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吧?」董蔓眼見那麼多的軍官在場,不禁松了一口氣,偷襲的男人鐵定難逃法網。她擔憂的目光一直探向楚海恆,突然大步朝他奔去,驚呼出聲,「你的手流血了!」
董蔓緊緊地抓住楚海恆的手,小心翼翼地翻開他的手掌,手掌心那道鮮紅的血痕觸目驚心,血痕不斷地冒出新鮮的血液,血珠隨著楚海恆手掌的紋絡一滴一滴地往下落。
剛才情形如此混亂,連楚海恆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被匕首割傷的,直到現在經董蔓這樣一提醒自己才發現,手掌心瞬間傳來了強烈的刺痛感,楚海恆不禁微微蹙眉。
蒙面偷襲的男人悄悄地朝摔到地上的手槍方向移去,立刻遭到警惕的士官們的注意,士官們立刻將偷襲男人擒下。
楚海恆顧不得手上的傷,立刻上前喝止,他臉色沉重,冰冷地喝道,「放開他!溴」
偷襲男人情緒十分激動,卻是一言不發,粗魯地掙開士官的鉗制,眼神凶橫地瞪著楚海恆,仿佛看著殺父仇人那般。
楚海恆大掌一揮,示意士官們都退下,在場的士官猶豫片刻,見楚海恆如此堅決的表情,只好听從命令,立刻撤下。
董蔓依舊抓著楚海恆的大掌,她揚出絲巾,小心翼翼地為他拭擦,動作輕柔極了,生怕弄傷他的傷口似的禱。
楚海恆順手按住董蔓手上絲巾,「你先出去吧。」
董蔓不禁蹙眉,「可是……」她瞧著他手上的傷勢又看了看他的臉色,然後看了一眼那位偷襲的男人,最後瞥見一旁站著打量著自己饒有興致的林梓芸,才發現作為一位與楚海恆毫無關系的人,自己的反應好像過激了。
作為楚海恆妻子的林梓芸都還沒有說什麼做什麼呢?
董蔓悄悄收起那雙過度關心的手,只好應了一聲,「那我先行離開。」
董蔓離開後,林梓芸瞥了僵在兩邊的兩位仁兄一眼,也跟著離開。
林梓芸款款走過,不小心踢到地上的匕首,她順勢拿起地上的匕首和手槍,擰著匕首柄朝偷襲的男人揚了揚,「不要了吧?不要我拿回去切水果。」
偷襲的男人不禁被林梓芸口中說出的話雷到,目光不禁朝林梓芸投去,這時候才發現眼前的女子原來是她。
匕首上還沾有屬于楚海恆身上的一絲血跡,那一絲血跡映入了偷襲的男人眼底,他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手掌不禁握起了拳頭,又漸漸松開了。
只听男子陰森森地回頭質問楚海恆,「你為何不還手?大可以讓你的手下把我抓起來。」
林梓芸將男人的變化收入眼底,微微勾起嘴角,揚著手中的匕首放心地揚長而去。
不過是大半年沒見,眼前的男人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從前的他性子魯莽粗心,但是很注重外貌,總會是一副清爽干淨的模樣示人。
而如今站在楚海恆面前的男人青根滿臉,烏發亂揚,滄桑無比。
楚海恆回憶起從前求學的那段時光,他們倆總是會一同進出,他熱愛畫畫,而他鐘情文學,兩人志趣不同卻一拍而合。
他總是慶幸,求學的路上若不是有那麼一個交好的伙伴,也許會少了許多樂趣和美好的回憶,那段只屬于學生階段的回憶。
他從來都不敢想象,有一天醒來發現什麼都記不起來了,從前親身經歷的事情那麼一瞬間從腦袋里抽空,從前遇過的人那麼一瞬間就完全模糊,一張張看不到臉孔的模樣在腦海中回蕩,那是很恐怖的事情,也是很悲哀的事情。
一個沒有記憶、沒有過去的人,是不完整的。
即使生活中有多麼艱苦的關卡,有多麼不堪的困難,他覺得都應該要一一走過去,也許走過去的過程很煎熬,也許走過去之後回首這一些過往是多麼的不堪回首,但是這卻是真真切切屬于自己的人生。
我們的過去是有苦有甜有笑有淚的,每當回想起,我們會笑,會哭,甚至會嘲諷,當時的我們好天真。
他從不後悔走過的每一步路,也不後悔遇上的每一個人。
楚海恆望著昔日的好友,克制著心中的激動,那麼久了都沒有他的消息,楚海恆早就已經不抱有任何的希望了,然而現在他卻自己出現了。
「我是不會抓你的。」楚海恆用絲巾捂住的手掌漸漸染紅了絲巾,嬌艷欲滴的鮮血滲入董蔓米白色的絲巾里,形成了鮮明的顏色沖撞。
「為什麼?!」男人咬牙嚼齒沖到楚海恆面前,他的拳頭依舊緊握著。
「因為你是我的兄弟!」楚海恆堅定地望著他。
男人卻嗤了一聲,「兄弟?!你既把我當兄弟,又為何要做我們最不齒的事情?!莫非你忘了當日我們的誓言了麼?!」
楚海恆與他對目而視,兩人眼中凝聚著暴雨,各不相讓,「我沒有忘!」
「正因為我沒有忘我才更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強子!你不是不知道的,若我們依舊如從前那般定是什麼都做不成的,我們從前如何賣力你不是不清楚,可結果呢?你落下了一個殺人逃犯罪名,直至今日依然要四處躲藏不見天日。」
「這不能作為你拋棄我們的借口!!」強子無法接受楚海恆說的話,他暴戾地大吼,因為竭斯底里額上的血管曝顯。
過去的往事歷歷在目,他更是赤紅了雙眼,「我怎麼樣都不要緊,可是我們的集體不能散,難道你忘了小溪最後的結果了麼?那麼好的一個女孩子就那樣毀了。」
思及自己忍辱自盡的未婚妻,強子痛心疾首,他與小溪之間雖然是家族包辦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兩人青梅竹馬卻是存在真感情的。
楚海恆如今貴為一方軍閥,自是會與從前畫廊的一切劃清界限,畫廊早已被封,當時他們集體被抓已是重重挫傷他們一伙人的士氣,接連著發生那起校園血案,更是讓他們的集體四分五裂。
楚海恆和強子被官兵追殺,集體的主心骨一下子沒了兩個,如同一間樓房沒了橋梁一般,集體頓時崩解,而得知楚海恆崛起的同學都紛紛搖頭離開。他們集體里的同學年紀皆不分上下,女同學早已到了婚嫁年齡,集體解散後,便索性嫁作他人婦,而男同學有的也安分搞起小本生意,有的有關系的便離開了上海投奔各方親友。
不管眾人生活如何,似乎都覺得,這樣的革命,無望了。
當年的他們仿佛是池中的旱鴨子那般,垂死掙扎。殊不知道,有的事情,還是要听天由命的。
火車依舊勻速行駛,包廂內的懸掛的吊燈隨著火車的行駛而輕輕搖晃,若是細心點的人能發現包廂內擺放的東西都發出十分輕微的顫抖。
火車外的寒風刮不進包廂,包廂內卻因為沒有暖氣的圍繞而發涼。楚海恆定定地站在那兒,將強子激動的神情收入眼底。
剛才打斗一翻的兩人漸漸平復,寒氣亦趁機襲上他們的身。
楚海恆捂著受傷的手目光深遠地投向窗外,那一盞盞耀眼的路燈快速劃過,如同空際劃過的流星,那麼地不可捕捉,他不禁伸出手掌放在窗戶上。楚海恆五指繃緊貼著窗戶的玻璃,骨干分明的手指一一分開,又一盞路燈劃過,他緊緊地握住拳頭,然而流星流逝得那麼快,他怎麼也抓不住。
機會就像是流星,抓不住就歿了,容不得人細想,如此急迫,等到回頭一看,才發現,啊!原來已經走到這一步了。
楚海恆淡淡的聲音在包廂內回蕩,他半張臉淹沒在黑暗中,讓強子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窗外的路燈閃過,一瞬間能看到他臉上緊繃的紋絡和垂著的雙眼,「就是因為記得,就是因為忘不了,才懂得才看清。若我不是這樣做的話,緊接著毀了的便會是他、她,還有你,亦或者是我。」
強子狐疑地望著他,听著他說的話,不禁皺起眉頭,「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楚海恆回眸注視他,「從前的我看不清時局,你以為單憑我們手無搏雞之力的一群人能做出什麼來?強子,相信我!我不會讓你失望的,也不會讓大家失望的。」
楚海恆的話讓強子驚恐,他突然撲向楚海恆,雙手緊按著楚海恆的雙肩,激動間微微有些發抖,「你什麼意思?你說的是什麼意思?!」強子腦中一瞬間閃過可怕的念頭,他不由得退後了一步,難以置信地瞪著楚海恆。
「難道……你這個瘋子!!」
強子壓抑不住的低吼聲穿透包廂,傳入了門外人的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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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前天暮玥寶貝的兩個大荷包讓我的心不禁顫抖,雖然我無比懷疑是手滑女神的眷顧……這手滑的實在太給力!濕吻一個!還有公子的花花撒~(別懷疑,我是存預發女王,這是昨晚存的預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