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途 正文 第648章 谷中交談

作者 ︰ 吾道不孤

「浩劫?」玄黿尸華疑惑,「還有什麼樣的浩劫,能夠影響到這整個宇宙?小子,你給我說清楚一點!」

衛驚蟄點了點頭,腳尖輕輕在地面上點了兩下。霎時,一股土黃色的力量涌現,周圍的地面像活過來一般往上伸展,不多時就在三人周圍形成了一座寬敞簡約的石屋。

目睹這一奇景,玄黿天梧吃驚得合不攏嘴,玄黿尸華卻動容問道︰「小子,這是你施展的山陣?」

衛驚蟄搖了搖頭,「這是地陣。」

玄黿尸華「哦」了一聲,雖然不再追問,可是眼神中卻流露出了羨慕的神色。他研習的是天、風、水、山四系陣法,雖然造詣也很是不凡,可是比起衛驚蟄這個匠神弟子來,威力卻是差得遠了。地系陣法是玄黿尸華從來沒有涉獵過的陣法,如今,當他看到衛驚蟄施展出這種陣法的時候,心里頓時產生了極其強烈的**,希望自己有機會能夠學習到。

對于不同支系的陣法的學習,說難不難,說容易也並不容易,能不能學習到其他支系的陣法,看的不是一個人本身的資質悟性,而是他對數算之道的推演、計算的能力。像曾經的天陣師,他對于數算之道只能說是領悟了一點點皮毛,而且這一點皮毛,還是「金厄斗宗」里「天」這一支的歷代先輩流傳下來的東西,所以,雖然天陣師的資質不錯,能夠以陣法入道,從人間界飛升,進入仙界,可是,終其一生,卻一直無法走出天系陣法的樊籬,學不到其他支系的更加高深的陣法。天陣師之所以會如此,並不是因為他的資質悟性不高,而是因為他對數算之道的領悟、推演,不夠高深的緣故。

與天陣師的經歷不同,衛驚蟄當初在學習陣法的時候,心里頭並沒有「金厄斗宗」八支傳人的那種根深蒂固的門戶之見,在對九宮數算的推演上,也並沒有一個固定的、統一的形式,而是哪種方法最直接、最容易、最簡單,他就使用哪一種。到了後來,衛驚蟄在數算的推演上,甚至是在對于那些幾乎無窮大的「數」的定義上,再也沒有了前人的現成的模式可以參考、借鑒,以致于他只能自己想辦法,模索出一套最直接、最容易、最簡單,也是最有效的數算方法、方式來。

在衛驚蟄之前,「金厄斗宗」的八支後人中,每一個支系都有各自不同的對于「數」的推演、推算方法。這種各樹一幟的方法造成了森嚴的壁壘,雖然能夠不使自己這一支系的陣法被別的支系學了去,可是八支的後人同樣也無法學習到其他支系的陣法,以致于自「道德天尊」之後,除了衛驚蟄之外,「金厄斗宗」中再也沒有人能夠融匯八系陣法,將八系陣法的威力集于一身。

玄黿尸華能夠掌握天、風、水、山這四系陣法,完全歸功于他所出身的這個玄黿家族。無數年來,玄黿家族中從來不乏聰明才智之士,這其中的許多人,對于數算、陣法、煉器這三種大道,同樣有著極其濃厚的興趣,涌現出許多造詣精深的宗師人物。玄黿尸華,就是騎在這些先輩們的肩上,一步一步地領悟了這四系陣法的。當然,以玄黿尸華的聰明才智,當然知道這宇宙中的陣法絕對不止這一些。

事實上,宇宙中的每一種能夠獨立存在著的能量,都能夠衍生出一支威力強大的陣法,比如,時空、空間、光明、黑暗、雷電……這些不同的能量遵循著各不相同的軌跡,在這個浩瀚深邃的宇宙空間中永恆地運動著,衍生出一個又一個玄奇微妙的本源。這些本源,只有對「數算」、對「幾何」的領悟達到了一個驚人的地步的天才們,才能夠在某一個極其微妙的時刻,在靈光一閃之間敏銳地捕捉到。

衛驚蟄對于數算的推演,已經達到了「玄殛」的大道,這是玄黿尸華根本無法追趕得上的,所以,就算玄黿尸華親眼看到衛驚蟄在自己的面前施展出地系陣法,也根本無法領悟到其中的微妙,更別說將之學去了。

地系陣法建造出來的大屋中,衛驚蟄、玄黿尸華、玄黿天梧三人已經圍坐在一張堅硬的石桌旁。這石桌,也是衛驚蟄利用陣法的神通,以地系陣法的力量直接衍生變化出來的。

玄黿尸華稍微打量了一下由地系陣法建造出來的石屋,一臉迫切地問衛驚蟄道︰「小子,現在可以說了吧?你剛才所提到的那場浩劫,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衛驚蟄望了玄黿尸華與玄黿天梧兩人一眼,嚴肅回道︰「別急,听我慢慢說。我剛才所提到的這一場浩劫,確實關系到了整個宇宙的命運,而且,這一場浩劫,隨時都有可能會生!」

看到玄黿家族兩人一臉吃驚的神色,衛驚蟄無奈嘆道︰「我知道,這件事確實很難令人相信,因為,這宇宙自從誕生以來,從來沒有生過什麼大的災難,各個位面中的生命,全都在自己的土地上繁榮地生活、生長著……」

玄黿尸華疑惑地搖了搖頭,「小子,你的話,確實很難令人相信。在這個宇宙當中,能夠影響到整個宇宙將來的命運的,就只有當年的非羅、狄波這兩大祖神。可是,自從這兩大祖神化身為星體之後,這個宇宙中,就再也沒有了能夠影響這個宇宙空間穩定運行的力量……」

「哦?真的沒有了麼?」衛驚蟄嗤笑一聲,目光炯炯地望著玄黿尸華,「你再想想,那兩大祖神,究竟是出自什麼地方的?」

听到衛驚蟄的話,玄黿尸華整個人震了一下,神色間滿是驚懼。

「你……你是說……那‘奇點’……‘創世神域’?」玄黿尸華伸手指著衛驚蟄,一臉震驚。

「嗯。」衛驚蟄點點頭,「能夠讓宇宙誕生,同時又能夠讓這宇宙毀滅的,就只有傳說中一直存在‘創世神域’里的‘創世神力’了。那種力量,若是被某個胸懷野心的人得到,對于目前的這個宇宙來說,就是一場前所未有的災難,一場關系到宇宙中無數生靈的巨大浩劫!」

听到衛驚蟄的話,一直保持著沉默的玄黿天梧突然冷笑一聲,「我看,你簡單是在胡說八道。傳說中的那種‘創世神力’,究竟有沒有還不知道,就算有,又豈會是隨隨便便一個人進入,就能夠讓人得到的?無數年來,多少神王境界的高手進入‘創世神域’,可是,又有誰听說過,那些神王境界的高手能夠活著出來?不久之前,神界中有一個消息不是傳得沸沸揚揚麼?說是七大家族的七位神王,一齊進入了傳說中的‘創世神域’。可是,你看,現在又有哪一位神王活著回來了?」

面對玄黿天梧振振有詞的詰問,衛驚蟄只是微微地搖了搖頭,「玄黿天梧,你想得未免太簡單了。神王境界的高手不行,那麼,古神境界的強者呢?你可別跟我說,古神境界的強者,都無法從‘創世神域’中活著回來!」

神界中絕大部分的人都知道,古神境界的強者,那可是擁有著各自不同的領域空間的,在這些領域空間中,古神境界的強者基本上就是無敵的象征,就算傳說中的「創世神域」再凶險,也沒有人敢認為,修煉到了古神境界的強者,會折戟在「創世神域」當中。

玄黿尸華眼楮一眨不眨地望著衛驚蟄,「小子,你知道古神境界的強者,究竟有多少嗎?」玄黿尸華不太相信衛驚蟄的話。要知道,修煉到了古神境界的強者,整個宇宙一共才只有兩個啊,而且,其中一個還隕落了,事實上,如今這整個宇宙,只剩下一位古神境界的強者而已。

古神的事跡,一般的神人或許會不清楚,可是古神的數量,絕大多數的上部天神還是知道的。宇宙中的兩大古神,風雲天和玄冰炎,這兩個名字在巔峰境界的上部天神之間,以及神王境界的高手之間,幾乎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衛驚蟄攤了攤手,無奈地道︰「我知道你們很難相信,可是事實上,風雲天已經進入過‘創世神域’,試圖尋找到那傳說中的‘創世神力’,然後以自己意願,重新改造這宇宙。當然,誰也不知道他在得到了‘創世神力’後究竟會干些什麼,或許他會維持著宇宙現在的樣子,也或許,是清洗一切,毀滅掉所有的物質,然後重新建立一個新的宇宙。」

玄黿尸華不置可否地笑笑,「小子,我覺得,你未免太杞人憂天了。你看看,這個宇宙,如今還是維持著過去的樣子。過去的會變成歷史,現在的則會變成過去,至于未來,又會在我們的注視底下,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變成現在、變成過去,最後,又再塵封于無法計數的歷史當中……小子,既然你認為,讓風雲古神得到‘創世神力’是這宇宙中的一場浩劫,那麼我問你,那風雲古神,是不是已經得到‘創世神力’了呢?」

「或許得到了,或許還沒有。這誰知道呢?」衛驚蟄嘆了口氣,目光無比地堅定,「不管他有沒有得到‘創世神力’,我認為,這種能夠毀滅整個宇宙的力量,都不應該落到他的手中。我們的命運,應該掌握在我們自己的手里,而不是寄希望于某個人,讓他能夠一直保持著一顆慈善之心,使得我們這些在這人的眼中如同螻蟻一般的生命,在他的鼻息之下苟延殘喘。」

衛驚蟄的話讓玄黿天梧听得連連點頭,「驚蟄,你這番話說得真好,雖然我不知道那風雲古神是不是真的會威脅到我們的生存,可是,我玄黿天梧願意跟你一起,去和那風雲古神對抗!」

玄黿天梧的表態讓衛驚蟄微感意外,當下連聲稱謝道︰「玄黿天梧,謝謝你。」說著,目光望向他身邊的玄黿尸華。對于衛驚蟄來說,如果能夠得到玄黿尸華的幫助,其作用將數十倍于一個玄黿天梧。畢竟,玄黿尸華是巔峰境界的上部天神,距離神王境界只有一步之遙,而玄黿天梧,如今還停留在六星的級別,想要在短期間內有所突破,未免太不現實。

在衛驚蟄的目光注視下,玄黿尸華最終還是搖了搖頭,「小子,抱歉,我幫不上忙。就算風雲古神想要重開宇宙,以我們的力量,也是根本無法阻止他的。」

「錯了,我們並不是要阻止他,而是要避開他!」衛驚蟄續道,「就算我們再厲害,也無法在修為境界上越風雲天。雖然我不願意承認,可是事實上,他已經是整個宇宙中的最強者,沒有任何人能夠與他抗衡。」

「避開他,而不是阻止他?」玄黿尸華對衛驚蟄的話感到好奇,「小子,你打算怎麼避開他呢?要是他真的得到了‘創世神力’,那他的實力,跟傳說中的兩大祖神都沒有什麼區別。到時候,他一個念頭就能夠讓這宇宙毀滅無數次,我們又怎麼能夠避開他?」

衛驚蟄微笑回道︰「在這個宇宙空間中,我們當然無法避開他,但是,如果我們去到沒有風雲天存在的世界里,那麼就算他再厲害,也無法威脅到我們了。不是麼?」

「這……」玄黿尸華頓時吃了一驚,「沒有風雲古神在的世界?那是什麼世界?」

「陣法的世界!」衛驚蟄萬分肯定地回答道,「陣法的世界,就能夠讓我們避開風雲天,安然無恙地生存下去。當然,能夠讓我們避開風雲天的陣法,以我如今的能力,還未能施展出來……」

這番話,讓一直留心听著的玄黿天梧心里一沉,埋怨道︰「嗐,你這不是白說嗎?既然存在這樣的陣法,你施展不出來,又有什麼用?」

「這就是我需要找你們幫忙的地方了!」衛驚蟄淡淡一笑,「你們想,像這麼一個強大到了能夠讓我們避開古神境界的強者的陣法,我要是能夠輕易地施展出來了,還用得著來找你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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