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用一個字來形容封聆那就是「土」。木訥而又平板的臉皮膚不好也不壞有點黑。沒有修眉也沒有畫唇線耳垂空蕩蕩的只留下小時候打的兩個耳洞。她沒有掛任何飾品那樣只會顯得自己更土。曾經咬咬牙買了一件三百塊的名牌換來的只是同事質疑的一聲冷笑。封聆看著胸前閃耀的恨不得把它扣下來吞進肚子里化成血或者化成膿。
早上進辦公室的時候封聆凍得漲紅了臉辦公室的暖氣騰的就染白了自己度的近視眼楮。陳阿姨和白菲菲正在聊天看到自己進來立馬就停住了若無其事的互相笑笑又各自做事去了。封聆猜︰她們在談論自己。
談論什麼呢?
封聆看看被冬裝裹的結結實實的肚子覺得怎麼著也看不出來自己懷了孩子。是啊怎麼可能談論這個呢。自己連易楚都還沒有說呢。就今天說吧早說總比晚說好如果他不想要這個孩子就打掉如果他驚喜的抱住自己那麼自己就熱情的回抱他。
這個孩子不是威脅封聆寬慰的想習慣性的捋了捋頭。這又莫名的惹來了陳阿姨注意的眼光。
辦公室里明明有三個人自己卻像是一團空氣一團帶著泥土氣的空氣。陳阿姨喜歡和白菲菲說話說她會嫁個有錢的男人說要向她討教年輕人的思想。封聆一邊懶洋洋地看著策劃部送上來的數據一邊慢騰騰地一個個輸入進電腦里。回頭瞥見的依舊是陳阿姨和白菲菲相互對視的一笑。
有時封聆覺得很委屈有時候又覺得很無所謂。因為陳阿姨在白菲菲休息的時候也會來找自己搭訕白菲菲買了新衣服也會為何听一句恭維還和自己打招呼。封聆想自己就是一個干活的機器一個傾吐的痰盂一個可以沒有但最要還是放著的存在。
陳阿姨常常和別的辦公室的人說封聆是個怪胎陰晴不定還土里土氣甚至有些做作的洗個杯子用掉半壺熱水。封聆默默听著默默冷眼看著白菲菲用自己的杯子給她那嬌貴的蟹爪蘭澆水。
時間就是像懶驢拉磨一樣無常的無奈的疲憊的走完了一圈。干活機器也準點的停止了工作沒有一絲拖泥帶水像往常一樣完美的句號。然而她的腦中卻反復地提出一個問題「要不要告訴易楚??」雖然再三告訴自己孩子不是障礙但要是能得到易楚的接納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了。所以該不該利用這孩子……
「哦親愛的我有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要告訴你。你要先听哪個?」
「好消息吧!」
「我有孩子了!!!」
「哦!是嗎?太好了太棒了!」
「嗯……嗯不過還有一個壞消息。」
「還有什麼壞消息能破壞我有孩子的好心情?」
「我們要結婚了。你是知道的我們家比較保守我媽不會同意我未婚先育的更別說我爸了就算我爸媽同意了我那些七大姑八大姨那些街坊也會嚼舌頭的我爸媽都是本分的小老百姓他們可受不了還有我們也處了三年六個月零十一天了也夠久了還有……」
……
心中一邊愧疚卻又止不住的排演不知不覺封聆已經快走到家門口了對于一個多敲一下鍵盤就會腰酸背痛多說一句話就會口干舌燥的懶女人來說居然沒有搭乘只要一塊錢的小巴而選擇走路可見這件事對她的影響有大。畢竟嘛生孩子不同于生塊叉燒。
在這要補充的是雖然封聆是個現代味十足的「土」妞可她竟做出一個極其前衛的事--同居!!當她的朋友知道她居然同意和易楚同居的時候都認為這娘們瘋了用石瑾的話來說「哦!我看見黃河水倒流哈雷彗星撞地球了」。不過事實就是事實他們的確住在了一起一個二室一廳的小公寓里除了臥室還一廚房在易楚看來房子太大也沒用只要有張床床上有姑娘就可以了而廚房則是封聆再三爭取來的。當然房租是易楚交的這也是封聆唯一能引以為豪的。不過一個月的房錢也確實不是什麼負擔。
現在回到封聆這她為了能讓易楚身心上都能接受她有孩子的事實開始準備一頓美味的大餐這也是她唯一勤快的時候不到一小時飯菜做好了雖然封聆的手藝還算可以不過在這小破屋的承托下卻讓人提不起什麼胃口。
又開始了懶驢拉磨一眨眼都已經8點了而易楚還沒有回來。封聆是不會打電話給易楚的因為她深知好女人是不該催男人回家的男人嘛畢竟事業為重而面子比事業更重。
所以她決定先睡就和昨天一樣也和前天一樣更和大前天一樣……
也許是心中有事吧半夜三點封聆醒來了她一轉身看見易楚睡在她身旁睡的是那麼的熟那麼的安詳可愛。封聆忍不住吻了一下易楚可是就是可是!!
她聞到了香奈兒的味道雖然她連模都沒模過可作為女人她能用鼻子來分辨二十塊和兩千塊的區別。而現在她也用鼻子感知到了危險一個可能影響她一生的危險。不過她寧願相信自己的第六感出了錯自我安慰的又睡了下去。不過注定今晚是個不眠夜。
第二天封聆謊稱生病沒有去上班反正她也不喜歡辦公室抖動里的另兩位和自己的那些破事。要不是為了一千五的飯碗她想她可能已經辭職不干了!不過也只有想想畢竟是一千五啊!
易楚去廚房刷牙了因為家里沒有廁所所以如果要出宮就要出門左轉再右轉再左轉直到看見一個新建的公共廁所用封聆的話來說那廁所就像我們自己家的。現在易楚開始洗臉了而封聆則開始擺弄楚易的手機查看楚易的短消息同時她的內心在強烈的譴責自己「哦!我怎麼能不相信易楚他是愛我的。」可!一條條短信告訴她--男人靠的住母豬能上樹。一條條肉麻的短信映入她的眼楮爬到她的心里開始瘋狂的撕咬她的心髒。啪!手機從她的手里掉了摔在了地上。
「你在干嘛啊?」易楚正好回到房間。
「對不起我幫你揀起來。」封聆剛準備去揀手機卻現現在錯的並不是她!
「我問你短信里的女人是誰?」
「什麼女人啊?你有病吧?」易楚突然提高了嗓門。「那是我公司的老總。」
「老總?」封聆狐疑了幾秒說道「胡說!別再騙我了。心肝寶貝肯定不對!!」
「……」
「你說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女人?」
「……」
「你個陳世美你個……你個柳下惠。」
易楚驚訝地看了看封聆還是沒有出聲。
封聆認為她嚇到了易楚在偉大的愛情戰爭中她成為了勝利者。
「好吧你和那個女人說清楚我就原諒你。」
空氣瞬間凝結了五秒。
「咳……咳」易楚咳嗽了兩聲「我們分手吧。」
空氣又瞬間凝結了五秒。
封聆以為她听錯了「你說什麼?」
「我們分手吧。」
好了問題不是出在她的耳朵上而是出在易楚的嘴上那個曾經吻過她曾經說愛她說照顧她一生一世的嘴上哈!果然!寧願相信世上有鬼也別相信男人的臭嘴。
封聆氣的渾身顫抖或者說是餓的渾身顫抖現在她準備用一句最髒最惡毒的粗話來咒罵她面前的男人然後甩門而出。「你個混蛋!」好吧她也就只能罵出這種威力的粗話了接著她向門外跑去。
就這樣封聆和易楚分手了。走出門外的不僅是封聆是一個人還有她肚子里的一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