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靈把水杯握在手里,先暖暖手,然後一口一口很享受地喝下去,胃子里馬上舒服多了。
「你是不是怕冷啊?我把我的電暖氣給你用吧」顧遠難得的好心。
她本來會想也不想地拒絕,但轉念一想,快些好起來下午就能參加考試,便點頭答應了。
電暖氣烤在身上的感覺太舒服了,暖洋洋的讓人想睡覺。
顧遠百無聊賴地躺在椅子里,腳翹在她的書桌上。
不知過了多久,要不是被顧遠的聲音驚醒,她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肚子餓了,我去買飯」顧遠說。
走到門口,才回過頭來問水靈︰「你要吃什麼?」
「隨便」
「果然是隨便的人啊」說完,吹著口哨揚長而去。
鎮上的飯店廚藝還不及小姨,里面的菜色大都油膩而且調味料過于濃重。打開快餐盒,她頓時沒什麼食欲,草草地扒了兩口飯。
再看顧遠,也是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完全沒有飯桌上的狼吞虎咽,看來他只有吃小姨的菜才會那樣投入。
吃完飯,身體徹底暖和過來,腳底溫熱的血流窣窣直竄,肚子也不那麼疼了。
看看表才十二點半,水靈下床︰「我要去考試了,你也該出了吧」
「別呀,再休息半天吧,反正已經錯過一門,別指望有多高的成績了」
「考試又不僅僅為了成績,只有去考了才能檢驗出自己的水平」
水靈已經下床,顧遠急了︰「萬一你再暈倒,誰來送你回去?別給大家添麻煩了,拜托」
「謝謝你,但我想肯定不會了。時間不早了,我們走吧」
「我說,你就不能不去?我辛辛苦苦地把你送回來,就這點要求你都做不到!」顧遠橫眉豎目地,露出凶惡的本相。
「我去不去與你有什麼關系,就算有事也不會再麻煩你,盡管放心好了」水靈也高聲道,態度堅決。
「好好好」顧遠軟化了一些,「那我麻煩你,我爸問起來,就說我今天下午在陪你,咱們都沒去考試,怎麼樣?」
「如果小姨問起成績來,我還是要講實話的,考和沒考的成績相差很大的」
「那不就等于向我爸揭我的底?」
「沒辦法,我從來不對小姨說謊」
「念在我送你一次的份上,連這點小忙都不肯幫?」
「幫忙和騙人是不一樣的」,水靈起身往外走,頭也不回地說。
「媽的,你去吧,最好讓磚頭砸到,被車撞到,走路注意點,小心流產了您!」
「抱歉,恐怕很難讓你如願」水靈回頭笑了一下,輕盈地邁出門檻。
「可恥的女人!」顧遠凶相畢露地拿她的書桌出氣, 踹了好幾腳。
「咦,你的褲子後面怎麼有血跡,不會真的流產了吧」顧遠突然叫到。
難道是弄到褲子上了?水靈面露尷尬,忸怩地走到穿衣鏡前去照。
這時忽然「 當」一聲門響,顧遠不見了,接著是 嚓的鎖門聲。
她這才反應過來,中計了,門被鎖上了。
「你怎麼這麼無聊!快開門,我要來不及了」水靈焦急地喊道。
「不好意思,為了你的健康,我必須強制你休息。既然我爸要我照顧你,我就必須負起責任來,嘿嘿」門外顧遠的笑聲越來越遠。
「你別走啊,先讓我出去,別的都好商量」水靈急了。
「放心,我只是去搬把椅子,今天的太陽真不賴。至于商量嘛,我看就免了,剛才給你機會你不要,現在我還需要跟你商量嗎?鑰匙明明在我手上」
面對這麼卑鄙的一個人,水靈氣得不知說什麼好︰「讓我出去!否則後果自負」
「那是不現實的,有什麼果子盡管仍過來,老子一口一個」
「你究竟是不是人,怎麼就不干一點人事?」
「我當然不是人,我是你心中的神啊」
「再不開門我要告訴你爸了!」水靈嚴厲地說。
「你放心地去告吧,那不正是你的長項嗎。看我爸相信你還是相信我,像我這麼用心良苦地為你的身體著想,不,是健康,你的身體我才不感興趣呢」
水靈氣得跺腳,眼前浮現出顧遠向他爹描述自己如何艱難地把她載回來,並且添油加醋地描繪她病得如何重還要堅持去考試,于是他就果斷加堅決地把她鎖在房里,並做出一臉大義凜然、痛心疾的樣子,連小姨看了都要感動得一塌糊涂。
這種表演對他來說絕對是小意思,若是真的告狀反倒成全了他。
「喂,怎麼不說話,傷心了?別難過,我對你不感興趣那也是沒辦法的事,誰讓我品味比較高呢。但除了我不是還有別人嗎,听說有人對你有意思呢,這他媽都什麼眼光啊,難道我們一中從此開始衰了?就你這樣的還想當校花,做恐龍二號還差不多!不過,自從你當上恐龍二號,怕是沒人再有資格自稱恐龍一號了。你不知道,自打你來到我們一中,女生們的自信心直線上升,連以前公認的丑女都大膽向我拋媚眼了,你的存在功不可沒啊……」
水靈無心搭理他,拿起書桌上的練習題做了起來。
「你怎麼不說話啊,陪我聊聊天嘛,一個人守在門口很無聊的。剛才說到哪了?噢,對了,你的身體怎麼會長得那麼畸形啊,四肢那麼細,好嚇人。我一只手就能把它扭斷……」
「你怎麼一直沒聲音呢,又裝死啊?」
顧遠還在外面絮絮叨叨地說著,過了一會兒,聲音也漸漸小了。
窗外的陽光很好,時而有暖風吹進來,燻得人昏昏欲睡,這個下午很安靜。
只可惜門外停著一只大蒼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