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主霸途 初露鋒芒 第一百二十五章 血色應天城(二十八)

作者 ︰ 煮酒歡顏

一一衛換面,以命換命,當生命最後的恐懼被如潮的仇慌糊心驅逐,剩下的只有失去理智的殺戮。

秋風帶著幾絲蕭瑟的寒意掠過這片淌血的土地,帶著濃重的血腥味兒打著旋卷走地面帶血的碎葉枯草,間或夾雜著不知從哪里掉落的碎衣布帶。

殷紅的血液隨時可見的隨著拔起的刀劍飛射出一道美麗的弧線,拋飛的頭顱上帶著仇恨嗜血的雙眸尚自未閉,零散的軀體斷肢在空中飛舞,嘶啞來自生命最後的咆哮刮破黎明前漆黑的死寂。沒有人再去想為什麼天羅十合陣沒有開啟,當殺戮開始一切都變得不再重要。

應天城的兩大幫派經過數年沉澱的積怨終于在今日要做一了斷。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自身臥榻之下又豈容他人鼾睡,這一戰早就天注定。

楚風從不遠處的地面上探出了頭,耳際清晰的傳來持續沉悶的喊殺音節,心里莫名的顫抖了幾下,收斂身上的淡黃色光澤,他躍出地表,默默的靠到一棵蒼老的大樹邊,眺望那片被戰火灼燒的土地。

「怎麼,有所感觸?」鳳意輝的聲音突兀的在身側響起,驚醒了痴迷眺望遠處的楚風,不知何時,鳳意輝已經來到他的身側。

沒有等楚風作出任何回應。鳳意輝一揮衣袖︰「我帶你去天上看看。」根本不給楚風任何詢問的機會,一股難言的禁錮力量席卷他的周身。然後楚風的耳邊就傳來呼呼的風聲,身形已經被鳳意輝強行帶往空中。

楚風不明白鳳意輝是何用意,身處空中,四周一片漆黑,黎明快要到來。于是天空中也就顯得越的黑暗耳中更是充斥著風聲。凝身高空,楚風沒有多少的恐懼。反而心中有著幾許興奮。

「知道我為什麼帶你來高空嗎?」鳳意輝並沒有刻意的嘶吼。看似輕柔的聲音卻清晰的傳到楚風的耳中。

楚風搖搖頭,他自然明白鳳意輝絕對不會雅興不減的帶著自己來欣賞夜幕。

「修行之路也就是逆天之路。人的一生最難看透的便是生死之事。修行可以增加壽元卻也舉步為難,知道我為什麼意外的突破到了天階嗎?。鳳意輝詢問道。

「朱靈果!」楚風吐出了三個字,卻被風嗆得肺中涼颼颼的。

「朱靈果自然功不可沒,但是最重要的還是這幾年我對生命的感悟,感悟是一種很玄的東西,同時也是提升心境的不二法門。踏入黃階也就一只腳邁入了修行之路,接下來的突破心境才是最重要的,而我數年徘徊在無力的生命後期才終有所得,好好看看下面的生死之斗。或許能夠借助這場殺戮突破你目前的瓶頸。」衣襟被風帶動,鳳意輝虛站空中。背負雙手,如同神祗般高高在上的俯瞧著地面上的殺戮。

一點光亮刺破了黑暗,黎明前的黑暗徹底被撕開了一條縫隙,清晨的第一縷曙光展露它絕世的明亮,四周的黑暗被快的驅逐,新的一天又來臨了。

楚風心有所動,也不知道鳳意輝用了什麼法門,他就和鳳意輝那麼高高的懸浮空中,地面上卻無一人覺︰在他們慘烈的戰場上空,兩人默默的注視著他們。

生命如同不要錢的稻草。在刀劍的揮砍劈刺中迅的消亡。血液粘稠在大地上,人命卻是如此的廉價和脆弱。

刀芒劍影中,各色元力交織的殉麗光亮里,呼嘯凌厲的元器逼殺前,生命便如同秋風中的花朵。快的凋零。

不時的有外圍趕來的隸屬兩大幫派的門人加入戰斗,慘烈的一幕幕在重復的上演,殺伐之音並未消減,反而演繹得越激烈。

看著生命如同花朵般凋落,一個個鮮活的生命隕落,楚風的心從起始的顫動變為悸動,最後歸于平靜。

地面的殺伐因為慘烈而麻木。空中的楚風卻因看到太多生命的消逝而將心境錘煉得越堅實。弱肉強食,強者才能在真正的生死之戰中活得更長久,強者才能收割弱者的性命。

他的眼神稍稍轉動,意外的現失去手臂的白小帝匍匐在一處角落中顫抖,昔日身為龍帝門少主的榮耀存死亡的威逼下是如此不堪一擊。

一名風雲幫的紫衣人在與對手的一擊中飛退到白小帝的身邊。無意間看到躲在角落中渾身抖顫的白小帝,毫不遲疑的手起刀落,大好的頭顱拋飛,白孤天不惜代價救回的兒子終是難逃一死。

血液像噴泉般飄灑,空中白小帝滿含恐懼的面容上是一雙難以置信的眼眸。似是看到自己的身軀是多麼不可思議的事。

被魏太群和龍風雲圍攻的白孤天本就可危,可是在看到兒子慘死之時,也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一股力量,周身血色光芒大漲,硬是突破兩人的封鎖,咆哮一聲飛掠到紫衣人的身邊。一掌劈出。

爆怒的一掌直接將受傷的紫衣人砍得鮮血狂噴,身形如同落葉般飄飛數十米,而白孤天的身後也被魏太群一只閃著金光的手掌按上。

「噗呲」

獨臂白孤天吐出一口鮮血,身形止不住的前沖,但是他依舊堅挺的躍起,御空追上那顆拋飛的腦袋。眼中混含著血淚的接住死不瞑目的兒子頭顱,滿頭的白在風中起舞,背影是如此的淒涼落寞。

「那,」

白孤天揚起血淚癮痕的面孔。對天出一聲不甘、憤懣的嘶吼。猶如野獸最後的咆哮,然後,他轉過身,帶著一往無回,誓死不歸的決然沖殺向追殺而來的魏太群和龍風雲。

身處高空,楚風清楚的看著一幕幕場景的生,面容上無法再度保持平和,他終究十七歲的少年。何曾直面如此多人的死去,何況這一切他在幕後或多或少的推動了一些,看到白孤天在兒子身死之時的悲憤,他的那根心弦狠狠的被撥動了一下,唇角一陣**。

一側默然不語的鳳意輝悠悠嘆息了一口。心中暗自叫道可惜,這少年雖有著與眾不同的兒時經歷還是無法將一切淡然,自己能夠突破天階何嘗不是將一切看透,看淡所致,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無欲無求的自然之境才是突破的關鍵。

無法在生死面前做到淡然如何能夠邁上最高的數峰,今日鳳意輝本就是想借機錘煉一下楚風的心境,讓他堅實自己的內心,為以後的突破打下基礎,如今看來似乎有些框苗助長。太過于急火些。

「江湖本就是淌血的江湖,若是想自己少倘血,那麼就必須讓敵人多流血,想要護持住自己的親人兄弟,就必須強大起來,只要你足夠強,這世界也會為你改變,你的奇虎幫想要壯大,想要展所要經過的道路一定充滿了艱險和血腥,任何一個幫派的成長若沒有累累枯骨的堆積如何能夠成就大業,一點點的鮮血,一點點的死亡就讓你卻步的話,你還不如安安穩穩的走完下半生,我只能說這條路不適合你。」鳳意輝冷冷淡淡的語調震顫著楚風的耳膜,若是不能在平淡中突破那麼只有在激烈中進階。兩種極端也許效果一致,最重要的是他想看看眼前少年到底有怎樣堅定的強者心念,若無強者之心還不如就此歸于平淡,要想迎娶鳳玉,面臨的將會是怎樣的打擊和壓力,鳳意輝並不想誤人子弟。

「一將功成萬骨枯,那些傳承千年的家業那個不是走著一條鮮血鋪就的道路,風,強者的路並不好走」,鳳意輝剩下的話沒有說完,因為他斜眼瞥見楚風一雙明亮勝過曙光的雙眸中流露出的堅定和令人心悸的野望。

楚風的表情平和下來。再也沒有了先前的激動,鳳意輝的說辭無意中觸動了他的內心,幼時的遭遇鑄就的信念比任何說辭都來得堅固,只是一瞬間他就淡漠的望向地面上的戰斗,那無盡的野望也被他好好的收起,再也看不到任何端倪。

懂得憐憫的人不一定是熱血的人同樣也不一定是迂腐的人。更不一定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至少楚風絕對不是一個迂腐仁慈的人。

淡漠的心境令他以一種拔高的姿態注視著地面的生死戰斗,如同高高在上的君王俯瞰螻蟻之爭。他沒能以平和的心對待生死,但是成為強者,創下不世基業的野望卻為他的心境鑄造了一圈異常堅固的堡壘。

一時間,他的心境在不停的拔高,拔高,望向地面的眼神由淡漠變得平和,最後變成徹底的無動于衷,他的心隨著跳出的一輪紅日,逐漸延伸向遠方。

紅日鮮紅的幾欲滴血,如血的朝霞像是涂滿鮮血的布帶圍繞在紅日的周邊,如同殘陽般的血紅,世人只道殘陽如血卻無人吟唱朝陽似血,只是因為殘陽代表了日落,一日的終結,朝陽代表著日出,一日的,而流血終是要死人的,死亡也是終結。

日起日落亦如春夏秋冬般循環不止,今日過了還有明日,可是生命的終點真的就是死亡?死亡難道不是另一個?無人知道,楚風也不知道,他只感覺到在元識延展出去的那一刻,他用心感到那輪紅日中的生機心中滿是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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