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祖 正文 第001章 滿月酒

作者 ︰ 快樂的悲劇

深秋,正午、秋雨蒙蒙,如風如霧。

雨中,楓江浩浩湯湯、無休無止的向東流去。江水清澈,上游江邊多紅楓,故有楓江之名。

到了中游處,楓江邊上出現一條連綿山脈。這山脈遠看如同一條蒼龍,在大地之上盤旋、游走。

此山正是潛龍山。

關于此山之名,說法有三。一,山勢如龍,故得名。大多數百姓,都贊同這個直觀的說法。

二、此山是神龍所化,故得名。當然,這個說法更像是一個神話傳說。

三,很久以前,此山之上有一修道世家,龍家,後來山中的龍形靈脈不知何故消失,龍家也隱匿了起來,因此此山才叫做潛龍山。

關于這一點,也很有可能,至少潛龍山深處一些破舊的建築遺跡,還能證明修道世家龍家曾經存在過。

山極高,高處雲霧環繞,在秋雨之中更顯神秘、飄渺。一片秋寒蕭殺之中,山下一處小村之中卻是一片熱鬧喧囂、喜氣洋洋。

這村叫做龍家村,大約有百余戶人家,大都靠狩獵、開荒為生。

山中猛獸極多,即使化氣境界的高手,在山中行走也要謹慎小心。尋常村落根本不可能在這山腳存留。

龍家村女子秀美,男子大多身強力壯,又是一村群居,自有一番防衛本領,這才沒有被獸群之類滅村。

與外來者說起自己的身體,村民大多會露出自豪之色。村頭的一口龍泉井,還有他們的先祖都是他們得天獨厚的原因。

龍泉井,其實不過是一口古井,卻因為井底有一小截連九品都不到的微小靈脈,導致井水清澈、甘甜,燒成茶水沒有絲毫茶垢,無論是釀酒、泡茶,還是用來淬火,打造兵器,都是上佳。

每當天氣晴好之時,甚至有外地人跋涉數百里前來取水。

偶爾使用此水,只是覺得水質不錯,沒有其他什麼感覺。村中百姓卻是長年飲用此水,或者說是祖祖輩輩飲用此水,多少都吸收了水中的一些微弱靈氣,年輕男子身體自然是強健,年輕女子自然秀美。

村子中村民卻大多不明白,他們只知道水好,卻不知井底有一小截微弱靈脈。畢竟,他們都不是修道者。

他們都更願意認為,自己得天獨厚,大部分是源于先祖的優良血脈。村中雖然沒有任何一名修道者,他們卻知曉一些修道者的事情,並不像其他一些山野村落,村民根本不知道有修道者的存在。

因為,他們都姓龍,據說祖先便是修道世家龍家的子弟。而事實上,過了不知道多少年,他們的修道者血脈早已微弱的可以忽略了!

……

村子東頭一塊空地之上,搭著一個爬滿藤蔓的大草棚子,潮濕的地上還有許多鞭炮痕跡,不少孩童蹬在地上尋找沒有炸響的鞭炮。

這些殘留下來的單個鞭炮,是他們眼中最好的玩具,唯有逢年過節、或有喜事時,才有機會撿到。

今天正是村中一名孩子滿月之日!

大人們都坐在大草棚子下的大木桌邊長條凳上聊天吃喝。大木桌四四方方,每邊都有一丈來長,一張桌子便能闊綽的坐下十多人。

大約是因為做工簡約,山中樹木極多的緣故,這樣的木桌足有二十余張。整個村子的老少村民都聚集了過來,竟都足夠。

棚子背風處,生著火爐,支著黑漆漆、油亮亮的大鍋,燒著冒著油脂、散發著誘人香味的大魚大肉,幾名臨時廚子忙的滿頭大汗,幾名十五六歲的麻利小伙子,端著各式菜肴在木桌之間,靈活的、飛快的穿梭著。

「龍三,你這孩子真不簡單,媳婦生了個大胖兒子,還擺下了足足二十四桌酒宴,把全村人都請了過來,有你二叔當年的風範。哈哈哈……」

上首一桌,上首一位,一個頭發花白,身體卻還精壯、肌肉還很結實的老者,端著一大瓷碗酒,洪聲大笑。

「還叫什麼孩子?人家小三都做孩子父親了,以後是大人了。再也不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小孩子了。」邊上一名老嫗笑罵道。

再下首一名獵戶打扮的彪悍青年,聞言不禁撓了撓頭,靦腆的笑了起來。這青年正是兩位老人口中的龍三,其太陽**微微隆起,竟是修煉到了化氣境界的高手!

「老三,想好了沒有?你家這娃是隨便阿貓阿狗的起個名字,還是去東邊鎮子上找最有學問的先生,求個名字來?」龍三邊上一名年紀稍大,面容與其酷似的獵戶大聲說道。

「二哥,瞧你說的,你三弟我怎麼說也是一名化氣境界的高手,兒子將來自然也不會差,說不定還能成為先祖一樣的修道者呢,當然不能阿貓阿狗的隨便取名了。呵呵。」龍三爽朗大笑道。

眾人聞言也是大笑贊同。

「二爺爺,二爺爺,山上來了一位仙師。」正在此時,棚子外面,一個十多歲的孩童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

凡人也稱修道者為仙師。

「仙師?虎子,你沒有看錯吧?」先前說話自稱二叔的精壯老者,面露驚異之色,站起身來道。

「沒有錯。那位仙師,正騎著一只金色大鳥,從山上慢悠悠的飛過來呢。就和您經常跟我們講起的修道者先祖一樣,一定是一位仙師沒錯了。」虎子大口喘息了兩三下,終于平復了不少,眼中閃著好奇、興奮的光芒,小手指著山頂方向道。

「能騎鳥飛行,看來八成是修道者無疑了。即使不是,也是一個懂得御獸的異人。」龍三微微點頭道。

「莫非如鎮上說書先生講得一樣,我這佷子命中注定不是凡人,所以剛剛滿月,便有仙師前來收徒了?哈哈。」龍三的二哥微微一怔,大笑道。

「此事恐怕不會這麼簡單。大家都先別吃別聊了,跟我出去迎接仙師。如果仙師是來我們龍泉村的,我們絕不可怠慢。在仙師眼中,我們可都是螻蟻一般的存在。什麼仙師登門收徒都是說書人胡亂編造的。」龍三的二叔卻目光凝重道。

他雖然只是煉精巔峰境界,卻閱歷豐富,見識自然不低。

說著話,他已經離開了座位,邁開大步,率先走了出去。各村民一見,全都慌忙起身,跟了出去。

對于修道者的到來,他們既好奇有疑惑,不過更多的還是敬畏,所以「龍三的二叔」說完話之後,連正在玩耍的孩童都默不作聲站在了大人們身後。

眾村民走到棚子外面,抬頭向山上望去,果然在朦朧的秋雨中看到了一只金色大鳥,大鳥之上還有一個人影閑坐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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