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道 正文 第零八十章 心痛

作者 ︰ 岳陣

這一切此時蘭若雅不再去關懷,蘭若雅真正掛懷的是兩個人,一個是吳媽,這吳媽與蘭若雅雖有母女親情,但蘭若雅感覺更多的是一種愧疚。這件事情是蘭若雅將吳媽牽連,如若吳媽因此受到損害,蘭若雅感覺那是真的對不起吳媽的情意,一番呵護之心;而另一個人,不是別人,就是自己無時無刻不在思念的王先生。王先生,這個人對于蘭若雅來說,雖然見面不多,但兩個人的心卻已經越了這時間和地域限制,緊密的聯系在一起。或許這種感覺不能用言語準確的表達,這是一種說不出的,心的感應,這種感覺仿佛是一種在漆黑的深夜之中,一個人孤獨的行走但卻不感覺寂寞,不感覺孤單,因為自己的心知道在黑夜的另一面有一個人,雖然雙目不得見,但卻如在身旁,讓自己有勇氣敢在這漆黑的夜色之中行走。但如今,卻是自己讓自己有勇氣有信心在這漆黑的世間行走相伴之人,被自己套上死亡的枷鎖。自從王先生和蘭若雅互相表達了那種心動感覺後,王先生就宛如是蘭若雅在黑夜之中的一盞明燈,讓她有了希望,有了前行的方向,有了做人的感覺。蘭若雅多少次為這心靈的歸宿而有了欣喜,有了感動,有了慰籍。但現實無情的恐怖卻將這一切打碎擊破。從蘭若雅得知那陰謀的那一刻開始,蘭若雅感覺整個世界都崩潰坍塌,所有的光芒在蘭若雅的世界消失,濃重的黑暗重新籠罩在蘭若雅的世界之中,蘭若雅的靈魂也仿佛被這無情的打擊而毀滅。蘭若雅現在感覺自己就象一個空殼,一個沒有靈魂的空殼,此時,蘭若雅感覺自己就像一具行尸走肉一般,沒有絲毫的活人氣息。

蘭若雅痛苦著,悔恨著,自責著,但在她的心底深處還存有一絲的信念,這信念是以王先生的聰明智慧而言,也許他會識破這是個陰謀,這是一個詭計,這是一個陷阱。其他的先不言說,方才那日本特務宮田的話語之中顯示了一種深層的含義,蘭若雅細致思量,感覺那就是這些日本特務也並沒有掌握蘭若雅到底是為誰服務,也就是他們還不知道蘭若雅是為王先生。雖然蘭若雅也並不真正的知道王先生是屬于那個方面的勢力。但就此而言王先生還是安全的,如果他不用那假的特別通行證的話,也許日本侵略所設下的陷阱就無法捕捉到王先生。在說王先生神通廣大,連日本那個最著名的醫生都能為王先生傳遞消息,那麼,王先生或許會從其他地方知道這個陰謀這個陷阱,從而逃月兌。這信念雖然存于蘭若雅心中最深之處,但也有如一絲生命的火花,讓蘭若雅還存有一絲生存的渴望。上回蘭若雅輕易的去結束自己的生命,若不是那神奇的玉佩,蘭若雅恐怕就要抱恨,因此這回,雖然知道了這險惡的陷阱,但蘭若雅卻不再輕易的去結束自己的生命,盡管心有若死,可是若是事情有了轉機的話,自己輕言生死則真會留下無法挽救的遺憾。

蘭若雅心中思緒在上下浮沉,一顆心被攪來扭去,痛苦、自責、祈盼、渴望,這些心緒在互相纏繞著、扭打著、掙扎著、煎熬著。那天色越來越暗了,上海,這座東方明珠開始了自己的夜色光華,但這繁華此時已經不再屬于蘭若雅了,在這狹小的牢籠之中,漸漸陷入黑暗之中,就宛如現在蘭若雅的心情一般。蘭若雅身形未動,容顏未變,只不過雙眸已然失去神采。

時間在沉寂之中孤獨的行走著,夜色隨著腳步也慢慢的深沉下來。

在蘭若雅還沉浸在黑暗之中的時候,那牢房的門外走廊之中卻傳來一陣腳步聲。那腳步聲來到蘭若雅牢房之前停了下來,不一會牢房門被打了開來。此時走廊中已經亮起燈光,只不過那燈光昏暗並不明亮。在這陰暗的燈光之下,一個身材高大的日本軍人站立在門前,這個人不是別人而是澤田茂。

澤田茂頭戴日本軍帽,此時燈光都被那軍帽遮擋,因此澤田茂整個臉龐都在軍帽的陰影之中,一團漆黑分辨不明,只有他的雙目好似狼的眼楮一般在漆黑之中閃出絲絲凶狠的光芒。

澤田茂站立在牢房門前看著蘭若雅的背影沒有作聲,而蘭若雅也好似不知道他存在一般不曾移動過,一時間,兩個人宛如雕像一般。這空氣都為之靜止,澤田茂身後的日本兵也被這氣氛壓抑的大氣也不敢喘上一口。

「都有誰來過這里?」過了好一會,澤田茂突然沉聲問道。

那日本兵一時間沒有會過意,仍是小心翼翼的站立那里屏息靜氣。

「回答我。」澤田茂等了一會也沒有得到答案有些震怒的低聲喝道。

這個時候那個士兵才反應過來,忙恭敬的回答說道︰「是宮田少尉。」

「他對蘭小姐都做了什麼?」澤田茂听到這個答案雙拳不由握緊。

「報告,宮田少尉只是和這位蘭小姐說了一些話並喝了點咖啡,其他的就沒有什麼了。」那士兵有些緊張的回答說道。

「你說的是真的?」澤田茂沉聲的問道。

「澤田長官,我說的都是真的,我一直都在旁邊沒有離開。」士兵回答道。

「那蘭小姐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澤田茂有些心痛的看了看蘭若雅的背影說道。

「對不起,澤田長官,我不知道。」那個日本兵有些驚慌。

「這些咖啡是宮田帶過來的?」澤田茂撇了一眼桌上的咖啡飲具問道。

「宮田少尉帶來的咖啡豆和飲具,其磨制和沖泡是由一個叫吳媽的犯人來完成的,在磨制和沖泡的時候,我都在旁邊監督,沒有問題的。」日本兵回答道。

哪里磨制和沖泡的?是這里麼?」澤田茂看了看這狹小的囚室問道。

是,是在樓下。」這個日本兵突然意識到自己當時離開了這里,並沒有看到宮田是否對蘭若雅做過什麼,不由一層冷汗流淌下來。

「你不是說你一直在旁邊麼?」澤田茂聲音突然低了起來。

「對不起,澤田長官。」那日本兵嚇得將頭低了下來。

「混蛋,笨蛋,將這個無用的廢物抓起來。」澤田茂低聲的怒吼起來。

「澤田長官。」那個日本兵听到澤田茂的命令頓時嚇得心驚膽戰,忙想辯解一下,但他剛張嘴,跟隨澤田茂一起來的那個日本文官揮手給了他兩個巴掌,一揮手上來兩個士兵將那個日本兵拖走。

澤田茂深深喘了一口氣,舉步走進牢房之中,來到蘭若雅對面的床鋪上坐了下來,借著微弱的光線仔細的端詳蘭若雅的面龐。但見蘭若雅面色慘白,往日里靈動的雙眸此時也毫無生氣。見蘭若雅如此,澤田茂心中很是後悔。

「蘭小姐,蘭小姐。」澤田茂輕聲的喊著,但蘭若雅卻如若未聞沒有絲毫的反應。

澤田茂伸出手把住蘭若雅的雙肩輕輕的搖晃幾下,但這番作為好似仍然無用,蘭若雅還是那般死氣沉沉。

請醫生來看看蘭小姐。」澤田茂松開手沉聲的吩咐道。

那個文官一點頭,回身對身後的士兵低聲的吩咐幾句,那士兵跑了出去。

「叫那個宮田過來見我。」澤田茂雙目好似冒出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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