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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印從地上將雪玲扶起,讓她斜靠在一張椅子上,遞給她一杯水,讓她先穩定心神,卻突然間瞥見了桌子上的碗。
「少夫人,這是什麼?晚飯的碗筷我不是已經收走了麼?」
「剛才一位叫道影的師父給孩子送來了兩碗喝的,一碗羊女乃,一碗米汁,孩子光喝羊女乃就飽了。
道印的面色凝重起來,「那個人長什麼樣子?」他急切的問。
雪玲沉思了一下說︰「眉毛濃濃的,大大的眼楮,鼻梁筆直,高挺著,嘴角上揚,有一副倔強的感覺。皮膚在男人當中算白一些的,而且腮下有一顆黑痣。」雪玲憑著記憶敘述了一下那人的長相,說完之後就定定的看著道印,希望從她的表情中洞察到什麼,但是那道印的表情里卻沒有絲毫的信息透露出來。
「少夫人,寺廟里根本沒有這麼一個人。」道印終于沉吟著說。
然後他吩咐一個在地上跪著正誦經的小師父去他房間拿一種什麼東西。
那小師父很快的回來,手里拿著一根銀質的筷子。
道印拿起筷子往羊女乃的碗底的殘羹上插了插,筷子上沒有絲毫反映。
道印又拿起筷子往滿碗的米汁中又試了一下,仍然沒有反映。
雪玲的眼神里流露出驚恐,怯怯的說︰「道印師父,難道,您懷疑……」
「等道傳師兄回來再說吧,我覺得肯定是有些蹊蹺的,但是我查不出里面的蹊蹺。」道印說。
他話音剛落,就听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進入了房內,雪玲看向門口,臉部的表情不禁放松起來,是道傳回來了。
「劍塵……」雪玲淚水先聲音而流出。
「別急……」道傳輕聲安慰雪玲,眼楮朝她深邃的看了眼,就直奔孩子。
他先翻看了孩子的眼瞼,又為孩子把了把脈,然後就詢問了道印孩子的發病情況,道印也將剛剛檢查湯水的結果告訴了道傳。
「孩子被人放了蠱。」道傳直接下了結論。
「啊?放蠱?什麼是放蠱?」雪玲急切的把那些話沖口而出。
「蠱藥的制作方法各有各的不同,但其主要成份卻大同小異,制作蠱藥的主要成份是蛇、蜈蚣、螞蟻、蟾蜍等。制毒的人將這些毒物收齊後曬干,研成粉,用罐子裝了,在山麓之間藏匿一段時間後便成了蠱藥。而有的制毒人是取蛇、蠍、蜈蚣、蟑螂、蜘蛛等藏于罐內,日曬雨淋,讓他們互相吞食,最後剩下的那一個便是蠱。造蠱的人將蠱曬干後研成粉,便成為蠱粉。這些蠱粉無論是怎麼弄成的,但是把它放進任何一種食物或者水中,它都無色無味,用任何驗毒方法都不可能驗出來,但是中毒的人卻最多不超過一星期就會淒慘的死去。而最快的,卻在下毒當時,不多會兒就會死去。听剛才道印師弟的介紹,這今天給孩子下蠱的方法,應該就是這種最快死亡的一種。好在你叫道印師弟來的快,立刻用符咒穩住了毒氣,讓它不至于不斷擴散。你們稍等,我現在去熬制解毒水。」
說完,那道傳轉身出屋,大概有半個時辰的工夫,道傳再次出現,手里端著一碗藥湯。
「這是我用剛剛采來的上百種草藥熬制的湯藥,快幫孩子服下吧!」道傳把藥遞給雪玲,雪玲為難的看了一眼道傳,道傳會意的說︰「把孩子鼻子捏住,硬灌吧,這藥太苦,估計孩子自己絕對不好咽,說完,幫雪玲抱起孩子,一手攬住孩子,另一只手捏緊孩子的鼻腔,然後雪玲就勢一點點兒的藥湯倒進了孩子被迫張開的孩子的嘴里,孩子由于極度虛弱,在被人強逼著喝藥的同時,一聲都沒有哭出來。
又過了一個時辰,孩子突然直挺挺的坐起,一下從口中噴出大量的黑水,噴完之後才極度虛弱的昏死過去,臉上冒出了大量豆粒般的汗珠。
雪玲嚇的伏趴在孩子身上,攬過孩子的頭,用力抱著,不斷的低聲哭泣。
「別怕,毒已經排出來了,他只是有些虛弱。」道傳勸慰道。
「那就好。」雪玲說完終于舒出一口氣。
大概又過了一個時辰,孩子的面色開始變的如以前一樣白里透紅,大家都放松下來。
道印這才把那個叫道影的送羊女乃米汁的事情告訴了道傳。
道傳听完後沉思著說︰「是他放蠱無疑,但是他又不像是始作俑者,所以,我們還得詳細調查。」道傳仍然有些擔憂的看著雪玲。
「啊——對了,那人還提起說是你們的主持道念師父讓他送來的呢。」雪玲偶爾又想起一個線索。
道傳向道印使了個眼色,道印立刻離開了房間。
不多一會兒,道印回到屋里,直接對道傳說︰「我問過道念師兄了,道念師兄沒讓任何人給少夫人和小少爺送過吃喝,而且道念師兄說,他才剛剛得知,寺里來了貴客,可是……」
「你的推斷是正確的,看來是付家的敵人派人跟蹤到了寺廟里,給孩子下了蠱。」
「那付家得罪的是什麼樣的人啊,怎麼連一個小孩子都不放過?!」道印問向道傳。道傳又將疑惑的目光移向雪玲。
「是商和,是商家希望付家全死光。」雪玲慢慢的開了頭兒,然後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等听完這些事情,道傳和道印同時嘆道︰「這付家做事確實過分,不能幫人家,為什麼還落井下石呢?唉,但這商家這樣做,冤冤相報何時了呢?」
「道傳師父,這就是我公公付大人為什麼要我把孩子送出來由你來撫養的原因。」雪玲輕輕的說,她今天是想揭開孩子的身份之謎的,但是看著在場助念的師父們,又看看道印,雪玲把已經到嘴邊的話硬硬的吞了回去。
看著雪玲欲言又止的樣子,道傳只好吩咐︰「感謝師兄弟們的助念,請大家都先回去休息吧,孩子已經無礙,謝謝師父們的助念。」
跪在地上助念的師父們說了句「阿彌陀佛」,就都起身離開了房間,道印也隨那些人離開了,房間里頓時只剩下道傳和雪玲。
「劍塵,謝謝你救了孩子,但是,我有事想現在就和你說清楚,希望你別怪我。」雪玲打開了自己的心結。
「這孩子是你和我的。」雪玲鼓起勇氣說出了這句話。
凌劍塵頓時呆怔在原地。
半晌,凌劍塵才輕輕的問道︰「付家人都知道?所以付景天讓你來把孩子托付給我?」雪玲點點頭說︰「是的。」
「他們知道多久了?」道傳又問。
雪玲簡單的把她和付揚之間的事情介紹了一下,除了隱去了挨打,只說在那次被水鬼捉到,差點兒死了,就在那天付揚知道了孩子的真實身份,開始冷落她,對她帶答不理。
「你不用說了,我知道,這里面你一定有所隱瞞,因為這個孩子,你肯定受了不少的苦。」
雪玲心里涌過一陣暖流,她已經不再奢望什麼,這個已經皈依佛門的人,她還能要求什麼呢?他還能理解她,說上一句理解她的話,她感到萬分知足。
「今天好歹看到你了,孩子我就拜托你了,明天我就下山了,可能從此死生都不再見。」雪玲淚流滿面。
「為什麼?就因為你覺得欠那個人的麼?想為他空守一輩子?」「我……」「如果你願意,我可以為你還俗。」那道傳有些激動的說。
「不必了,這一世,注定我們沒有緣分。」雪玲痛下決心。
「你當日因為父母之命嫁于他,現在他死了,你又要為這貞潔之名,為他守寡麼?你想過我麼?」道傳激動的說,那赤紅的面色,讓人看上去都不敢相信他是一個出家人。
「總之,別再想我,也別再留戀我們的過去,我這一世既然欠他,就讓我還他好了。」
「那麼,我們的感情怎麼辦?」道傳的面色流露出難以割舍的痛楚。
「你都出家了,還沒放下麼?」雪玲安慰著他。
「你不懂,沒有一個男人會願意放棄一個為他生過孩子的女人,除非萬不得已。而且你為了這個愛情的結晶,受了那麼多的苦,你讓我更加難以舍棄。」
「我下一世一定給你我的全部,我答應你。」雪玲很堅定的說。
「下一世?」凌劍塵苦笑。
抱起孩子,走出了雪玲的房間。
听到門吱呀一響,雪玲伏在床上,失聲痛哭,對孩子,對凌劍塵,哪一個她舍得?她都不舍得!但是付揚在頭七那晚說的話,讓她覺得這一世必須還付揚,只有這樣,她才能和凌劍塵生生世世。
但是,真的有來世麼?
都說自己傷害的人,都是那個自己感覺和自己最近的人,那麼,這一世,他注定要傷凌劍塵了。
砰!砰!砰!又有人敲門,雪玲起身開門,是凌劍塵,「沐雨,孩子叫雨塵,是吧?他應該還沒名字吧?除了我們給他起的名字?」凌劍塵站在門口問。
「他叫雨塵,因為事情一直很多,沒人給他操心起名字呢,付景天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就更沒有給他起名字的念頭了。」
「他叫凌雨塵,以後,我會讓他認祖歸宗。」凌劍塵的臉上露出一抹微笑,「你多保重,付家和商家的仇恨無解,除了付家也家破人亡,我給你做的肚兜,長期戴著吧!另外,這串硨磲手鏈,你拿去,算是我在你身邊保護你吧!明**走,我就不送你了,我不舍,孩子估計更不舍。但是無論遇到什麼過不去的難事,一定來找我,還有,想孩子了,隨時可以來看,等他成年了,我才會讓他離開寺院。」
雪玲不住的點頭,淚水大滴大滴的低落在孩子粉女敕的小臉兒上。(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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