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煙錄 第二部 血飲黃沙 第二十五章 三花香粉

作者 ︰ 牧野卡儂

甘州刺史吳有德陪著兩位殿下走下城樓,把自己的馬匹牽過來給蕭德言和雪瓊雙乘,吳有德帶著手下軍兵將校徒步引路,趕奔刺史府,甘州刺史府在城中十字大街的正中,好大一所宅院,門前上馬石下馬石,氣派非凡,魏王李泰率兩千衛軍路過甘州歇馬,刺史府就改成了臨時的館驛。

李泰和蕭德言幾人下了馬,他拉住蕭德言的左手,兩個人並肩往里走,外人看來兩位殿下是親密無間,吳有德無事獻殷勤,在一旁引路,雪瓊跟在後面,心道︰「我跟著來做什麼?」只是覺得蕭德言的話似乎另有所指,她也看出些許端倪,蕭德言與這四王子李泰似乎並無交情。

刺史府廳堂寬大整齊,陳設考究,蕭德言與李泰坐在正中主位,吳有德不敢坐,讓雪瓊側坐相陪,不多時酒宴擺下,蕭德言惡斗了半夜,還真餓了,聞著席間酒菜香氣,食欲大動,李泰取過一把酒壺來,給蕭德言滿上一杯,也給雪瓊滿上一杯,雪瓊無酒不歡,見李泰手中這把酒壺瓖金嵌玉,晶瑩剔透,端起酒杯一瞧,這酒杯也是不凡之物,一聞這酒當真是醇厚無比,連飲數杯,李泰也給自己倒了一杯,端起來敬蕭德言道︰「皇弟,我敬你一杯,想不到你我能在這西域邊塞之地相逢,真是緣分非淺。」蕭德言端起杯來道︰「承蒙四殿下款待,蕭某感激不盡。」

李泰笑道︰「哪里是我款待你,是刺史吳大人做的東。」吳有德趕緊在旁邊道︰「不敢不敢,甘州能迎來兩位殿下大駕,實是甘州百姓之福,下官自當」他還沒說完蕭德言就一皺眉,吳有德偷眼看蕭德言,他方才對蕭德言極為無禮,因此怕這位蕭殿下責怪,他日若回了京城,在唐王面前稍動唇舌,自己不單丟官罷職,恐怕性命都不保。吳有德偷眼看出蕭德言皺眉,也就不往下說了。

這時候雪瓊可就連飲了十幾杯,雪白的臉上多了一抹紅暈,李泰瞧瞧她道︰「皇弟,你這位朋友怎麼作男裝打扮?」蕭德言道︰「女子出門在外多有不便,穿男裝會好些。」李泰漫不經心道︰「是麼?」又勸蕭德言飲酒。蕭德言忽然想起一人,一指站在李泰身後的年輕文生道︰「四殿下,這是何人啊?」

李泰笑道︰「你認識他?他是我收的江湖朋友,文武雙全,是個了不起的人物。水月,見過蕭駙馬。」那水月答應一聲躬身一禮道︰「見過蕭駙馬。」

蕭德言忙還禮道︰「不敢,水月先生,我看你頗為眼熟,我們在哪里見過麼?」李泰道︰「水月是肅州城外靈山的佛門弟子。」蕭德言點頭道︰「水月先生原來是小西天的弟子。」水月微微一笑道︰「蕭駙馬,龍門客棧深夜一會,你瞧小可的武功還使得麼?」

蕭德言聞言變色道︰「原來你就是」水月笑道︰「不錯,與蕭駙馬拆過百招,小可興意正濃,偏生來了一個老不死攪局,蕭駙馬,你這次出門怎麼沒帶著他呀?」

蕭德言心中一閃,忽然正色道︰「水月先生,你我試手之後,你去了哪里?做了些什麼?」水月哈哈一笑道︰「兩位殿下恕小可放肆,不錯,與你比試之後我很是不快,就到李世績的房間串門,只可惜他睡了,唉,我好生無趣,就把他醍醐細劍取走,這細劍本就是佛門之物,我借來用用也無妨,你說是麼?蕭駙馬。」

蕭德言冷笑道︰「好個佛門之物。」雪瓊忽然一拉蕭德言衣袖道︰「我好困,我喝的不多啊,本不該」說完在桌上一趴,頭沉了下來。蕭德言忽然覺得頭腦中一晃,似乎被一個大錘打中一般,連忙默運小周天,靈台一震,心中明白︰「酒菜里面有蒙汗藥。」李泰見藥力作,假惺惺問道︰「皇弟,你這是怎麼了?臉色白,要不我扶你去房中休息片刻?」

蕭德言強運內息抵住藥力,臉色變了幾變,道︰「好個四殿下,李泰,你要算計于我,不怕聖上降罪麼?」李泰仰天狂笑道︰「哈哈,蕭德言,你真以為我當你自己人麼?東宮比拳你好生折辱于我,這等深仇大恨我李泰豈能忘懷,這西域邊塞我就是殺了你,父皇也決計無從察知,來人啊,將他們二人亂刃分尸。」

「且慢。」水月攔道,「殿下慢動手。」李泰奇道︰「水月,你不是也恨他麼?」水月笑道︰「我自然恨他,只不過蕭德言身中我佛門中的三花香粉,強自運功抵抗,已經動彈不得,殿下你便是放他走,他也半步出不了這廳堂。」吳有德哪想到兩個王子反目成仇,站在那兒就哆嗦成一個了,李泰點點頭,道︰「也好,我也有些話問問他,我說,吳刺史,你跟著你的手下在府門外給我把守著,任何人不得出入,還有,如果你把今天生之事跟旁人吐露半字,是個什麼後果不用我說你也清楚吧?」

吳有德哆嗦著答道︰「下官什麼也沒看到,下官什麼也不說。下官這就去外面把守。」李泰點頭道︰「你去罷。」吳有德帶著手下退出花廳。廳堂之中只剩下魏王李泰手下的親兵,蕭德言趁他們說話之時運小周天想將這藥勁消弭于無形,哪知道越是運功,越覺手腳酸軟,意識漸漸模糊。

水月笑道︰「蕭德言,你不必徒勞了,我獨門的麻痹藥力豈是你能化解得了的?方才我與你講之前的故事听?你是繼續听啊還是要求個痛快?「

蕭德言冷笑道︰「你不說我也猜得到,你偷了李世績的醍醐細劍便去誘殺了幾名精絕城弟子,栽贓李世績,好叫精絕城與朝廷反目,是也不是?」水月道︰「蕭公子年紀輕輕便統領西域武林,當真不簡單,可是你猜錯了,我並非是要精絕城與大唐反目。」蕭德言疑道︰「那麼你為什麼要栽贓給李世績?」水月忽然恨恨道︰「蕭德言,我不是說了麼,與你試手之後我很是不快,那精絕城的狗崽子安海樓太過囂張,就借別人的劍殺了他門中幾個廢物,可沒想過什麼挑起事端。」

蕭德言怒道︰「你既是佛門弟子,怎可因一時不快就草菅人命?」水月微微一笑道︰「佛門中這也能叫殺戮麼?我管這叫渡化,將這些廢物渡入畜生道,好叫他們往生安樂。」

「住口!」蕭德言胸中大怒,喝道︰「好個水月,九月九萬佛朝宗我定要上小西天將你所作所為昭之天下,小西天乃是西域武林領袖,難道盡教了些你們這樣的狼狗之徒?視人性命如草芥,你還不如一個禽獸。」

水月臉色微變,道︰「蕭德言,你褻瀆佛祖,犯下不赦之罪,殿下,我要將他二人渡化,你看如何?」李泰笑盈盈道︰「水月,你與他說了半天又有何益處,快些動手吧。」水月緩步來到蕭德言近前,雙掌合十,道︰「蕭德言,你想不到你這性命是本尊給你度的罷?」蕭德言嘆口氣道︰「自然想不到,可是」水月奇道︰「可是什麼?」蕭德言突然雙掌齊出,抹水月兩肋,他運功良久,積聚最後的掌力自是威力不凡,兩股勁風力透掌間,水月先是一驚,大袖一甩,蕭德言畢竟身中三花香粉,內功不濟,雙掌勁力一吐,頭暈眼花,水月一身小乘心法,內功造詣不下于他,衣袖一拂之力排山倒海一般,蕭德言哪里吃得住,向後一仰,眼前一黑,依稀听得水月冷笑了一聲,說道︰「困獸猶斗,自取其辱。」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欲知蕭德言性命如何,請看下章。(今天身體不大舒服,草草收筆,諸君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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