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慕若晨一怔,「查什麼?」
「晨,我楚牧白給你保證,絕不傷害靳嬈的一根頭發,不說一句話。叫她上車?」楚牧白說。
慕若晨冷眼橫掃幾人,毫不在意地冷笑︰「是靳逸凡發難了?放心,我有辦法對付他。」
「是他,可是——有一個消息比這一個更加重要。」林月 看著靳嬈,不像往日的浮。
還有更重要?靳嬈輕推開慕若晨︰「讓我上車吧?溴」
「嬈?」他拉住她,真似害怕誰會把她從他的手上奪走。
靳嬈輕拍他的手臂︰「放心,敲鐘人銅皮鐵骨。」
「那,你小心?誰的話都不要相信,什麼事都不要管。等我?」他叮囑道禱。
靳嬈點頭,往賓利車走去。
楚牧白果然一句話都不說。就坐在那里,守著她。
靳嬈往窗外望去,他黑發如墨,鳳眸如絲,瞳孔幽深黑亮,鼻翼直挺又精巧,那紅唇薄薄地抿起,不時凝望她這一邊,怕她一下子消失不見。
他們一個一個地跟他說,最後,林月 把一張紙遞給他,他拿著紙,重重的愕住了。許久,他緩緩轉過身來,向車子走來。
對上他的眸光時,靳嬈一下嚇得當即後退了一下,那眸光明明在剎那之前是慵懶痴纏,這是竟然鋒利得像冰刃,犀利的吃驚她的身體,隨即而來是一種可怕的氣息︰死亡的氣息。死亡氣息在他的目光所到之處蔓延開來,席卷了她的全身。
「 。」車門霍然打開,他瘦而長的手伸進來,一下捏住了她的脖子!
「靳嬈!你的媽媽是許念芹?」
…………………………緋的分割線………………………………
靳嬈不知道自己怎樣離開了機場,不知道手里的裝著禮服的皮箱丟在哪里了,更不知道自己要去什麼地方。她沒有眼淚,但是也沒有必要笑。麻木的靳嬈,一步一個腳印往前走。
「靳嬈。」有人喊她的名字。
她茫然,然後不知道怎樣她上了那人的車,恍惚之間她來到了一處房子。
面前有人再喊她︰「靳嬈?」
她站住,眼楮終于不再迷蒙。她見到一個男人,平頭,一身精致的手工西裝,星眸深邃,兩鬢的發腳直落到了下頜,彰顯了他的特有霸氣。身後三個跟班虎背熊腰。
「靳嬈你還好吧?」那個男人把眸光定在靳嬈身上。
是七少。本城江湖老大,唯一能跟慕若晨唯一抗衡的人。慕若晨的能力他是不及。可他看人的本領比慕若晨略勝一籌,靳嬈的悲戚,在他的眼里顯而易見。
「靳嬈,你需要我的幫助嗎?」他居然有點無措。
靳嬈看著他,努力微笑,用笑臉擋住眼淚︰「七少,你好。」
七少點點頭︰「好。你在機場站了很久,我的人看到了把你帶了回來……」
「真人不說假話,七少。」靳嬈往一張沙發走去,坐下,她的腦海從沒有過的清晰︰「我大哥呢?」
七少一怔,皺眉︰「靳嬈,我剛從越南回來。」
「我大哥呢?要不是我大哥舉報,惹起慕家的事情,我想我靳家和慕家的恩怨不會這樣一個骨節眼浮出水面,而在這個事情里,沒有七少的撐腰,我大哥哪里有能力敢去撼慕家這一棵大樹?」靳嬈隨手拿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地喝了幾口。
七少看著靳嬈很久,慢慢微笑,然後大笑,拍手︰「很不錯!靳嬈。是明人就不做暗事,我是真小人。現在請了你來,你是明白個中的原委吧?」
靳嬈冷笑依舊︰「我和慕若晨之間的事情,想必你是知道了。你用的是激將法,不過我想你這個辦法恐怕沒有用。晨對我的感情我清楚。」
「他棄你而去。」七少坐上大沙發,冷漠陳述著事實。
靳嬈淡然︰「是的,他應該離開。但是我相信的,他一定會來,就算他不回來,我也無悔。」
決絕,從她體內每一個細胞,透過每一根毛發與每個毛孔滲出來,如許的堅定。
七少先是赫然呆了一下,然後真的笑了︰「靳嬈,你大哥讓我十分意外,你也是。好吧,你休息一下。兩個小時之後可以離開。」
佣人放上了一杯熱女乃,靳嬈大大方方的喝下,挨著沙發假寐。她實在是累了,可是老師告訴過她︰人身體好才有戰勝一切的力量。她剛從飛機上下來,還突然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實在是很疲累了。
室外,七少的助理蔡慧敏過來︰「七少?」
「怎樣?」
「慕若晨回了市政府家屬大院。」
「然後呢?」
「所有的監听器、攝像頭失效。」
七少撫掌笑︰「二少,必定是有過人的機智。他一定有辦法應付的。可憐,慕柏年嚇破了膽。」
蔡慧敏微笑,躬身退出。
七少想了想,摁下一個電話︰「廳長?」
「哦,俊熙啊?」
「靳逸凡跟您說的事情,發展的很快吧?」
那邊廳長哈哈笑︰「不算很快,只是放出了一點風聲。達到預期的效果了。」
「那,等到收拾局面了嗎?」
「呃,俊熙。你是不是太過心急了?我當年在東北打獵的時候,就懂了一個道理︰越是大獵物,越是要耐得住性子。」
「是的,廳長。明白。」七少放下電話。又摁了內線︰「慧敏。」
蔡慧敏應聲而入。
「靳逸凡呢?」
「在您家里的客廳呆著,等著您。」
七少點頭,揮手讓她出去。
「還有一件事,我沒有向您匯報。」蔡慧敏說。
七少抬頭,看著她等待她的話。
「郝舒把慕若晨的妹妹惹了。」
「把話說得詳細,具體。好嗎?慧敏。」七少的臉冷厲了幾分。
「是,」蔡慧敏栗然點頭,「那一天,二少的妹妹慕寧到我們旗下的一個劇組,剛好遇上了女主角發脾氣,台灣導演鐘志桐試著用慕寧飾演了兩集,結果很欣賞慕寧,希望她與之合作。慕寧可能是受了高人指點,沒有再去找鐘志桐,可是那個女主角並沒有放過她,在她拍廣告之後,讓郝舒帶領了幾個男人差點把慕寧強抱了。幸好慕寧剛烈,跳下了護城河泅水逃命。」
「二少得知怎麼處理?」「讓郝舒和那幾個男子喝了酒,月兌光了,獨木舟放逐在護城河上,冷了一個晚上。」
「怎麼?」七少不可置信︰「他不是一向擅長用刑嗎?」
「听說是靳小姐勸他不要太過殘忍。近來晨月樓辦事,手段都柔和了很多。」
七少不禁透過磨砂玻璃看辦公室里間的靳嬈,那個小姑娘居然在里面休息。沒有驚慌失措,更沒有責問糾纏。
慕若晨的女人听說不少,可是他至于听著一個小女警的話嗎?
兩個小時,靳嬈睡得死死的,連一個夢都沒有。她不是不難過,只是還有更多事情需要她去面對。世界每天都在變化,只是大事沒有攤在自己的頭上就沒有什麼感覺罷了。
現在,事情的來龍去脈還沒有弄清楚,她還沒有時間去悲傷。自小失去了父母,大哥雖然站在了最前面,可她也學會了堅強、冷靜。
「你醒了?」進來的依然是七少。他真是一個年齡與現實不符的人,城府如此之深,樣貌已經那樣的霸道了,還笑意融融。
俗話說︰相由心生。他怎麼可能是善良之輩?
靳嬈打量他,他絲毫不以為忤︰「看來你精神不錯,兩個小時的補眠對你很有用。」
「是的,謝謝你,就像是退了潮的魚兒被擱淺了,來了一個好心人把我放到大海里去,由衷感激。」靳嬈微笑。
七少撫掌笑︰「我還擔心你會尋死覓活,真是。」
「尋死覓活?七少言重了,靳嬈沒有那樣的福氣。七少,我可以走了嗎?」靳嬈淡定地穿回她的靴子,整理一下長發。
「那,好吧。」七少想了一下,看看腕表,打開了門︰「請。」
坐了電梯,到了大門,靳嬈才發現這是七少的辦公大樓︰鳳凰樓。
經過他的修繕,鳳凰樓好像更是輝煌,金色的翅膀像是隨時振翅欲飛,立在江邊氣勢那樣的宏厚。
就在不久之前,她在夜里沖入鳳凰樓,火光之中救出來慕若晨。他霸道地說︰你要是不喜歡我就不要救我!他說,她幻化成了一只鳳凰馱著他。如今,一份浴火的愛情卻是如此的落幕。她轉頭看著鳳凰樓,不知道應該笑還是怎樣的表情。
「外面下雨了。」七少遞給她一把傘。
靳嬈接過傘,揮手,走向了雨幕之中。七少看著她直挺的背,側頭尋味地看了很久,忽然又不知道她有什麼值得他去看。靳嬈,怎麼一直有一種熟悉感?
冬雨下得稠密,估計又是冷空氣南下了。她撐開了傘,風吹動得不算急,卻是冷颼颼的。道路兩邊的樹輕輕搖動,沒落光的樹葉簌簌聲中,雨絲夾雜著打在雨傘上的水珠飄落。
水珠灑在了靳嬈的肩膀上,臉上,濕濕的涼涼的,冷冽透心,她有了悲哀。卻是哭不出來,一股氣翳在心頭,就是肋骨也在疼痛,難受得很。在七少面前死撐,現在無需偽裝了,卻軟弱得要摔跤,靳嬈,畢竟不是銅皮鐵骨。
她一步一步地踏著水花,不知自己要去往何處。母親,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
PS︰天好冷啊,親們謝謝你的閱讀。七少,遲來了的重要男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