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奕辰就在旁邊，一直都在旁邊。
心中的悲愴就像是滿出來的水，流淌到了各處。
再次按通電話。
手指似乎有千斤力道。
讓她有種抬不起來的感覺。
「喂。」
這一次接電話倒是很快，不過，還是剛才的女聲。顧笙笙盡量控制住自己的語氣。
「讓唐奕辰接電話。」
短短幾個字，就像是用盡了她的力氣。
顧笙笙整個人都陷在了沙發里。似乎只有這樣，才會有支撐住身體的力氣。
「奕辰啊，奕辰不在。」
女子是在撒謊。
多半是唐奕辰讓女子撒的這個謊。
顧笙笙笑了笑。
也發覺到就算是笑，唐奕辰那邊也看不見。笑容就變得哭笑不得的僵硬了。
「好，既然他人不在，那就麻煩你轉達吧。」
唐奕辰那邊的電話開的是擴音。
顧笙笙听得出來。
因為女子的聲音雖然響亮但是渙散了些。
要是真的只是女子在接听的話，斷然不會出現這種情況。顧笙笙知道，但是顧笙笙還假裝不知道。既然已經決定了，那配合著順了唐奕辰的心意又有什麼不好呢？
她總是應該學著低一點。
放低那麼一點。
免得老是听他們說，她站的太高了。
「唐奕辰，我決定和君傾城結婚了。」
「你說什麼？！」
果不其然。
電話那邊傳來了唐奕辰的聲音。
顧笙笙原想譏諷兩句，可惜現在真的一點這種心情都沒有。
連一貫的犀利都沒有了。
顧笙笙頓了頓。
真覺得她自己就像是被扒光了刺的刺蝟。
現在已經到了沒有保護的程度。
「我說，我要和君傾城結婚了。」
心平氣和的重復了一遍，顧笙笙完全想象不出來，她是用怎麼一種心平氣和的語氣來說這句話的。
說出來之前，身子都忍不住在顫抖。
說出來的時候，反倒覺得沒有什麼了。
大抵就是近鄉情怯。真到了點子上，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難以接受。磅礡的眼淚流進了心里，流進了心髒，最後變成血。一點一點吐了出來……
嘴角蔓延的血跡。
顧笙笙模了模心髒，心髒如雷一般鼓動。
「我不同意。」
唐奕辰咬牙切齒。
「我想你是搞錯了，我沒有要詢問你同意不同意，我只是想要告訴你，我已經決定和君傾城結婚了。至于你，我們當時離婚了是事實。你作為君傾城的朋友，我只是按照禮節的通知一下。」
只是通知，不是要征求意見。
單單是這句話，已經足夠傷到唐奕辰。
兩個人就像是困獸。
明□□里是有彼此的，卻偏偏都將彼此給咬的遍體鱗傷。
困獸之斗。
「顧笙笙，你是不是看見了什麼？」
「……」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慕容梵出車禍了，我只是因為醫生打來了電話才去看看的。當時她需要做手術，需要人簽字。但是慕容家的人，忽然一下都聯系不上。我也看見了那份沒有印出來的報紙，上面是借位拍的，我和慕容梵根本沒有接吻。你永遠……」
唐奕辰的話還沒有能說完，顧笙笙已經接著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