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七分床上三分心上 風雨無情愛與恨

作者 ︰ 化行天下

晚上回到家,兩個人躺在床上,正在開家庭會議。

「老婆,過兩天我想出去工作了,你一個人在家要照顧好自己。」獨白雙手交叉枕著頭,很認真地說道。

「你去工作了,我一個人在家怎麼辦啊?」楊紫雨很疑惑地看著獨白。

「你現在只是做小月子,你又不是不能下床行走,給自己做點想吃的,或者讓我媽做給你吃,都可以啊!為什麼非要讓我呆在家里照顧你呢?」

楊紫雨听到獨白說出這樣的話,很傷心,感覺像是臨別之前的贈言一樣,自從她和獨白在一起這麼久,還從來沒有分開超過兩天,如果他真的出去工作了,楊紫雨擔心至少要一兩個月見不到他了,想到這里的時候,不免有些傷感,但還是假裝平靜地央求道︰「老公,我不想和你分開,等我小月子坐完了,我和你一起出去吧!」

「不行,我只想一個人出去工作,我們在一起這麼久了,最近老是吵架,你不覺得應該暫時分開一下嗎?」獨白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我不,我就是不想和你分開,你為什麼不願意和我一起出去工作呢?」

「你在家約束我還不夠嗎?難道我出去工作,你還要跟著約束我嗎?」

「我是跟著你一起去工作,不是去約束你的,總之我是不會讓你一個人去工作的,你要是去的話,就永遠別理我了。」楊紫雨甩過臉去。

「不理就不理,你要是這麼胡攪蠻纏的話,我看我們的感情也走到盡頭了。」獨白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分手的話,總是這麼輕易地就說出口了,難道之前的海誓山盟都只是為了點綴愛情浪漫的虛華嗎?

「好!說得太好了,我們的緣分盡了,我明天就離開,不會再打擾你了。」楊紫雨帶著哭腔說道,心中滿是委屈,滿是埋怨,眼前的人,還是愛我的老公嗎?她想不明白,一個男人的轉變,為何會這麼快。

兩個人沉默了半天,獨白緩和一下氣氛,聲音帶一點小小的溫柔說道︰「老婆,不是我要離開你,是我想出去好好的工作,要不然,我們吃什麼,花什麼呀?我又不是去玩,我是去賺錢,你怎麼非要和我一起去呢?你身體還這麼虛弱,不知道會休養到什麼時候,難道這段日子,我就要在家一直等著你嗎?」

楊紫雨轉過臉,面對著獨白,說道︰「我就是不想和你分開,我也沒有說不讓你工作,我很快就會好了,到時候我們一起出去工作不好嗎?」

「呵呵!」獨白干笑了兩聲,又繼續說道︰「你還是沒有完全理解我的意思,前兩天的時候看過馬克思曾說得一句名言,他說︰‘暫時的別離是有益的,因為經常的接觸會顯得單調,從而使事物間的差別消失,甚至寶塔在近處也顯得不那麼高了,而日常瑣事若接觸密了就會過度地脹大,熱情也是如此。’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你說來說去,就是想和我暫時分開是吧!你要是獨自去工作的話,你再也見不到我了。」楊紫雨的聲音突然大了起來,原本和諧一點的氣氛,頓時又變成了戰場。

「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你要是這麼不听話,我就是發工資了,也不會給你花的,我們各人賺錢各人花吧!」

兩個人吵得不可開交,明明可以商量的問題,到最後變成了各執己見,誰也不肯退讓半分,獨白背對著楊紫雨,楊紫雨背對著他,兩個人各懷心事。

獨白腦海里想得最多的念頭就是要和楊紫雨暫時的分開,有些愛在一起時間久了,就會變得麻木,那些本來動人心弦的相思和牽掛,也隨之消失殆盡了。

他很想逃避,逃避現在的生活,他發現他和楊紫雨之間的感情進入到了一個死胡同,再怎麼尋找都沒有出路,而唯一的出路,就是從原來進去的路退回來。

他突然覺得自己好累,這段時間,他不曾輕松過,從忙完結婚之後,就是忙一些瑣碎的事情,然後就接著忙楊紫雨瘙癢的問題,再然後是流產,吃藥,清宮手術,做飯,端茶倒水等等,一個人的身體整天忙碌沒有什麼,但是他的心真的需要休息一下了,他和楊紫雨能心平氣和交流的時間越來越少了。

吵架的頻率像是芝麻開花一樣,節節高了,甚至到了越吵越凶的地步,直到兩個人都心灰意冷,都筋疲力盡,如果婚姻生活只是這樣的話,獨白情願自己不曾結婚過,退回到原來單身的日子,至少單身可以活得自由,活得輕松。

一個男人面對壓力的時候,選擇逃避,是一種不負責任的表現,獨白也知道在這方面自己挺不男人的。他想逃避的不是生活上的壓力,他想逃避的只是暫時月兌離楊紫雨的監控範圍之內,他想要的不是自由的花花世界,而是簡單,安靜的一種生活方式。

當雞毛蒜皮的小事都可以演變成大的風暴的時候,兩個人的生活已經到了審美疲軟的狀態,這個時候,只有適當地分開才能拯救這份感情,可是楊紫雨卻死活要圈在一起,當一個人越是追得緊的時候,另一個人越想逃得快。

獨白雖然是這樣想的,但是楊紫雨卻恰恰相反,她是個愛上某個人之後,就完全依賴這個人的性格,她現在嫁給了獨白,所謂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她當然是幸福,是吃苦都要和這個男人在一起了。

再說兩個人當初的誓言就是這樣許下的,楊紫雨很重視誓言的,可是現在她發現,願意苦守誓言的只是她自己,而獨白這個所謂的老公,已經漸漸表現的厭倦了。

難道是愛得累了嗎?還是他已經沒有新鮮感了,都說男人的愛很短暫,女人可以廝守一個男人一輩子,而很少有男人會做到廝守一個女人,忠貞不二地守一輩子。男人的愛不是籠子里的鳥,而是向往整個天空的雄鷹。

這只籠子里的鳥想要做雄鷹了,看來,愛情的緊箍咒已經栓不住他的心了,楊紫雨眼楮里灰蒙蒙的,像是落了霧,打在她的眼睫毛上,化成水,然後變成淚,潸潸而下。

回想這段日子,他們的爭吵的確是多過了快樂,那個夜晚趴在耳邊一直柔聲細語喊著老婆的那個男人已經消失了,兩個人好多天沒有了性生活,而男人沒有這個,就像是離開了水的魚兒一樣,表現出垂死頹廢的狀態。

沒有性不是最可怕的,而女人最怕的是自己所愛的男人已經對自己提不起渴望了,獨白這段日子甚至連一個吻都不曾給過楊紫雨,雖然楊紫雨一直期待著,但是這種期待慢慢地被失望化作了肥皂泡。

自從結婚以來,能讓楊紫雨想起來的快樂,少之又少,印象最深刻的是前幾日的一個晚上,獨白曾在筆記本上寫給她的一首打油詩,「一條賴皮狗,睡在我床頭,頭枕雙人枕,臉比黃花瘦。」

楊紫雨看到後又想笑又想生氣,但最後還是很認真地回了一首,「獨白是條狗,躺我腳那頭,我要一伸腳,踢爆他的頭。」兩個人看到寫給對方的打油詩,都不禁狂笑了起來。

可是獨白當然不會服輸了,于是又在本子上寫了半天,寫好之後,交給楊紫雨,她差點笑岔了氣,但見上面寫到,「楊紫雨,性別︰半人半妖,年齡︰比鄰居家的狗大一歲,相貌︰口歪眼斜,鼻孔朝上,愛好︰自作自受,此人最難忘的事情︰被狗咬過,被豬拱過,被驢踢過,腦袋被門擠過。」

也虧得獨白想得出來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楊紫雨笑過後不禁嗔怪道︰「老公,你也太損了吧!」

這是楊紫雨第一個能想到的快樂片段,接著能想到的就是獨白請她去吃四川火鍋,還有去吃德克士,剩下的快樂都已經模糊不堪了,婚姻難道就是抹殺快樂的一個凶手嗎?本以為結婚之後,兩個人會甜甜蜜蜜地生活下去,可是現實往往太殘忍。

她輾轉難眠,思緒萬千,是留下還是離開?兩個人之間的矛盾已經呈現出滾雪球的氣勢,如果再這樣下去,是否結果只能有一個,那就是兩敗俱傷。

無邊的夜,無邊的寂寞和心碎,像是草原的風一樣,一瞬間席卷了眼前的整個世界,不知不覺,楊紫雨眼楮又開始濕潤了。

如果讓她真的離開獨白,為何心里還有千般的眷戀,萬般的不舍呢?她之前每次離家出走,都是演戲而已,其實不是真的想離開,但是這種戲如果看得多了,是否就會讓一個人麻木呢?顯然獨白已經麻木了,甚至他對楊紫雨的離開,態度越來越冷漠。

婚姻不是在一個人的沉默中死去,就會在另一個人的爆發中消亡。

婚姻的外衣很華麗,而**卻是千瘡百孔,最怕的就是連靈魂都丟失的愛情。

楊紫雨發覺自己的靈魂已經丟失了,以前把獨白當成她的天,當成她的地,可是現在天開始搖晃了,地開始塌陷了,而她靈魂的歸宿也已經迷失了,無謂的堅持,只會讓結果更糟糕,楊紫雨最後決定,明天一早就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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