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集(1)招聘引來毒蛇
81時間︰7月19日上午。地點︰四樓營銷部。
為拓展營銷，營業部在媒體刊登了招聘廣告。
這天上午1o點左右，四樓營銷部門口來了兩女一男三個人。
其中一女子年齡約22、3歲，打扮妖艷、大膽，上穿一件露背式紅色背心，下著一緊身中褲，肩背一時髦小包。這位自稱嚴紅，身穿緊身紅背心的女子，別看年齡不大，才23歲，可能量卻不小。高中畢業後即南下深圳闖蕩，不久，接觸到非法原始股銷售；一年後與人合伙單干，以電話營銷、股評報告會等形式，重點向中老年投資者，推銷源自陝西、四川等地的非法原始股。
字幕打出︰嚴紅非法「原始股」銷售中介
三人中間，另一女子2o多歲，外來打工妹模樣。而那男子3o歲出頭，顯得較精干、老練，是其團伙頭目。
此次，這伙人欲借黃海證券古州營業部招聘之機，打入營銷部，滲透進證券公司。
三人在門口嘀咕了一下，男子敲門。
「請進」屋內傳出應答聲。
一般證券公司的營銷部，都設在營業部的一樓，或營業部最易進出的地方，以便客戶開和管理。而黃海證券古州營業部卻反其道行之，一是原來一樓大廳布局時沒有考慮到隔出這樣的房間，二、三樓也無多余房間，畢竟中大戶居多；二是而四樓為主要辦公區和特大戶貴賓室，但因特大戶較少，故還閑置了若干房間。同時還出于一個考慮，就是讓準客戶參觀到公司的實力，四樓的裝修更高檔些。
營銷部是一間3o多平米的房間，由一個隔斷分成里外兩個區域。里邊是正式員工辦公區；外邊區域布置尤如一個聲訊台︰三條長桌上，擱著幾台電腦，十多台電話，多為外聘的非正式員工，這些外聘營銷員每月只要元生活費，主要收入來自客戶開的佣金提成。
幾個男男女女年輕人在此起彼伏地打電話，並不時在本子上記著什麼。
「你好！請問是…？」一女營銷員站起身問道。
男子︰「哦，我們是看了報紙上的營銷招聘廣告，來應聘的；請問負責人怎麼找？」
女營銷走到隔斷口︰「江經理，有人來應聘。」
江平︰「別亂喊，我那是什麼經理，營銷部過去歸辦公室管，現在人多了，才掛上牌子，還沒任命誰當營銷部經理呢。什麼事？」
女營銷︰「有人來應聘，說找負責人。」
江平從隔斷後出來，用手理理頭，打量著幾個來者。穿紅背心的女子同樣模模頭，斜視著注目他。
江平頭略昂起︰「應聘就在我這里。」
「你好你好！抽煙。」男子邊說邊遞煙示好。
江平手一擺︰「空調房間不準抽煙，不用客氣。你們有客戶資源嗎？搞證券營銷，說白了，就是經紀人，幾位對證券市場有理論和實踐經驗嗎？」
小江起初沒把這幾個人放在眼里，因為平常來應聘營銷員的，大多是素質不高、缺少經驗、急于找份工作的年輕人。
「這位小帥哥人長得蠻英俊的，但說話有點不客氣嘛！俗話說‘沒有金剛鑽，莫攬瓷器活’，不就是招聘電話營銷嗎？其他地方不敢說，至少在古州，我嚴紅也算是電話營銷前輩了。我們過來，主要是看看雙方有沒有合作的可能和空間。」見江平有點蔑視他們，紅衣女子忍不住也沖上了。
男子拉了一下嚴紅衣服，低聲道︰「你跟他急什麼？」
男子又轉臉對小江堆笑。︰「初次見面，請多關照。今後說不定還要共事呢。你們公司老總在哪辦公？我想拜會一下。」
見沒壓住來者，江平有點懵和沮喪︰「前面，到頭，左拐。」
82時間︰同步。地點︰黃總辦公室。
黃總辦公室里，黃總與吳燕隔著大班桌正對坐著。
黃總正在接一個總部打來的電話，吳燕依然睜著一雙看似純淨天真的大眼，含情脈脈地望著。
黃總︰「是吧？對，我也是這樣認為的。一個人每天搞這樣一份《投資參考》確不容易，是呵，很多證券公司研究所一周也拿不出這樣一份報告給客戶呵！就是，對，時間也及時，是吧？現在公司內很多基金客戶也索要？是吧？我挖來的人，當然是個真材實料的，偽劣產品我會要嗎？所以，營業部雖進行一些整合和人員調整，但老林的中層待遇並無改變。這一點請總部放心，我老黃當然要留住人才哦！好，好！你們什麼時候過來檢查？下星期？好，屆時我一定帶你們好好領略古州的名勝古跡、風土人情，好，再見！」
黃總放下電話後，吳燕雙手遞給黃總幾張單子。
吳燕︰「黃總，這是幾張資金進賬單和開戶單，我把我媽媽的七萬多儲蓄錢，和我男…唔，是我南郊的一個朋友單位6o多萬公款，都拉過來了；這6o萬是我朋友單位收上來的一筆應收款，可用兩個月時間，但最遲國慶節前要還上。我原來那家證券公司工作室的三個大戶，也拉過來了，現金和市值合計有2o9萬。」
黃總︰「唔，不錯嘛！多萬雖不算多，但一個月也少說能做幾千萬交易量，這個時候營業部太需要了；同時，也讓上面看看，我們的客戶正在不斷開嘛！」
吳燕︰「另外，我昨天接待了一位姓王的上門客戶，據他自己講，是看了林老師的報紙文章後，找過來的。他說他有一個工作室，幫六、七個朋友炒股。他自已有4o多萬，其他幾個合計來共有多萬，但這幾個賬戶保證每月交易量至少三、四千萬以上，因此，我估計這人至少是一個短線高手；他說他要親自和老總談佣金折扣和客戶返佣。」
黃總︰「行，他真要能每月做幾千萬，佣金可以好協商；但你們平時要打好老林這張牌，凡客戶慕他名而轉來的，佣金盡可能往上提……」
吳燕︰「我看了他帶來的部分交割單，交易量確實大。股價波動大時，他5分鐘就能用手中的底倉做一個來回。」
「唔，這事你和老林說了嗎？」黃總用手指彈著茶杯，似不經意地問道。
「還沒有。我是想等這人…」。吳燕聲音低了下來，裝作做錯事似的。
「你這事做的很好嘛，吳燕！」黃總立馬搶過話說。
「今天氣溫好象有點高，蠻熱的。」吳燕說著用手抖抖襯衣。
「是吧，我也有感覺。瞧，我這兒也有一張單子，正要給你看，今晚培訓前就要宣布。來，過來看看。」
黃總邊說邊從一文件夾里，取出一張大的紙張，示意桌對面的吳艷走過去。
當吳燕走近黃總旁接紙張時，黃總用左手就勢撫模起吳艷的頭。
「你身上真香，真迷人。」黃總柔聲地說道。
吳燕滿臉通紅但並未抗拒，兩眼直直盯向接過的紙張。
套紅的文字寫著︰
黃海證券古州市營業部文件5(7)字
關于任命吳燕為客戶服務部副經理等的決定
這時，門口敲門聲響起。兩人迅散開。
「請進－－－」黃總不情願地說道。
敲門的進來的正是嚴紅等人。
83時間︰當日下午四時。地點︰四樓多功能廳。
員工們再度召集到四樓多功能廳開會。
開場先由辦公室龔秘書宣讀任命書︰「黃海證券古州市營業部文件，5(7)字，關于任命吳燕為客戶服務部副經理等的決定。因營業部工作需要，經研究決定，任命吳燕同志，為客戶服務部副經理；任命鄭曉鳳同志，為營銷部副經理。原投資咨詢部撤銷，與客戶交易部合並，新成立客戶服務部。林海潮同志仍享受部門經理待遇。黃海證券古州營業部5年7月2o日」。
員工掌聲稀疏。
龔秘書剛宣讀完，黃總立馬接上，臉上亦堆著笑容。
黃總︰「今天，我們利用下午這個時間，把有關人事和部門調整的決定，和大家做一個通報。做這樣一個決定，就是要體現我前段時間所強調的思路，那就是，一切工作要以營銷為中心，我這里再強調一下，各個部門，都要圍繞營銷部的需求而展開工作！同時，我也必須要明確告訴大家，營業部就是一條船，我們都是一條船上的人！凡是為這條船做出實際成效的人，我就是要給予更大更高更廣闊的平台與空間，這兩個月來，吳燕和鄭曉鳳兩個人，在營銷方面表現突出，體現出良好的執行力！另外，這次部門作一些調整，也是一種整合的需要。客戶交易部和投資咨詢部合並，成立客戶服務部，也是為了進一步完善客戶服務的需求和要求。至于老林的工作嘛，大家還是有目共睹的，最近，負責總部刊物的人，要來對老林、林老師作一個采訪。公司領導打電話給我說，他們听說老林的事跡後，都非常震動和感動，說在市場這樣一個低迷時期，一位老同志依然敬業愛崗，每天搞出一份頗有質量和影響的《投資參考》，公司要樹典型來號召大家學習，同時這也說明，我們古州營業部是非常有凝聚力的！當然，這次部門調整後，我沒有安排老林再擔任職務，一來老林的工作已較繁重，二來也希望老林能從中解月兌出來，騰出一些精力去拓展客戶營銷。此外，我還要通報大家的是，原交易部經理諸一飛辭職了，他下午請假未到場；至于是行情低迷，不看好我們這個行業，還是另有原因，我不得而知。但我要說的是，有人走有人來，我們營業部即將新來一位碩士畢業生擔任副總，來，程碩士先和大家認識一下。程碩士現在古州高新開區有一份良好的工作和不菲的收入，由于副總要經上海總部批準，就先屈就當總助吧，分管辦公室和財務，有關手續和任命書下周一辦妥。這說明什麼？這充分說明我們公司、我們營業部有吸引力嘛！」
一位3o歲上下的戴眼鏡清瘦男子，起身向眾人點頭示意。這位被黃總稱為程碩士的新到任總助，全名叫程進午，31歲，原在古州高新開區某高新企業工作。
黃總︰「噢，對了，近期公司總裁辦的領導，要來營業部視察，為配合證監會規範類券商的達標，作先期指導、考核。因此，我們下個階段的工作重點，一是要繼續加大營銷工作的力度，這方面勢頭最近不錯，甚至已有其他公司的營銷人員，準備加盟到我這里來，也有其他公司的客戶，找上門來。二是各部門重中之重，是都要為迎接總部領導的到來，做好和完善手上的工作，決不允許出現任何差錯。營業部內部的一些技術處理，也希望大家嘴緊些，屆時不要信口開河！散會後，大家不要回家，我請大家吃比薩，晚上還有一場重要的培訓。」
84時間︰隨後。地點︰營銷部。
散會後，小江情緒低落地回到營銷部辦公室，用鑰匙開鎖後，一腳把門踢開，氣沖沖的把筆記本往桌上一摔︰「哼，干得好不如拍得好！什麼鳥東西？！」
片刻，有營銷人員6續進來，小江突然放聲唱起了《感恩的心》︰「天地雖寬，這條路卻難走。我看遍這人間坎坷辛苦，我還有多少愛，我還有多少淚，要蒼天知道，我不認輸…」。
幾個新來的年輕人彼此咋舌望望。
這時，被新提拔任命的鄭曉鳳，手捧若干書籍、物品，拎了塊小白板，和身穿紅衣背心的嚴紅，走了進來。
鄭曉鳳放下東西，拍拍雙手示意，向室內人命令似招呼︰「大家注意了！把其他事放一放，我們部門也開個短會。剛才那個會前，黃總找我談了話，他要求我們營銷部也開個會。我先介紹一下，這位妙齡女郎，叫嚴紅，別看她這麼年輕，搞營銷己有多年。經黃總面試同意，來我們營銷部專門從事電話營銷。下面，我就把我們營銷部分個工，先分成兩個大組，小江擔任一組組長，負責帶原來8人中的5個人；嚴紅擔任二組組長，她還帶過來3個人，加上這邊過來兩人，連她在內6個人。這樣基本平均。我負責營銷部總協調。我又向黃總要了一間房間，就在對面。我希望每個組長明天，明天收市前，就能交給我一份各自的小組營銷計劃，以便我向黃總匯報。」
鄭曉鳳說話時，江平在一旁眯著眼斜視著抽煙，顯示有些不服的樣子。
「比薩餅來?！」只听門外有人叫道。
營銷部年輕人興奮地向門外跑去。
而江平則憤憤地把煙頭丟在地上，使勁地用腳踩了踩。
85時間︰同步。地點︰客戶交易部。
吳燕坐在辦公桌前，對著桌上小鏡子又照了照。興奮之余，又浮現出前一天與男朋友見面的情景……
閃回。
一個簡陋低矮的小茶社里，用卷簾席隔成的情侶座上，一個3o多歲的黑瘦男子，與吳燕對坐著。
黑瘦男子一看便知是常年在外出差，風塵僕僕的樣子。
黑瘦男︰「燕兒，這次去東北時間可能較長，要去好幾個地方催賬。如順利，回來後說不定能提科長呢。這筆6o萬公款先存一個大額通知存款，咱賺點利息，為你買件漂亮衣服。」
吳燕手握杯子，低頭未語。
黑瘦男︰「回來後，我們結婚吧！」
黑瘦男雙手握住吳燕的手，激動地說。
吳燕把手抽出，拿出一塊手帕當扇子扇。
吳燕︰「再說吧；這種小茶社，連空調都不開，熱死了！」
閃出。
「哥們，對不起了！」吳燕半是解月兌半是沮喪地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