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夫 第六百五十一章 “色藝雙絕”(還欠大家16更)

作者 ︰ 灝漫

榮俊滯了一瞬,「那他也可帶走明珠送給至親好友,也算是個人情。」

明思抿唇而笑,神情自若,「一樣啊。若他有足夠權勢,哪里尋不到奇珍貴重之物贈人。若他權勢不夠,這樣的貴重之物送出去反倒是惹麻煩。旁的先不說,他總不會只有一個親友吧?」一頓莞爾,眼底幾分促狹「世上人,大多不患寡……而只患不均。」

不患寡而患不均?

榮俊先是一愣,下一瞬明白過來,驀地清朗笑開。

「听你這般一說,還真多出好些意思來。」榮俊呵呵輕笑,「常人若看這故事,只怕大多是以為這人愚鈍有眼不識金瓖玉。原來,我們這些常人才是那不識金瓖玉之輩。」

明思有些汗然,微微面紅,低頭飲一口茶,「我這人愛胡思亂想,其實就是胡說八道。你听過就算,若真同我認真,我就該羞愧了。」

榮俊看了明思一眼,唇角笑意略收些許,笑容中少了一分爽朗卻多了一分溫和,「你同明汐的性子似是不大相同。」

明思唇邊笑意微不可見的凝了剎那,淡淡笑了笑,輕描淡寫道,「即便是一女乃同胞性情也會有差異,何況我們還不是一家父母養大的。其實,我們府中幾位姐妹性子都各有不同。」

靠近大堂的竹簾外漸漸傳來喧嘩人聲,膳時已近,客人們慢慢多起來。

叩門聲起,帽兒開門。幾個伙計魚貫而入,將菜肴水酒送了上來。

待伙計們退下,榮俊朝竹簾方向看了一眼,沒有再就明思方才避重就輕的回答繼續說下去,「听說原先這樓里還有段子,小姑姑說極是有趣。」

明思笑了笑,沒有接口,只看帽兒為兩人斟酒。

她覺得頭有些微微發暈,不大想說話。

榮俊唇邊一絲好奇,「為何不然說書先生繼續說段子?若是有說書。生意應還會好幾成吧?」

「嘗嘗這一品豆腐。」明思拿起公筷給榮俊布菜,淡淡一笑,「原先是為了多掙些銀子,現在。是為了少些麻煩。反正生意也不算差。就這樣也挺好。」

榮俊嘗了一口菜。動作優雅的用完,端起酒盞朝明思舉了舉,含笑道。「如今有十七叔在,還能有什麼麻煩?」

明思一笑,飲了一小口酒,不以為意道,「有他在,那就更不用著急掙銀子了。這酒樓現在我已交給爹爹同大哥,一切只隨他們如何。人掙銀子是為了讓自己過得輕松,日子過得更好。可若為了掙銀子而掙銀子,我覺得沒什麼意思。我爹同大哥也是跟我一般心思。我們都是沒什麼大志氣的。用菜吧,這幾道菜都是樓里做得較特色的,不妨多嘗嘗。」

明思這般一說,榮俊也不再好攀談。兩人遂靜靜用膳。

明思並無多少胃口,但有客在場,也只能應景的陪著用一些。

兩人都是斯文人,又各有心事,兩盞茶後便相繼歇了筷。

榮俊還是禮貌性的贊道,「這白玉宴果然名不虛傳,同其他菜式風味很是不同。」

明思也客套的一笑,「偶爾用些還可,用多了也就平常。太子過譽了。」

榮俊眸光微垂一瞬抬起笑道,「方才在外間不好顯露身份,稱呼上失禮了。十七嬸莫要見怪。」頓了頓,又笑,「說實話,十七嬸同十七叔在榮俊心里,卻是朋友之誼大于長輩之尊。榮俊這般說,十七嬸可會怪榮俊不敬?」

明思笑了笑,「怎麼會?不過是個稱謂罷了。」

榮俊頷首,又看了明思一眼,「對了,十七叔今日不是休沐麼?」

「他有道折子要寫,正好我大哥前兩日帶話,讓我來樓里嘗嘗新菜式。」明思語氣自然,「我早前也應了身邊這幾個丫鬟要帶她們來嘗嘗鮮,今日就順便了。」

說著,明思又一笑,「也差不多了,我也該告辭了。」

榮俊一怔,旋即笑著起身,「也好,今日多謝十七嬸款待,榮俊還真是受益匪淺。」

明思頓時莞爾,站起身,「太子這般說真真是折煞我了!我那些胡言亂語太子听過就算,真要讓旁人知曉,定是會笑話的。」

「十七嬸這話卻是說錯了。」榮俊噙笑相望,眼里笑意懇切,「同十七嬸說話甚是啟智,也極有意思。榮俊今日不虛此行。還望十七嬸莫要將榮俊視為外人,同十七叔一般的和榮俊相處就是。我們這般身份的能遇上一個能真心相交說真話的,很是難得。」

榮俊話中的認真讓明思微微愣了愣,下一刻,明思微微一笑,眼底露出一絲了然會意,「好,來日方長。太子不嫌棄就好。」

榮俊將明思送到門口,明思頓住腳步轉身,「明日母後設宴,不知太子打算帶哪位家眷同行?」

榮俊看著明思,明思唇邊笑意淺淺,回望榮俊的雙眸清亮無垢。

榮俊頓了須臾,唇邊浮起溫和笑意,「皇祖母曾贊納蘭側妃琴藝不凡,若無意外,俊會帶納蘭側妃同行入宮。」

明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再微微一笑,頷首而去。

明思上了馬車,看著帽兒幾分歉然,「本想帶你們出來嘗嘗鮮,倒累得你空了肚子。」

靈珊她們三人在旁邊包廂用了膳,帽兒一直伺候在跟前卻沒了用膳的時間。

蘭兒舉起手中的食盒,笑道,「掌櫃送了好多菜式,帽兒姐姐回去就可以吃了。蘭兒那兒還有呢。」

帽兒笑著模模她的頭,「我早膳用得多,還不餓。」說了這句後,帽兒抬首看向明思,眼中一絲遲疑。

明思看著她一笑。「怎麼了?可是有話?」

帽兒猶豫了片刻,才輕聲問,「小姐怎麼突然問太子——最後那話?」

明思看了一眼卓都所在的車頭位置,沒有回話,只輕輕示意的搖了搖首。

帽兒這才想起趕車的是卓都,明思這意思顯然是有些避忌的意思。

帽兒閉了口,不再問話。

明思也不再說話,腦袋有些發沉,也不想說話,闔目靠在車壁上。思量著自個兒的心事。

幾個丫鬟見明思不說話也都安靜了下來。車廂中一時沉靜。

半個時辰後,馬車回到王府,剛好未時初。

在府中的馬道盡頭下車,明思身上有些乏力便沒有如同往昔一般選擇步行而是乘了轎。主僕五人一路朝主院而行。走到二門外。明思一下轎便見布羅從右側過來。

一看到明思。布羅的臉色神色露出兩分尷尬。

明思心中一愣。布羅上前來行禮。

明思的目光在他臉上打量了一番,問「王爺在偏院?」

布羅看了明思一眼垂眸,搖了搖首。

布羅向來神情說話爽利。今日這般卻是奇怪,明思一怔,又問,「在主院?」

布羅抬眼看了明思一眼,神情中露出些難色般的欲言又止,「主子在香綠苑听曲子。」

香綠苑听曲子?

明思微微怔住,眉頭輕蹙一絲不解。

布羅心里嘆氣,可該稟報的還是得稟報,何況還榮烈交待他在此守著的。

「回王妃,十六王爺送了兩個歌妓來,說是答謝王爺昨日盛情款待。」布羅說著一頓,瞟了明思的面色一眼,試探著問,「王妃可要過去看看?」

明思「哦」了一聲,看著布羅唇邊一縷淺笑,「你看過了麼?覺得如何?」

布羅心里打鼓,卻又不得不按榮烈的吩咐,期艾道,「屬下倒不覺如何。不過听說是南地來的,是一對雙生子,還有個‘南國雙姝’的號。听說,听說有色藝雙絕之稱——」

說完後布羅自己都有些赧然,閉了口垂首用余光掃視。

明思身後的幾個丫鬟都露出不大好看的神色,兩個小丫鬟有些驚詫的對視。

明思的神情卻異常平靜,輕輕「嗯」了一聲,「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說完就轉身走了。

帽兒瞪了布羅一眼,冷哼一聲,領著其他三人跟著走了。

看著明思的背影,布羅一滯,模了模鼻子,心中苦笑。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啊!

主僕幾人回了主院,蘭兒菱花喚帽兒用膳,帽兒此際哪里還有心思吃東西。

跟著明思到了房中,明思不待帽兒開口便自己解了披風,坐在桌前半撐著額頭,吩咐道,「把那散風丸拿一丸出來。」

帽兒一愣,上前模明思的額頭,「小姐你不舒服?」

散風丸是王老御醫特地為明思配置的,平時若有些小風寒,吃上一丸便好。

「無事,」明思放下手,看著帽兒一笑,「頭有些沉,吃一丸有備無患。」

帽兒趕緊取了藥丸出來,倒水遞給明思,蹙眉道,「好像有些發熱,要不還是拿帖子請王老來看看吧。」

「哪里那麼嬌氣,」明思服下藥丸,將茶碗放下,「如今天寒,人家也一大把年紀了。只是些許不舒服,又不是沒藥可用。」

帽兒知曉明思平素雖是好說話,但決定的事兒也極少能被人說動。又見明思面色平靜,氣色好像也無大礙,也就不再相勸。

明思坐在桌邊,神情淡淡,也不知在想什麼。

帽兒站了片刻,忍不住,「小姐,你真不去香綠苑看看?」

「為何要去?」明思抬眼看帽兒,唇角笑意淡淡,「你覺得王爺會如何麼?」

帽兒當然還是有幾分相信榮烈的。

可是,好端端地,王爺怎麼突然收了兩個「色藝雙絕」?

明思不在府中的那幾個月,也有不少人送人進府,榮烈都沒收,今日怎就突然收了?還跑去听曲?

帽兒有些氣惱。

明思看著她笑了笑,低頭看著手中的茶碗。輕聲道,「你知道我最不喜什麼事兒麼?」

帽兒一愣抬首。

「我最不喜相識不相識的女人為著一個男人相爭的場面。」明思垂眸,語聲輕輕,「若是信他,去不去都一樣。若是不信,去了又有什麼意義?」

帽兒被明思說得啞口無言,只能輕嘆一聲。

明思端起茶碗慢慢喝著溫水。

帽兒知明思已打定主意也就將此事暫時丟開,又想起先前的疑問,「小姐,你最後同太子殿下說那話——?」

明思放下茶碗點了點頭。「我就是想讓他帶明汐去。」

帽兒詫異。

「府里人多不便。萬一鬧起來也不好看。」明思眸光深幽的緩聲沉沉,「有些事,總要有個確認。」

帽兒看著明思,愣一一刻後現出一抹明了。「小姐是想同五小姐問清楚?」又皺眉。「可五小姐的性子。她會認麼?」

明思笑容淡淡譏嘲,「我只需確認,不需要她承認。」

看著明思的笑容。帽兒似明白了幾分,頷了頷首後又有些不解,「太子殿下的態度倒奇怪,他怎那般快就猜到小姐的意思?五小姐可是他的側妃。」

明思垂眸一笑,挑了挑眉,「他是極聰明的人。你當他什麼都不知麼?若真是什麼都不知,一開始他就不會特特提到我同明汐性子不同了。我想,他應該回來後就有人向他稟報他不在的這段時日發生的事兒了。我也是試探試探,畢竟明汐是他的人。現在看來,他對明汐也不過如此。」

帽兒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小姐打算如何做?真不同王爺說麼?」

明思搖首,「這事他插手不合適。我也沒想到,一步一步來吧。此事隔著太子的顏面,我行事也不能不顧及。」說著垂下眸中冷光,「也無甚好擔心的。明汐那樣的性子,太子這般的心性,她又豈能糊弄?沒了太子的寵愛,她什麼都不是!」

帽兒了悟般的頷首。

明思起身朝書房行,「你去用膳,讓顎敏來伺候就是。今個兒放你早些回,記得把菜給沙魯帶回去。」

到了書房,明思在窗前靜靜站立。

輕盈的腳步聲起,顎敏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王妃,可要研墨?」

明思沒有轉身,「嗯,研一些吧。」

片刻後,研磨聲停下,顎敏鋪了素宣在書案上。

明思轉身,笑看她,「上回教你畫的山可有練習?」

顎敏點了點頭。

「畫來看看。」明思道。

顎敏看了明思一眼,只見明思雙眸澄淨平和,唇邊笑容微微,神情極平靜。

顎敏將素宣挪到書案的另一側,垂目凝神回憶了須臾後,沉氣提筆蘸墨,開始作畫。

明思輕步走到她身側,看她運筆。

兩刻鐘後,顎敏放下筆,有些忐忑的回首看明思。

明思目光在畫上審視了須臾,「你畫這山時是怎麼想的?」

顎敏一怔,「就是照王妃上回說的,想著自己以前見過的山,然後畫出來。」

明思頷首,「這山是你見過的?」

顎敏看了明思一眼,低聲道,「這是奴婢家鄉的山。奴婢家鄉天寒的時候多,一年有大半年山上都有雪。不過奴婢不會畫有雪的山。這是夏日里的山。」

「說的不錯。」明思稱許,「那你說說你家鄉夏日里的山是什麼樣子?」

顎敏一愣,垂了垂眼,仔細地在腦中回憶。少頃,她輕輕開口,「草原上的夏日,陽光很亮,金燦燦的,草原上的草也特別綠。山很高,遠遠望著的時候,山頂也是金色的。看久了,山頂好像還有一圈金光。到了半山腰,山色就很青翠。山腳下有很多胡楊樹,樹干很白。樹很高,很直。遠看著,那些胡楊就好似守山的侍衛一般,顯得那山特別有氣勢。」顎敏慢慢地說著,語聲中也漸漸帶出追憶的情感,「山上還有一些大塊大塊凸出的石頭,灰白灰白的,形狀都不同。太陽照在上面,會發出寶石一樣的光。有時,還是七彩的。」

「停下——」明思打斷她,重新取過一張干淨的素宣,「你現在再重新畫一幅。」

顎敏一愣。看了明思一眼,轉身提筆。

半晌之後,顎敏怔忪地望著自己的畫出的遠山圖,只覺似乎同記憶中的景色生出些重疊。她怔然頓住,連手中的筆也忘了放下。

明思取過她手中的筆放在硯池上,「明白了麼?畫畫需要天賦,更需要感情。你有天賦,但方才第一幅畫時,你沒有全身心投入。所以畫出來的畫只是形似,卻缺少了生命力。沒有生命力的便是死物。感動不了旁人。更感動不了自己。畫技需要的是磨練,但真正想畫出一幅好畫,最最需要的是自己心里的那份感悟。若能將自己心中感覺融匯于筆下,才是真正的作畫。否則。只是畫像。」

顎敏只覺心中震撼。一瞬間。她好似就明悟了許多。

將明思的話在心中反復咀嚼了數遍後。她唇邊露出笑意,轉首幾分欣喜,「王妃。我明白了!」說完才覺不對,有些變色的緊張,「王妃恕罪,奴婢僭越了。奴婢是想說,奴婢明白了王妃的教導。」

明思不甚在意的笑了笑,「無妨,不過一個稱謂。真若是尊重,也不在這上頭。別緊張。」

顎敏看了明思兩眼,微垂了首,遲疑了一瞬,忽地低聲,「王爺召了那兩個歌妓到偏院伺酒,王妃不去看看麼?」

「看看?」明思輕嘆一笑,走到書案內側,取過一張素宣,又選了一支紫毫,蘸墨開始寫字,「看了又做什麼?」

顎敏眨了眨眼,躊躇道,「王妃可以將她們打發了啊。」

明思淡淡一笑,「她們是十六王爺送來的,又是王爺收下的。不過也是身不由己之人,我打發她們做什麼?」

顎敏只覺有些奇怪,當家主母打發府中的女人,不是理所應當麼?別的府里的女主子遇上這種情形不都這麼做的?這兩個女人一來,王爺就守了大半天。王妃難道對這兩個女人沒怨氣?

顎敏愕然地望著明思,遲疑著建議道,「這兩個女人听說狐媚得緊,依奴婢看,王妃還是做些準備的好。」

雖然京里都傳說是王爺在請旨賜婚的時候就說過不納側妃偏房,但顎敏也不是小姑娘了。她自是明白,男人不納就代表不會那啥的……

此際顎敏心里也有些復雜奇異。

看著這兩人琴瑟和鳴恩愛情深時,她多少心里也有些梗著的不舒服。但如今看著榮烈召了那兩個狐媚子相陪,她原本以為自己會心里平衡,但真見到了,她反倒是覺著心里比原先還不舒服。

又見明思這般什麼都不作為的架勢,她卻有些莫名的著急了。

明思放下筆,抬眼看向顎敏,有些失笑,「你覺得我當如何?」

顎敏接口得順溜,「即便不打發,王爺也該遣人去敲打敲打。若是她們還不知趣,尋個由頭發作了就是。王爺同王妃素來情深,想必也是一時新鮮。」說到這里停住,垂了垂眼,「奴婢覺著王爺興許是在同王妃賭氣。」

一听這話,明思便明白昨日她同榮烈的爭執,這院里的幾個丫鬟只怕是都知道了。爭執的內容也許不知,但榮烈甩門的聲音卻是瞞不過幾人的耳朵。再加上這一日的情形,誰能看不出他們夫妻生了矛盾?

明思露出一絲苦笑,嘆了口氣,「我知道你們是為我好。可這事的源頭並不在她人身上,我也不是裝賢惠。說實話,我心里也不舒服得緊。但若讓我去鬧場,我是真不會。」停下再一嘆,「再說,這事也不是你們看著這般簡單。就算我去了,也不能真正解決問題。」

顎敏好像明白了些,望了一眼明思,輕聲道,「王妃不恨這些狐媚王爺的女人麼?」

明思搖首一笑,「一個巴掌拍不響。若男人真要變心,又如何能怪她人。每個人都有喜歡和不喜歡的權利,旁人也有接受和不接受的權利。感情這種事從來不由人。她可以喜歡,也可以討好,接受不接受卻是在男人身上。若男人真變了心,我要恨要怪也同她們無干。」

顎敏有些怔忪。

明思笑了笑,取過筆繼續寫字,不再說話。

望著明思美好的側臉弧度,靜靜婉約的神情,顎敏眼中的復雜漸漸平靜至無波。倒了些清水在備硯中,取過墨條,開始靜靜研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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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夫》寫完估計比預計的還要多花些時間。長途賽跑需要更多的耐力和動力,請大家支持。(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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