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被選上成為聖杯的參與者的時候,我以為是聖杯本身弄錯了。
一直到那時我才知道,原來並不是我本身沒有願望,而是……那個微不足道的願望,被我隱藏的太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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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不害怕麼?
害怕衛宮麼?不會啊……
為什麼?
因為,衛宮一定是神听到優的禱告,下來陪優的天使。
真是敗給你了。
隨著這句話的,是按在頭頂輕輕摩挲著的溫暖大掌。
呵呵。
又在笑什麼?
沒什麼,只是覺得開心。
優。
什麼事?
等這次的我手上的事情結束後,要來當我的家人麼?我的女兒和……嗯,我的家人,一定會很歡迎你的。
好啊!說定了哦!優以後要當衛宮的女兒。
嗯,說定了。
勾起的手指,許下的,是不會再被實現的承諾。
每每回想起來,都會疼得錐心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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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剛恢復,就感覺到自己似乎是被人抱在懷里的,暖暖的體溫還有平緩的心跳聲讓我在察覺的瞬間身體就僵硬了起來。
「雨宮?」
蘭斯洛特的聲音響在了耳邊。
身體下意識的放松了下來,我睜開了眼,看到的就是蘭斯洛特那雙帶著關切的蒼冰色雙眼︰「感覺好點了麼?」
「我這是……」
按在他胸口坐起了身,我只覺得頭一陣一陣的疼痛著,「我是怎麼回來的?」
「把你送出門後,是我抱你回來的。」
蘭斯洛特的手按上了我的太陽**,輕輕揉著,「到底生什麼事情了?」
「……」
頭疼因為蘭斯洛特的按摩而得以緩解,但是我只能保持沉默。
不是不想說,而是不知道該如何說,從什麼地方說起。
「雨宮不想說的話就不要勉強自己了。」
蘭斯洛特抬起了一只手蓋在了我的眼楮上,「好好休息吧,;「蘭斯,可以不要再在我面前提到她麼?」
在蘭斯洛特的掌下合上了眼,我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情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但是可以肯定的,那種仿佛被挖去了什麼一樣的空虛感覺,很難受。
因為自己信任的人背叛了自己,所以感覺到難受麼?
我信任她?你在開玩笑麼?那種連自己的來歷都不肯說的家伙……我憑什麼信任她!
如果不是因為信任,那麼為什麼會在現她的隱瞞時感覺到受傷還有難過?
…………
你相信她,但是她卻對你有所隱瞞,這在你看來就是她背叛了你對她的信任,所以你才生氣的吧?
夠了,不要再說了!
就是因為在意她,所以才會在現在如此的生氣的吧?
我說!夠了!
呵呵……
「好的,不想提她的話,我就不說了。」
蘭斯洛特打橫抱起了我站起了身,「現在你需要好好休息。我送你回房。」
「噯?!我才剛醒……」
「月兌力昏倒後清醒和自然睡醒是不一樣的。」
將我放在了床上後,蘭斯洛特平靜道,「你先在這里休息一下,我去煮點粥端上來。」
「哦。」
「對了。」
走到門口的蘭斯洛特轉頭看向了我,「那些奇怪的事情就請先不要多想,鑽牛角尖的你看起來很難看哦!」
「唔……」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刺激過度以至于反應遲鈍了,等我反應過來自己被調侃的時候,蘭斯洛特已經從我的房間中消失了。
于是我只能鼓著嘴瞪著被關上的門。
真是的,蘭斯洛特的個性什麼時候開始變這麼月復黑啊!難道這才是他的本性?!(天音︰恭喜你,終于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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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蘭斯洛特煮粥的時候,我下床走進浴室匆匆沖了一把澡,換上家居服出來的時候現月兌下來的衣服口袋中露出了相片的一角。
取出來看後,我的一只手握緊了。
「混蛋……我才不要你假好心!」
話是這麼說,但是我還是很珍重的將那張照片夾入了自己的相冊中因為,那是衛宮切嗣的照片。
我一直以為衛宮切嗣就是在十年前的時候死掉了因為,一直到我正式被言峰大叔所收養,他都沒有來接我。
雖然看起來是個冷漠無比的人,但是我知道,他其實是一個在提到他的妻子還有女兒的時候會有些微臉紅的溫柔的人。他只是在堅持著自己所認為的「理」,並且在自己所選擇的道路上義無反顧的前進下去。
即使他認為最後走錯了路,但是卻也沒有後悔過,只是會想盡一切辦法去補救。
衛宮切嗣,不過是一個只會逞強的溫柔大笨蛋而已。
「吃吧。」
散著熱氣的茶粥被蘭斯洛特放在了我的面前,讓我回過了神。
被那帶著陣陣茶的清香的熱氣刺激到了饑腸轆轆的腸胃,我坐正了原來蜷在沙上的身子,小口吃了起來。蘭斯洛特則是坐在另一邊,手上拿著一本《歌德詩集》的原本翻看著。
「蘭斯,你的願望是什麼?」
一碗粥很快就吃完了,我對著空粥碗了一會呆後出聲道。
「我的願望?現在的話是幫助雨宮你取得聖杯吧。」
一手按在書上,蘭斯洛特蒼冰色的眼帶著柔和的光看著我,「怎麼突然問這個?」
「只是突然想到了而已。」
我試圖避開這個問題,「如果能拿到聖杯,蘭斯想許什麼願望?」
「我麼?」
蘭斯洛特的臉微微低下,「我想……回到那個時候,去阻止那場悲劇的生。如果沒有辦法的話,我想,最少最後能和貝狄一起,陪王度過那最後一段的時光。」
「蘭斯果然還是很愧疚麼?」
「說是愧疚也談不上,因為我即使到了現在,也不後悔愛上桂妮薇爾這件事情而且從始至終,我和她之間從未越雷池一步,清白無比。」
蘭斯洛特第一次沒有回避自己過去的事情,很認真的語氣,「只不過,因為那次的事情,我手中的劍,沾染上了同伴的血……我只後悔這一點罷了。」
「蘭斯很堅強呢?」
「堅強麼?我想並不是。」
蘭斯洛特合上了書,嘆了一口氣,「如果真得堅強的話,最後我就不會進修道院而是跟隨王去赴那場劍蘭戰役了。」
「至少,比我好多了呢……」
抱著膝蓋蜷坐在沙上,我悶悶道,「我是這麼認為的。」
如果我堅強的話,那麼對和切嗣的事情絕對可以一笑而過而不是自己一個人在這里糾結郁悶生氣了。
「雨宮呢?」
蘭斯洛特突然的一聲讓我愣了一下。
「我?」
「嗯,雨宮的願望是什麼?只有我一個人在說很不公平呢。」
蘭斯洛特說這話的時候,眼楮是帶著笑意的微微彎著。
「原來,我認為自己是沒有願望的。聖杯會選上我一直都是我覺得很不可思議的事情。」
抬起了左手,我看著上面已經使用了一劃的令咒,「一直到今天,我才現了我真正的願望。這個感覺……很奇怪呢……」
「那麼……雨宮想做什麼?」
「如果所謂的‘聖杯’真是如同典籍上所記載的那樣無所不能甚至可以進行時間還有空間的干涉的話……」
抱住了膝蓋,我喃喃道,「和蘭斯一樣,我想回到過去。」
「是因為想見什麼人?還是想改變什麼?」
我忍不住抬頭白了他一眼︰「我說蘭斯你能不能不要那麼聰明啊……」
想講什麼他都能猜到,真是怪沒成就感的。
「不好意思,這是天生的。」
蘭斯洛特若無其事的回答讓我噎了一下。
「我想回去見一個人。」
撇撇嘴,我決定無視掉某人眼中的笑意。
「雨宮的家人麼?」
「雖然並沒有血緣關系,但是,卻是一個符合我心目中‘父親’形象的人。」
我喃喃道,「本來約好了,等第四次聖杯戰爭結束後,他就收養我成為一家人。但是……卻被破壞掉了。然後再次得到他的消息的時候,卻是他的死訊……就在五年前,在我因為恨他‘不守承諾’而決定忘記他的那段時間……」
低下了頭,我咬住了唇,含糊道,「因為的自以為是……我連……我連他的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
是衛宮士郎為他守的孝。
我不甘心,是這一點……也只有這一點而已……
呵呵,真是嘴硬的家伙啊……
閉嘴!我不要再听你說了!
這樣就受不了了麼?真脆弱啊……算了,我就不刺激你了。
真是謝謝你的好心哦!=.=||||
「……」
蘭斯洛特沉默了下來。
「所以,就算被人說是自私也好,什麼也好。我想回去……想回到過去……十年,或者五年前就好……」
閉上了眼,感覺到有什麼液體安靜的從眼中掙扎了出去,然後帶著暖意的指尖抹過了眼楮。
「這才不是什麼自私,而是人之常情。」
蘭斯洛特溫和的聲音響在了耳邊,「我以‘湖之騎士’的名義起誓,一定會幫雨宮你實現願望的。所以……除了今晚,不要再哭了……」
「嗯……」
點了點頭,趴在蘭斯洛特的懷里,我泣不成聲。
這是……遲了十年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