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兒子去種田 057,離開無名鎮

作者 ︰ 溫潤潤

君雲樺坐在馬背上,冷眼看著君非墨一身的狼狽,卻依然不減的風華,拳頭握得嘎吱嘎吱響,厲聲問道,「為什麼,為什麼那麼高掉下去,明明身受重傷,你都不死,為什麼?對了,你的那個姘——頭呢?死了麼?」

君非墨絕美的眼眸如一座雪山,淡淡的掃向君雲樺,冷若冰霜的說道,「記得本王跳下懸崖的時候就說過,要太子殿下保佑本王不死,想不到太子殿下文韜武略不怎麼樣,這點還是可以的!」

一句話,讓太子堵得心口發慌,現在他必須殺掉君非墨,否則後患無窮。別說他的狠戾,就是他下面的四個堂主,個個都是狠角色,而無名鎮的白虎堂已經全部出動,現在就在身後,對他緊追不舍。

而他要抓緊時機,否則今日君非墨不死,他也難逃!舉手,身後一排侍衛手舉弓箭,排成一排,皆對準君非墨。

「哼哼!」君非墨冷哼,嘲諷的看向太子君雲樺,說道,「太子殿下真的就只有這點本事?嘖嘖,將來這天朝落在你手中,岌岌可危啊!」

「君非墨,你少在這妖言惑眾,將來本殿下登上皇位,那是眾望所歸,而你,可惜,不能看到那一天了!」說完,狠戾的高呼一聲,「放箭!」

幾十只利箭射向君非墨,君非墨利落的躲開,運氣把它們收集在一起,拋了回去,卻準確無誤的刺中了他們的心髒,他必須采取主動襲擊,飛身朝君雲樺躍去,手中匕首直直的刺向他的心髒處,

君雲樺拔劍擋住,匕首刺在劍身,發出刺耳的響聲。

趙名城也加入戰斗,二對一,一時半會,兩方都討不了好。

刀光劍影,兩人長劍,君非墨卻只有一把匕首。

受傷後的君非墨還有這麼強的戰斗力,趙名城和君雲樺都忍不住心驚,在一招後,退了回去。

君非墨站定身子,傷口已經裂開,卻強忍住,「太子殿下,如果我是你,會立即回京城,看好自己的地盤,不然老七可撿了個大便宜!」君非墨說著,見太子殿下焦急,心頭冷哼。

如果不是藏寶圖還有三分之一在皇後手里,他勢必會親手了結了他,哪里還會和他多費唇舌。

「哼,老四啊,你自己愚蠢也就罷了,別以為所有人和你一樣愚笨!」太子說完,得意一笑,「本來還以為要費些功夫才能找到你,沒想到你自己送上門來了!」

轉身看向身後的侍衛,「爾等听著,誰要是斬殺了四王爺,本殿下重重有賞!」

君雲樺話剛落,十個跟著他的黑衣男人從空中飄落,每一個人手中都是自己拿手的武器。

「一起上吧!」

君非墨說完,回頭看向樹林,看著眼淚直流的沐飛煙,心口微暖。這一生沒有白來塵世一朝,起碼有一個女人會為他哭!

值了!

十個黑衣人相視一眼,都把自己最強的技藝使了出來,齊齊殺向君非墨。

以一敵十。

廝殺過程中,君非墨奪過一人手中的劍,使出一招萬箭穿心,三人來不及躲開,連哼一聲都來不及,便倒地不起。

其余七人更是不敢大意,四人攻君非墨上身,三人攻君非墨下盤。

一劍從君非墨的小腿上劃過,帶起血,飛濺在半空。

「君非墨……」

沐飛煙無聲的嗚咽,恨不得自己更替他擋下這一劍,不為情,也不是為愛,只為在最危急的時候,他還顧著她的安危。

眼睜睜的看著第二劍刺在君非墨的胸口,沐飛煙瞪大了眼楮,張著嘴,卻發不出聲音。

眼看第三劍就要刺入君非墨的眼楮,沐飛煙絕望的閉上眼眸,任由淚水無聲滑落。

「啊……」慘叫聲四起。

沐飛煙聞聲咻地睜開眼楮,卻看見一襲黑衣的君一落在君非墨身邊,一手把他拽到身後,手中的劍利落準確的刺向黑衣人,太子身後的侍衛一個個倒下,那是一群蒙住臉的黑衣人,領頭的是一個臉上布滿丑陋疤痕的女人。

每每一出手,便有人倒在地上,打滾,哀嚎。

太子一時間不能接受這樣巨大的逆轉,明明就要把君非墨殺了,卻半路殺出這樣一群黑衣人,每一個武藝都不差。

「太子,我們趕緊走吧!」趙名城殺到君雲樺身邊,把他護在身後,沉聲說道。

君雲樺冷哼的一聲,翻身上馬,十指握住馬韁繩,用力一夾馬月復,馬兒飛一般的竄了出去,丟下為他廝殺的侍衛。

趙名城也漸漸落了下風,被人擒住。

「屬下來遲,望主子降罪!」

君非墨擺擺手,示意他們起來。

看著死了一地的人,君非墨忽然笑著扭頭看向沐飛煙,君一順著君非墨的目光看去,只見沐飛煙雙眼紅腫,頓時有些明白她為什麼會在那麼高的樹梢上,還哭的那麼難看。

盡管渾身的力氣已經被抽光,君非墨還是強忍著說道,「紅雲,去把沐姑娘救下來。」

紅雲應了一聲,飛身上了樹,也不解開沐飛煙的穴道,把她架在腋下,落在君非墨面前。

君非墨在君一的攙扶下走到沐飛煙身邊,運氣給她解開穴道。

「啪!」

在沐飛煙穴道被解開的那一瞬間,揚手便給了君非墨一巴掌,在所有人錯愕中怒氣沖沖嘶啞著嗓子說道,「憑什麼,憑什麼,你憑什麼!君非墨,我恨你!」

明明同生共死過,為什麼最後要把她推開。

君非墨被打得頭暈眼花,伸出手模上被打腫的臉龐,「出氣了嗎?」

是他不對,這一巴掌他應該挨。

沐飛煙惱火,她氣的半死,擔憂的半死,這一巴掌打出去,原以為君非墨會氣急敗壞,偏偏他根本毫不在意,就像打在棉花里一般,出氣了嗎,她的氣哪能輕而易舉就出了。

發紅的眼瞪了君非墨一眼,轉身朝君一他們來的方向,一步一步的走著。

君一把君非墨交給邊上的侍衛,走到沐飛煙身邊說道,「沐姑娘,我們的馬車馬上就到了,不如!」

君一對沐飛煙的賭氣有些不解,膽子夠大,敢在眾目睽睽之下抬手就給主子一巴掌,最主要的還是主子的態度,不惱不怒,還陪著問,出氣了嗎?

這一天一夜,她和主子到底發生了些什麼?

「不用!」

沐飛煙很有骨氣的吼了一聲。

有誰知道,她眼睜睜的看著君非墨被刺殺,卻無能為力,甚至不能開口喊一聲小心,誰又能懂她那時候的絕望,如果君非墨死了,她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沐飛煙在前面走,君非墨斜靠在馬車里,任由君一為他包扎,不言不語,誰也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君一!」

「屬下在!」

君非墨撫模著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思慮了一會後才說道,「傳令下去,明日回京!」

君一替君非墨包扎傷口的手一頓,有些擔憂的說道,「可是,主子,你的傷?」

「死不了!」君非墨雲淡風輕的說著,看著昂首挺胸,不肯上馬車倔強的走在道路上的沐飛煙,平靜無波的眼眸里染上笑意,垂眸時笑意隱去。

太子,皇後,這次出手報復,就算不能把他們連根拔起,也會讓他們月兌一層皮。

看著無名鎮的鎮們,沐飛煙頓時有些開心,她想回家,好想,好想。

回頭看了一眼斜靠在馬車里的君非墨,沐飛煙咬著嘴唇上前幾步,「君非墨,我想回家去看看!」

「去吧,好好休息,明日不用來第一莊了!」君非墨說完,深深的看了沐飛煙一眼,有許多話,他現在不能說,也說不得。

「嗯!」沐飛煙應了一聲,邁步朝家里走去。

「主子……」君一看著沐飛煙的背影,繼續說道,「要帶沐姑娘一起回京嗎?」

「不用,明日我離開後,派人送些銀子給她,算是……」君非墨說著,語氣一頓,算是什麼呢。

救命之恩,還是別的什麼,他一時之間還找不到答案。

君非墨忽然想起沐飛煙的相公趙聰明來,隨即問道,「派人去邊疆尋趙聰明了嗎?」

「已經派去了!」

「嗯!」君非墨淡淡的應了一聲,閉上眼眸,疲憊的睡去。

沐飛煙來到家門口的時候,只見家門緊閉,顧不得別人的目光,上前用力敲門。

沒人開門?

二樓,寶兒躲在被窩里,哭得眼楮腫成一條縫,無論玉卉和秦女乃女乃怎麼勸,也不肯出來,不言不語,也不吃東西,除了默默的流淚,還是流淚。

「寶兒,寶兒,你快出來吧,姐姐陪你再去第一莊看看,說不定姨就在第一莊,可能昨天那個人是騙我們的呢!」玉卉在一邊苦苦相勸,心急上火,嘴上都起了泡。

寶兒聞言,只是看了玉卉一眼,又鑽進被窩里,默默的哭泣。

娘親不會回來了,娘親這次是真的丟下他了。

秦女乃女乃坐在一邊,也是不停的抹淚,三個人從昨天午飯後就沒吃一粒米,喝一口水,寶兒哭,她們也擔心。

現在天都快黑了,秦女乃女乃想上前勸說幾句,卻找不到話,只得嘆口氣,坐在凳子上,陪著寶兒一起哭。

砰砰砰的聲音傳來,玉卉听見了,無奈的看了看寶兒和秦女乃女乃,站起身,「寶兒,女乃女乃,我下去看看是誰!」

「嗯!」秦女乃女乃點點頭,身子卻一點也不想動。

玉卉咚咚咚的下了樓,走到店面那里,隔著門板問,「誰啊!」

沐飛煙一听,喜上眉梢,應聲道,「玉卉,是我!」

姨?是姨回來了,玉卉顫抖著手,開了好幾次才把門打開,看著一身破爛的沐飛煙,不顧一切的撲進她懷中,從昨天便極力忍住的眼淚終于落下,哭泣道,「姨,你終于回來了,你終于回來了!」

沐飛煙抱緊玉卉,眼眶發澀,感慨的說道,「回來,終于回來了!」

從沐飛煙懷中輕輕的掙開,玉卉胡亂的抹抹眼淚,拉著沐飛煙進屋,隨手關上門,說道,「姨,你快去看看寶兒吧,我們昨天去第一莊找你,可是那看門的卻說你已經不在那上工,也不知道你去哪了,寶兒從那時候開始,就沒在說一句話,回到家也不肯吃飯,躲在被窩里一直哭,一直哭!」

沐飛煙一听,心下著急,急急忙忙的朝樓上跑去,「寶兒!」

寶兒躲在被窩里,似乎听見了娘親的聲音,平時有神的眼楮腫成一條縫,想努力的睜開,可任憑他如何努力,也睜不開。

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由于太急,從床上咚的一聲掉在樓板上,顧不得疼,顧不得穿鞋子,光著腳丫子就朝門口跑去。

站在樓梯口,看著心急火燎跑來的沐飛煙,寶兒站在原地,不在往前一步,眼淚一直不停的流,伸出手慌亂的想要抹去,卻越抹越多,越抹眼淚流的越凶。

「寶兒!」沐飛煙站在樓梯口,不上去,看著哭的眼楮腫起,身上就穿了單衣,連鞋子都沒有穿,光著腳丫子的寶兒。一字一句慎重其事的說道,「寶兒,娘親回來了!」

在每一次面臨死亡的時候,她就會想起,家里還有一個孩子在等她,一個勁的告訴自己,不能死,死了寶兒怎麼辦。

抬腿想走上去,把寶兒緊緊的抱在懷中,寶兒卻率先開口,「娘親,你不要動,讓寶兒走!」

寶兒說完,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走下樓梯,在距離三步的時候,站在樓梯上,伸出手模向沐飛煙的臉,輕輕的觸踫一下,「娘親,寶兒沒有做夢,娘親真的回來了,對嗎?」

「對!」

寶兒又往下走一步,要抬起頭,才能看的見沐飛煙的臉,問道,「娘親,不會丟下寶兒,對嗎?」

「對,娘親不會丟下寶兒,永遠不會!」

寶兒聞言走下最後一步,緊緊的抱住沐飛煙的腰,聞著沐飛煙身上的血腥味,心中很難過,很難過,「娘親,你受傷了,對嗎?」

這一刻,沐飛煙不想隱瞞寶兒,伸出手,緊緊的抱住寶兒,「是,前晚,娘親被壞人擄走,幾乎喪命,可是,在每一次危急的時候,讓娘親能夠堅持下去的力量就是你!」說完,蹲,輕輕的吻吻寶兒哭腫的眼楮,繼續說道,「娘親那時候就在想,如果我死了,我的寶兒怎麼辦,會不會哭的好傷心,好難過,寶兒是娘親的寶貝,娘親那舍得寶兒哭,娘親希望寶兒在娘親出門回來後,是笑嘻嘻的撲進娘親的懷中,甜膩膩的笑著!」

「娘親,寶兒是不是讓你失望了!」說完垂頭喪氣的低下頭,眼眸里閃過慌亂。

沐飛煙搖搖頭,「寶兒沒有讓娘親失望,真的!」

寶兒聞言抬起頭,疑惑的問,「真的嗎?」

「真的,娘親說過,不會再騙寶兒!」沐飛煙說完,听見一陣咕咕咕咕的聲音傳來,看看寶兒,又看看自己。可憐兮兮的說道,「寶兒,娘親肚子好餓!家里有什麼吃的嗎?」

寶兒看看沐飛煙,又看看玉卉,搖搖頭。

「沒事,我們可以去外面吃,只是娘親渾身都好髒,不知道寶兒能不能燒點熱水給娘親洗洗!」

「能!」寶兒應了一聲,光著腳丫子就想朝廚房跑去。

沐飛煙拉住他,用眼楮示意寶兒,「把鞋子穿上!」

「嗯!」寶兒用力的點點頭,接過秦女乃女乃遞過來的鞋子,歉意萬分的說道,「謝謝秦女乃女乃,寶兒讓你和玉卉姐姐擔心了!」

「傻孩子!快去幫你娘親燒水,女乃女乃去拿衣服。」秦女乃女乃模模寶兒的頭,又走回樓上,拿了一套嶄新的衣裳。

廚房里,寶兒用力的燒火,玉卉把三口鍋洗干淨,倒上水,蓋上鍋蓋。

秦女乃女乃把手中的衣裳放到沐飛煙手里,挨著沐飛煙坐下,微微的嘆息,半響後才說道,「飛煙,我們離開這里吧!」

「去哪?」

秦女乃女乃看了看沐飛煙,繼續說道,「去哪都好,我只想大家都好好的,平平安安的,不要再像這兩天,提心吊膽,食不下咽,夜不能寐!」

沐飛煙伸出手,握住秦女乃女乃冰冷的手,說道,「好,等我從第一莊把湯圓接出來,我們就離開,把這的房子賣了,找個地方買幾畝地,安安穩穩的過日子!」

秦女乃女乃有些感動,她沒有想到沐飛煙會輕而易舉的答應,感慨的說道,「飛煙,如果你不想離開,我們就不離開吧!」

「秦姨,我們會離開,但是要等幾天,湯圓傷的很重,不能輕易移動,等她傷好些了,在離開也來得及!」

「好好,听你的!」秦女乃女乃很是開心,忽然站起身,說道,「飛煙,你先去清洗身子,家里面沒什麼好吃的,我去外面買幾個菜回來,晚上就不必出去吃了!」

沐飛煙一听,立即贊同道,「還是秦姨想得周到!」

秦女乃女乃提著籃子去買晚上的菜食,寶兒和玉卉已經把熱水燒好,兩人把熱水倒在桶子里,提去洗澡的小屋子里。

沐飛煙走進小屋子,動了幾下,怕扯動手臂上的傷口,對玉卉說道,「玉卉,幫我一下!」

玉卉點點頭,幫沐飛煙把衣裳月兌下,看著她手臂上已經開始結痂的傷疤,不禁問道,「姨,你這傷什麼時候傷的!」

「前天晚上,怎麼了?」

「姨,你不要怪卉兒多嘴,你的傷好得太快了,像是吃了什麼靈丹妙藥一般!」玉卉越說越小聲,生怕沐飛煙誤會了她的意思。

「的確是,君非墨說好像吃了一顆靈草,到底是什麼東西,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我暈過去了!」沐飛煙說完,舀起水倒在身上。

君,國姓。

玉卉聞言大吃一驚,看向沐飛煙,說道,「姨,我給你把把脈吧!」

「你懂醫?」沐飛煙雖然疑惑,但是還是把手遞給玉卉。

玉卉仔細的替沐飛煙把脈,生怕自己把錯,又換了另外一只手,沐飛煙見玉卉神色凝重,不禁問道,「卉兒,我是不是得了什麼病啊!」

玉卉搖搖頭說道,「姨,你不禁沒病,反而有了內力,任督二脈已經被打通!」

「卉兒,你說清楚,到底是什麼意思?」

不怪沐飛煙驚訝,她是穿越而來,看見君非墨和君一能夠飛檐走壁,她很是羨慕,可是她沒有內力,更不會輕功。

「也就是說,姨如果潛心修煉,將來也是可以成為一個一等一的高手!」玉卉說著,心中已經有了打算。

「我,一等一高手,卉兒別開我玩笑了!」沐飛煙說著,搖搖頭,開始洗澡,玉卉只是抿著唇,不語。

飯桌上,

三個葷菜,一個蔬菜,還有一大碗米飯。

寶兒一個勁的替沐飛煙夾菜,然後用力吃,一天沒有吃東西,他很餓,所以吃的有些急,有些難看,沐飛煙卻只是笑著把他嘴角的飯粒拭去。

一頓飯吃的無比溫馨。

飯後,收拾好桌子,玉卉卻說她有東西要給沐飛煙,讓沐飛煙等她一會,讓後咚咚咚的跑上樓,一會又拿了一個盒子下來,坐到凳子上,看看沐飛煙,又看看寶兒,才慎重其事的打開。

一本沾著血跡的書出現在沐飛煙面前。

「姨,這是一套武功心法和招式,是我們家的傳家之寶,當初為了它,我們趙家滿門滅亡,只剩下我一個,我原本想著,努力練習,將來好去報仇,可是……」玉卉說著,想起往事,不禁愴然淚下。

沐飛煙拍著玉卉的手背,安慰道,「卉兒,報仇的事不急,在報仇之前,你必須先把武功學好,還有這個東西,既然是你家的傳家之寶,你就應該收好它,不應該隨便拿出來!」說完把那本武功秘籍包好,推回玉卉手邊。

「姨,我今天會把這秘籍拿出來,就沒有想過要收起來,我想,以後讓你和寶兒一起練習,你們不必跟我一起報仇,只求,你們能將來在遇到危險的時候,能夠自保!」玉卉說得誠懇。

報仇,是她一個人的事,她不會把沐飛煙和寶兒牽扯進其中。

沐飛煙搖搖頭,「卉兒,我不能學著秘籍上的武藝,如果將來你要去報仇,只要我能幫到你,我便會出手,不為別的,只為你喊我一聲姨,在一個,你和寶兒是結拜姐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這套武藝,讓寶兒跟你一起學,將來,讓他陪著你,一起去報仇!」

玉卉聞言卻蹭的站了起來,「姨,我不答應!」

「為什麼?」沐飛煙問。

「我不會讓寶兒跟著我去冒險的,絕對不會!」玉卉說完,發現自己有些過激了,臉色酡紅的坐下,才繼續說道,「姨,是我魯莽了!」

沐飛煙笑著搖搖頭,「把東西收拾好,洗洗睡吧!」

床上

寶兒緊緊的抱住沐飛煙,聞著她身上的香氣,眼皮都已經睜不開,就是不肯安然入睡。

「寶兒……」沐飛煙其實也很困,但是寶兒沒睡,她也睡不坦實。

「嗯,娘親!」寶兒嘶啞著迷迷糊糊的喚了一聲,小手又抱緊一些。他其實在等,等沐飛煙先睡著,可是娘親就是不睡,他就一直熬著。

「我們一起睡吧!」

「好!」

月光灑在窗外,星星點點。

屋子里,母子二人,頭挨揍頭,大手緊緊的握住小手,睡得香甜。

睡夢中,似乎夢見開心的事,兩人抿嘴輕笑。

歲月靜好!

第一莊

慕容白跪在地上,柳依雲氣的渾身都在顫抖,手中的雞毛撢子抖了又抖,卻沒有打下去。

「娘,你要打就快點,別這樣子吊著,兒子好歹是一莊之主,你多少給我點面子!」慕容白沒好氣的說道,心中真是百般滋味都有。

說到底他才是娘的親生兒子吧,阿墨丟了,他被他娘瞪,那眼神恨不得剝掉他的皮,阿墨回來了,他娘就要罰他跪祖宗,阿墨要走,他娘留不住,就拿他出氣,這雞毛撢子都抖了半天了,還不落下,他還要去阿墨那呢!

「你氣死人了,滾滾滾!」柳依雲對慕容白,是下不了手的,頭疼的讓慕容白下去,走出屋子,對柳嬤嬤說道,「去廚房弄幾樣小菜,燙壺酒過來!」

「是!」

柳嬤嬤應了一聲,快速的下去,沒一會就提著食盒回來,把食盒遞給柳依雲,恭順的退下,順便關上了門。

柳依雲走到里間,在牆壁上模索了一下,只听得 嚓一聲,一道石門打開,柳依雲順著石階一步一步的走下去

暗室處,一個披頭散發的男人四肢被巨大的鐵鏈套住,琵琶骨被穿透,見柳依雲進來,頓時張嘴祈求,「依雲,依雲,我錯了,我錯了,求你放了我吧!」

柳依雲不言不語,自顧自的打開食盒,拿出菜全部拌在一起,又把酒倒在上面,走到男人身邊,「慕容沖,吃吧!」

說完一手揪住慕容沖的頭發,把碟子塞到他嘴里,用力的往他嘴里塞。

「嗚嗚……」慕容沖用力的搖頭,這樣子的柳依雲他害怕。

「慕容沖,你這個狼心狗肺的賤男人,你為什麼不告訴我第一莊有密道,為什麼不說!」柳依雲幾乎癲狂了,把碟子丟在地上摔成幾片,撿起一片就往慕容沖腿間劃去。

「啊……」慕容沖曾經不是英雄,也不是狗熊,還算是一個有血性的男人,但是被柳依雲關在這暗室里不見天日十幾年,他所有的血性都在柳依雲一次又一次的折磨下,消失殆盡。

「疼嗎,疼嗎,你也知道疼,你當初折磨姐姐的時候,你為什麼不想想,她也是人,她也會疼。你在折磨阿墨和阿白的時候,你為什麼不想想,他們也會疼!」柳依雲又哭又笑,手卻越發用力的在慕容沖腿間亂劃。

「我錯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依雲,我那時候是被逼的,是被逼的啊,我沒有辦法,為了活著,我沒有辦法!」慕容沖又慌又懼,以往柳依雲來的時候,只是用針刺他,今天卻在他雙腿間亂劃,他好怕,她一不小心,把他的命根子劃斷了。

「閉嘴!」柳依雲怒吼一聲,抬起頭看著慕容沖,「我當初瞎了眼,會嫁給你,瞎了眼,沒看清楚你腌的心,慕容沖,你知道嗎,阿白他知道你沒死,甚至知道你就在第一莊,可他沒有尋你,你那幾個小妾生的孩子,見著我,就像老鼠見了貓一樣,你那幾個小妾,不是被我整死了,就是被我逼瘋了!」

柳依雲哈哈大笑起來,卻滿眼的滄桑。

一步一步朝暗室外走去,走到院子中時,抬頭看著夜空,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姐姐啊,是依雲錯了,是依雲錯了啊。

「夫人!」風姨娘走到柳依雲身邊,把披風披在她身上,「地上涼,我扶起你來,琳兒親自熬了湯,你過去喝一點吧!」說完用力把柳依雲扶起來。

柳依雲靠在風姨娘身上,疲憊的問,「琳兒今年十五了吧!」

「是啊!」風姨娘回答的小心翼翼。

「大姑娘了,你放心吧,我會給她找個好人家,嫁過去衣食無憂,婆家也不能薄待了她!」

風姨娘聞言面帶喜色,立即感謝道。「謝謝夫人!」

「謝我做什麼,是我讓你們變成寡婦!沒有了依靠。」柳依雲說著,什麼孩子見著她像老鼠見了貓,把小妾都逼瘋了。

這些話,她也只是在慕容沖面前說說,對後院那幾個姨娘和庶出的孩子,她那一個少花了心思。

「夫人何必說這些,如今你和莊主就是我們的依靠,過去的就讓它過去了,更何況,那個人根本不值得我們愛他!」風姨娘說著,數不盡的苦澀,道不盡的淒苦。

「傻子啊,我們都是傻子!」柳依雲說著,抬頭看天,卻發現,星星都在嘲笑她曾經的無知。

冷竹院

沒有一絲絲血跡留下,空氣里也沒有留下丁點的血腥味。

君非墨斜靠在貴妃椅上,慕容白坐在椅子上,邊上還有兩個穿著青色錦袍的後生。

「慕容敬(慕容稜)見過四王爺!」

君非墨擺擺手說道「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多禮了!坐吧!」

慕容敬和慕容稜聞言,略顯青澀的臉上溢滿笑意,扭頭看向慕容白,見他點頭,才安心的應了一聲,坐到慕容白的下首。

別的人家,嫡庶相爭很大,但是慕容家卻從未有過這樣子的明爭暗斗,幾個弟弟妹妹對慕容白,都佩服的緊,也喜歡跟在他身邊,跟著學些東西。

「這次你們兩個做得很好,值得表揚!」君非墨有些氣虛的說完,君一立即遞上參湯,喝了一口後繼續說道,「我會和姨母說,把你們記到她的名下,找個時間,去老祖宗那磕幾個頭,把名字寫到族譜上,將來也可以出去開府,雖然比不了第一莊,但是只要你們好好的幫著阿白,本王不會虧待了你們!」

慕容敬和慕容稜一听,頓時喜上眉梢,立即上前表忠心,「四王爺放心,我們一定會好好輔佐大哥的!」

「嗯,你們先回去吧!」

「四王爺,我們告退!」慕容敬和慕容稜齊齊退下,到院子外的時候,兩個人忍不住驚喜,

「我要回去告訴姨娘這個好消息!」慕容敬和慕容稜異口同聲的說道。說完,兩兄弟相視一笑。

「二哥慢走!」

「三弟慢走!」

慕容白見兩個弟弟都出去了,才開口道,「阿墨,你明天真的要走嗎,不再多留幾天?」

「嗯!」

「那……」慕容白本想問問沐飛煙的事情,隨即想到,自己對沐飛煙其實並沒有多少喜愛,只覺得她很有才華,僅此而已。

「阿白,第一莊就交給你了!」君非墨說完,站起身,在君一的攙扶下,進了內室,躺在床上的時候,忽然對君一說道,「君一,待我們走後,你派人把那個丫鬟送去沐姑娘那,讓君二留下來,等那個丫鬟康復了以後再回京,另外拿十萬兩銀子裝到錦盒里,一起送去!」

「主子,為什麼你不親自送去?」

君非墨聞言澀澀一笑,「她有相公的!」然後閉上眼眸養神,卻不睡去。

君一了然,卻也不敢多嘴,只得應聲,把床幔放下,走了出去。

「君一!」慕容白在大廳里,不曾離去,見君一出來,立即上前詢問。「你知道表哥這一天兩夜里發生了什麼嗎?」

「不知道!」君一如實回答。

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慕容白有點小失望,隨即想到阿墨雖然走了,但是沐飛煙還留在無名鎮,到時候,他可以去問她。

天才蒙蒙亮,第一莊的大門早已經打開,一輛華麗的馬車停在門口,柳依雲依依不舍的目送馬車離去,轉身便哭成了淚人。

幾個姨娘和庶子女急忙勸說,倒是她的親生兒子被擠到一邊,玉扇輕搖,微微嘆氣。

日上三竿

沐飛煙和寶兒兩個還睡得香甜,兩個人頭緊緊的靠在一起,打著呼嚕。

秦女乃女乃和玉卉早已經起床,由于沐飛煙說要離開,秦女乃女乃也就不大量做糕點,帶著玉卉去菜市場買了幾樣小菜,回到家隨便做了幾樣點心。

「女乃女乃,你說要不要去喊姨和寶兒一聲啊!」玉卉站在廚房的院子里,時不時抬頭看向沐飛煙房間的窗戶。

「不用,讓他們睡吧,睡醒了自然會起床的!」秦女乃女乃樂呵呵的說著。

「嗯!」玉卉應了一聲,便听見敲門聲,「女乃女乃,我去開門!」

秦女乃女乃笑著點點頭,把早上買的骨頭丟到鍋里熬煮。

玉卉打開門,只見一個男人和一輛馬停在門口,不解的問道,「你們找誰?」

「請問沐飛煙沐姑娘是住這嗎?小的是第一莊的,奉主子命,過來送東西!」男人客氣的說道。

「是,你等等啊,我去喊我姨!」玉卉說完,砰地一聲關了門,上了門閥,才轉身去了屋子。

「誰啊!」秦女乃女乃站在廚房門口問。

「第一莊的,來找姨,說是奉命來送東西的!女乃女乃,我去喊姨起來!」玉卉詢問的看著秦女乃女乃。

「去吧!」秦女乃女乃朝玉卉點點頭,進了廚房,繼續忙活。

玉卉走上樓,輕輕推開沐飛煙房門,只見沐飛煙斜靠在床頭,豎起手指朝她噓了一聲,輕輕的把有些僵硬的手臂從寶兒的脖子下挪出,輕手輕腳的穿上衣服、鞋子,讓玉卉隨便幫她挽了個發髻,跟著玉卉下了樓。

「卉兒,你去讓那個人等一會,我先去洗漱一下!」

「好!」玉卉應了一聲,趕緊朝外面走去。

她們剛剛出屋子,寶兒咻地睜開眼楮,爬起床,自己動手把衣服穿上,在穿上褲子,鞋子,也小心翼翼的下了樓。

其實他早就醒了,只是想多和娘親待一會,才故意不睜開眼楮,本來早就要尿尿了,他一直憋住。

廚房里,秦女乃女乃和飛煙說著話,扭頭卻見寶兒露出一個小腦袋,那雙眼楮雖然睡了一個晚上,還是有些腫。

見沐飛煙和秦女乃女乃發現了他,笑眯眯的撲進沐飛煙懷中,甜膩膩的喚了一聲,「娘親!」

「寶兒,醒了!」沐飛煙愛憐的捏捏寶兒的鼻子,「有人找娘親,自己洗漱,明白嗎?」

「明白!」寶兒說完,露出白白的牙齒,朝沐飛煙燦爛一笑。

沐飛煙來到門外的時候,見到那馬車和那個穿著第一莊衣裳的男人,不解的問道,「有事嗎?」

君二從馬車里露出披風包著的頭,沖著沐飛煙眨了眨眼楮。

看著君二那調皮的眼神,沐飛煙失笑,「君二?你怎麼來了?」

「主子叫我送湯圓和東西過來,你以後可以不用去第一莊了,主子他已經回京城了!」君二有些嘶啞的說道。

君非墨走了,回京城了。連跟她告別都不曾,不過想想也對,她算什麼,只是一個廚娘而已。

有些苦澀的笑笑,掀開馬車簾子,看著躺在厚厚被褥上的湯圓,「她還好嗎?」

「有我的藥,你放心,晚上就能醒來!」君二拍胸脯保證道,立即把一個錦盒遞到沐飛煙面前,「我們主子說,這是他的一點心意,希望你能收下!」

沐飛煙疑惑的接過,「君二,你的傷好些了嗎?」

面對沐飛煙的關懷,君二有些赫然,不應聲,卻是點點頭。

「那就好!」沐飛煙說完打開錦盒,入目便是一疊銀票,雖然錯愕,卻不曾留戀,隨即關上錦盒遞給君二,「你把這錦盒拿回去還給你家主子吧,就說,有的東西是金錢買不到的!」

原來他們的同生共死,是銀子可以換的!

說不清楚此刻心中的滋味,但沐飛煙知道,這滋味非常不好受。

君二卻不敢伸手去接那錦盒,趕緊焦急的說道,「沐姑娘,主子不是那個意思,主子的意思是,意思是!」君二說著,不安的搔著頭,一時間找不到好的理由。

玉卉從屋子走出來,湊巧看見君二布滿疤痕的手不停的搔頭,嚇得尖叫一聲。

沐飛煙回眸示意玉卉不要驚慌,伸出手握住她的冰冷的小手,安慰道「沒事的!」

「可是姨,他……」玉卉看著君二,最先的驚恐已經退去,心底倒是有些同情君二,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就傷成這樣子了,受傷的時候得多疼啊!

「進去把小屋的床鋪整理一下,湯圓已經來了!」沐飛煙湊近玉卉身邊,小聲說道。

玉卉聞言,無聲的打量了一下馬車,點點頭,走了進去。

「君二,卉兒她還小,無心的,你別往心里去!」沐飛煙有些歉意的說道,看著邊上人對她的指指點點,手中的錦盒不知道是應該遞出去,還是收回來。

先收著吧,她反正現在也需要錢,就算是問君非墨借的,將來連本帶利還了就是。

「沐姑娘,沒事的,這樣子的目光,我不是第一次感受到,眼楮習慣了」君二灑月兌的說著,卻怎麼也掩藏不了眼底的黯然。

「君二,人生在世,是為自己而活,如果一直在意別人的目光,你會活得很痛苦的!」沐飛煙安慰道。

對于君二,她最先是厭惡的,厭惡他的冷酷無情,後來見他其實並沒有太壞,倒也慢慢的接受了他,談不上交心的朋友,卻也同生共死過。

那晚,有幾個人能夠不顧一切的飛身接住她。

君二笑笑,「听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沐姑娘,謝謝你!」

邊上的人見君二和沐飛煙站在大門口,不進屋,開始交頭接耳,一句句不堪入耳的話讓人氣惱。

沐飛煙恨恨的瞪了她們一眼,想到反正都要離開,如果湯圓的傷已經好些了,或許她們可以將就這輛馬車,隨便收拾一下,離開無名鎮。「君二,湯圓她的傷能不能顛簸!」

君二思索了一會說道,「如果是走官道,馬車慢些,應該沒有問題!」

「看來老天都要我離開呢,君二,能不能把這輛馬車送我!」沐飛煙看著君二身後的馬車,現在她沒有多余的時間去買馬車,如果能有一輛現成的,倒是省事了許多。

「可以啊!」然後對身邊的男人嘀咕了幾句,那個男人恭恭敬敬的對君二點點頭,便往第一莊離去。

沐飛煙見那男人離開,不解的問,「君二,你不回去嗎?」

「沐姑娘,主子說,要我留到湯圓的傷好了才能回京!」君二說著,不好意思的搔搔頭。

他很喜歡和沐飛煙相處,因為沐飛煙不會特意去看他身上的傷疤,在她眼中,他是一個人,不是一個丑八怪,也不是一個怪物。

「哦!」

腦海快速的運轉,沐飛煙在想,要如何讓君二和她們一起離開。

被沐飛煙那滿懷探索的眼神盯著,君二不由自主的打了顫抖,「沐姑娘,你有話不妨直說,你盯著我看,讓我心里發毛!」

沐飛煙被君二的神情逗笑,直接說道,「君二,你願意和我們一起離開無名鎮嗎?」

「主子說把湯圓的傷治好,我就回京去,倒沒有說,我能不能跟著沐姑娘去別的地方哎!」

「得了,那就跟我們離開無名鎮吧!」

「去哪?」君二問。

「去哪?我也不知道我們要去哪兒,也許天涯,也許海角,只要那個地方適合我們,我們就在那安家落戶!」沐飛煙說著,腦海里閃過山村,河流,青山,綠油油的田地,滿山遍野的野花,寶兒和玉卉背著書包去學堂,秦女乃女乃坐在凳子上摘菜,她在廚房做飯,對,還有湯圓,湯圓做什麼呢,湯圓就燒火吧,反正還少一個燒火的。

一個農家小院,院子後面種慢了各種水果,水果樹下有時令的青菜,還要有一個豬圈,養兩頭豬,過年可以直接殺掉,還要養幾只雞,寶兒和玉卉可以有雞蛋吃,還要養只狗,可以看家。如果院子夠大,還可以養幾只兔子,玉卉應該會喜歡兔子的吧。

「沐姑娘,你在想什麼,想得那麼入神,那麼開心!」君二見沐飛煙的思緒飄得老遠,似乎在為自己勾畫一個美好的東西,可惜,那些東西里面,卻沒有他。

或許,他可以跟主子說,他要跟著沐姑娘,在她身邊做什麼好呢?可以教她的孩子學習醫術,還可以教他們武藝,雖然他的武藝不怎麼樣,但是他的輕功很好。

沐飛煙失笑,有些尷尬的說道,「沒想什麼,君二啊,你跟我們一起走吧,等湯圓傷好了,你再回京吧!」

「恩恩!」君二點點頭。

「那你在外面等我們,我們現在就去收拾東西,一刻鐘後離開!」沐飛煙說完,急急忙忙進屋去。

「寶兒,秦姨,卉兒,我們快收拾東西,現在就離開!」沐飛煙見寶兒玉卉秦女乃女乃都愣住,又解釋說道,「只拿些衣服,剩下的都不要了,也許將來我們還會回到這里!」

沐飛煙就是大家的主心骨,她話剛剛落下,玉卉便牽著寶兒上了樓,找了一塊布,把衣服,鞋子都疊好然後包好,秦女乃女乃卻去了廚房,把灶孔里的火全部熄滅,把鍋里的水舀出倒掉,看著自己煮好的糕點,把它裝到籃子里,帶著一會路上好吃。

沐飛煙坐在大廳里,打開錦盒,把里面的銀票拿出點了一下,每章一萬兩,一共十張,把銀票放回錦盒中。

說不清楚心中是什麼滋味,深吸一口氣,她已經知道要用什麼東西換這十萬兩銀票了。

三十六計,孫子兵法,孫臏兵法,應該值十萬兩銀子吧!畢竟當初她也是想用這三樣東西從君非墨那換些銀子。

收拾好東西,其實也不多,四個人才一包衣裳,秦女乃女乃把衣裳和糕點放到馬車後,用繩子捆好,看著上了鎖的大門,秦女乃女乃一時有些感慨,才安定下來,沒幾天,又要離開了,倒有些不舍。

寶兒倒是沒有任何意見,娘親去哪里,他就去哪里,只要有娘親在,去哪他都不怕。

沐飛煙讓秦女乃女乃玉卉寶兒坐進馬車,讓君二也進去,君二死活不肯,最後作罷,拿起馬韁繩,輕輕一扯,馬車便慢慢的動了起來。

把馬車停在王大娘的衣裳鋪門口,沐飛煙跳下馬車,王大爺立即迎了出來,看了看沐飛煙身後的馬車,和從馬車走出來的秦女乃女乃,玉卉,寶兒,「你們這是……」

沐飛煙見秦女乃女乃,玉卉,寶兒眼眶有些發紅,說道,「王大爺,我們這是要離開無名鎮!特意過來和您說一聲!」

「不是住的好好的嗎,怎麼就要走呢?」王大爺說著,強忍心底的不舍,「你們等等,我去把老婆子喊出來!」

沐飛煙點點頭,看著王大爺有些蹣跚的步伐,心中不忍。

如果沒有去第一莊,是不是一切都將會不一樣,可惜世界上沒有如果,也沒有從頭再來,去了就是去了,經歷了就是經歷了。

雖然那些記憶里,有太多的苦,可是也摻雜著甜與小小的幸福,雖然這幸福太短暫,可是已經夠她回憶一輩子,便夠了!

一會,王大娘紅著眼眶從屋子里跑出來,走到沐飛煙身邊,伸出蒼老的手拍拍沐飛煙的肩膀,哽咽道,「真的要走啊!」

「嗯!」沐飛煙點頭。

王大娘見沐飛煙點頭,泣不成聲,半響後哽咽道,「非要走嗎,不能留下來和我們作伴?」

「王大娘,我們非走不可!」沐飛煙說著,拿出鑰匙遞給王大娘,「大娘,這是那房子的鑰匙,這是那房子的房契,我交給你們了,留著將來養老也是好的!」

王大娘顫抖著手接過房契和鑰匙,用袖子拭去眼淚,說道,「你安心的去吧,我會把房子租出去,只要你們偶爾能回來一次,看看我們這兩個老貨,也好!」

「那王大娘,王大爺,我們走了!」沐飛煙也有些傷感,這無名鎮,第一個對她們好的人就是王大爺和王大娘,這一走,怕是再見一面便難了。

「等等!」王大娘說完,跑進屋子里,一會後,走了出來,手上提著一個大包袱,塞到沐飛煙手中,「這是幾套衣服,你們要走,我卻沒有什麼東西送你,這些衣服和那房子比,不值錢,你別嫌棄!」

沐飛煙接過包袱,走到馬車後,用繩子綁住。

「王女乃女乃,」寶兒沖進王大娘懷中,大聲哭泣起來。

「寶兒,好寶兒啊,」王大娘緊緊的抱住寶兒,用手指拭去他臉上的淚水,「別哭,別哭,听女乃女乃說,以後要听你娘親的話,不要惹她生氣,將來有機會去學堂,要好好學習,以後做個有用的人,將來,將來,有機會,記得,千萬千萬要回來看看王女乃女乃和王爺爺,我們等你!」

寶兒重重的點頭,上了馬車。

把頭鑽出馬車窗戶,一個勁的朝王大娘和王爺爺擺手。

看著馬車離去,王大娘哭倒在王大爺肩膀,「老頭子,她們走了,走了啊,我原本以為,她們會陪著我過完這後半輩子,誰知道,誰知道!」

「老婆子啊,別哭了,我相信,總有一天,她們會回來的!一定會的!」布滿滄桑的眼眸,盯著那遠去的馬車,想起寶兒那一聲聲甜膩膩的王爺爺,心口堵的慌,忍不住抹抹臉,不禁老淚縱橫。

王大娘抬頭看著王大爺,嘆氣道,「就算是回來,也不知道我們還能不能瞧得見,老頭子,你老是說我眼淚多,你怎麼也哭了!」

王大爺臉紅脖子粗的說道,「誰說我哭了,我只是沙子迷了眼!」說完,擺擺手,「不說了,不說了,越說心底越不是滋味,我那酒還有吧!」

「有,這不一直沒喝,原想著找個機會,弄幾個好菜,叫上飛煙她們,這下……」王大娘說著,不禁又開始流淚。

「老婆子,走,我們自個喝去!」

兩個雙蒼老的手相互攙扶,一步一步朝屋子里走去,留下滿街的淒冷。

馬車里,寶兒哭的眼眶有些紅,他舍不得這兩個對他極好的老人,心里酸酸的,澀澀的。

「寶兒,好好記住王女乃女乃和王爺爺,等你將來有本事了,就回來看他們!」沐飛煙掀開簾子,見寶兒傷心,離別的確是件傷人的事兒,可是有的時候,只有離別,才會有再聚時的喜悅。

寶兒重重的點點頭,「娘親,寶兒明白的!」

「乖孩子!」伸出手揉揉寶兒枯燥的發絲,心中有許多話想對寶兒說,卻發現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放下馬車簾子,坐在君二身邊。

走在寬廣的官道上,這路雖然是泥土,但是由于的官道,很寬,只要順著別人走過的痕跡走,一點也不顯得顛簸。

湯圓也爭氣,路上玉卉小心翼翼的喂她喝水,她都乖乖的咽了下去。

餓了,就吃點糕點,渴了,就喝點裝在皮囊里的水,在天黑的時候,終于到了下一個小鎮。

小鎮相比無名鎮,的確要小許多,問了好幾個人,才找到一家還算不錯的客棧。

「哎呦,客官,里面請,里面請!」掌櫃一見從馬車上下來的沐飛煙,立即上前熱情的詢問,「是要吃點東西,還是住店啊!」

沐飛煙掃視了大堂一圈,打掃的還算干淨,便問道,「掌櫃的,你們這有院子嗎,就是馬車能進去的那種!」

掌櫃看了看外面的馬車,雖然不是很華麗,卻也不是差的那種,立即熱情的說道,「有,剛好有一個,平時有的客官就是要把馬車拉進去,里面有三個房間,還有一個可以燒水的小廚房,就是價錢稍微貴些!」

沐飛煙聞言拿出一錠五兩的銀子遞給掌櫃,「我們準備住十天,不知道這些錢夠不夠!」

掌櫃接過銀子,笑的合不攏嘴,「夠了夠了,別說是住十天,就是住二十天也夠了!」說完對店小二說道,「快去把門打開,我帶客官從後門進!」

店小二可不敢嗦,立即撒腿就朝後院跑去。

沐飛煙跟著掌櫃,故意不讓君二,寶兒,秦女乃女乃,玉卉她們出來,就是怕她們這個奇怪的組合會引起別人的側目。

進了後院,沐飛煙見四處無人,沐飛煙讓寶兒他們下來,又拿出十兩銀子遞給掌櫃。

掌櫃看著這十兩銀子,想接,卻有些猶豫,「姑娘有什麼話,不妨直說,俗話說無功不受祿不是!」

「掌櫃的,我就是希望如果有人問起,你能不能……」

掌櫃聞言,倒也明白沐飛煙的意思,伸手接過銀子,說道,「我這院子從沒有客官住過,來的是我鄉下的親戚,帶著妹子到城里來瞧病的!」

「掌櫃,謝謝你了!」沐飛煙倒沒有想到這掌櫃是如此上道,稍微提醒,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一個不大的院子,有三間房,每個房間里都有兩張床,想來是為了人比較多,又要獨立的院子,東西什麼的都放在院子里,方便看顧,這掌櫃倒是會做生意。

一會店小二提著裝著熱水的壺字走進來,沐飛煙上前,「小二哥,不知道能不能請你幫個忙!」

「姑娘,你說,你說!」雖然面前這個女人長得黃皮寡瘦,身上的衣服也很普通,可是那氣派總在不經意間流出來。

拿出一兩銀子放到店小二手中,說道,「小二哥,我這妹子病得有些重,你看我們老的老,小的小,搬不動她,你能不能去喊個人來,給我搭把手,到時候,我一定……」

店小二看著手中的銀子,喜得不行,他在這客棧上工,一個月也不過一兩銀子,妹子和娘加起來也不過是一兩五銀子,如今天上掉下這個大個餡餅,他怎能不喜,更不想把賺錢的機會讓給別人,樂呵呵的說道,「姑娘,你放心,我這就去喊我妹子和我娘!」

沐飛煙點點頭。

沒一會,店小二就帶著他妹子和娘走來,店小二的妹子大概十三四歲,臉長得圓嘟嘟,就是眼楮有點小,不過還算討喜,他娘就顯得比較老,手上布滿了老繭,見了沐飛煙,兩人都很拘謹。

見沐飛煙打量她們,圓臉的丫頭羞澀一笑,垂下了頭。

「麻煩你們了!」

「不麻煩,不麻煩!虎子都跟我說過了,虧得姑娘客氣,還給了銀錢!姑娘,我力氣大,讓我和妞子到馬車里去吧!」虎子娘說道。

沐飛煙倒是沒有想到這店小二(虎子娘)倒是個利索的人,含笑的說道,「行,你和妞子就去馬車,記得只要抓住被子的邊角,連人帶被抬起就好!」

「行!」虎子娘說著,和妞子鑽進了馬車,虎子也跳到馬車上,娘兒三人輕而易舉就把湯圓抬了起來。

「慢點,慢點!」沐飛煙和秦女乃女乃站在馬車下,伸出手去接,虎子又立即跳下馬車,快速跑過來搭手。

四個人費了一番功夫,終于把湯圓抬到了屋子里,玉卉早已經把床鋪整理好,把湯圓放到床上,幾人身上都出了一身汗。

「謝謝你們了!」如果沒有他們娘三,想把湯圓從馬車上搬下來,還真是比較困難。

虎子娘客氣的搖搖頭,笑著說道,「姑娘,要是沒什麼吩咐,我們就去忙活了!」

沐飛煙點點頭,讓他們離去。

房間里,就剩下沐飛煙,玉卉,秦女乃女乃,寶兒,君二早就躲進了屋子里,他似乎不習慣和人相處,一路上也沒見他說話。

「唔……」湯圓痛苦的申吟一聲,睜開眼楮,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娘親,娘親,她醒了,圓姨醒了!」寶兒是第一個發現湯圓醒來的人,興奮的靠近床邊,聲音有些大,湯圓不適應的閉上眸子。

她在哪?

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還有這個孩子。他是寶兒嗎,是夢中,那個給她安慰的聲音中提起幾次的寶兒嗎,嘶啞的開口,「寶兒……」

「是,我是寶兒,姨,你怎麼知道我是寶兒,是娘親告訴你的嗎?你疼不疼,要不要寶兒給你呼呼!」寶兒見太陽渾身都腫起,臉上也腫。

十個手指幾乎沒有一根是好得,不知道被什麼夾過,傷口深可見骨。

「水,水……」

「你要喝水,你口渴嗎,那我去給你倒!」寶兒起身去倒水,沐飛煙已經倒了水遞到他身邊,示意他喂給湯圓喝。

寶兒眼眶微紅,朝沐飛煙咧嘴一笑,拿起里面的調羹,放到碗里輕輕的沾了點水,放到湯圓嘴邊,讓它一滴一滴的滴到湯圓口中。

所有人都悄悄的退了出去,房間里,就剩下湯圓和寶兒。

沐飛煙不明白,為什麼寶兒會對湯圓這麼好,好得有點讓她吃味,也想不起在自己還未穿越來之前的那幾年,寶兒是怎麼生活的!

看來她得找個時間問問寶兒。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十天已經過去,湯圓的傷好得也挺快,可以自己下床走動,那張臉不再臃腫後,皮膚白白女敕女敕,倒是清秀可人,一副小家碧玉的感覺,但是那身上流出出來的氣質,卻像一個大家小姐,可她經常會靠在床頭發呆。

「在想什麼呢?」沐飛煙端著為湯圓特意準備的骨頭粥,放到床邊,笑著問道。

湯圓回神,朝沐飛煙抿嘴一笑,「煙姐姐,你來了!」說完就要從床上起身。

沐飛煙一手按住湯圓的肩膀,「躺在吧,都說傷筋動骨一百天,好好休息!」說完,把粥遞到湯圓手中,「快吃吧!」

湯圓端著碗,舀了一調羹放到嘴邊,「姐姐的手藝真好,這粥真好喝,我從來沒有喝到過這麼好喝的粥!」

「好喝就多喝點,廚房還有呢!」沐飛煙笑著說道。

「嗯!」經過這十天的相處,湯圓對沐飛煙除了感激還多了一份親情,就是家人一般,對寶兒更是疼惜的緊。

一碗粥下去,只覺得肚子好飽,湯圓把碗遞給沐飛煙,「姐姐,麻煩你了!」

「傻瓜,天天說這話,你也不嫌累啊!」沐飛煙說著,把碗放到桌子上。

「姐姐,寶兒和玉卉呢,怎麼都沒有瞧見他們?」湯圓說著,夠長了脖子,看向門外,因為每次她想寶兒的時候,寶兒總會出現的。

「寶兒這皮猴,妞子說鎮子邊上的小溪里,有蝦子和螃蟹,他和玉卉就提了桶子要去抓,這不,午飯一吃好,就跑出去了!」沐飛煙搖著頭,卻怎麼也瞞不住那滿心的寵愛。

湯圓見沐飛煙開心,伸出手握住沐飛煙的手,「姐姐,我們說會話吧,醒來這麼多天了,每天都是寶兒和玉卉陪著我,我一直沒有找到機會和姐姐說一聲謝謝,謝謝姐姐的救命之恩,也謝謝姐姐給了我新的生命!」

「傻圓子!」沐飛煙拍拍湯圓的手背,「不要多想,好好養傷,等你傷好了,我們就送你回家!」

「回家?」

湯圓呢喃著這兩個字,一個勁的搖頭,從醒來就未曾落過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怎麼也止不住。

「姐姐,我沒有家,在娘親生下我就死去的時候,我就已經沒有家了,爹爹從不待見我,一喝酒就會對我拳打腳踢,家中姨娘好幾個,一個個使勁的凌虐我,不給我飯吃,不給我衣裳穿,說是嫡出小姐,可是我的處境,連府中丫鬟都不如,我努力的想表現好,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我努力學,爹爹不喜,我就學管賬,爹爹還是不喜!」湯圓說著,似乎回到了那個夜晚,「雨下得好大,每一滴落在身上都帶著刺骨的涼,爹爹又喝醉了,他到了娘親的房間,見我在那,二話不說,又是一頓拳打腳踢,然後把我趕出家門,那一夜的好冷好冷,衣著單薄的我赤腳不知道走了多久,然後我就暈了,等我醒來的時候,我就落在了人販子手里,別人都在哭喊,要回家,要逃跑,我不,我很乖巧,然後他們就把我賣到第一莊,其實在第一莊,日子還是不錯的,吃得飽,穿得暖,可是大總管家的公子太壞心了,幾次三番調戲我,我不依他,就讓人把我打得面目全非,最後這一次,他甚至想殺了我!」

湯圓說著,嗚嗚的哭泣,沐飛煙把她攬進懷中,「別哭了,你傷才剛好,不要哭,如果你不怕跟著我們吃苦,那就和我們一塊走吧!」

「姐姐,我不怕,真的,我什麼苦都願意吃,我什麼活都願意做,不要送我回家,我願意為奴為婢,一輩子待在你身邊!」

沐飛煙輕輕的拭干湯圓的眼淚,笑著說道,「那好,我們在待五天,五天後,我們就離開這里,去下一個城鎮!」

「嗯!」

「那你躺下休息會,等寶兒他們回來,我叫他們來找你!」沐飛煙說著,站起身,拿起碗準備出去。

「姐姐!」湯圓忽然喚住沐飛煙,紅著臉問,「那個,那個君二哥走了嗎?」

沐飛煙到沒有往深的地方想,搖搖頭,「還沒呢,可能就這幾天了吧,怎麼,你有事?」

「姐姐,我想當面跟君二哥說聲謝謝!」

「應該的!等他要走的時候,我們一起吃個飯,你當面跟他說吧!」說完示意湯圓休息,關上門,走了出去。

湯圓躺在床上,睜著眼楮卻怎麼也睡不著。

這一切來得太突然,就像一場夢,她害怕夢醒了,她又是一個人,孤苦伶仃!所以她很多時候都不敢睡著,只要能听見她們的聲音,她也會安心許多。

沐飛煙把碗送回廚房走到院子的時候,見君二房間的門開著,坐過去,站在門口問「整日關著門,搗鼓什麼呢?」

君二聞聲抬頭,拉拉頭頂的帽子,把自己死死遮住,只露出一雙眼楮,布滿疤痕的手微微一縮,隨即又自嘲的伸出來。

「沐姑娘,過來坐!」

沐飛煙走進屋,坐到一邊,看著君二面前的瓶瓶罐罐,「這都是什麼?」

「是一些急用的藥,」說完拿起其中一瓶說道,「這個藥,有點頭疼發熱,倒出一些在熱水里,拌勻喝下就好!」放下又拿起一個瓷瓶,「這個,你可以拿來抹臉,皮膚會白的快些,還有這個,里面是一些昏迷的藥粉,你一定要小心,別弄混了!」

沐飛煙看著君二說的滔滔不絕,也不出口打斷他,認認真真的听他說,把他說過的東西,記在腦海里。

「君二,其實你也挺可愛的!」

沐飛煙忽然說話,讓君二還未說出口的話哽在喉嚨,最後咳嗽出聲,「沐姑娘,你別打趣我,要說到可愛,寶兒才是真正的可愛!」

最近這十天寶兒一日三餐吃的飽,晚上睡得香,心情也好,臉色也有些白潤起來,身上也長了肉,抱在手里也有了肉感。

沐飛煙想到寶兒,甜蜜一笑,說道,「君二,其實,你完全不必在意別人的目光,有句話是這麼說,走自己的路,讓別人去說,而且以你的醫術,誰敢看不起你!」

「沐姑娘,你不懂的!」君二說著,苦澀的搖搖頭,「我家曾經也算得上是望族,一場大火,燒的面目全非,如果不是主子剛好經過,救了我,我今天也沒有機會坐在這里了!如今湯圓的傷好得七七八八,我也該走了,我沒有什麼東西可留給你,這些藥留給你,雖然有點不吉利,不過,這是我一番心意,請你不要拒絕!」

「君二,其實我也有東西讓你帶回去給你家主子!」沐飛煙說完,轉身回了屋子,一會後拿了一疊紙走進屋子里。「這是三十六計,孫子兵法,孫臏兵法,你拿回去,和你家主子說,就當是抵那十萬兩銀子!」

「沐姑娘,沐姑娘,主子給你銀子並不是想你回報他什麼,他只是……」君二說著,才發現自己多嘴了,主子的事那有他開口的資格。

「不管你們主子是什麼意思,我只是不想欠了他,我也欠不起!」沐飛煙說著,把那些紙疊好,放在一塊布里,包好,遞給君二,慎重的說道「你收好了,如果這東西落入別人手中,假如那人是你家主子的敵人,會很麻煩的!」

雖然不知道這些東西對君非墨到底有沒有用處,但是這也算是她一番心意吧,不管他的心思是不是那最高的位置,沐飛煙都私心的希望他能扳倒太子,替她把那口惡氣出了。

沐飛煙說的慎重其事,君二自然會把東西收好,「沐姑娘放心,東西在,君二在,君二一定會把東西安然無恙的送到主子那,然後告訴他是沐姑娘親手寫的!」

「隨你吧,不過我還是想告訴你一句,有的時候,命是最重要的,只有活著,才會有希望,君二,如果回去的路上遇上強敵,你護不了這東西,就毀了它,將來等我們在相遇時,我重新寫一份!」

君二聞言很是感動,從來沒有人告訴他,只有活著才有希望,也從來沒有人和他約定,將來再見。

「沐姑娘,如果將來你到京城,一定要來四王府找我,我會和門房說一聲的!」

「好!將來如果去京城,一定回來找你的!」沐飛煙說著,卻听見院子里傳來寶兒和玉卉歡快的聲音,起身,「你也別搗鼓了,跟我出去,看看寶兒到底有沒有抓到螃蟹和蝦子!」

「好!沐姑娘先請,我一會出來!」君二對沐飛煙說著,開始收拾東西。

沐飛煙點點頭,剛剛走出門口,寶兒一陣風似的撲到她懷中,興奮的喊道,「娘親,娘親,你快來看,寶兒有抓到螃蟹哦,好大好大的螃蟹呢!」

沐飛煙無奈的揉揉寶兒的頭,任由他拉著自己走到木桶邊,里邊果然有十幾只紅殼的螃蟹,每一只看起來都很有肉的樣子。

寶兒拉著沐飛煙的手臂搖晃道,「娘親,娘親,你廚藝好,晚上你做螃蟹給寶兒吃,好不好!好不好嘛!」

沐飛煙伸出手捏捏寶兒紅撲撲的鼻子,「好,晚上娘親去廚房,親自把這螃蟹煮出來,不過娘親需要一個幫手啊,不然可會累壞的!」

「我,我!」寶兒聞言立即舉起手,「娘親,我會燒火,我還會抓螃蟹,我還會幫娘親捶背呢!」

看著寶兒那洋洋得意的樣子,沐飛煙不禁為寶兒開朗了許多而欣喜,「好,晚上娘親就做一頓螃蟹大餐,讓你吃的滿嘴香!」

「耶耶,娘親要做飯了!」寶兒幸福的上躥下跳,跑進屋子里對湯圓說道,「圓姨,我扶你到院子里曬曬太陽,晚上要吃螃蟹哦,是寶兒去抓的哦,」說完還伸出手,「你看,那螃蟹好調皮的呢,還咬我,不過,我最厲害了,最後還是被我抓住了!呵呵!」

湯圓見寶兒開心,也跟著開心,拉過寶兒坐到床邊,看著他手指頭上的傷口,「疼嗎,要不要抹點藥?」

「不疼,早就不疼,寶兒是勇敢的孩子,這點傷口不疼的!」寶兒笑眯了眼楮,看著湯圓說道。「圓姨,我告訴你哦,姐姐也有抓螃蟹,我們抓的螃蟹都放一起呢,娘親晚上要做螃蟹大餐給我們吃呢,好開心哦!」

「好,那你扶圓姨去院子里曬曬太陽,老是躺在床上,姨渾身都不舒坦呢!」湯圓笑著說道。

「那我先去搬椅子!」寶兒說完,就朝院子外跑去,剛好和走進來玉卉踫在一起,「姐姐,你有沒有事,我踫疼你了嗎?」

玉卉拉住寶兒,「沒事,老遠就听見你嘰嘰喳喳說過不停,知道你要扶圓姨去院子里,我已經搬了椅子,我跟你一起扶圓姨出去曬太陽吧!」

「姐姐真好!」寶兒甜膩膩的說了一聲,和玉卉準備把湯圓扶到屋外曬曬太陽。

沐飛煙站在一邊,嘴角噙笑,笑的開心,笑的幸福。

君二走出來,站在沐飛煙身邊,「沐姑娘,你覺得什麼樣的日子是幸福的?」

沐飛煙聞言扭頭,看了君二一眼,說道,「現在的日子,寶兒開朗,玉卉含蓄,湯圓堅強,秦姨總是默默的把所有事都處理好,吃穿住行,沒有一樣她不操心,而我,就這樣子看著她們,在她們需要我的時候,給她們一個擁抱,一個可以遮風擋雨的家!」

「她們很幸福,也很幸運!」君二感慨的說道。

「君二,其實你也很幸運啊,曾經,你是一個人,如今,你有我們,在離開的時候,我們會惦記著你,惦記著能和你再次相遇,你再也不是一個人了,不是嗎?」

「是,我也很幸運!沐姑娘,晚飯後,我就走了,不管你去哪里,將來,將來一定要到京城來找我,我……」君二說著,有些猶豫,他到底有什麼立場讓沐飛煙來京城找他。

「好,等我穩定了,就來京城找你,這是我的承諾,絕不忘記!」

廚房里,沐飛煙把螃蟹掰開,把里面的髒東西都清洗干淨,然後把螃蟹翻過來,放到盤子里,一個盤子里放了四只,又在螃蟹上,放了蔥花,整整放了四個盤子,還沒有放完。

本來只有寶兒那十幾只,倒也不多,誰知道,妞子也把她抓到的螃蟹送來,一下子就有三十幾只,沐飛煙也不能白拿她的螃蟹,就讓他們娘三晚上都過來吃,反正菜有很多。

又炒了幾個菜,放到桌子上,排骨湯熬了一大鍋。

幾個孩子早已經等不及,坐在桌子上,等著沐飛煙把螃蟹端上桌。

「來了,來了!」沐飛煙一邊喊,一邊把螃蟹端到桌子上,寶兒明明已經等不及了,口水直咽,還是等著沐飛煙。

沐飛煙看寶兒那饞樣,笑著說道。「你們快吃吧!」

得到了沐飛煙的特赦令,幾個孩子忙活起來,你一只,我一只,只是把殼咬開,把里面的肉吃掉,螃蟹殼丟了一地。

沐飛煙每樣菜分出一些,端到君二房中,看著君二吃。

飯後,君二站起身,「沐姑娘,謝謝你的晚飯,我也該走了!」

「我送你到門外吧!」沐飛煙說完,把君二送到客棧外。

君二躍上馬,「沐姑娘,後會有期!」

「君二,一路保重!」

「嗯!」君二重重的點點頭,夾緊馬月復,「駕」了一聲後,馬匹飛快的離去。

沐飛煙剛想轉身走進屋,秦女乃女乃滿面愁容的跑來,「飛煙,你快進去看看吧,寶兒和一個勁的含肚子疼!」

------題外話------

嗚嗚,家里的網線被關了,沒有辦法,跑到網吧來,讓親親們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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