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渾身酥軟,懶懶的伸展著四肢,睜眼便是高照的艷陽,這樣很舒服,舒服的我不不想再多動一下。
「不餓嗎,還睡。」聲音帶著寵溺。
我嘴角噙著笑,閉上眼調整了睡姿,蜷起身體,臉頰磨蹭著蓋在身上的毛毯,舒服的嘆了口氣。
「真像只小貓。」
我嘴角的笑微滯,不過很快又淡笑︰「餓。」
聲音沉默良久,才涼涼的說︰「魚。」
我皺眉,「不吃。」
「那就別吃了。」
「好啊。不吃就不吃。」我睜眼瞪著天青色的衣角,呆。
半響,那人彎腰在我身旁坐下,「吃吧,花了那麼大力氣救你,回頭餓死了,多冤啊。」
「為什麼是你?」我問
「為什麼是你?」
「這個問題你問過了。」
「為什麼是你?」
「為什麼不是我。」聲音有些微薄怒。
「是啊,為什麼不是你。」我苦澀的笑著,拉過毛毯蓋過頭頂。
啦一聲,毯子被人揭開,我蜷著一動未動,懶懶的開口,「你干嘛?」
「起來,我累了。」
「我有病。」我用哀怨的眼神瞪著他。
溫書涵輕哼,「我睡會,你看著點,有情況叫我。」說完不客氣的把我拉坐起來。
「我是病人,有讓病人放哨的嗎?」
「你什麼病。」溫書涵抱著毛毯順勢倒了下來,頭靠枕在我的腿上。aa
我驚奇的看著他,他可真不避嫌。結結巴巴道︰腳受傷了,難道不算病人嗎。」
溫書涵老神在在的,「我又沒壓到你的腳。」
「我怎麼這麼命苦啊我耷拉著嘴角哭嘆。
「你苦什麼,我找了你半夜,守了你半夜,到現在也沒合眼,換我睡會,怎麼了。」溫書涵不咸不淡地說著。
「你這麼說。是想讓我愧疚吧。」
溫書涵輕哼。
哼,就會哼,你是豬嗎,告訴你我一點也不愧疚,誰讓你遲到那麼久
他地臉溫和俊雅,臉頰不似小白那種剛毅。他笑時也不象常樂般如春花開。他臉上的線條是柔和,前提是不怒的時候,他的笑也是柔和的,前提是他高興的時候。換句話說,他心情好的時候,他就像拂過的微風。讓人淡然舒心。可正是這種淡淡地清雅,有時候很容易讓人忽略他也有著很深刻的情感。溫書涵也意識到這點了吧,再一次的重逢,他總是出人意表,讓人想忽略他都難,
我垂目看著他的臉,他現在的心情應該算好吧,唇色有些淡。可能是累了一夜的緣故。輕抿著,嘴角微微的上揚。他的鼻頭有些圓,還挺可愛地,我笑,搖頭晃腦的念了起來,「豬八戒有毛病,老師問他什麼病,他說他有神經病。」
溫書涵悶聲笑,嘴角上揚的更厲害了,嗔罵道︰「神經病。」
我嘻嘻的笑問,「你在哪找到毯子地,這個貌似是我們馬車上的耶。難不成,你一路背著它找來的。看不出啊,你還有這習慣。」
「你管我。」溫書涵哼聲。
「我夸你呢,這個習慣挺好地,真的。」我正經八百的說完,還是忍不住笑出聲,
「好了吧,你還想不想讓我睡覺。把干糧吃了,好好放哨。」溫書涵自顧的在我的腿上調了舒服的姿勢,入睡不再理我。
這里是個背風的山旮旯,也不知道溫書涵在烏漆抹黑的夜里怎麼找到這個地方地。也不奇怪,他能在這滄海群山之中找到那麼微小地一粟能在找到這麼個隱秘的休憩之地。
有一口沒一口地咬著饅頭,眼神漸漸的迷離,不遠處的一個小水塘,在我眼中如同失去焦距的鏡頭,時遠時近,清晰又模糊。
溫書涵找到我的時候,我正坐在地上盯著那個快熄滅的火把愣,想想還是挺感謝月落的,臨行前還好心允許6大同給我留了點火。要不然,別人只會當我是這山里的一塊怪石頭而已,不會多看一眼的路過。
「你遲到了。」在看見那熟悉的天青色出現的時候,我很淡定的說了這麼一句。
「不遲,火把還沒熄。」隨著他的話音落下,火光跳躍一下,化作裊裊青煙,這個世界徹底黑下來了。
良久,才響起溫書涵壓抑的聲音,「剛剛好,不是嗎。」
後來,他背著我來到這里,他柔聲的詢問我是否受傷,動作輕柔的扶我躺下,體貼的幫我蓋上毯子,一切的一切,柔軟的像是對待一個易碎的瓷女圭女圭。
那時,我突然想起天龍八部里的一個場景。其實我一直不明白,王語嫣那麼喜歡她表哥,怎麼一掉進那廢井里,那麼快就改變了心意,跟段譽好上了。我當時還想,要是段譽知道會有這麼一出,肯定一早拉王語嫣跳井了。現在我明白了,當時她的世界里只剩倆男人了,其中還是一和尚,是個人都知道該怎麼去選。我呢,現在我的世界里只剩這一個男人了,我該選嗎?
收回漂移的心神,便撞進探究的黑眸,心弦驀地緊收了下。我微皺了眉,他看我的眼神,跟小白也是不同的,我總是在不自知的情況下,把他跟小白對比。我是在他身上找小白的影子嗎,或者想在他身上找到跟小白相似的地方。
「想什麼,那麼入神。」
「你不是睡著了嗎?」
「你饅頭渣掉了我一臉,哪還睡著的著。」
「啊不起,對不起。」我忙的仍開手中變成渣的饅頭。
拂干淨他臉上的饅頭渣,雙手很自然的沿著他的臉頰,模索出他的形狀。
溫書涵默然的任由我撫模,眼神深邃,看不出任何情緒。
我細心地模著,那麼仔細,那麼認真,像是在琢磨著一件藝術品。
溫書涵閉上眼,半響,猛的睜開,抬手抓住我的雙手。再睜開時,他的眼神犀利的像把利刃,刺的我失神慌亂。
「你什麼意思?」溫書涵厲聲道。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自己得了什麼失心瘋,竟然去模他的臉,還那麼的投入。
我慌亂的想要抽回我的手,手被握的很緊,怎麼也抽不出來。急了,手腳並用的掙扎了起來。接著腳踝那個地方傳來了刺痛感。
疼的我全身的力氣象被突然抽走了般,「腳疼。」
溫書涵立即松開我,起身去看我的腳踝。
「她會不會廢了。」我眼角掛著淚,擔心的問。
「沒事,,骨頭接的很及時,位置也很正。別亂動就行,修養幾個月就好了。」溫書涵淡淡的說,低頭垂著眼,看不出表情,眼神也被他翹長的睫毛擋住。
「是6大同接的。」我很小心的轉移話題,他是個炮仗嗎,一點就爆,他怎麼變了這麼多,我記得以前挺溫順的一個人。
「他要是連這個也做不好的話,算是白活了。」溫書涵恨恨的說。
不會吧,這話題挺和諧的呀,沒他沒我,思索了下,我說︰「那個,你說6大同會有事嗎?」
溫書涵挑眉看我,笑的有些冷,「有事也是他自找的。」
我很無辜的回看他,我話題轉移的有那麼明顯嗎,我也是順著你的話往下說而已,「你怎麼這麼說人家,好歹人家也把你當成再生父母看待。」就差沒叫爹叫出口了。
「你很關心他。」
「不是,我是替你關心,他是你的兵嘛。」我笑的有些諂媚,天知道我干嘛要討好他。
「罔顧我的命令,我還沒治他的罪呢。」溫書涵冷笑,「不過,你說的對,他是我的兵,怎麼處置也得看我的,怎麼也輪不到外人插手。」
「什麼意思。」我問的很小白,听說,男人都喜歡比較笨傻的女人。
「意思就是,他沒事,最多吃些苦頭。」
很受教的點點頭。
「你怎麼不問我,我給他的命令是什麼。」溫書涵問的有些意味深長。
「軍事機密,還是不要問了吧。」知道的越多,越沒好處。
「不是軍機。」溫書涵靠在我身側的大石上,閑閑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