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通常只會被勝利者所書寫。
所以,我們根本就無從得知,那最初的真相,會被歷史怎樣的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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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應該是湛藍色的天空,此刻卻是被薄墨沾染,分不清是黎明,亦或是黃昏。被這沉悶的濁色所染的天空下,縱橫倒伏著的大地上,滿是殘破的尸體、武器還有旗幟。
空氣中的血腥味,濃到了讓人作嘔的程度。
這里是戰場!
不殺人,就被殺。
為了守護自己想守護的東西,為了貫徹自己的信念。
這鮮血淋灕的畫面,是日常的光景。
用黃金之劍支撐住身體的她大大吐了一口氣,慢慢放松了雙肩。
……已經,結束了吧?
戰爭……
最後看了一眼她所討伐的士兵遺骸後,往自己的陣地走去。
冷靜的態度到現在完全都沒有變。
因為從拔起那把劍開始,她就不是人了。
代替父親成為領主後,成為許多騎士所效忠之軀體。她被稱為「亞瑟王」或「阿爾特莉亞」當然,後者已經有很久沒有听人提到過了。
因為人生已經完全改變了從拔起那柄劍開始。
她以「王」的身分活躍著因為治理許多領地,統率騎士們的不是男人的身體不行。
用銀色的鎧甲覆蓋自己的身體,此生都將封印住「身為女性」的這個事實。
握著聖劍的騎士王不會受傷。而聖劍擁有妖精的守護,擁有的人可以不老不死。
王是無敵的。沒有因為縴細的體格或秀麗的臉龐而有空隙。
怯于蠻族進攻的人民追求的是強壯的王,奔馳戰場上的騎士效忠的是優秀的統率者。
和過去的王相比,新的「王」是非常公平無私,常在戰場上打頭陣驅逐敵人。
眾多的敵人和人民因此死去,但是王的選擇是正確的,所以比誰都更適合「王」這個位置。
由失傳的騎馬形式再構成的她的軍隊,在戰場上自由奔馳,擊破異族的步兵,突破好幾個城堡從未失利。
為了出戰,不舍棄許多人民不行。因為出戰,不殺死所有敵人不行。為了保護國家,榨干自己國家的村莊整頓軍備是常道。
就那個意義來說,沒有像「王」那樣殺了那麼多人的騎士存在吧?
但是,奔馳在戰場上的身影從沒有迷惑。坐在玉座的時候也從沒有因為憂傷而閉上雙眼。
「王」並不應該是作為人的存在。因為一旦擁有了人類感情,就無法保護人。
解決所有的問題,誰都沒話說地勤于政務,完全理性地規劃國家,完全公正地處罰人。數次的戰爭以勝利為結束,統率幾個部族,處罰全數的罪人。完美無比的解決所有的問題。
但是就是因為太過完美,所以讓人從心里感覺到恐懼。
誰都不知道,「王」以為的秘密會因為極其偶然的契機而被最親近的隨身騎士所得知。
隨之而來的就是那在外人眼中,讓「王」蒙羞的「背叛」。
王的麾下,最出色的第一騎士,和王那高貴的王後。
只有「王」自己知道,之所以會讓那幾個有名的騎士離開離白色的王城,是因為那是她對自己的「妻子」的愧疚。
從內心誕生的小小的祈望,希望同為女子的她能獲得她從一開始就舍棄的幸福。
不是人的完美。這樣沒有情緒的人,真得能治理我們麼?
騎士們所榮耀的王,逐漸被人群所孤立。
但是,對王而言那是沒關系的小事。
即使是被遠離,被恐懼,被背叛,王的心,自始至終都沒有改變。
從決意握住那把劍時起,她就舍棄了所有的感情。
一直到她生命中的最後一戰。
巴頓之丘上的戰爭以大勝利做結束,過于壓倒性的戰果讓蠻族祈求和談。
那只不過是那個不久之後即將滅亡的小國,所得到的最後的,帶著憐憫意味的短暫和平而已。
靠著絕對的英雄結束戰亂。
不列顛終于慢慢回到她所夢想的國家。
只是,每當迎來一場戰斗的勝利,就又身不由己地面臨更多的征戰。
隱藏女兒身的事實,引人猜疑、孤立無援的王最後得到的,是親人的謀反。
乘著王出國遠征之機,篡位奪國的年輕騎士他的名字是莫德雷德。騎士王之姐摩根之子,而實際上,就是騎士王的兒子。
雖然從結論來說,身為女性的亞爾托莉雅無法生子。然而,莫德雷德的確繼承了亞爾托莉雅的血統。
亞爾托莉雅之姐摩根在她對身為次女卻繼承了王位的亞爾托莉雅的怨念驅使下,使用了怎樣的手段已無人得知。而作為她的分身而被創造的莫德雷德,對父親隱瞞實情,作為騎士侍奉在王的身側,一直窺視著篡位的良機,終于得手了。
亞瑟王傳說的終結劍欄之役。
遠征之中得知叛變的王,帶著兵疲馬乏的部隊趕回國,自己的領土上開始了征戰。把昔日臣服于己的騎士們一個一個地砍倒,讓鐵蹄踐踏在曾經全力守護的國土之上。
追隨至最後的騎士們均已倒下,最終剩下的,只有自己,和身為王子的莫德雷德。
二人的單打獨斗,以王的勝利拉下了帷幕。然而,代價亦沉重。
被強力的詛咒纏身的莫德雷德,縱使死後仍揮起了劍,給王,留下了無法治愈的重傷。
這就是這場戰斗的終結。
人稱「騎士王」的王,人生的最後一刻。
回想起來,王的每一戰,都極盡艱難困苦之能事。
十二大戰無一不令她傷痕累累,這不過是與最終之戰相稱的,最大的傷痕而已。
回到不列顛,擊潰本國的軍隊,對曾為臣下的騎士們親手處刑,讓追隨到最後的騎士們血濺沙場。最後,雖是形式上,仍不得不親手殺死自己的兒子。
但是,到最後,王仍保持王之身姿。
孤獨的騎士。
永遠的,亞瑟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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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睜開了眼,被晨光刺痛了眼楮的我遮住了自己的眼,長長呼出了一口氣。
那個夢……為什麼會做到呢?
如果說之前夢到了蘭斯洛特的過去的話,我還可以理解成是因為蘭斯洛特是我的的關系。
畢竟和簽訂了契約後,一部分的魔術回路是定向相連的,記憶會通過魔術回路流轉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但是,為什麼,我會夢到和亞瑟王相關的事情?
亞瑟王……或者該說那名名為「阿爾托莉雅」的英靈,不是衛宮的麼?
撐坐起身,我抱著被子對著天花板呆。
順帶一提,今天沒有擔心遲到的問題是因為今天是法定的休假節日。(天音︰其實真實情況是因為作者白痴的弄錯了故事生的時間。的故事本來應該是從1月31日周四的時候開始,然後2月1日周五凌晨遠阪召喚,但是本文遠阪卻是在周一凌晨召喚,所以為了和原故事統一,插了一個假日進來。)
為什麼我會夢到那個人的過去?太奇怪了吧?
完全不合常理!
「雨宮?」
蘭斯洛特的聲音伴隨著敲門的聲音響了起來。
「嗯,剛醒。進來吧。」
從床上下來進入洗手間之前,我應了一聲。
漱洗完畢一身清爽的出來,先看到的是放在房間桌上的熱氣騰騰的早餐,還有正一身居家服飾,正在翻看我放在床邊的《亞瑟王列傳》的蘭斯洛特。
「怎麼了?臉色怪怪的。」
「不,沒什麼,只是看著這種和自身有些微妙關系的傳記,感覺有些復雜而已。」
蘭斯洛特合上了書,「雨宮為什麼會想起看這本書?」
「啊,畢竟昨天和正版的騎士王見過面了,會好奇很正常吧?」
我一邊吃著蘭斯洛特做的早餐,一邊含糊道,「不過該怎麼說呢?傳記里似乎都把騎士王給神化了,看得很別扭。」
「對于我們來說,王就是神話。」
蘭斯洛特把書放到了房間的書架上,含糊了一句,然後岔開了話題,「說起來,昨天晚上的事情怎麼樣了?」
「啊,我只是去和那個白痴女人打個招呼而已。之後就先走了。」
我聳肩,「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昨天晚上遠阪應該會帶著衛宮去言峰大叔那里做聖杯戰爭的相關登記吧。這麼一來這次戰爭的七名就全集齊了。有什麼事情?」
昨天晚上回來的時候已經非常晚了,所以我回來後喝了點暖胃的茶後就上床睡覺了。
「昨天晚上,深山町郊區方向再次爆了強烈的英靈反應。」
蘭斯洛特輕聲道,「我去觀察了一下,現是伊莉雅小姐的和以及王的遭遇戰。」
「什……唔!咳……咳咳!」
一激動之下被嗆到了,我狼狽的咳嗽了好一會才在蘭斯洛特的幫助下順過了氣,「結果怎麼樣?」
「似乎只是試探性質的接觸。不過衛宮受了重傷。已經被遠阪小姐帶回衛宮大宅了。」
「呼……伊莉雅沒事就好了。」
我舒了一口氣,咽下了最後一口早餐,「那麼,等下我去一趟衛宮家。」
「為什麼還要去那里?」
蘭斯洛特的眉頭似乎皺了起來。
「你當我想麼?還不是那個白痴女人要我過去的。」
竟然趁別人不注意的時候威脅我說要是敢不去就把我現在的住地告訴那個家伙……=.=|||
「這樣啊……」
蘭斯洛特似乎想了一下,最後道,「我送你到那附近吧,一有情況就叫我。」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