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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萱是沒有料到紅五會這樣子說的，所以驚詫之余，還有著一些不可思議。
他說的是真是假？她並不懂。
「所以你這回來見我，什麼時候又要離開？」萱萱試探性地問道。
紅五沉默半晌，沒有做聲，好半天才長長呼了一口氣，像順貓咪的毛一樣，一下一下地順著萱萱的頭發，「原本，我現在就應該在離開的路上才對的。」
萱萱心里無來由地一陣煩躁，又走？又走？這個也走，那個也走……
她皺了皺眉毛，話語中分明就帶了些諷刺的意味在，「喔？那我不是耽誤你了？要麼你先去忙？」
紅五不傻，一下子就听出了其中的意味，只能輕輕嘆了一口氣。
「我就是擔心你。」說著，他停頓了一下，然後問她，「你就非去見他不可？」
「嗯？」紅五忽然說這個，萱萱有些不明所以，鼻子發出了個疑問的音節。
紅五沒在重復，萱萱一會兒自己也從他的話語中讀出了他是在指誰，于是點了點頭，「是的，我必須見他，是死是活他得讓我知道一下，而且……」
萱萱拉了拉衣服的領子，將脖頸的一側露給紅五看，她的脖子白皙縴長，有著優美的弧度，小巧圓潤的耳垂下面，頸子白皙的皮膚上，兩個鮮紅的血洞洞一樣的傷口，沒有流血，也沒有感染，似乎那個傷疤就是那樣的。那是達米安的牙印，也是血族特有的印記，紅五和她都懂。
「而且再怎麼樣，就算他真的是因為不想見我而不見我，也該把這印記消了去才是。呵，說什麼我是他的人。結果我x也憂夜也憂，到今天才知道我自己根本就是個笑話，他壽命冗長經歷那麼多，我司宸萱算是什麼？充其量不過就是他生命中的一個插曲罷了，過客而已。」
說到這里，萱萱苦笑了一下，然後頓了頓，唇角又勾起笑容來，「不過說到底，在現在這樣一個亂世，誰都不知道還有沒有明天，大家相互之間，都不過是對方的過客罷了。是我自己太把自己當一回事，所以這麼狼狽，怨不得別人。」
紅五听著她的聲音，輕輕地這樣說著，偶有一兩聲嘆息或是苦笑，他能听出她話語中的無奈，只是從昏黃暗淡的火筒所散發出來的光線中，從他這個角度看過去，就是女孩兒拉下領子給她看自己脖頸上印記時，露出的白皙頸子和小巧圓潤的耳垂，還有頸子美好的線條。
萱萱準備將軍大衣拉得高一點，只是一陣溫暖的呼吸就出現在耳邊，她感覺到一雙有力的臂膀圈住了自己的肩膀。
紅五溫柔的聲音就出現在耳邊，那麼近，那麼暖。
「司宸萱，你已經不再只是我生命中的過客了。我每日所想所做的，都與你月兌不開干系。」
就是這麼一句話。
萱萱錯愕地轉頭，就著昏黃的光線，卻是看清楚了紅五的眼神，他的眼楮里滿滿的都是溫柔的光，英俊的面容印在她的瞳孔里。
她有些許的驚惶，但是他的臂膀健壯而溫暖，她可以感覺得到，他衣服下面臂膀上的肌肉輪廓。
萱萱看到了紅五眼底里溫柔而痛苦的笑意，「你認識了他，我真的很後悔。」
她有一瞬間的慌神，可是卻漸漸平息下來，紅五眼中的溫柔太溫暖，他臂膀的溫度太讓人眷戀，他所說的話，太讓人安心。
于是忽略掉了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呼吸，忽略掉了鼻尖嗅到的他剃須水的味道，默認了唇上溫軟的觸感，默認了他口腔內淡淡煙草和些許薄荷的味道。
是溫柔的一個吻。
這是她的第一次親吻，生澀而僵硬。
她感覺到了紅五抱著自己，很用力。仿佛想要將自己箍到他的身體里去，仿佛試圖將自己嵌到他的骨骼里去。
她很生澀，如同一枚尚未成熟的李子，那些笨拙和無措的反應都讓紅五心中有著些許竊喜的感覺。親吻時，他的唇邊有了笑意，淺淺的，卻透著濃濃的滿足。
不是沒有的。雖然他算得上是一個正直的男人，但是，去掉前綴吧，他也只是個普通的男人而已。
他愛她。或許連紅五自己，都不清楚，愛是什麼，他活了這些年，為了升職，為了任務。他的生命中似乎就是這些千篇一律的任務而已。直到萱萱的出現，紅五詫異自己從未因為一個任務目標這樣傷神。他出了名的脾氣好，鮮少發怒，也是出了名的淡然，事不關己己不關心。
可是，當看到她脖頸上的屬于那個怪物的印記時，他差點要發狂，那種感覺，有些像小時候被人搶走了自己心愛的玩具，只是細細品讀之後，才發覺，那發狂的感覺，比玩具被搶走時更讓他難受，淒厲的憋在心底里，卻無法歇斯底里的隱忍的痛。
這就是愛麼？他這才知道，原來，這麼痛。痛到，連見她，都覺得是對自己的殘忍和對她的打擾。于是屏蔽了所有的心思，屏蔽了對她的想念。
暗中關注著她的每一件事，讓莫妮卡帶回了城市要被淨化的消息，紅五知道，她一定會選擇走。他知道她一定會需要汽油，暗中指點了她當初的隊友們哪個油站的儲備是充盈的。再順便指點了那個叫做洛桑的血族男子。
做了這些沒有讓她知道的一切之後，他終于是笑了，原來，這就是愛。
將唇從她唇上移開的時候，紅五想，就算這樣，也就夠了，哪怕她不愛，他也有足夠的勇氣，繼續做那個背後的人了。
萱萱沒有說話，她的臉有些紅。她已經轉過頭去了，後腦勺抵著紅五的胸膛。
她安慰自己，是因為火筒的火燒得太旺了，可是她心里知道，不是這樣的。
好吧，她畢竟是個女孩子，剛才，那是她的初吻。她在害羞。
想說些什麼來化解這尷尬的沉默，可是唇上剛才那溫軟的觸感似乎還沒有褪去，一時之間，面紅耳赤。
紅五並沒有放開對她的桎梏，依舊將她摟在自己的懷里。
他的氣息灼灼的就在萱萱的耳邊，她有些僵硬，一動也不敢動。
萱萱無法正視自己對紅五究竟是什麼感覺，可是，剛才的那個親吻，她現在就算捫心自問，所得到的答案也依舊是，無法拒絕。她無法拒絕。這個結論就讓萱萱覺得夠頭疼了。
而現在耳邊火燒火燎的是他灼熱的呼吸，除了僵硬還是僵硬，她覺得自己都快要抽筋了。
看著她這副樣子，還有紅透了的耳朵根子，紅五只覺得太過可愛，他喜歡這個樣子的司宸萱。
他唇邊的笑容越擴越大，似乎都帶了些惡作劇，他湊近她的耳邊，低聲說道，「傻丫頭，你再繃著，就要抽筋了。」
萱萱一听這話，只覺得頭皮都發麻了，好半天才嘟囔出一句來，「還不是你害的。」
紅五終于笑出聲來，清朗的笑聲回蕩在空間里，他摟著她，將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低聲說道，「你不用這般緊張，我雖然是個普通男人，有血有肉有，可是我是個有自控力的男人，再怎麼樣，我也不會強迫我愛的人。」
說到這里，他頓了頓，然後接著說到，「所以，我摟著你，你睡一覺，醒來什麼都好了。」
萱萱忽然覺得，心里涌出了一陣難以言喻的溫暖感覺，是自己幻听了嗎？剛剛，他是不是在說「我愛的人」？
從何時開始，自己已經演變成了……他愛的人？
只是隨著紅五的這番話，萱萱緊繃的神經已經松弛了下來，她有些舒服地靠在紅五的懷里，他的確是有自控力的男人，只是那樣溫柔地摟著他，沒再有任何出格的動作。
萱萱卻覺得自己，突然沒有任何睡意。
「紅五。」萱萱叫他，她睡不著，這個時候，能和人聊一聊，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嗯，我在。」他的聲音就在耳邊，答應著。
「你叫什麼名字？」她輕輕問著。
紅五眯了眯眼楮，「方A，紅四，紅五。」他自嘲般地笑了笑，「呵，現在麼，就是這個有些搞笑意味的草花杰克。」
萱萱搖了搖頭，「不，我說的不是這個，我說的，不是你在top的代號。我說的，是你自己的名字。」
他有些詫異，「你為什麼會想知道這個？」
為什麼？萱萱沉默了一會兒，像是在考慮該如何措辭來解釋這個問題，終于她微微偏過頭去，雖然他看不見她的臉，但是可以看到，她的耳根又有一點點發紅。
聲音也變得有些支吾，小小聲地說，「呃……因為，那個……我想知道我初吻對象的名字。」
該如何形容那種感覺？紅五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感覺上，有點像一罐非常濃稠的蜜糖，打碎在自己的心房里，于是從里到外，都彌漫著濃濃的甜蜜。
她剛才說的那個詞，是初吻沒錯吧？向來執行任務快狠準，雷厲風行的紅五，竟是心中這樣不停反問自己了好幾次，直到終于確定了。
他這才笑了起來，想起了那個已經多年，都沒再用過的名字。
「我姓陸，單名一個卿字。陸卿。」(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