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婚誘寵 253章 對比結論

作者 ︰ 滄浪水水

宋書煜沉吟片刻道︰「這件事已經成了定論,再有其他的風聲估計會被有心的人利用,你覺得這事咱們咋辦?」

宋書煜又點了一支煙,狠狠地抽了半晌,亮出了自己的底線,眯眼瞅著李斌,讓他表態。

李斌是他的鐵哥們,自然知道怎麼護著他,更很清楚,護著宋書煜就等于護著自己。

梅曉楠很頑固,為了撬開她的嘴巴,他可是費盡心思,當一切都無濟于事的時候,他當然別無選擇地采取非常手段。

梅曉楠忍耐不了,只是很詭異地對他一笑。

李斌于是就松了口氣,屏退其他人,梅曉楠這才給他說了真相。

至此他才明白——不是梅曉楠不說,而是這件事不能胡說,胡說了,她估計會更加悲慘;因為她說了也沒有人會相信。

誰願意為了一個罪該萬死的間諜,而給死去的英雄抹黑啊!

而且,李斌對梅曉楠這樣受過特殊訓練的高智商的間諜存著戒心,他並不是那麼相信梅曉楠的話,也是斟酌了很久,才決定當成好消息給宋書煜說的。

因為他很清楚,單憑一個人的證詞想要翻案或者查清真相,簡直是做夢。

一旦最後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的時候,吃癟的就是他,估計那時候梅曉楠早就魂飛魄散了,他就等著承受宋書煜失落之後的壞脾氣吧。

他也想捂著,听到了就好像沒有听到一樣,或者適當加工一下,把自己給摘出去,可是,後來,他還是覺得告訴宋書煜了。

因為他從宋書煜的口中感覺出來的希望是——宋書煜並沒有覺得桑紅可能活下來,但是,他不想也不願意相信桑紅竟然尸骨無存,他想做出一點努力,找到桑紅,讓她入土為安,這很容易從他憤怒之際不願意讓梅曉楠得以善終的言辭里感知到。

他寫了那份筆錄,然後開始仔仔細細地听了梅曉楠說話的整個過程,憑借他豐富的經驗和嚴密的推敲能力,經過一個晚上的推理論證,他得出了一個結論,那就是桑紅沒有死,說不定那場謀殺案就是她自己制造的。

為什麼他會有這樣的想法呢?

因為梅曉楠如果想找到這樣一個手段高明又視死如歸的殺手,簡直是不可能。

消滅尸體的方法有無數種,為什麼選擇這樣高難度的眾目睽睽之下的慘烈方式,除了給殺手自己造成麻煩,讓自己置身于一不小心就萬劫不復的境地之外,他覺得這個方案作為一個焚尸滅跡的法子實在是太笨了。

可是,如果是桑紅做的,一切就可能順理成章地解釋了。

她失手殺死了梅曉楠,自知罪責難逃,加上即將面臨的來自于葉家的謀殺案的圈套,那一瞬間,她一定是恨梅曉楠入骨的!

以他第一次見到桑紅時候,她那剛烈不受氣的性子,這樣的事情完全可能發生。

這樣一想李斌就覺得冷汗涔涔,為什麼呢?

她本來是可以依靠宋書煜的力量解決掉梅曉楠的威脅的,可是,她太性急了,竟然會親自去找梅曉楠,顯然是發生了語言沖突,然後慘案就發生了。

這樣一想,他就知道那個當天晚上頂替梅曉楠出國的女人是誰了,當時他們都以為是凶手,現在想來,應該是桑紅,她殺死梅曉楠之後,就開始了周密的出逃計劃。

一個被人們被國家認可的英雄,竟然是一個老謀深算的殺人犯!

雖然他同情桑紅,但是,他清清楚楚地知道,作為一名執法者,即便知道她殺死梅曉楠情理可贖,面對這樣周密的瞞天過海的手段、心思和勇氣,施行到謀殺情敵的身上,作為一個受過訓練的特種兵,由一個人民保護者變成一個殺人凶手,實在是國法難容!

而且,他不想成為知道太多秘密的人。

李斌看看宋書煜執意要問他的看法,只是很淡然地說︰「這筆錄只有一份,就是你手里的那份,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這錄音,只有我听過,這是原件,您收好!

梅曉楠估計也是熬不過臨死前的那一關,胡亂地編出來的也未可知,她只求一個善終而已,至于以後的爛攤子,她有可能報復性地留給你了;

所以哪——雖然這看似一個好消息,也可能是她設置的陷阱,你也不能抱著太多的希望,你想查,資料都給你送過來了;

這案子到我這里就算結了,梅曉楠伙同同伙謀殺了桑紅,然後殘忍地制造了爆炸的事故——官方的信息,到了我那里就是定論了;

如果你不死心,就自己查,知道你難受,找點事情做做,心里也能放自己一碼。」

宋書煜凝眉看著他︰「你不打算幫我?」

李斌搖搖頭,正色道︰「這個案子從頭到尾我都直接參與,連證人的證詞都是我去弄的,讓我去因為凶手的片面之言就推翻前邊和那群專家一起做出的定論,我沒有那種精力,積壓的案子太多了,再查出什麼,也無力改變任何問題。」

宋書煜悵然良久,點頭道︰「確實,無論查出什麼,都是徒增煩憂而已,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這事情到此為止了,我們不過是老朋友敘敘舊而已。」

李斌拿起餐盤上邊的紙巾,擦擦嘴邊邊的食物碎屑,起身向他告辭。

宋書煜也不多留,送他出了辦公室,招呼秘書長替他送客。

李斌開著車走出了宋書煜單位的大門,覺得背上都被汗水浸透了,他松了口氣。

今天可以放心地睡大覺了,他有些失落,宋書煜沒有邀請他進入私密的調查圈,證明他並不是宋必不可少的左膀右臂;但是,這事確實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宋書煜能有今天的成就,手下能人多了,而自己現在是公安局的局長,一舉一動都有人關注著。做這事實在風險太大。

宋書煜把李斌的那份筆錄看了又看,然後直接就用火機燒了,紙灰末子都用水沖走,然後他拿起電話,簡潔地打了幾個電話,然後告訴王小帥穿了便服在後門那里等自己。

簡單地給秘書長交代了幾句,他就換了身不顯眼的衣服,帶著大口罩從一個私密的電梯里直接出去了。

現在是冬天,B市的空氣干燥,戴口罩的人多了。

王小帥看到他的模樣,不由咧嘴笑了。

等著他上了車坐好,揶揄他說︰「頭兒,你出門之前有沒有照鏡子?」

宋書煜取下口罩,低頭看看自己的模樣,覺得沒有什麼不妥當的。

「怎麼?」他說著瞄了王小帥一眼,探了一下頭,讓自己的臉出現了車子前上方的內視鏡里,沒有什麼不妥的啊。

「呵呵,這口罩其實是很不適合高個子的男人戴的。」

「口罩還分個子高矮?」宋書煜一副覺得他無聊的模樣。

「那當然,你想象一下,你這樣的個子,一臉正氣,所以接近人的時候,會讓人有種信任感,可是,你只需要戴上一個口罩,那氣質類型就變了。」

王小帥說著意味深長地對他抿唇輕笑,那意味實在是豐富。

「一句話說完。」宋書煜看他還是這樣喜歡賣關子,不由覺得他欠扁了。

「嘿嘿——你再戴上自己瞅瞅鏡子里。」王小帥提醒他,並不接下去說。

宋書煜看看放在一邊的口罩,覺得一個口罩擋擋臉,不過是不想讓手下看到自己溜出去而已,有他說的那麼嚴重?

當即就又拿起來試試,然後看到了車子的內視鏡里自己的模樣,只見黑色的防暴口罩上邊露出一雙鷹隼一樣銳氣陰鷙的眼楮,要多暴力有多暴力,確實不能恭維,他只看了一眼,就連忙把口罩取了下來,揉了揉,丟到了一側的廢物格里。

「哈哈——有沒有嚇著自己?」

王小帥笑得忘形,說實在話,他看到宋書煜的身影閃出來沖著他的車走過來的時候,那一瞬間渾身緊繃,充滿了警惕,一個口罩而已,竟然就能讓他的氣質囧然。

「果然是皮癢了!」宋書煜也不由笑著又看了看鏡子,這樣一笑,他覺得自己看著也覺得容易親近多了。

「那案子不是結了嗎,你還去找證人干嘛?」王小帥問。

「多嘴,讓你去哪里就去哪里好了。」宋書煜閉上眼楮靠著椅子上,耐心地等著。

兩個人到了一處安排好的賓館里,那里早就有人在等了。

王小帥一看是當初在部隊通訊班的那一伙子人,頓時開心得不得了。

他們一群人當然被宋書煜和通訊班的老班長趕了出去。

時候不大,就有人帶著小區的保安走了進來。

宋書煜悠然地枕著自己的的手,靠在沙發上,盯著電腦大屏幕,看著那老班長根據保安的描述一點點地修改著當初視頻上出現的那個清潔工的面部五官——因為從小區調取出來的視頻的質量問題,臉部的五官很模糊;

這種模樣,除非是很熟悉的人,才可能憑著熟悉的衣服或者走路的姿勢認出來,可是對于高手來說,只要有了這些基本的圖譜,就可以把人物恢復出來。

「身高?」

「和我個子差不多,大概有一米七左右。」

保安話音一落,那老班長就開始  啪啪地按著鍵盤,給身高設置參數。

「胖瘦?」

「身材稍微有些胖,肩膀卻不寬,重下巴,一雙眼楮雙眼皮雙得很厲害。」

保安說著就湊到了電腦屏幕前瞅著上邊的人物,給他指點著︰「這里——這里胖了;這里——這里太尖了,對對,這眼楮就這樣,形狀可能就是這樣子,可是我總覺得缺點什麼。」

保安指點著,老班長的手指頭啪啪啪地在鍵盤上邊飛快地修改著,時候不大,桑紅當初化妝成的那個中年清潔工就完完整整地出現在電腦屏幕上了。

「是這樣嗎?」老班長連衣服的顏色都按著保安說的給涂上了,然後確定了一下,讓他看,又輸入了幾個操作命令,上邊的人物竟然開始走路了。

「她這樣的走路姿態你當時看著覺得有什麼別扭沒有?」宋書煜問保安。

這上邊是桑紅化妝成清潔工出現的模樣,因為當時出租車不讓進入小區,她到了小區的大門外只好帶著東西下車。

保安搖搖頭。

宋書煜死死地盯著那女人的模樣看了半晌︰「她的背在故意地做出塌著肩膀的模樣,她想掩飾她走路的姿勢。」

老班長又模擬了一遍,點頭道︰「你這樣一說,是有這個嫌疑,不過她借助的姿態很巧妙,做出被東西壓著不得不彎腰的模樣,這麼輕的塑料桶塑料噴拖把之類的,對一個常年從事體力勞動的中年婦女來說,不至于達到這樣的程度。」

宋書煜點頭,又問了保安幾個問題。

保安信誓旦旦地說這個女人進去之後,真的沒有再出來過。

「你們一定要為她做主,鄉下來的女人,這年齡一定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可憐啊,怎麼會進去就失蹤呢?也不知道家人知道不知道。」

「好了,謝謝你提供的信息,再看一遍有什麼需要補充的嗎?請盡量再現一次當時見面時候的過程。」

老班長說著就又給他演示了一遍。

保安認真地看了又看,指著上邊那女人的眼楮說︰「她的眼楮,眼楮不對勁!」

「怎麼?」老班長問。

「我說不出來,她眼楮形狀就長成這模樣,可是,我記得她那眼楮看著人笑的時候,很清亮,讓人覺得很舒服,我就是她剛下車的時候瞅了我一下,那感覺眼前一亮,可是看看她的模樣,也不是讓人眼亮的類型和長相;

我有點失望,讓她填寫來客登記,她說她不會寫字,讓我代勞了。」

保安說著有些遺憾。

宋書煜更加的遺憾如果留下簽名的話,就多了很多的信息。

「好了,謝謝,你可以走了。」宋書煜覺得再次喊他來,似乎也沒有什麼收獲。

「哦,還有,她到了那家人的門口,拿出鑰匙開門,我剛好走到那里巡邏,看她開的時間不短,擔心她打不開門,就想幫著一把;

我一到門前的台階下邊,和她招呼,彎腰拿起她的工具,想把東西給她遞到她手里,她很凶的樣子,一下子從上邊竄了下來,那動作快得嚇了我一跳,一把躲過去我手里的東西,力量很大,我幾乎毫無防備就被她奪了過去;

而且她疾言厲色,好像我動了不該動的東西一樣,橫眉立目的,那眼神冷冷的,瞅著我冷颼颼的,還做出要奪我手里的電棍的樣子,當時我的感覺就是她要是真心想奪,說不定我奪不過她的錯覺。」

保安說著似乎想到了當時的場景,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樣。

宋書煜神色一緊,拿起筆默默地把這樣的動作記下來。

然後道了謝就讓人送他走了。

一會兒那個高中生就被引來進來,這孩子顯然素質很不錯,雖然年齡不大,但是氣質很好,一副不驚不躁的模樣。

「我還要參加高考,時間很緊,有什麼事情,請爽快些,我的同學還以為我做了什麼壞事,竟然被警車帶走了,真是郁悶,不知道現在風言風語都傳成什麼模樣了。」

宋書煜和老班長對視一眼,都覺得這小子故作不耐的模樣,顯然很有意思。

「很抱歉,今天請你過來,就是想要復原一下你那天搭車的那個鄰居的圖像,到現在她也是下落不明,警方需要尋找到她。」

宋書煜說話很有技巧。

「我該說的不是都已經說了,有什麼可補充的!」男孩子心情有些不好,沒有配合的打算。

「我們調查到的情況不是這樣,而是這樣!」

老班長說著就把屏幕上邊的圖像調整到了他們的學校門口,畢竟是名牌高中,門口的監控設備質量很好︰「從這輛車上下來的人是你吧?

你明明搭車一直坐到了學校門口,為什麼說出小區之後就下了車?

難道——你搭車只是借口,把炸彈忘到了她的車上?」

男孩子看看上邊自己的模樣,不由紅了臉爭辯︰「怎麼可能!我到哪里去弄炸彈?」

「撒謊都是有撒謊的理由的,你能說一下你為什麼撒謊嗎?不然你估計是月兌不了干系,因為她見過你之後的晚上就在沂江大橋上邊出事了,相信這件事你已經听說過了。」

宋書煜循循善誘地問。

「是,你是一個品學兼優的高考生,心里有困擾,顯然也無法放下,這樣勢必會影響到高考的,為什麼不把真相說給我們听呢?」

老班長做出惋惜的模樣,看著他步步緊逼。

男孩的眼楮錯開,移到了屏幕上。

老班長就把桑紅出現的視頻打開了,一邊播放一邊對他說︰

「這個女孩子從出現開始,很知道利用盲區,這些鏡頭,都沒有拍攝到她的面部的,最多就是一個長發遮面的側臉,你能幫著復述一下她的相貌嗎?」

男孩見他們不再追究他曾經撒謊的事情,神色漸漸地恢復了正常︰

「她很年輕,估計不會比我大,不上學了,帶著一個黑色的鏡框子修飾臉型,我覺得她不戴那個眼鏡框子會更好看。」

宋書煜從他開口,那心就被高高地懸了起來,他不動聲色地抿抿唇,等著他後邊的話。

「是這樣嗎?」老班長說著把那圖像旋轉了一下,然後開始給空著的面部填充五官。

「鼻子再精致一些,嘴巴再小一些,雙眼皮很漂亮,眼鏡框子大一些,遮住她的眉毛,眼睫毛很長的、翹翹的。」男孩說著就傷感起來。

不等他們問就開始說了︰「她沒有駕照,我以為她是偷開家里的車,當時就覺得出了小區門口就下車的,可是,她說保證能在二十分鐘之內,把我送到學校;

我經常去學從來沒有過這樣的記錄。」

宋書煜緊張地咽了一下干澀的喉嚨︰「她超速飆車?」

這樣的話警察怎麼可能放過他們?他問完就覺得這個問題很白痴。

「不,她做了比飆車更加瘋狂的事情,她的導航儀竟然能找到一條很近的直線通道,那條路很窄,窄到頂頭車壓根兒就不可能過去,你知道她怎麼開的?」

宋書煜和老班長都搖搖頭,等著他的下文。

「她開著車橫沖直撞,車身那麼大,竟然連擦到一點皮都沒有,而且,她遇到對面來的車,那寬度壓根兒就不可能過去,她卻硬著頭皮不要命一樣就往上沖,即將相撞的瞬間,她竟然能打著方向盤,讓車輛側升起來,一側攆著巷子的牆壁就過去了。」

男孩說著那表情不知道是眷戀還是恐懼。

「這樣好的車技啊,一個連駕照都沒有的女孩子,怎麼可能?」老班長說著做出一副不相信的神色來。

「真的,我沒有騙你們,我被她快要嚇死了,可是知道沒有危險之後,那種壓力頓消的驚喜和釋然,對我來說實在太刺激了,然後她好像很開心,就把車子沿著巷子牆壁一會兒這樣一會兒那樣,我算是開了眼界了;

賽車手都是練就了多年,車上只有自己一個人,她竟然帶著人都敢這樣做,就足以證明,她的車技就是練出來的,她有把握不會傷到。」

男孩說著抿抿唇。

宋書煜看著這個男孩眼楮里的淚水,心里五味雜陳︰「你能說說你為什麼撒謊嗎?」

男孩頭也沒有抬起,只是低著頭說︰

「她就像一個從我的夢里走出來的精靈,機靈可愛,懂得東西很多,可是,就像曇花一現,很快就消失不見,我晚上回去就找不到她了,敲開了小區里每一家的大門,都沒有找到她;

她說要買些給電腦升級的零件,問我知道電子市場的位置不,我告訴了她兩個,說等周末的時候,可以看看她的電腦,再幫著她去購買零件,她說自己等不及了,先買了回去,遇到問題,需要的話會向我求助的;

我第二天看了電視上有關車禍的報道,壓根兒就沒有想到會是她,可看看那輛虛擬的車輛的模樣顏色牌照,我都覺得頭發蒙,我覺得她的車技,怎麼可能會撞破護欄掉到江水里?

那天中午放學我就沒有回來,直接去了她購買貨物的店里查她都買了些什麼,然後,我發現了她——她好像買了定時炸彈的設置器類型的零件,買了足足十套;

我怎麼都琢磨不透她是在做什麼,難道她想自殺,要用定時炸彈炸死自己,這太可笑了,那東西做出來的不過就是精確到微秒的時鐘而已,她到哪里去弄可以控制的炸彈?她那麼小,那麼漂亮,又那麼聰明,為什麼要這樣做?

臨下車之前,她讓我不準出賣她,我以為她指的是飆車的事情,就心照不宣地對她笑笑答應了;

下午的時候,警察找到我,我想起她的話,就猶豫了一會兒,決定暫時保守秘密,當最後事故定性,可定住身份的那個女英雄壓根兒就和她長得不像;

看著大家都一副沉痛的樣子,我也不敢說了,我覺得那天我純粹就是做了一個夢,腦子斷了一根弦罷了;

可是,到了現在,我依然沒有找到她,不過,我確定我看到的女孩子不是那個女英雄桑紅,但讓我確信她做了定時炸彈謀殺了桑紅,我壓根兒就不可能相信。」

男孩說著幾乎泣不成聲,他在為那天只有一面之緣,一程之份的陌生女孩擔憂和哭泣,更為自己連她的名字都不敢問而懊惱,連為了紀念她時他都不知道喊她什麼合適。

「你看看,她是長成這副模樣嗎?」老班長說著已經  啪啪地把上邊的照片修飾成了,指給他看。

男孩抬頭,布滿水汽和憂傷的眸子里滿滿的都是震驚︰

「對,就是這樣,大大的眼鏡框把她的臉襯得更加的小巧精致,那眼楮賊亮賊亮的,瞧著我的時候,我就覺得心跳都要停止,連口里說出了什麼話都不知道。」

「她有多高,你估計一下。」老班長問。

「看不出來,不過看她踩著剎車的模樣,腿挺長的,她的氣質很好,我覺得一路上她的脊背都挺得直直的,估計是家教好。」

男孩說著努力地回憶坐在自己身邊的精靈一樣的小美女。

宋書煜有些不悅,這孩子這麼小年齡,竟然就知道偷看女人的腿了,長大了還了得。

「好了,是這樣嗎?」老班長把面孔補充到畫面上,讓他確定。

男孩點點頭,眼楮眨也不眨地望著屏幕︰「就是她,清純又質樸。」

老班長啪地按下了鍵盤,然後屏幕上邊出現了保安描述中的清潔工的模樣,然後問︰「你見過這個女人嗎?」

男孩看了看,搖搖頭︰「沒有見過。」

「你覺得她身上有熟悉的地方嗎?」老班長問。

男孩搖搖頭︰「說不出來,好像有點眼熟,她的眼楮你特地加亮之後,和剛剛我看到的女孩子的眼楮很像,估計是這個理由吧。」

老班長點點頭,道過謝,鼓勵了他兩句,告訴他有了女孩子的下落,會及時地通知他的,讓他安心地高考,然後就讓人把她送回去了。

「你說現在的小屁孩,怎麼就知道那零件是做定時炸彈用的?還知道看女人美不美,竟然是看腿的,真是無法無天了。」

宋書煜看著屏幕上邊的圖片,對轉身走回來的老班長說。

「呵呵,少年郎情竇初開,多正常,對了,這是不是可以這樣推測——這個他看到的女孩子,從梅曉楠房里提溜出去的行李箱,實在太大了,里邊會不會——」他的聲音拖得有些長了。

宋書煜果斷地搖搖頭︰「我讓人給各個警察局傳話,留意垃圾堆上的東西,帶著血跡的髒兮兮的衣服,或者失蹤的人,凡是有,都要及時地和她的DNA比較;

目前沒有壞消息傳來,就證明會有好消息在等著我。」

「你有沒有覺得這個女孩子有些眼熟?」老班長問他。

宋書煜搖搖頭,他從來都沒有看到桑紅戴眼鏡或者留長發的模樣,他壓根兒就麼有法子往桑紅的身上想。

老班長把圖片上邊的大大的黑眼鏡框子給消去了,然後把長發也換成了部隊里常見的女人的短發,在鏡框上方邊界對應的位置添加了眉毛。

然後宋書煜有些驚悚了,因為那個女孩子這樣一修飾之後,那雙漂亮的眼楮無論如何都掩蓋不了,分明在告訴他們一個事實——這張臉屬于桑紅。

宋書煜想到自己戴了個口罩,竟然就能變成那種面目可怖的模樣,桑紅戴著眼鏡框,竟然那臉就陌生了很多。

「你照著桑紅的照片修飾的嗎?」他的聲音有些顫抖。

「沒有,我只是在最可能的位置添加上一雙眉毛,為什麼就不可能是桑紅呢?」

老班長反問。

宋書煜看著畫面上的桑紅,百感交集,他想了片刻,忽然白了臉,真的是桑紅的話,是不是就可以傾向于另一種推測,她殺死梅曉楠之後的絕望,更加坐實了,她打算自殺的事實︰「為什麼一定會是她?」

「這樣解釋,疑問似乎更多了,老班長說著起身伸了一個懶腰,」好了,我們跟著忙了好幾天了,總算給你了一個交代,這回你總算是死心了,無論如何假設,她都是在車里一起遇難的。「」能不能查出來化妝之前的本初長相?比如,這個清潔工能恢復她化妝的基本相貌嗎?「宋書煜伸手指指電腦。」要那種能量的,需要更高層次的比較程序,我這電腦上有,不過級別不夠,不一定清楚,要不,你就留下來玩,改天再還給我一台更好的?「」你是說骨架比較類的程序?「宋書煜問。」嗯。「老班長說。」好了東西留在這里,你們都回吧,辛苦你們了,謝謝。「宋書煜道謝。」宋團——額——不——宋部——「老班長一客氣就語無倫次了。」呵呵,好了,等我忙過去了,你們復原後就過來跟著我干,需要的東西,都給你們配置最好的。「宋書煜誘惑著他們。」有你這番話,我們以後就專門從事通訊業務的研究,不分心去想復原的事情了。「老班長顯然得到他的承諾,十分開心。

宋書煜拍拍他的肩膀︰」你們努力吧,我們一定要打造一支最好最棒的通訊業務團體,現代戰爭,打得就是通訊戰,有了強悍的程序,一切就都有深遠的意義。「

老班長帶著通訊營的兵都走了,王小帥進來,沉沉默默地就往電腦邊上走。」小帥,去外邊多少等我一小會兒。「

宋書煜做出累了的樣子。

王小帥無奈地拉開門進去了。

宋書煜翻到了那個軟件程序,把桑紅出現的片段輸入進去,然後把梅曉楠那晚外出的片段也輸入進去,最後把清潔工的片段輸入進去,對她們兩個的體型身高基本身體結構之類的東西進行嚴格對比。

然後,他開始了焦急的等待,只見一系列的比較之後,程序出了很多的數字,隨後只听到嘀嘀嘀的響聲。

宋書煜睜開眼楮看到比較結束之後的數據︰」骨骼結構特點,差異度為——0。

宋書煜一瞬間覺得是不是機器出現了錯誤,然後他開始想這個可能性,最後,驚魂甫定中,他終于含淚帶笑地覺得眼楮發澀。

他一遍一遍地按了初始數據,然後等著比較結果,一次又一次,都是這樣的結果。

為了確定這個程序的準確性,他把門口的兩個保安的基本圖像輸入進去,時候不大就出來了很長一條的數字,什麼意思她可能看不懂,但是,最終結果為——完全不同,相似度為百分之二十。

他終于可以長長地出口氣了,有些跌跌撞撞的起身倒在一側的床上——

得到她活著的信息,他不過是片刻的輕松,之後,那眉頭皺著,眉心的橫紋幾乎能夾死蒼蠅,他一步步地把桑紅出現的易容情況給她完整地復原回來。

那晚,她從家里出來,直奔梅曉楠的住處,是不是覺得自己會去那里?

然後她給秦洛水打了電話,問出了地址就過去了。

到了那里和梅曉楠吵架然後動手,失手打死了梅曉楠;

她覺得在劫難逃,然後在梅曉楠的浴室快速地清洗好身體,換上梅曉楠的衣服,開著她的車出去了,給人造成一個梅曉楠出去後一直都沒有回來的事實,然後她把梅曉楠的車丟棄到了安全的地方,打車去醫院給歐陽清柏做手術,然後意外得知自己的懷孕,她是不是改變了主意,決定逃避懲罰,于是就設計了這麼驚險的退身之策,最終他得出了整個事實過程的大致輪廓。

現在一個很重要的事情,就是尋找梅曉楠的車,還有桑紅坐飛機飛到洛杉磯之後的下落。等從梅曉楠的車里弄出桑紅的痕跡,就可以確定他的推測是正確的。

他正策劃著要怎麼做,他的手機響了。

拿出來看看,是李斌的。

他連忙接通了︰「怎麼了?」

「唉,告訴你一件事,梅曉楠已經走了,火葬後,骨灰怎麼辦?」

李斌的聲音里帶著一抹低沉。

宋書煜悵然良久,方說︰「通知她的——她的妹妹——梅蘭兒過來領取她的骨灰,如果梅蘭兒過去領走了她的骨灰,你要給她聯絡,說我曾經答應過她姐姐的事情,把她國內的財產捐給A市X高中建造一座圖書館,她可以作為捐助款項的監督人員,去參加儀式,幫著她姐姐實現心願。」

「這叫什麼事兒啊!梅蘭兒是她妹妹?這世界上真小,一不小心都是熟人。」

「好好做她的工作,梅蘭兒不是市儈之人,相信她會理解姐姐的心願的,有什麼問題,再聯絡。」

天黑的時候,宋書煜帶著王小帥趕到了一處隱蔽的寫字樓,宋書煜看也不看就下了車,帶著王小帥就走了進去,王小帥也有點納悶,他還從來沒有跟著頭兒到過這里。

到了樓梯門口,他讓王小帥止步。

王小帥有些納悶和氣惱,一個人陪著他出來,都冒著很大的風險,現在竟然還讓他守在門外,如果出了什麼事情,他死了也難以謝罪。

當即就固執地搖搖頭︰「不行,我必須跟著你,確定你沒有危險,我才可能退出來。」

宋書煜站著,認真地看著他,半晌點頭,讓他跟在身後。

這棟樓裝修很簡潔,里邊幾乎看不到人跡,但是王小帥的眼楮,他當然看得出這里已經被徹底地清過場了。

當即就松了口氣,雖然他不知道宋書煜見什麼大人物,但是,他知道不會有危險,隱蔽在暗處的保鏢顯然都很專業。

然後宋書煜快步走到一扇門前,對王小帥擺擺手︰「站這里等著。」

王小帥點點頭,站在門口。

宋書煜輕輕地敲了幾下房門,然後就推門進去了。

里邊是一個光頭男子,年齡大約五六十歲,他看到宋書煜露出笑容︰「好多年都不見了,老太爺可好?」

「他不太好,這事情對他的打擊太大了;我也不好,老是給他惹氣生。」宋書煜很拘謹地站在他身邊。

「唉!你這孩子就是太不懂事,怎麼能老是栽在女人手里?好了,我的時間很緊,現在,咱們來分析一下這個案子。」

光頭男子溫和地笑笑,一副親熱又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你那麼忙還讓你為這樣的瑣事費心,真的很慚愧。」

「客套什麼,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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