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嬈看著他的手上繃得緊緊的輸液的管子,要不是她按著,又要松掉針頭。
「我想要!」他像得不到甜食的孩子,抿著紅唇,怨著漂亮的臉,望著她,眼楮里的渴望誰都看得清楚……
四目相對,她那雙眼眸中有一絲憤怒,有一絲歉意,還有一些羞澀。半響,她開口道,「輸液完了,我……給你……給你吻。」
慕若晨呆望著她,以為是自己听錯了,動了一下唇,用力的咽下那猛然騰起的郁念,這個小笨蛋,她說「給你」,一剎那間他真的以為她是給那樣!
不過,吻已經給了極限了瀘。
他抓緊她的指尖,深深垂下眸來,她的指尖並不像她的腳趾那樣美,那樣透著粉紅的光澤,可能是訓練的關系,有點死皮,有點粗糙。但是她就是她,他好喜歡她,還愛她!
「靳嬈,我明白你的心意。可是請你給我機會,讓我像每一個平凡人一樣去愛,好不好?」他把她的指尖放在自己的牙齒邊緣,輕輕地啃咬,磨噬。
靳嬈何曾試過被這樣的逗?心里,腳心痛之中騰起了一股酸脹,酥麻,一股熱流在她的腳心傳來,讓她心里有著什麼蟲子咬著,噬著。恍若是讓他用力地吻了抱緊了才能緩解喵。
他抬眸看著她臉上的每一絲表情,揶揄地笑。
「壞蛋,你干啥?」
「沒干啥。你說了,咱們輸液完了才KISS,我只有這樣解解渴。」
「但是……」靳嬈的臉羞得醬紫,想說出感覺又說不出口。
「怎樣?心癢了?」他用力地咬住了她的指,微微的以齒尖給她一點的疼痛,「我想死了,渴望快把我燒焦了。我不給點厲害你感覺一下,你根本不知道我難受。」
他真的忍不住,抱著她在她的脖頸處咬咬啃啃,自由的那只手在她的腰間來回地撫,靳嬈喊一聲,推一把,他又懊惱地坐好。
「輸液什麼時候完啊?」他哀嚎了不知多少次,抓起靳嬈的指尖又要啃。
他們的輸液還沒有完,來了一個人。靳嬈看著他那臭臉,實在是憋不住要笑。
「楚牧白,你的那些花我過敏。」靳嬈明白到自己的心意,怎麼會接受楚牧白的一大捧的玫瑰花?
楚牧白是明白人,他們眉目之間流轉著的是一種怎樣的柔情蜜意,他怎麼看不懂?
「是嗎?那我送給護士妹妹了。」他的長眸清淡下來,轉身把大捧的玫瑰往外送。一會兒又轉回來︰「晨,你們吃過早餐沒有?剛才樓下有一個自稱胡姐的警察阿姨,把這一瓶粥送來,你的左榮就是不允許人家進來。」
這時,靳嬈才知道自己肚子餓。
「胡姐是我們隊里的人,她做的粥綿韌香滑,可好吃了。」
靳嬈急切目光下,楚牧白讓人拿來了兩個食盒,「糟了,晨是不是應該找一個人來喂一下啊?」
「不用了,我和靳嬈互相照顧就好。」
「呵呵,那也好。省下一個食盒,環保。」他把粥倒進了食盒,給了他們兩個湯匙。
靳嬈哪里好意思讓慕若晨喂?可是手上吊瓶很不方便。
「張嘴。」慕若晨舀了一匙,送到了她的嘴邊。
靳嬈張嘴吃下,卻喊了起來︰「啊!燙死了!」
「我……哪里知道燙。」他把自己比作了竇娥,一副寵溺樣子。
二少什麼時候服侍過人呢?
「還是我楚牧白來吧。一個匙,兩人用,不會介意啊?」楚牧白他笑聲和煦溫柔,就像是初冬里的緩緩浮生的朝陽,驅散陰翳,溫柔照亮陰冷。
慕若晨無話可說,牧少也是尊貴的少爺,可是他就比慕若晨來得細心,每一勺都輕輕吹,小心送。
「牧白,你想直接餓死我?這一碗就全部給我吃了。」他居然大言不慚跟靳嬈爭吃。
「先給他吃。」靳嬈搖頭無奈。
楚牧白點頭,放下靳嬈那邊,先伺候他吃粥。吃了大半,某人又喊了︰「靳嬈,叫護士來,我的吊瓶打完了。」
原來這人算計好了。他輸液完了,就可以給靳嬈喂粥了。月復黑的人,什麼都月復黑。
楚牧白模模自己的頭,輕嘆一氣︰「晨,你是我們的老大,這樣子……」
「嘁!就是因為老大,我才能算計你,無論何時無論何事。」
「臭美!」靳嬈差點就要用腳踹他,但也樂意讓他一勺勺喂粥。
飯後。
「靳嬈,我這兒有好玩的,吃完了你過來。」楚牧白喊。
靳嬈去瞅一眼正在畫畫的慕若晨,他沒有什麼表情,于是她跳過去︰「什麼好玩?」
「你會調酒嗎?」
靳嬈搖頭︰「不會,我只會喝酒,還挺能喝。隊里的三個大男人一個一個地來,喝不過我。」
「行。教你調酒。」楚牧白雖然把慕若晨和靳嬈的那點情愫載在了眼里,但是他還是決定要干擾他們。
他走出去不久,拿了一個箱子上來。從箱子里拿出美輪美奐的玻璃杯,又拿出幾瓶酒。依依給靳嬈介紹酒名、特性。
「你喜歡這種水果嗎?」他打開一幅圖片,問。
「櫻桃?OK啦。」
「車厘子,這是美國進口的。」他變戲法似的從箱子里拿出了一枚殷紅的車厘子,「看好了,我把這一杯可可甜酒注入杯子里,然後加入女乃油……最後把這顆車厘子放在上邊。」
楚牧白的手原來也是修長,比慕若晨更為紅潤些,指甲修得整整齊齊,在擺弄酒杯傾倒酒液的時候專注傳神,尤其顯得英俊。楚牧白拍拍手,宣告一杯雞尾酒的成功。
「天使之吻。」靳嬈看過,也喝過,只是未曾親自調試過。
「對,看來靳嬈你並非一個只會打架的女警、察。」
「誰說我是只會打架的女警,我會的事情還很多。」她拿起那杯天使之吻,深深吸了一下氣,馥郁的甜美酒香撲鼻而來。
「你來試一下?」
「好。」靳嬈手捏杯子,卻怎麼也擺不出那種優雅。她囧了一下︰「我沒那個感覺。」
「因為你內心沒有陶醉在酒液的色、香、美、形中,更沒有一種渴望把酒調好的心態,把你調好的酒給你喜歡的人喝。那是一種幸福。」楚牧白說的話里藏著話,眼楮看著靳嬈。
靳嬈想想,側頭笑,她對楚牧白根本不來電。她用心呼吸了一下那可可甜酒的甜美,的確好迷人,想的是︰若是讓慕若晨他那家伙嘗試,他會有什麼表情呢?眼角不由偷偷瞄了慕若晨一眼。楚牧白看到,她嘴角帶笑深深地吸著酒的香美,然後往酒杯傾注酒液,搖晃……雖然動作不專業,可是很認真。
有時候酒不一定醉人,人和事已然讓人醉倒三分。她濃眉如黛,小臉含嬌,那一雙漆黑透亮的眼楮,真的太過動人。可,她的這一切,與他無關。
「靳嬈。」慕若晨喊過來,帶著輕笑,听不出意味。
靳嬈回頭看他︰「就好了,給你喝。願意試試我的第一杯調好的酒嗎?我的第一次哦。」
「拿來,我就說過你的什麼第一次都是我的,別給我婆婆媽媽的。」他朝她伸手。
楚牧白忤住。他,在這里是多余的。她的心里一定還是想著︰調好的酒給你喜歡的人喝,那是一種幸福。此刻,看她的笑意,還真的好幸福。
楚牧白想不到靳嬈和慕若晨的進展那樣的快,也不過是幾天,他們之間何止眉目傳情?簡直是心意相通了。真有緣分這回事嗎?
慕若晨拿著她調試出來的「天使之吻」,輕輕啜了一口,眉頭一挑︰「你的第一次就這個味道?」
「去!什麼我的第一次,是我第一次調試的雞尾酒,牧白教我的。師傅厲害,徒弟自然就了不起。」她稍稍驕傲地看看楚牧白,又轉頭對著慕若晨︰「還好?」
「牧白的徒弟自然是好,你知道嗎?牧白有調酒師資格。」
楚牧白自嘲地笑笑︰「擁有調酒師資格的何止是我楚牧白?你和月 都有。」
「那,你比我們多的就是顯擺的資格?」某人沒有放棄對別人的嘲諷,挑眉看著楚牧白。
楚牧白只是冷笑︰「靳嬈覺得在這里無聊,我又不會其他,只能這樣。」
「是嗎?」他拿著那一支畫筆,轉動,忽然粲然一笑︰「牧白,我還以為你是跟我一樣喜歡上了這個敲鐘人,誰知道你是來幫我的。」
楚牧白怔了一下,馬上後悔了。又被他設計了,他幾乎想撞牆!
「敲鐘人,過來,」慕若晨喊靳嬈,「我教你畫漫畫。」
出乎意外,靳嬈搖頭︰「我不感興趣。」
「不感興趣?」他嗓音冷了下來,「你想調酒?」
靳嬈還是搖頭︰「我想摔跤,想打拳,想……」
「住嘴!」他把筆一敲︰「楚牧白,你把她帶走吧。她的腳板爛了,肯定是心里不平衡,或者是想念蕭宇那混蛋了。恨不得飛回警隊里,帶她走!」
靳嬈一窒,這人脾氣真壞,一下就發脾氣︰「牧白,你走吧。你應該看看鳳凰樓。不用來陪我,更不用來陪他。我能對付他。」
可是,楚牧白搖頭︰「我有事跟他商量。你自己調著酒來玩兒。」
他們在那邊低聲交談,不時還在紙上寫畫。靳嬈知道那是他們在商量鳳凰樓的事情。自己自然就不過去打擾,胡亂地按著喜好調試了一杯又一杯的酒。倒也是色彩明麗,五光十色。
「靳嬈,給我一杯。」慕若晨在那邊喊。
「不行,一杯天使之吻就好了,你的身上有傷。」靳嬈反對。
「誰說有傷不可以喝酒的?」他詰問,薄唇抿成一線,眼里有得瑟的被管制的快樂。
靳嬈嗔他一眼︰「我說的。酒是我調出來的,我不給你喝。」
「那我呢?我沒有受傷。」楚牧白搭話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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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謝謝太叔囈和C的評論,大家的咖啡支持,淡緋鞠躬了。今天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