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黑瞳 正文 (六十五)艱難抉擇

作者 ︰ 宸哲

有的人可能會覺得龍叔是在做秀,這只有龍叔自己才知道,他有多麼激動。巫祖叩天圖可是說是族人的至寶,他從孩提時代起,就渴望能尋覓到這遺失在傳說中的寶圖。幾十年來,他一邊探訪著民間傳說,一邊打听著這件傳世圖本。很多年過去了,他都以為這個圖已經不存于世。誰曾想,這個該死的麻則權竟將這布圖隨身攜帶。他不知是該尊重他,還是該罵他瘋狂,反正就是覺得他是個精神力量強大到可怕的人。

信仰,在某些人身體的體現,就是形如瘋狂!

龍叔感覺到,這塊布拿在手上,不同于剛剛那些敗于碎絮的破布條,而是保持著一股獨特的柔韌性,雖然能看出來經歷過很長歲月的浸蝕,但畫面依然能分辨。這會是種什麼材料?看來老一輩人所說不止是傳說,還有很多真實隱藏在故事里。

「出去後,你能借我研究幾天嗎?」龍叔情感宣泄完了,回到現實,他還是更想能拿著這塊圖布好好研究一番。他還記得老輩子的人說過,巫祖叩天圖里,暗含著一門巫祖不傳的秘密,如果能參悟透,也能得巫祖呼雲吐霧之能。

當然龍叔的出發點並不是這個啦,他想好的理由是,借此研究苗家繪畫藝術與巫家寨獨特圖騰的關聯性。

「出去後再說吧,現在叩天圖出現在張楚身上,這是巫祖在召喚我們。」權叔又說出另一個驚人的話來。

「你是說張楚背上的圖,是巫祖顯靈?」龍叔再怎麼研究,也絕對沒有研究巫祖是否還存在,或者說還能不能顯靈。巫祖在龍叔的概念里,就是巫家寨最後的頭人,他曾經讓巫文化在十萬大山里盛行一時,也曾讓無數缺醫少藥的苗民得以救治,更曾使得松散的族人們聚集在一起。可是他這獨特的維系體制,最終讓本來可以更加繁華的初級社會很快消失在歷史長河中。

「對,我想通了,也許這一切都是巫祖早就安排好的。而且走巫寨,會比我們現在走的路要近很多。」權叔擺月兌了心理包袱,人也顯得精神很多,只是他說的話,基本沒人相信。

「那張楚怎麼辦?」方臨風提出疑義。

「你放心,他只是信使,現在他的任務完成了,巫祖自然不會再為難他。」權叔說完,走到張楚身前,拿出叩天圖,嘴里念念有詞,拿過丘石手中的竹筒,喝上一口水,然後噴在張楚身上。又在他背上畫起一些符文,說來也怪,原本保持著僵硬姿勢的張楚,在他符文畫過後,慢慢軟下來,最後趴在地,身上的冷氣也漸漸散去。

這一切看在景秧眼里,只是覺得更加疑惑,他尊重對方的習慣,但不代表他就會相信。而且一切看起來太過巧合了,張楚似乎一直在充當著信使的職責,只是太過盡職了。但是現在就要他找出證據,又查無實據。他只能先觀察,總會有跡可尋的。

大家商量好,決定還是听權叔說的,沿著一條崎嶇的岩石路,攀上一個高七八米的平台。這里如果沒人帶路的話,是不會留言到的。現在他們費盡力氣上來後,發現平台上還有一個小的祭壇,祭壇之後有一條小路延伸到黑暗中。

「我們原來是要繞過巫寨,但現在不必了,我會帶你們走這條最近的路,穿過巫寨,我們就可以出洞,比起下面那條路來要近很多,如果快點的話,今晚就能出洞了。」權叔顯得有些興奮,臉上還掛著難得一見的笑容。

幾個男子為了將洛建斌和張楚抬上來,累得說不出話來,一個個沉默的看著眼前的小路,心思復雜。

景秧還在想著龍叔翻譯過來的話,巫寨不是建在外面,而是建在龍窟里,這確實是驚天的秘密,但卻為何這麼多年來要保守得如此隱蔽,難不成巫寨是用金子做的!景秧覺得有些好笑,心想除了巫寨是建在洞里外,其它的事情阿婆都和他們說過了,當然有些沒這麼詳細,可大致的事情經過卻沒變。只是不知這個巫祖,當年究竟先了個什麼樣的接班人,最後竟使得巫寨從此沒落。如果巫祖真是通天之人,又怎會不知這中間的凶險。看來這也就是個老糊涂蛋,也不知在那里撿了個小孩,唉,命運又怎麼可能是凡人所能掌控的。

風琳依偎在方臨風身旁,不時驚恐的看看身後,一張臉越發蒼白。方臨風也在喘氣,好久沒做過體力活,今天是趕鴨子上架,累得他半死。累完還要照顧風琳,只有他自己知道,此中滋味。

「好了,別怕,這麼人在這里。」

「不是,你不覺得有人在跟著我們嗎?」風琳緊張的說到。

方臨風一听,也嚇了一跳,但他很快鎮定下來,安慰著風琳。只是他也和風琳一樣,不時會看看身後。如果風琳不說,他也許會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只是這種感覺他早就有了。從他們爬石台起,就感覺到身後涼嗖嗖的,心里直發毛。總覺得身後跟著什麼,可回頭看卻又沒有。

站在平台之上,再看下面時,只能看到灰蒙蒙的一片,再強的光也無法穿透。這里仿佛是另一個世界,只是通向洞窟的小路,顯得特別幽暗。

「我們出發吧!」權叔很有精神的號召著,可是這些人都有些月兌力,坐在地上,一個個喘不上氣。

「你們這是怎麼了,你們看,從這里走半個小時,就能到巫寨。很快的,這條路是偉大的先民挖出來的,你們听,現在還能听到他們當年吆喝聲。」隨著權叔的話音剛落,洞窟里吹來一陣涼風,似乎真的能听到洞窟中有無數的嘆息聲。

權叔有些亢奮,扔下眾人,自個走向洞里。

「權叔,你干嘛?權叔,權叔,你回來!」景秧一看麻則權不對勁,顧不上其它,一個箭步,沖過去抓住剛走入洞口的麻則權,將他拉回來。

「不要拉我,你們看,巫祖就在里面。你們看,那不就是嗎!」麻則權手舞足蹈的,掙扎著想沖進去,無奈景秧的力氣很大,將他按在地上。

有幾個人心寒的看著洞里,隱隱約約的,里面似乎確有一個站在黑暗中。只是他們的手電光只能照到十來米遠,始終看不清黑暗中的這個身影是不是個人。

「怎麼樣!我們要不要走這里?」幾個圍在一起,看著臉色微紅的麻則權,這時他已經陷入昏迷中。

龍叔沒表態,他也沒想到麻則權會突然就發起瘋來。這個時候少了他,真是要命的事情。如果他沒瘋的話,他們還有兩個選擇,可現在唯有走這條路了。至少麻則權說過,這里只有半個小時的路程,如果快的話,兩個小時後他們就能出洞。

方臨風走到洞前,看了看這個二米高,一米寬的入口,仔細听了听。剛剛的嘆息的聲消失了,卻又听到有女人的聲音,若有若無的在低聲說著什麼,如果將頭伸進洞里,還能听到幾個字的發音,可一站出來點,就只能听到不清晰的音節。

「龍叔,你過來听听,能听懂嗎?」方臨風大是奇怪,難道洞里還有人。

龍叔在洞凝神听了幾分鐘,雙手還有意無意的撐在兩旁的石壁上,好像是在防備著洞里。

「真的是女人在說話,可是我听不懂,她說的是古苗語。有的只能猜猜,可意思沒法湊成一句話。」龍叔也很奇怪的看著里面,心生寒意。

「我們在這里等也不是辦法啊!」丘成來回走動著,有些焦灼不安。

這時十個人的隊伍,已經有一個人行動不便,兩個昏迷。真要走的話,只能是兩人抬一個走。風琳以前做過護士,到是能做點護理工作,可她懂得的也不多,只能是用一些基礎的辦法。左月體力透支很嚴重,上得平台來,就沒說過半句話。

「這樣,如果權叔說的沒錯,我們最多兩個小時就能出去。但是帶著傷員走,可能很長時間,而且我看這洞里也不像是太平的地方,要不我和景隊先出去,回頭再找人來救你們。」麻丘成坐不住了,湊過來商量。

其實他這種想法,也不是只他一個人。但是這時候扔下這麼多人,獨自離開,總是說不過去的。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沒接話。

「不行,我覺得這里也不安全,你們不覺得這個台子很怪嗎?而且權叔一上來就瘋了!」方臨風覺得還是應該一起走的好,他總是不時的看看平台下方。雖然手電照不到,可他有種直覺,在平台下面,一定有什麼。這個時候再分出有限的力量,剩下的幾個人將會非常危險。

景秧凝重的看洞窟里面,他感覺深處的那個人影很有可能是死物。但這若有若無的女聲,實在是讓人心煩。

「我們一起走,一個也不能扔在這里。下平是肯定不能去了,就算是走下面我們也不知道路。我看這里比起下面的路來要平坦,這樣風琳、左月和龍叔抬最輕的張楚,我和臨風抬洛建斌,丘石和丘成就抬權叔。盡快上路,先不管其它的,走一步看一步吧!臨風,我們走前面。丘成和丘石壓隊,大家都小心點。」景秧不想再這樣耗下去,不管如何,進去自然知道要面臨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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