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巫師傳 第一幕 羅格之戰 第三十五章 血鳥之死

作者 ︰ 何有鄉

隊伍故意放慢度,攙著傷員、背著物資、顯露出疲態,花了很長時間才走到冰冷之原和鮮血荒地交界那一列矮牆的缺口處。阿卡看看身後,淡淡的灰色霧氣從地面上升起,他轉身對貝利安說道︰「差不多了。」

貝利安點個頭,便去找到第二批天選者中的那個較年長的聖騎士隊長他名叫林恩,在第二批天選者里和貝利安的地位差不多。

「你們在這個缺口擋住血鳥一陣,要小心點。」貝利安道。

林恩點個頭,貝利安又說︰「如果血鳥翻越矮牆,就盡量拖住冰冷烏鴉,和一部分墮落羅格;如果她硬沖,那頂不住了就用城鎮傳送卷軸。這只是象征性的阻擊,最好不要減員。」

「明白。」林恩答應道,便去組織人手。貝利安回到自己隊伍里,對眾人說道︰「差不多了,我們上前去。」

于是貝利安小隊和杜克小隊十三人,便又月兌離隊伍,向前去了。羅格百余人部隊被拉的有點長,卡夏和第一批天選者其他三個小隊走在最後。

過了不久,血鳥追了上來。

林恩看到視野里出現一片黑雲,並以極快的度飄來。他抽劍出鞘,啟動光環,沉穩地道︰「弟兄們,血鳥交給後面的家伙,我們的目標是冰冷烏鴉。盯住她的動向,不要分得太散。」

「明白。」四支小隊共二十四人相繼說道。那片黑雲飄近,他們听到從里面傳來一陣充滿仇恨的淒厲叫聲,隨即黑雲分開,一隊往一側繞去,一隊直沖他們而來。

「小看人?!」林恩看到沖他們而來的那隊墮落羅格不過整片黑雲的四分之一,也就百十個,他于是大聲問道︰「一人四個,弟兄們夠吃不?」

「不夠!」有人立即喊道,便見兩隊天選者分離出來,往那另一片黑雲處截去。沖林恩他們而來的那百十個墮落羅格眨眼間已經到了近前。

「戰斗!」林恩下令,隨即弓箭、火彈、冰彈、骨牙飛進那片黑雲,黑暗獵人和黑暗女槍手撞上他們,吟誦、吼叫聲四起,刀槍踫撞聲不絕。

「冰冷烏鴉?!」林恩從面前的墮落羅格縫隙里看到了後面那個身著紫色盔甲,皮膚死灰的黑色流浪者,冷笑道︰「哼!這倒省事。弟兄們,好好地做了這幫家伙,別放跑冰冷烏鴉!」

「吼!」這些人長吼一聲,開始向前施壓。分離出去阻擊血鳥的那兩隊被血鳥派出的一部分墮落羅格拖住,他們見總又留下了百十個墮落羅格,便酣暢地戰斗起來。血鳥只帶著兩百多墮落羅格向卡夏追去。

另一邊,卡夏正和艾倫、拉修爾、班三個小隊走在撤退的羅格隊伍最後壓陣,一名士兵跑來報告道︰「將軍,現血鳥。」

卡夏往身後一看,繼而說道︰「命令全隊,加前進。」

那個士兵領命而去,整個隊伍的度立時快起來。卡夏邊向前疾走邊朝身後望去,視野邊緣似乎出現了一條黑線。她向旁邊的天選者道︰「離邪惡洞窟還有些距離,得麻煩你們拖一拖她了。」

艾倫點頭,隨即招呼自己的隊員原地留下。正好附近有一個廢棄的農莊,也壘起矮牆劃分土地,他們便隱蔽在里面,專等血鳥前來。

繼續前進。又走了一段,那遠處的黑線已經能看清是一個個疾奔跑的墮落羅格了。惡魔和不死生物從不知疲倦,墮落羅格又都是迅捷的兵種,所以只要血鳥願意,她就一定能追上卡夏。不料這時它們經過那個農場,行進突然一滯,隊伍中爆一股混亂,那是艾倫小隊作了。血鳥反應迅地組織一部分墮落羅格纏住艾倫小隊,其余人繼續前進,但還是被拖延了一段時間。然後,又過一段,是埋伏的拉修爾小隊拖滯;再過一段,班小隊拖滯。雖然已有警覺的血鳥避免了這些埋伏從自己的隊伍中間爆,但她還是不得不分出一部分人手來對付這些強大的天選者。最後,血鳥只帶著百十來個墮落羅格滿腔憤恨地追上了血鳥。雖然這些墮落羅格已經連沒有天選者的羅格部隊也打不過了,但血鳥別無選擇,只能孤注一擲,力求殺死卡夏。

「卡夏!」餃在撤退的羅格隊伍後面,血鳥用魔法放大的聲音大聲喊道。每個人都听出了她音調中的不甘、憤怒和仇恨,這個戰術天才的惡魔,終于已經被阿卡他們的步步緊逼弄得亂了心智。只听她繼續喊道︰「你這個懦夫!騙子!你不是說和我以將軍的手段來場決戰嗎?!這就是你的決戰?!」

卡夏混在隊伍里,看著前面不遠處邪惡洞窟所在的那片巨石群,不由心里竊笑。于是她大聲回道︰「哦,血鳥。我已經提醒過你,怎麼你還是不開竅?上一次你輸給我的時候,我就告訴你,在我心里,只有姐妹的生命和營地的安危最重要。你想把弗拉維困在冰冷之原牽制天選者,我怎麼能讓自己的姐妹如此冒險?你這個自大的家伙!你以為那幾十個墮落羅格現在還能擋得住我嗎?!」

血鳥爆出一聲慘嚎。隨即墮落羅格們也一個個尖叫著沖上來。確實,血鳥此時的兵力已經拼不過羅格隊伍,甚至殺死卡夏也很費力。但如果是在一馬平川上,羅格百余人部隊也同樣沒有把握殺死血鳥。只要血鳥覺得事不可成而一心逃跑,她總能跑掉的。

然而這里是邪惡洞窟附近,是阿卡精心挑選的血鳥的葬身之處。這里是多石的坎德拉斯山脈在修道院谷底肥沃平原上的一個縮影。一塊塊嶙峋的巨石從土壤里長出來,形成一道層巒的屏障。它們本來是掩藏著地下那處巨大的石質洞**的入口,現在,它們也成了終結血鳥的迷陣。

墮落羅格開始放箭,羅格士兵回擊。卡夏且戰且走,幾步便進入了巨石群中。血鳥已經迷了心智,只顧追著卡夏而去。當她率領這百十個墮落羅格完全進入巨石群的時候,她左右環視,卻再也不見了卡夏的影子。

「混蛋!快撤!」血鳥終于察覺有異,然而一切都晚了。四周的巨石上不斷出現羅格士兵,那是艾比黛拉駐守邪惡洞窟的部隊,早已隱藏行蹤埋伏了起來;巨石間的溝壑中出現一隊隊裝束各異的戰士,那是負責清理邪惡洞窟的冒險者精英百人隊。卡夏所帶來的百余人隊伍也迅找好了有利位置,兩百多羅格士兵,近百人的冒險者,包圍了血鳥幾十個墮落羅格,勝負已分。

四周箭雨齊下。「給我沖出去!」血鳥淒厲地下令,墮落羅格向進來的方向集中沖去。堵住那個出口的冒險者們頂不住壓力,紛紛撤向一邊。血鳥當先沖出,卻見一面盾牌迎頭擊來,打得她趔趄後退,然後兩個大漢從天而降,兩柄戰斧砍進肩頭。箭矢、骨牙、火彈、冰彈、飛刃相繼轟在身上,血鳥尚未引弓血便下去了一截。她從地上倒著的墮落羅格尸體上招出幾具骷髏,護在自己身前,然後摘弓射出一支支火箭,無奈前有十三名天選者,後有三百多戰士,分明大勢已去。雪莉和伊蒂斯出現在身後,虎擊、炎拳打在身上;面前是修和杜克,幾只骷髏在他們斧下弱不禁風;兩旁,貝利安、阿卡、卡爾、泰戈里斯封住四面,遠處,卡洛琳、席拉、安娜貝爾、火紅頭的安吉爾、一臉戲謔的阿魯埃,箭在弓弦、魔法在手。血鳥恨得咬牙切齒,隨她而來的百十個墮落羅格已經全部倒地了。

「血鳥,」她听著一個人向她說道,「看在你給我們帶來這麼多麻煩的份上,我們允許你自行了斷。你既然有著生前的戰術才能,或許你也能喚醒你生前的戰士榮耀。血鳥,我們的敵人是暗黑破壞神,你生前的敵人也是它。你因與它戰斗而死,現在你不能甘做它的奴隸……」

血鳥瞪著冒火的眼楮,向說話的那人射出箭去,卻見一團青色能量炸開,箭矢被悉數彈飛。阿卡不動聲色地放出能量波,同時嘆了一口氣。

「沒用了。或許剛開始的時候她還有機會反抗,但現在,她已經完全忘了自己是誰。」阿魯埃說道。

「這樣的話,我們很多人就要找你尋仇了。」阿卡說道。隨即雪莉和伊蒂斯飄忽閃動,羅格士兵的箭雨精確地淹沒了血鳥的軀體。一聲淒厲的慘叫慟徹天地,那具慘白的尸體皮開肉綻,從里面竄出道道電光,四散游走,轉眼便消逝在了遠方。羅格營地至今最大的威脅,生前英勇多智,滿身榮耀的血鳥,就此成為孤魂野鬼,飄蕩在了珊克托瑞大6蒼茫的天地間。

卡夏從亂石中走出來,看著血鳥那早已皺縮變形的皮囊。她對身旁的弗拉維說道︰「天選者們檢視完畢後,將它燒掉。你從艾達隊伍里挑選狀態完好的士兵,充滿編制,然後立即返回冰冷之原,重建營地。」

弗拉維領命而去。卡夏走到阿卡面前,伸出大手。阿卡趕緊握了上去,卡夏笑道︰「多謝你,阿卡。雖然血鳥是我生前的好友,但我仍然希望她飽受折磨的靈魂被永久放逐。」

「你恨她嗎?」阿卡問道。

卡夏看看地上的尸體︰「我更恨安達利爾。不過有天選之人在我前面,我相信它的下場比這好不了多少。」說完,她莞爾一笑,用力搖了搖阿卡的手,便轉身走了。

眾人心中一陣輕松,不覺都圍上去開始檢視血鳥的尸體,還相互議論著︰「這弓肯定是個好東西」「這白色全盔不錯……」「這身紅甲也還行。」「你敢穿嗎?」……

阿卡笑著搖搖頭,坐在了原地。然後一條黑影飄至眼前,雪莉甩甩利落的短坐在了他身邊。

「你干嗎還要她自行了斷?你不覺得很荒謬嗎?」她挑著嘴角問道。

阿卡笑笑,看向天空。鮮血荒地晴朗的藍天漫著片片灰色的雲朵,他心想︰血鳥本來應該死在埋骨之地,但它現在死在了這里。這一切是因為我的計劃。既然這個世界會因為天選者而有這麼大的改變,或許,或許真的有讓血鳥這些可憐的人能夠找回自我的方法……如果是那樣,上帝老頭也會高興吧。

「不管怎樣,還是謝謝你。」雪莉見他不說話,便也向他伸出手。

「客氣什麼,以後不要總瞪我便好了。」阿卡答道。

「怎麼,這你都受不了嗎?小氣的男人。」雪莉听了立馬就瞪過來。

「不是不是,是你這樣太迷人了,我怕把持不住自己。」阿卡無賴地笑道。

「你」雪莉張著嘴噎在那里,隨即雙頰泛紅,趕忙起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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