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夫 第七百二十二章 清心寡欲(三更)

作者 ︰ 灝漫

可雖是說淡,可好歹一月中也會召寢個五六回。五六回中,一兩回是太子妃,其他幾回便是隨性。

但自從那日出城回來,榮俊便再未召寢過了。

這般清心寡欲的太子,康全如何不能不憂慮?

而同時,他心里也好奇。

「我身有寒毒,如今當好生安養,上回御醫不是也說了麼?」榮俊淡淡道。

康全一噎。

御醫是說是好好安養,可沒說要禁這個啊!

可看榮俊的神情他還是理智的將話咽了回去。

牛不喝水能強按頭麼?

男人同女人可不一樣。

身為男人的他自然是明白的。

這種事沒有興趣的時候真是沒法勉強的。

「殿下……」康全欲言又止,眼底好奇終究按捺不住。

榮俊瞥他一眼,行到桌邊坐下,端起茶盞,「說!」

「那日……王妃可是中的三日春?」康全吞吞吐吐還是將話說完了。

榮俊倒也不生氣,垂眸挑了挑眉,語聲緩沉,「雖不是三日春,藥效當還烈三分。」

比三日春還烈的春毒?

康全悚然一驚,下一瞬便一雙眼賊溜溜地朝榮俊身上瞟。

榮俊抬眼懶懶一笑,「收起你的小心思——」

康全賠笑卻耐不住好奇朝前探了探首,「殿下真沒有……」

榮俊淡笑抬眼,「這世上女人千萬種。有些女人你得到了身子就能得到心。有些女人你得到身子也得不到心。而還有一種女人,你若未得到她的心就得了她的身子,那你便永遠得不到她的心——」

康全听得一愣一愣,可仔細一想,再想起明思那雙絲毫無垢的秋水雙瞳,心里也不得不覺得榮俊的分析在理。

可是他還是想不明白,比三日春還烈的春毒,一個弱女子怎能扛得過來?

在那山洞里可是足足七個多時辰啊!

想到明思,他有驀地想到了榮俊。

就是那日——那日回府榮俊本讓他召人侍寢,可他還未走出門。榮俊又將他喚回說不用了。

憑男人的直覺。他看得出來那日榮俊是很有瀉火的想法的。

否則也不會大白日的就讓他召人伺候。

康全胡思亂想著。

榮俊忽地出聲。「听說你最近同路統領走到了一處?」

康全收回心思,恭聲道,「也不算走到一處,就喝過兩回酒。頭一回是偶遇。屬下欠他個人情。第二回則是屬下相邀。」

榮俊有些興味地挑眉。唇角似笑非笑。「听說你約了人家四回,人家才給了你個面子。我怎不知你幾時對男人也有了興致?」

榮俊的目光有些透亮的深意,康全噤了噤。干笑道,「屬下不過是覺著多個朋友多條路。殿下說笑了,屬下怎會對男人有興致?殿下也是知道屬下的,也沒旁的愛好就愛點那杯中物,路統領酒量好,這喝酒不也講個酒逢對手才痛快麼?」

榮俊端起茶盞就唇飲了一口,瞥康全一眼,「是麼?那眼下同他交情如何?」

康全無奈笑了笑,搖首道,「哪里有甚交情?我請了幾回他才應了一回,酒一喝完便走。統共也沒說上幾句話。」

「熱臉貼人家冷——」榮俊半嘲半笑的掃他一眼,「我可提醒你打主意可莫要打錯了地方!此人對父皇忠心不二,你可莫要給孤添麻煩才是!」

康全迭聲道,「殿下放心,屬下這些個分寸還是有的。眼下是真覺著能多條人脈也好,至少他還肯赴約。那說明也並非一點都無同咱們親近的意思。不論其他,日後殿下得登大寶,這路夜白也實實在在是個人才。若能招攬,也是好事。」

這話听著也在理。

榮俊點了點頭,還是囑咐他,「凡事欲速則不達,路夜白此人心性,還是徐徐近之的好。」

康全頷首。

榮俊見他明白,也就不再多想。

他不是不清楚康全那點小算盤。

自那日溫多爾來後,康全就被引出了些心思。

不過于他而言,如今再無其他事比得到明思的心更重要了。

那至尊的那份權勢對旁人或許有吸引力,但他覺得如今的地位對他而言才是剛剛好。

有足夠的尊榮,卻不必擔當太多的責任。

前一世他都在為這些去爭去謀算,最後一死還不是一切虛幻。

至于溫多爾所說的那一點,他也知道並非是空穴來風。

但至少,目前他還不需要這份擔心。

何況想借助溫多爾的力量勢必要應付溫娜兒,他沒有那份兒耐心。

驀地心念一動,他抬眼看著康全,「可知今日父皇傳召她所為何事?」

康全搖首。

翌日正是休沐。

榮俊收拾齊整正準備去睿親王府,宮里卻傳了口諭過來讓他入宮。

待榮俊進了御書房,榮安就丟了一份口供給他,「你看看!」

榮俊取過一看,心中頓一驚——口供上記錄的是有人使了銀子讓人犯在京中傳播謠言。其內容便是睿親王妃同太子共處一室一夜,且次日出來睿親王妃滿臉春潮,似是如何如何……雲雲此類的話。

「那日睿親王妃可是著了人的道兒?」榮安看榮俊一眼,低頭繼續批閱奏折。

听榮安這種口氣,榮俊便知瞞不下了。

只好將事情說了一遍,略去了莫清清之事。

「如是歹人!」榮安將御筆一摔,站起,「你十七叔之事如今到底查得如何?」

榮俊又揀能說的說了一遍。

榮安眸光沉了沉,走了出來。「這般說便是毫無線索了?」

榮俊無話可說。

榮安忽地冷冷一笑,「以朕看,此事倒似婦人手筆——你從你十七叔和睿親王妃身邊好好再查查!」

便是榮俊也不得不嘆服榮安的敏銳反應和直覺,遂恭聲應下。

「此事當要速速加緊,朕希望在老十七回來之時能有個交待!」榮安沉聲,「那朝廷銀會之事要辦,此事也要加緊!明白麼?」

榮俊未有即刻回話,他的注意力被榮安的前一句話全然驚住,「父皇有十七叔的消息了?」

榮安瞥他一眼,顯然是誤會了。以為榮俊這般驚詫乃是真情流露。「這倒沒有,不過你也不用替他憂心。他定是無事的。」

榮俊強抑制住心中的驚愕,扯了扯唇角似不解好奇,「沒有消息——那父皇為何這般確定十七叔無事?」

榮安飽含深意地笑了笑。「你勿須問那麼多。此事也暫且莫要宣揚。你十七嬸那里也莫要說。抓緊查出凶徒,你十七叔回來自會記你的情。」

榮俊心中霎時縮緊。

做了十幾年的父子,他又不是真正的少年孩童。對榮安這個名義父親。他也是細細研究揣摩過的。

榮安不是一個隨意空言的人。

而榮安這話的意思他也听明白了。

讓他不要將榮烈還活著的消息散播出去,這樣的話,他盡心盡力的查案,榮烈回來自然會更感激于他。

可是,他根本不需要這份感激!

即便是需要,也絕對最不想要的就是榮烈的感激!

榮俊的心高高懸起!

榮烈,那個睥睨眾生般的男人,真的還活著嗎?

用了絕大自制力才忍住沒抓住榮安問個清楚,榮安的話都說到了這兒,再問下若惹了疑心才是弄巧成拙。

恭謹告退出來,榮俊不自覺的攥緊袖中手!

他此刻可以瞞過榮安,可榮烈回來他還能瞞得過麼?

他清楚榮烈的能耐!

無論何事,沒有他能不能做到,只看他有沒有心去做!

而且最最關鍵的是,如今明思好似才剛剛對他起了些欣賞好感,若榮烈一回來,他便全然前功盡棄!

榮俊深深地沉了一口氣。

走出宮門即刻吩咐康全,「去睿親王府!」

這一刻,他迫不及待地想見到明思。

此刻的明思正在書房中同沙魯布羅卓都三人開「小會」。

說的正是榮安欲調黑甲軍一事。

沙魯有些疑慮,「皇上此舉會不會是想——?」

他擔心元帝想趁機插手黑甲軍兵權。

明思明白他的意思。

但她也不覺得榮安有這個想法,但此事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

于是她笑道,「若皇上真有其他意思,我們也不能抗旨。到底如今這是正事,並非托詞藉口。我倒覺得這是皇上的一個試探。我同皇上保證過黑甲軍的忠心,若連此事都要推月兌。皇上只怕真的便會多想了。」

布羅干脆利落,「屬下贊成王妃的說法。」

卓都也點頭。

沙魯撓撓頭,「那你們都覺得好,就這麼辦吧。」

明思笑著點頭,「屆時只怕你們要同柯查打交道,最好大家權責交待明晰些,才方便行事。」

三人應下,退出。

待三人退出後,明思疲憊地靠在圈椅上,微微闔眼。

顎敏捧了靈芝茶進來,見狀便放下茶盞替明思捏肩,「王妃若是累了,不如到床上歇一歇。」

明思搖首,「才起一個半時辰。」

顎敏正欲再勸說,門口靈珊來報,「王妃,太子殿下來了。」

話音剛落,顎敏明顯的感覺到手下明思的肩膀緊了緊。

不過只一瞬間,明思便松緩了肌肉,語聲平靜,「請太子殿下廳中稍坐,我就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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