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心雨︰秀秀上一集激動地落淚了,心雨倒不認為那是一種軟弱,只是原本自認為孤獨的心靈瞬間得到了支持與撫慰,因此表現出的一種感動和幸福吧。
第57問︰如果你是領導,遇到李鶴這樣的員工來匯報,你會怎麼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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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爺的心思還真是不好琢磨,昨天還是萬里晴空,今日便轉為陰沉細雨。密布的烏雲將天空渲染得一片陰森,濃濃霧氣籠罩著大地,連太陽的影子都找不見了,蒙蒙小雨從一早上就下個不停,雨絲細膩如針,讓人恍若置身江南一般。
如此涼爽的天氣,對于李鶴來說,要蒙頭大睡一覺才是最為舒服的,因此吃過午飯,他早早躺下,準備美美地享受一番。哪知道他這腦袋才剛剛沾到枕頭上,便听得屋外人聲嘈雜,吵得他輾轉難眠。
李鶴翻身起來,「呼哧、呼哧」喘著粗氣,捧著自己的將軍肚怒吼道︰「來人啊,去看看外面這是怎麼回事!如何這般吵鬧!」
早有家丁拱手來報︰「老爺,是那些得了救濟的災民,聚在府衙門口,說是要感謝文大人呢。」
「災民?哼,果然是一幫不識好歹的家伙啊。」李鶴輕蔑地搖頭言道。
家丁試探著問道︰「老爺,要不要多派去點人盯點,這麼多的災民聚在一起,別惹出什麼是非來。」
李鶴果斷地一擺手,不耐煩地言道︰「不必,惹出事端也是他八府巡按的麻煩,與我知府何干呀。你們就叫衙役暗地里看好文必正即可。」
「是。」家丁拱手行禮退了下去。
李鶴朝著屋外的方向瞟了一眼,又在鼻子「哼」了幾聲,倒身躺下,拉過被子蒙住腦袋,權作隔絕嘈雜之法。誰知被子蒙上沒一會,肥肥胖胖的李鶴便周身熱汗,又不得不一腳踢開了薄被,艱難地翻了個身,氣呼呼地閉著眼楮,將就著忍在床上。
平日里此刻本該寂靜無聲的府衙,如今雖說不是人聲鼎沸,但也是熱鬧非凡,這點動靜讓李鶴頗為厭煩。他在床上眉頭越皺越緊,沒一會,便忍受不住了,再次翻身起來,從床頭抄起一把蒲扇,「呼扇、呼扇」地大搖起來。
「來人,這幫災民如何不肯散去?」李鶴心情煩躁地問道。
家丁知道自己的老爺此時正在氣頭上,也不敢抬頭招惹,只畢恭畢敬地答道︰「老爺,剛剛听說巡按大人已經請了其中的老幼婦孺,到自己的房間里一敘了。」
李鶴一听憤憤地吼道︰「真是荒唐!去去去,都給我滾下去!」李鶴大手一擺,家丁識趣地立即退了下去。
李鶴長嘆一聲,一邊搖著扇子,一邊起身煩躁地在臥房里來回踱步。但越是煩躁踱步,身上的汗反而越多,李鶴氣得一把推開了窗子,索性讓那些嘈雜聲無遮無攔地直接沖進臥房里,不過這樣一來總算有些涼爽之氣吹了進來,李鶴額頭的汗珠漸消,心情也逐漸平靜了下來。他回到床前,歪著身子依靠在床頭,閉目養神。誰想這回眼楮一閉,竟然睡著了。
「阿嚏、阿嚏!」隨著兩聲巨大的噴嚏聲,李鶴驟然驚醒,身上寒戰不斷,鼻子里也不覺通暢。他也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只覺得這一覺睡得周身發緊,腦仁生疼。他叫下人奉上了杯熱茶,急急地喝了下去,那熱氣從胃里擴散到全身,連腦門上都見些許細汗,他這才覺得舒服點。
忽然,李鶴覺得哪里不對勁,一下子扔下茶杯,眼珠轉動,思索了一下,才恍然大悟,立即問道︰「怎麼如此安靜了?那幫災民呢?」
家丁回道︰「哦,已經散了,巡按大人的師爺親自送他們出了府衙。」
「文必正呢?」李鶴直截了當地問道。
家丁抬眼一笑,匯報道︰「老爺放心,咱們的人盯著呢,文必正屋門都沒出過,好像是身體有些不適,這會躺著休息呢。」
李鶴這才放心,撇了撇嘴,一臉地不屑,微微頷首,讓家丁退下。
這場細密小雨出人意料地斷斷續續下了一整天,眼看快要用晚飯了,居然還沒有停止的跡象。
李鶴正在與自己的師爺在書房密談。
「大人啊,這次圍剿‘三疊寨’,我們無功而返,既沒有剿滅山賊頭領,又讓文必正逃了,王爺會不會怪罪責罰下來呀?」師爺小心翼翼地問道。
李鶴表情凝重,長嘆了一聲,小眼楮眯成了一條細縫兒,略加思索,冷笑著言道︰「怪罪,那是必然的,躲也躲不過去,只是這懲罰嘛,就不一定了,老夫也是盡了全力,只是‘三疊寨’一伙人負隅頑抗,咱們好歹也是攻下了山寨,本就已經是損兵折將、損失慘重了,難道還不夠嗎?」。
師爺苦笑一聲,言道︰「可是王爺他未必這麼想啊,我看您還是早做打算的好。」
李鶴不解,轉頭望著師爺,問道︰「如何打算?」
師爺湊到李鶴耳邊,言道︰「主動向王爺匯報,就說咱經過這一戰,發現文必正暗中有高人相助,叫王爺多加留意。」
李鶴听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這時候,一個家丁突然慌慌張張地進來稟報︰「老爺,不好啦!文必正不見啦!」
李鶴和師爺皆是一驚,匆匆忙忙趕往文必正的房間查看。果然,屋內空空如也,文必正以及他師爺、家眷、侍衛隨從,如同魔術變幻一般全都不知所蹤。李鶴頓時癱坐在了地上,連責罰自己的手下都顧不上了。
「大人?大人?您這是怎麼了?」師爺大驚失色地勉強攙扶起了李鶴。
李鶴面如黃土,神情呆滯,如霜打過的茄子一般,半響才幽幽地言道︰「哼哼,好個八府巡按啊,果然是個厲害的,定是混在那幫災民里出了府衙啊。」
「大人,那是否立即派人去追?」師爺問道。
李鶴木木地笑了三聲,說道︰「追?怕是早就追不上了。」說完,他緩緩扶著師爺來到桌前坐下,略略喘了口氣,權作調整,低頭思索了一下,重重嘆了口氣,說道︰「哎,也罷,由他去了,老夫是徹底地一敗涂地,既然不是人家的對手,為何還要不顧臉面去追了去?難道還嫌羞辱得不夠嗎?」。
師爺一听此言,便知道老爺此刻已是心涼如水,又不放心地問道︰「只是王爺哪里,該如何交代?」
李鶴輕輕一擺手,沮喪地言道︰「既然人家背後自有高手相助,那豈是我一個小小知府能攔得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