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途 正文 第288章 不死之身

作者 ︰ 吾道不孤

狼妖節圖瞬移出現在牟凡身後,右臂挾雷霆萬鈞之力,狠狠一掌擊在了牟凡肩頭。只听得「啪」一聲響,牟凡肩骨頓被擊碎,人也被擊得如斷線風箏般往前撞去。狼妖節圖速度奇快,右臂再度前伸用力抓下。當下又是「嘶」一聲響,聲音沉悶如撕布帛,令人聞之難受不已。再看牟凡時,整條左臂已是硬生生被狼妖抓出了五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汩汩鮮血泉涌一般往外飛濺。

「哥哥」風兒看到牟凡受傷,臉色瞬即變得煞白,淚水如斷線的珍珠般撲簌簌地直往下掉。此時她整個人也在狼妖那股沛然而莫能御之的力道投擲下,迅疾無倫地朝著牟凡撞去。

牟凡與風兒兩下里一迎。牟凡強忍肩頭劇痛,一把抱住了風兒,帶著她朝邊上打旋,翻滾著將兩股驚人的力道卸開。

狼妖一擊得手,自己也是怔在原地,心中遲疑不定︰「我……我居然打傷他了?」狼妖節圖初時見到牟凡的妖怪之身,心中認定牟凡必是實力強橫的妖怪無疑,更何況之前那股強大的威壓,強得令自己也感到心驚肉跳。之前的出手純是試探而已,狼妖節圖根本沒有用上多少實力,誰想一掌一爪,登時打到那只混血妖怪肩骨碎裂。

狼妖眼神一變,嘿嘿笑道︰「原來是個外強中干的低等妖怪!哼哼,剛才嚇得你狼爺爺不輕啊!」狼妖猩紅雙眸瞪著面前的兩只獵物,一步一步地慢慢朝前走去。

草地上,牟凡與風兒纏抱著滾倒在地上。看到牟凡臉色蒼白,風兒連撫著他道︰「哥哥,你……你怎麼樣了?」感覺到手中濕漉漉地,伸到面前一看才發現牟凡整條左臂血肉模糊,淚水頓時又泉涌而出。

牟凡一口鮮血直往上涌,再也按壓不住,「哇」地一聲噴到了草地上,人也幾乎暈厥過去。

看到牟凡傷重倒地,遠處的狽妖也是驚訝不已,但她心思縝密,很快便明白過來,頓時嘻嘻笑道︰「可惜了呀,你這副妖身長得如此威武雄壯,竟連我狼哥哥一招也接不住。看來你這副模樣,倒真的很容易便能將那些不知道你底細的妖怪嚇住咯。」

狼狽二妖一前一後,笑容滿面地朝著委頓在地的牟凡、風兒二人走去。

牟凡奮力撐起身體,有氣無力地對風兒說道︰「風兒姑娘,抱歉,這兩個妖怪太強,我也沒有辦法了。」說著,嘴角溢出鮮血,連連咳嗽。

這時狼狽二妖已經走到了兩人身旁。狼妖嘿嘿冷笑,哼道︰「還以為你多麼了不起,原來就這麼點實力。想逞英雄,也要看看自己是什麼料!我們妖類的臉都被你丟盡了!」說著飛起一腳,將牟凡遠遠地踹飛開去。

牟凡被擊碎的左肩重重地撞到地上,不由「嗯」地一聲痛呼出聲。風兒聞聲心如刀割,心中盡想著,若非痛到極點,哥哥又怎麼會喊出聲來。想爬到牟凡身旁,無奈全身經脈盡皆這被狼妖封死,卻是無法挪動一步了。

「怎麼,看到你的情哥哥受傷,心疼了麼?」狽妖嘻嘻笑著,以手托腮,裝模作樣地道︰「唉,可惜我最見不到旁人受苦,就幫你一把吧。」說著尖尖的嘴微微張開,猛地吐出一口氣,將風兒一路翻滾著吹到了牟凡身邊。

狽妖眨了眨猩紅的雙眼,盯著風兒與牟凡,奇道︰「怪了,真不懂你們兩人,一個是人,一個是妖,為什麼會在一起呢?」

听到狽妖的話,牟凡掙扎著大聲道︰「我不是妖!」說完,又連連咳嗽。

狼妖聞言怒道︰「哼,你這家伙說的是什麼話!你說你不是妖,那這副身體又是怎麼回事?你真是我們妖怪中的敗類!」

「反正……我不是妖怪……」牟凡瞧著自己覆蓋著細密肉鱗的身軀,心中滿是驚怕,連否認道。

「你這個敗類!」狼妖跨上一步,又要往牟凡踹去。風兒在旁大聲道︰「不許你傷害我哥哥!」說著奮力一掙,整個人伏在牟凡身上。

眼淚滾燙,一滴一滴落到了牟凡的臉上。轉過頭來,正好看到風兒那雙心碎的眼楮。

腦海中「轟」地一聲,牟風只覺得自己的內心中有一根弦被觸動了,忽然間只覺得自己的心好痛好痛,那種莫名的心痛竟然將肩骨被擊碎的劇疼都掩蓋了過去,一個聲音在心底里響起︰「我……我怎麼可以讓這個女孩子為我流淚呢!」

牟凡伸出手來,想替風兒拭去臉上的淚水,可惜身體乏力,總也夠不太著,只能出聲安慰道︰「風兒姑娘,你別哭。你知道嗎?你一哭,我的心就痛了。」

風兒正抽泣著,听到牟凡的話,連低頭瞧著牟凡,烏黑明亮的眼楮里有光芒在閃耀。

「哥哥……」風兒緊挨在牟凡身上,夢囈般輕吟道︰「哥哥,如果真的要死,就讓風兒與哥哥死在一塊吧……」

風兒的話讓牟凡的腦海再一次變成空白,在茫然無依的思緒中,似乎有一些回憶被觸動了,可是當他努力想要記起來時,卻又總是差了一線,根本無法回憶起任何東西。

正在此時,狼妖閃電般的一腳再次踹來,狠狠地踹在牟凡的小月復丹田處。這一次,牟凡再也忍受不住,「啊」地慘叫聲還沒有完全消散,整個人便「撲通」一聲被踹落「洗身池」中。

看著轟然竄起的水花,狼妖怒道︰「哼!狗一樣的東西,也想逞英雄!」說著轉瞧向風兒,猩紅的眼神中閃爍著殘忍的光芒,連聲嘿笑道︰「丫頭,對不住了,我節圖的確是很久沒有吃到過人肉了。在這妖界里本就是弱肉強食、強者為尊,我們今天吃你一雙手臂,明天吃你一雙腿腳,後天……嘿嘿,你的五髒六腑就要進入我們的肚子里啦!」說著朝狽妖一甩頭,招呼道︰「狽妹,動手吧。吃了她的手臂,對你的肌膚也是大補!」

狽妖聞言,兩眼放光,瞧了瞧自己兩條遍布著細密茸毛的前爪。這兩只妖怪雖然變化了人身,可有一些地方還無法完全褪去本來的模樣,比如兩條前爪,雖然已經很像人了,但在指端還是保留著妖類的特征。

狽妖瞧著自己丑陋的前爪,哀嘆道︰「可惜啊,咱們並不是在人間界修煉得道的妖類,而且先天稟賦也比不上四大靈猴和妖狐。否則的話,咱們擬人的本領也不至于如此差勁了,竟連‘洗身池’也無法讓咱們的人身盡善盡美!」狽妖猩紅的雙眼盯著風兒,問狼妖道︰「不過,狼哥哥,你說吃了這人類女子的肉對我的肌膚有好處,這是真的嗎?」

「真不真,你吃過不就知道了?」狼妖嘿嘿道︰「可惜咱們很久以前吃的那個人類是男的,不然倒可以證實一下。」

狼妖不再說話,雙爪捧起風兒的左臂,大口一張便咬了下去,鋒利的牙齒毫不費力地便便嵌入了風兒白皙的手背。頓時,鮮血泉涌,風兒「啊」的一聲低叫,疼得渾身顫抖。

「狼哥哥,你好自私,竟然不等我!」看到鮮紅的血液順著風兒白皙的手臂往下滴落,狼妖正伸著舌頭添食那香甜的鮮血,狽妖瞳孔猛地一陣收縮,當下也捧起風兒右臂,張嘴便欲下咬。

便在此時,一個聲音怒喝道︰「放開她!」

狼妖聞言,驚訝地轉過頭來的時候,面門上便重重地挨了一腳。

可是,狼妖節圖並沒有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腳飛踹踢飛,而是腦袋微微側了側,便頓住了。

狼妖臉上頂著那只腳,一點一點地回過頭來,頓時看到了牟凡憤怒的眼神。

「你……你這敗類!總是打擾你狼爺爺的好事!」狼妖怒了,伸手便抓住了牟凡的腳踝,猛地一把拉過。牟凡掙月兌不開,被狼妖一拉之下,整個肚月復都暴露在狼妖面前。

「乖乖地躺下吧,這里沒有你的事情!」一個手肘擊在牟凡丹田處,順勢再往下壓,狼妖節圖頓時將牟凡整個兒錘擊到地里。

狼妖啐了口唾沫,回身想再啃噬風兒那白皙粉女敕、妙不可言的手臂血肉時,突然便看到牟凡一個骨碌翻身飛起,雙手亂舞著,毫無章法地朝自己攻來。

「正一蠢材!」狼妖騰空躍起,一個膝踢,頓時將牟凡擊飛。巨大的力道加身,牟凡一路擦著地面倒撞開去。

此時,狽妖也已經在風兒的手臂上咬出了一排牙印,鮮血汩汩流出,被狽妖舌頭一舌忝,便悉數落到她的嘴里。

風兒驚怕到簌簌發抖,竟還強睜著眼楮,緊緊地盯著牟凡被擊飛的身影,大聲喊到︰「哥哥,你不用管風兒了,快跑吧!」

「跑?」狼妖停止了舌忝食鮮血的動作,不屑地道︰「這方圓三百里乃是我節圖的地盤,他不會瞬移,還能跑到哪去?不過,這家伙是我們妖界的妖怪,我固然不會殺了他,但好好教訓他一頓,也是免不了的啦。」狼妖看到牟凡的妖身,心中早就開始疑心這家伙不知道是哪個上位妖族的子弟,擊殺牟凡的念頭早已消除,心中只打算教訓他一頓了事。

正在此時,狼妖神識一動,頓時又發現牟凡自遠處飛掠而來,速度比前瞬間便到了面前。

看到牟凡完好的肩膀,狼狽二妖齊皆愣住了。

狼妖指著牟凡的左肩,驚道︰「你……你的傷,全好了?」

牟凡不答,直接一拳便朝著狼妖搗出。

「還想反擊?」狼妖對牟凡蝸牛般的動作看得一清二楚,左臂一封,再次一腳將牟凡踢飛。牟凡左臂橫架,雖然仍是被狼妖磅礡浩大的力道擊得一路往後滑去,可畢竟將狼妖的這一記攻擊擋下了。

「噫,有點進步了呢!」狼妖心中驚訝,身形一閃,瞬間便出現在牟凡身後,右爪高高揚起,一記猛烈的劈擊,頓時將牟凡的右肩擊得凹陷了下去。

「啊……」牟凡一聲痛呼,可是這種疼痛,自己已經可以忍受下來了。

「哥哥」看到牟凡頻頻受傷,風兒的淚水再次磅礡而下。

身在牟凡右側的狼妖冷哼一聲︰「敗類,給你狼爺爺倒下吧!」再一記踢腿攔腰掃來,這個部位,狼妖不認為右肩膀全碎的牟凡可以擋架得住。

可是,事實偏偏就是這樣不可理喻。一只強而有力的臂膀迅速一封,將這記掃腿擋下了。這只手臂的主人,則正是才受重創的牟凡。

狼妖真正驚訝了,猩紅的雙眼盯著牟凡的肩膀,只見那本應粉碎凹陷的右肩,不知什麼時候竟然完全痊愈了。

「你……你的肩膀……」狼妖正驚訝時,突然想起妖界一個亙古流傳的傳說,頓時臉色大變,驚恐地道︰「難道……你……你是不死之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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