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玲和予可在門口的石凳上等了有十多分鐘,十幾輛警車鳴著警笛呼嘯而來,看來所長被殺,對于魘城的公安系統來說,得算一件大事。幾十名公安迅速在胡同派出所門口下了車,然後分別站好位置,等待命令。最後下車的是個非常干練的三、四十歲的中年男人,臉上寫滿了剛毅。看來,那應該是他們的一把手李局長。正猜想著,那李局長朝著雪玲和予可走了過來。李局長非常恭敬地伸出手來朝向予可,看來,這位李局長倒是位禮賢下士的人。雪玲不禁心里稍微放輕松了些。
「您好,我是市公安局長李如海,剛剛听屬下報告,說我們胡同派出所的老所長孫所長不幸被人殺害,第一個發現的人是您們二位,能給介紹一下情況嗎?|」予可給李局長握了握手答道︰「李局長,我們的情況可以慢慢向您匯報,我想我們是不是可以先給上面的楊干警派去增援?」「呵呵,這個您不必擔心,我的屬下已經安排人上去了。」予可听到這話才長舒了口氣說︰「你們下面派出所的警力實在太少了,我想如果事發時單位里如果多些個人也許可以避免慘案發生呢!」「這種事情很難說的,這謀殺者可是膽子不小啊,他膽敢在警局內下手,可見也不是一般的殺手啊!當然您提的問題也是我們確實存在的問題,我們基層派出所的警力確實太少了,這還經常有所里私自雇佣臨時警務人員呢!要不然,那麼多治安案件,真的很難處理。群眾報案不能不理,接案後進展慢了群眾都會有意見,但警力卻又少,我們也有很多苦衷啊!唉,不說這些了,請問,您今天找孫所長有什麼事嗎?」。這時候有個干事模樣的小伙子拿著紙筆走了過來,看來就直接在這里做筆錄了。予可有條不紊的把上午去河邊找孫所長問俞可心案件的事情和李局長和盤托出,甚至把在河岸邊的所有見聞都給李局長復述了一遍,就連雪玲被鬼附身的事情他都沒有漏掉。
「你的意思是孫所長是答應你今天下午來給你講俞可心案情的事嗎?」。李局長問。「我不敢確定,但您這一問,我倒想起了孫所長自言自語的一句話。」予可說。「是什麼話?」李局長追問了一句。「他說,我是懂得方術的人,和我說應該沒事吧。」「你的意思是孫所長想和你說,卻對此有些忌憚,對嗎?」。李局長接著問。「是的,我是這麼認為的。」予可回答。「嗯,能陪我再去下現場嗎?「李局長客氣的說。「當然沒問題。」予可回答道。他拉著雪玲再次一起上到二樓,室內的人都在忙著勘驗現場,「和您剛才來的時候沒什麼變化吧?」李局長問。「沒什麼變化,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剛才我第一眼看到孫所長已經死亡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予可接著說。他又重復了一遍他和雪玲上樓去找孫所長的情景,包括遇到了上午送他們回家的司機。「你的意思是,你踫到了孫所長的司機?你認為他剛從孫所長屋里出來?那麼我們當然不能完全排除是我們的同志作案,但是如果他真的剛從孫所長屋里出來的話,那麼殺手做案的時間未免太短了。小謝回來了沒有?」李局長扭過頭去問下屬。「還在路上,李局長。」「他去做什麼事了?」李局長問。「听說是孫所長讓他去接一個20年前的一個案子的目擊者。」「20年前的?」李局長的目光和予可的目光踫到一處,兩個人仿佛都明白了些什麼。「那小謝完成任務了沒有?」「好像是沒有,說是問了鄰居,不知道搬到哪去了。」「嗯,這個殺手還真夠高的!那麼快的時間就逃離了現場!事情可能比我們想的都要復雜。」那李局長皺緊了眉頭,一言不再發。
「李局長,如果沒其他的事情,我們想先回去了,她受的驚嚇不小,我想先把她帶回去。」予可指了指雪玲。「嗯,您先去吧!」「李局長,經過勘驗,我們沒有找到任何殺人的工具,房間內也沒有任何殺手留下的痕跡,孫所長竟然是窒息死亡,而且是死後被掛到吊燈上去的,但我們又找不到任何導致他窒息的工具,繩索、或者其他東西。孫所長的房間只有房門是唯一的入口和出口,只有西面的兩個小窗口是對著西面的食品公司的,但外面都上了防護網,根本進不來人。「進不來人,難道是鬼殺的?」李局長有些惱怒,但也覺得有些失態,隨即平復了一下心情說︰「慢慢調查吧,取證完畢後,就先把現場處理好吧,總不能讓我們的老同事就這樣還被吊著。」說完這句話,李局長的眼里甚至亮晶晶的。予可向李局長和在場的警員們點了下頭就拉著雪玲告辭了。
他的心情無比沉重,在那樣的情況下,他是不能多言的,其實,他也知道,李局長也仿佛嗅到了這個案子里的某些蹊蹺,但是作為人民公安的他和死去的孫所長一樣,不能把這種難破的案子都歸結到鬼的身上去。但予可是有預感的,他甚至覺察到,那種神秘的未知的力量是和鬼瞳有關的,肯定和俞可心有關,孫所長死的也太蹊蹺了!
「我們晚上還去河岸邊嗎?」。雪玲剛上出租車就問予可。「我們現在去你家,把你的三件寶貝拿出來去!要不然總讓你抓著我的腰帶可真是太不雅了!「予可嬉笑著說。「予可哥!」雪玲立刻羞得低下了頭,這許久的驚嚇,讓她幾乎忘記了剛才的尷尬,現在再被予可哥提起,面子上總覺得過不去。
兩個人很快的就到了雪玲家。只一天的時間,雪玲感覺仿佛那里已經不是自己的家了,氣氛非常的陌生,尤其是開門的時候,總感覺身體後面冷颼颼的,她總覺得對門的貓眼里有人在窺視著她。她現在甚至都不敢肯定那雙窺視的眼楮不是對門的大爺大娘,因為她不敢保證,那死去的大爺大娘會不會也已經被鬼瞳控制了。
進到屋里以後,雪玲才輕聲對予可說︰「哥哥,我真不敢在這住了,我老怕對面的那扇門,那間房。」「呵呵,只要你老公不回來,只要你現在的事情處理不完,我最近一段時間就專職陪你了,你不用怕了吧?」兩個人匆忙的在屋里找到了三件寶貝,雪玲又查看了一遍門窗和水電,兩個人就出門去吃飯了。
吃飯的時候,雪玲一個勁的追問予可,孫所長到底是人殺的還是鬼殺的,予可沉吟了半天回答道︰「我認為是鬼殺的,但我沒證據,公安還沒破案呢,我們平頭老百姓哪有資格亂猜!」「也是。」雪玲一下閉了嘴。「不過,今天晚上我們就可以知道,對門的大爺大娘是鬼瞳殺的還是十年前的大爺大娘殺的。」予可幽幽的說。「你別那麼神道不好?怪嚇人的!」雪玲說話的語氣中明顯有了撒嬌的味道。「不是我神道,我們今晚和鬼的約會一定會成功的,你等著瞧好吧!」予可信誓旦旦的說。對于晚上,予可好像很期待,但是雪玲確實心有驚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