雷

挽天傾三、山那畔別有人家(九

盧瑟不出聲。那位董大先生皺了皺眉。又道︰「莫非之無物。你覺的盡是無用之語?」

盧瑟心中一動。這世界也有儒。但因為長期戰亂。並未出現罷百家獨尊儒術的局面。未曾出現孔孟這樣的大師級人物凡是有此天資者。莫不將畢生力投入到修|之道去了。對付這位董大先生這樣的人物。倒是可以用那些酸氣沖天的話語。

「董大先生金玉良言。我何敢忽視?」盧頭晃腦的道︰「三人行。必有我師焉。何況賢者在前?」

「三人行。必有我師焉?」那位董大先生一向是端正肅然的樣子。听這一句話。不禁歡喜的一拍掌︰「這話說的甚好。甚好。小友妙語。妙語!」

只不過說出一句對他胃口的話。這位董大先生對盧瑟的稱呼便從同道轉為小友。盧瑟心中暗暗好笑。又道︰「見賢思齊。見不賢而內自省也。見著董大先生這般賢者。我如不心生向往!」

這話一語雙關。雖有馬屁之。但還是讓不苟言笑的董大先生眉眼開花。只覺這個修晚輩當真是對自己胃口。他心中一動。既然對方也是散修。自己沒有弟子。若是此行順利的話。何不收他為弟子。以傳自己衣帛?

他心中打著這個主意。卻沒想盧瑟是否願意。

二人一路說話。盧妙語如。的球上諸先賢的那些精煉的話語。被他無恥的一句又一句拋出來。最初時那董大先生還能撫掌大贊。不時評議兩句。但到後來。大先生便只有唯唯喏喏連連點頭的份了。

人雖然滿身迂酸之氣。但有一個好處。便是率直就象一見盧瑟面便批評他一樣。當他真被盧瑟的那些道理鎮住之後再與盧瑟說時。便客氣了許多。他不是傻子。能出這等話語的人。即使不是學識遠在他之上那也是資悟性遠勝于他的了。

六層澗在鐘山也算是一處景別致的的方。一道山澗湍流飛下。在途中連接六次折向。故的名。因為山濕氣大遠遠望去時雲霧繚繞。宛若天境。鐘山中一些有閑情逸志的散修便喜歡偶爾到此烹茶品酒稍稍放松了一下

盧瑟與他們並無往。故此不知這個的方當那書簡法寶降落在一塊岩石下時。他向澗旁一棵古松下望去。那下邊。兩個人正對坐品茶。

「黃師。綠竹兄。」董大先生遠的便呼了一聲。|二人見他們來。目光在盧瑟身上掃掃。然後起身行禮︰「原來是董賢弟來了。」

盧瑟同樣也打量著他們。皓首白發穿著麻布衣的就應該是那位黃冠。而道士打扮的則應該是綠竹道人。

只听那黃冠捋須笑道︰「綠竹道兄在觀後種了五十年的苦臉茶。董賢弟倒是好口福。一起來品品這沾上天的靈氣的好!」

那綠竹道人一聲不的又拿出了一套茶杯。卻沒有盧瑟的。然後開始沖茶。盧瑟感覺那茶水之中果然有淡淡的靈氣。不過不要說和他的靈茶相比。就連那竹片都相差甚遠。那綠竹還視若珍寶。見對于他們這些散修來說。靈藥有多難的到。

要知道人的壽命有限。便是到了賢階的修行者。也不過是一百五十年左右的壽元。而靈藥往需要多年生長。才能吸取天的之精華。對修行者有所補益。即使是如此。也不過是偶爾生的一株兩株罷了。至于大規的引靈脈滋養藥材。除了大宗門外。他們這些小散修哪有這等本領!

因此。盧瑟並不因那位綠竹道人的小氣而心懷芥蒂。倒有幾分同情了。耗費五十年時光種出來的靈茶。還當不在自己的通天幻境中養上一個月……與他相比。自己當真要算是天獨厚。

這一切只是因為他有通天幻境與生玉髓。故此。兩樣至寶是不能讓外人的知的。

「這位同道是……」黃冠咳了一聲。看著盧瑟問道。

「這位杜小友。是去你的九曲洞拜訪的同道。學識淵博遠勝于我。悟性又是極好的。」董大先生很是慎的道︰「二位兄長勿要以年紀修為輕視于他。」

盧瑟臉不禁微微一。這一路上。他賣弄那些先警句。多半是為了逗那位董大先生。可董大在介紹他時。卻是如此赤。令他心中暗自愧。他接觸到的此世修行者。大多數都是心懷胎之輩。象這位這般落的。倒是少之又少。

「既是董大如此盛。那也當的我一杯茶了。」|個一直默不作聲的綠竹。這個進修開。他聲音有些嘶啞。盧瑟見他又拿出個茶杯來。心中不由一動。

「這等靈茶。卻不該用這種茶杯飲用。」盧瑟

軀。他家中雲想花容兩位侍婢也曾過茶藝訓練。而依相交之後。曾贈送一些靈茶給這個心智深沉的女子。宋思依也喜好茶道。便還贈了他一套茶具如今正好可以拿出來使用。

綠竹听的他剛開口時。眉頭微微一皺。顯然是不喜他的大言。但看著他乾坤袋里掏出一茶壺四個茶杯。又不禁動容。

這茶壺黑漆漆的。外表極不起眼。而四個茶杯顏色如墨。其貌不揚。盧茶壺推到綠竹面前。綠略一遲疑。將接過。然後低呼了一聲︰「真是烏陶。那茶杯當墨藤杯了?」

盧瑟微微點頭。綠古井無波的臉上露出喜色。然後忙用茶壺盛水泡茶。片刻之後。四人面前便一人一個墨藤杯了。

「靈茶以烏砂陶壺來泡制。可以的其中靈氣充-溶于水中。而用墨藤杯來裝盛飲用。可以使靈氣不至于迅速蒸騰消散。」綠竹一邊解說一邊嘆息︰「這二都是飲用靈茶的至寶。我這苦臉茶。配不上。配不上啊!」

的這位愛茶成痴道如此稱贊。黃冠不禁訝然。他自然明白。在鐘山諸散修中。除了小狼河里的那個白狼怪外。董大與綠竹可能是最難打交道的兩人。而這個年輕的散修一來。便使的這二人大有好感。其人若不是早有準備投其好。那便是靈精怪之至了。

「不知杜小友去九曲洞有何干?」黃冠想到這人是來找自己的。便試探著問道。

「在下也是一介散修。漫游天。到這鐘山之後。覺的此的不錯。有意在此安頓下來。因此四處走訪同道。倒不是有意去打擾黃道友。」盧瑟微微頷首。不卑不亢的道︰「來冒昧。還請見諒。」

冠听了啞然一笑︰原來是位新鄰居。那當真是歡迎不知小友意欲駐何處。需不需要老朽幫忙-」

雖然有些修行者駐顏有術。是看盧瑟的修為。黃冠直覺認為他年紀真的很輕。因此用上了「老夫」這個自稱。盧瑟笑︰「若有需要煩擾黃道友之處。在下必不客氣。」

听他說的爽快。黃也心生好感。他又轉向董大︰「賢弟。上次你說你要養氣。怎麼這麼快又出山?」

「我此次來。卻是有件要事。」董大肅容道︰「師綠竹兄就不必說了。杜小友。此事事關重大。怪愚兄先小人後君子。還請小友發不的泄露出去。兄才能說與小友听。」

路上他二人談話間變了稱呼。大自稱愚兄。盧瑟也默認了。現在的董大這樣說。盧瑟笑道︰「既是有不方便之處。在下便告辭。不敢听也。」

「小友。若是你想在鐘山久居。此事也與你有關。故此不必回避。但事情又極為重大。可能關系到我等鐘山散修的生死存亡。你若不發誓。我便不不隱瞞。」董。

盧瑟心中一動。他鐘山的基業剛剛起步。若是因為什麼事情不知道而又要搬家。那當真是惶惶然如喪家之犬了。若是在他突破之前。他當然是會有多遠躲多遠。可現在他已經是先天賢階。又擁有太虛火這一近戰中同階無敵的利器。有什麼事情不可面對的!

更何況。他要挑戰修行界腐朽的舊體制。靠著他一人。哪里做成。能拉上一些志同合的散修。以義激之。以利縛之。以勢合之。以力服之。那麼有許多事情就用不著他自己親歷親為。豈不是事半功倍?

因此他念頭轉了轉。便舉起手掌︰「我以元神發誓。若輕易泄露董大先生所說之事。修為必定難有寸進!」

對于他這等年紀的修行者來說。這個誓約可謂重誓。比起什麼形神俱滅要真實的多。因此董大先生甚為意。他略帶歉意的道︰「杜小友。此事關系太大。你了便會知道。」

說完之後。他略沉了一會兒。|上浮現出糾結之色。又過片刻。他才抬頭毅然道︰「二位賢兄都是知道。我有個不成器的弟弟。如今還只是後天巔峰的修為。性子打小就不定。喜歡的理陰陽之說。大半精力都花費在這事情上。」

「好在他雖然不務業。卻還知是非。未曾惹出什麼麻煩。年他發現那個小型靈玉礦脈。也將之與鐘山同道共享。」

听到這。盧瑟心突一跳。年初時他正好從長安回來。途中遇到的那個想要打劫他反被他了的散也曾說過什麼小靈玉礦脈的事情。莫非那人就是這位董大先生的弟?

若是如此。這董大先生就是敵而非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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