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蔓青蘿 正文 第八章1

作者 ︰ 樁樁

劉玨回到王府氣得在樹林里召集了一群屬下陪他練功出手如風下手絲毫不留情直到一群人全被打趴下手都酸了才停下來。他也不看眾人回到松風堂瞪著牆上掛的那幅畫像生氣。

劉英小心翼翼地瞅著他鐵青的臉不知道向來喜怒不形于色的主上為何這麼大的脾氣。于是討好地問了一句︰「主上找著那小女孩想怎麼報仇?」

劉玨一听火氣「噌」地又燒了起來斜睨著劉英冷笑︰「李相的三小姐未來太子側妃的小妹與四皇子關系匪淺之人你覺得爺該怎麼去報仇?」

劉英越听越覺得燙手小丫頭來頭不小難怪有膽敢把小王爺打暈了。這可不能明著下手看來主上正是為這事心煩。听到她與四皇子關系匪淺不覺多了句嘴︰「四殿下不是蒙皇上賜婚要娶顧相千金嗎?」

劉玨在桃花宴上听罷顧天琳一曲對這個蘭心蕙質的女孩子深有好感加上中秋夜宴見顧天琳舞姿翩翩已暗暗心儀。當時臨時有事走開沒來得及听李青蕾撫琴事後听聞太子被李青蕾一曲《秋水》打動他並不以為然。在中秋宴上他一心想找顧天琳陰差陽錯卻遇到了打暈他的小丫頭。他每日對著畫像端詳看的是顧天琳卻絲毫沒有察覺那雙剔透晶瑩的眸子早已深印在自己腦海里。如今顧天琳被賜婚給四皇子李青蘿也攀上了他劉玨怎不氣惱?

劉英見小王爺怔怔看著牆上畫像畫像上畫的正是顧府千金不由得一個巴掌扇在自己臉上悔恨地告罪︰「屬下亂說話該死!」

劉玨想了半天拿定了主意︰「罷了備帖我要拜訪李相。」

李相見劉玨上門心下暗自揣度。安清王戰功赫赫長年領兵駐扎在西部邊城王府上下給這個小王爺打理得井井有條可見此人能力不一般。

青蕾要嫁給太子自己當然是全力支持東宮。現在朝廷以太子為尊卻很有一部分人擁護四皇子。太子是現任皇後所生的嫡子四皇子卻是已故皇後所生的嫡子。寧王對已故皇後情深一片礙于立嗣立長的規矩和現任王皇後娘家的勢力立了劉鑒心里卻是極疼這個四皇子的。王太尉的女兒成了太子妃四皇子明顯處于劣勢寧王就迅將顧相獨女賜婚給了四皇子。帝心難測寧王如果有意大行後讓四皇子繼承王位安清王的意見就舉足輕重了。只要安清王支持四皇子兩位皇子就有得一拼要是他支持太子四皇子手中無兵便沒啥機會。此時這位小王爺造訪安的又是什麼心呢?

阿蘿剛從外面回來就听到上房傳話李老爹要見她。阿蘿不知道是什麼事走到廳堂規規矩矩行了禮。她一看劉玨坐在一邊笑得像只狐狸就知道他找碴來了裝作不認識沒看到低眉順眼站著。

李相呵呵一笑︰「阿蘿小王爺在中秋宴上見過你吹笛贊笛聲悠揚功力不凡極為仰慕。小王爺也是精通音律想邀你參加今日晚宴月下吹笛切磋你去吧。」

滿口胡言!阿蘿心里暗罵著口中極溫柔地答道︰「容阿蘿回去整理一番。」行了禮匆匆告退。走出中堂大廳阿蘿就哀叫不已這位小王爺不僅心胸狹隘還是個小人!只有小人才使這種卑鄙手段。他他和那個李相蛇鼠一窩都不是好東西!空長了副好皮囊!見到他心里真是悶得慌!

李相與劉玨相視一笑各懷鬼胎。

待到出了相府阿蘿撩開轎簾沒好氣地問劉玨︰「你要帶我去哪兒?」

劉玨騎在馬上露出奇怪她有此一問的表情︰「晚宴吹笛切磋啊。」

阿蘿恨得磨牙哪有這麼簡單的事。果然轎子被抬得晃晃悠悠阿蘿被顛得胸口陣陣惡心深吸一口氣慢慢吐出閉上眼想象火鍋、香辣魚、麻婆豆腐、酸辣粉……一切有滋有味的東西;又開始想象與子離合作開的酒樓每天賓客滿堂銀子水一般流進口袋;想象書本上寫的各國風情自己怎麼帶著七夫人、小玉游山玩水盡量轉移注意力。然而轎子就像是走不到頭似的。她知道劉玨使壞一直忍著到最後終于大喊出聲︰「停轎停下!我要吐!」

轎子一停下阿蘿沖下轎走到一邊狂吐。劉玨騎在馬上佯怒道︰「還要走大半個時辰才到用膳的地方呢你們怎麼抬轎的?」他故意讓轎夫顛著繞道走就等著看阿蘿出糗向他求饒。

阿蘿吐完心里舒服了許多。抬眼看劉玨神色他表面對著轎夫火眼底卻有一抹得意知道他是成心的又听他說還要坐半個時辰——那是一小時啊!阿蘿了狠你想看我暈轎就讓你看個夠大不了我一路吐給你看就是了偏不向你示弱!她平靜地坐進轎子︰「走吧誤了小王爺晚膳可不得了。」

劉玨一怔看到轎夫們臉上均露出不忍之色氣得一打馬跑了起來︰「都寧河邊流香畫舫見。」

他一走轎子突然就平穩了兩刻鐘不到就出了南門來到了都寧河邊。

都寧河寬三十余丈滔滔向東而去河岸邊晚風吹來天邊幾許煙霞隱隱帶紫阿蘿不由想起「煙光凝而暮山紫」、「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的詩句。在現代只有在山里才能看見沒有被污染的河流清波蕩漾這景色讓她游遍這異世界的心更切了。如果不用陪那個讓她恨得牙癢的小王爺吃飯她會對著美景放聲高歌!阿蘿想起鵑兒的事情心里一陣難過告誡自己要忍不能和劉玨硬踫硬只能裝憨扮痴讓他捏不著把柄。深吸了口清新的空氣阿蘿昂走向流香畫舫。

河岸一側分散停泊著十來艘畫舫暮靄中各畫舫已點起了繽紛的燈籠。流香畫舫有三層雕梁畫棟陳設精美。侍女引阿蘿上了最頂層劉玨正負手站立在珠簾後內間的鏤花窗戶邊上。

阿蘿看看這里外間安設有錦凳和幾案懸掛著名人字畫擺有各色鮮花。珠簾後空間很寬敞上方掛著幾盞宮燈擺著張大圓桌旁邊有睡榻、圈椅。窗戶打開著河風吹進來一室涼爽。劉玨衣袂飄飄幾縷絲飛舞半邊側臉線條分明極是英俊。阿蘿想最好還是能解釋化干戈為玉帛永絕後患。隔著珠簾她開口道︰「那日寧王頒旨來家中我實在不是有心爽約。還是想說聲對不起讓你久等了。」

劉玨轉過頭端起一杯茶沒喝慢慢把玩著茶杯突然笑道︰「知道我今天去府上是為了何事嗎?」

阿蘿沒有接他的問題一股腦兒先道了歉再說︰「其實今日我本來想去你府上找你解釋的。上次在桃花宴是我不對不該打暈你。因為是第一次出府好不容易看到那麼美的景致偏生被你打攪心里不舒服……再說一聲對不起。」

劉玨見阿蘿態度誠懇就笑了起來︰「那次的事就算了不過呢你搶了我的銀子……」

阿蘿臉上一紅低下頭回答︰「我還給你。」這行為的確不道德當時也是一時意氣。

劉玨心想那點銀子我還不放在心上。阿蘿一再道歉他本來不應該再有與阿蘿計較的心思可就是覺得哪里不對︰「說聲對不起就完了?」

阿蘿想我都道歉了還要怎樣?開口問劉玨︰「那你想怎樣?」

劉玨噎住是啊我想怎樣?她還是個小姑娘也道歉了再計較自己也太小氣了些。但是這麼一來不就沒有再找她糾纏的理由了?想起阿蘿與劉緋甚是親熱他不知哪來的無名火道︰「你與四皇子這般交好我能怎樣?」

阿蘿一愣︰「哪個四皇子?」突然明白劉玨說的是子離便問道「子離?陳子離?是劉緋?」

「你真不知道還是假裝不知道?看你倆認識已非一日你在千風樓親手下廚為他做菜這般親密!」

子離是四皇子?阿蘿有點不敢相信急切地問道︰「他說他叫陳子離啊四皇子不是叫劉緋嗎?」

劉玨冷冷一笑︰「故皇後姓陳子離是他表字陳子離就是劉緋劉緋就是陳子離你喚他子離他能讓你如此稱呼顯見已是關系不一般。」

阿蘿張張口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她初見子離也用了假名而子離不欲人知曉身份借了母姓到底用的還是真名沒有什麼大不了。但是子離他不就是要娶顧天琳的四皇子?自己認了個四皇子當大哥?天啊!本不想與王室扯上關系這……阿蘿心里突然有點不舒服轉念又想這也沒什麼。就如同在別人眼中自己是身份金貴的相府千金其實呢……她輕搖了搖頭這些身份在她眼中都不值一提。子離對她好願做她大哥那麼他就只是她的大哥。

劉玨話語一轉不再提子離笑道︰「听聞三小姐笛藝群能否吹奏一曲?」

阿蘿拋開听到子離身份的怔忡拂開珠簾走進內室來到案幾前倒了杯茶喝下︰「餓了先吃東西你是真要听曲還是想約我出來整我?」

劉玨出言譏諷︰「你看你這沒規矩的樣子哪像相府千金、大家閨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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