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現在他們也走了。你可以說說，仲裁者究竟是什麼了？」她倒了一杯水放到紅五的面前，等待著他的回答。
柳如煙和陸泯然兩人已經上樓，達米安已經離開，不知去向。
紅五抬頭看了她一眼，然後就低頭盯著杯子里的水。
片刻的沉默之後，他才緩緩開口，「我只能簡單的跟你說，top，我們的組織，都是以撲克牌面作為代號的，我是紅桃五，老五是梅花五，五隊一共有四個人，黑紅梅方，其他組也是一樣。花牌以上的人，已經是異于常人的強大了。但是站在金字塔頂的，只有兩個人，joker.撲克牌里的大小王，你應該知道吧？」
她點了點頭，「所以？」
「仲裁者就是其中之一，他擁有對top內一切事務的話事權。他可以操縱所有屬于top並且狂熱忠于top的成員們的生死。」
操縱生死？這是什麼能力？
萱萱一陣心悸，「他很強大？」
听到萱萱的問題，紅五搖了搖頭，他晃了晃杯子里的水，「不僅僅是強大，他在top里有著絕對的權威，只要他一句話，所有的成員都會為了他這句話去豁出性命。你或許不會明白，這種絕對的忠誠，絕對的狂熱，就像生命中的詛咒一樣。」
她的確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並且，她認為自己還是不要跟這個組織扯上關系的好，听上去，里頭都是一些類似于邪教一樣的狂熱分子，招惹上了絕對沒有什麼好處。
「所以這個仲裁者就是大王？」問完之後她覺得自己這問題有點傻，人都已經絕對的權威了，還用問麼。
可是答案卻出乎她的意料，因為紅五輕輕搖了搖頭，「不，不是。他只是小王。」
萱萱膛目結舌，瞪大了眼楮看著紅五。
「大王。我不知道是誰。」
「不……不知道是誰？」萱萱反問了一句，得到的是紅五的再次肯定，「是的，我不知道是誰，從我加入以來，就從來沒有听到過大王的任何消息。任何。但是，毋庸置疑的，top肯定是有兩個joker存在的。」
「好吧……關鍵是，你說這個仲裁者看中……該不會指的是我？他究竟看中我什麼？我很弱，並不強大還憐憫心泛濫，總是做出很愚蠢的事情，你不就是這樣認為我的麼？你都看得這麼清楚，他……」萱萱頓了頓，然後小聲地說道，「他瞎了麼？」
紅五點了點頭，「表面上來說的確是這樣的。但是只要是他說的事情，就絕對不會有錯的。」
萱萱哭笑不得，「你還真是……愚忠啊。」
紅五笑了笑，不置可否，只是輕輕地問了一個問題，「你听說過大預言術麼？或者是……先知？」
她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你的意思是……」
「所以，只要是他說的事情，就絕對不會有錯的。」紅五又重復了一遍這句話。
她其實完全沒有辦法理清楚這些事情，從她從那個小小的地下室醒來，又或者說，從末世降臨的那一刻以來，她一直都沒有辦法理清楚這所發生的一切，有時候她都會想，這一定只是一場夢，一場做了好久好久的夢，只要等到哪一天，自己忽然醒來了，下樓去依舊是哥哥和爸爸都坐在餐桌旁吃著早餐，爸爸看著報紙，哥哥把玩著ipad.一定是這樣的。
但是，就算是夢，也還是得繼續的。
她嘆了口氣，「所以說，你就會保護著我的生命安全，不讓我死？這就是你的任務？」
「不，明天一過，我的任務就結束了。接下來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仲裁者說，你不會死。」紅五說到這里，終于端起杯子將里頭的水喝了干淨，「你不會死，不是嗎？」。
他……知道！她只覺得心頭一驚，難道那個什麼大預言術，是真的？！他居然真的知道！怎麼可能……連達米安這種變數，都能猜到麼？
萱萱有點理解了達米安忽然掉頭就走的態度。
在很久以後，她問達米安這件事情的時候，他是這樣說的，「拜托，當時我還沒有愛上你，我活了一千多年了，在血族里頭也算是說得上話的人，好歹也算是個親王，但是我也不會輕易地去招惹top里頭那兩個家伙。」
不過表情只是短暫地震驚之後就持續了那個吃驚的樣子，順帶加上了一些諷意進去之後說到，「不會死？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剛剛走掉的那個才是不會死的。」
紅五聳了聳肩膀，「誰知道呢？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說起來，還要謝謝你，那麼剛好地出現，剛好讓我踫上，剛好是仲裁者看中的人，要知道，幾千號人當中，他只說了你一個人。」
她似懂非懂。不過那些都不重要，起碼，對于紅五而言都不重要，他笑了笑，「因為你的緣故，我這次算是立了功的，明天之後，我就會離開，下次如果有機會再見的話，我或許就已經不是紅五了，說不定……是更大的數字。」
紅五的唇邊有著隱隱的笑容，但是听到他這樣說萱萱卻不由自主地有點放下心來，不知道為什麼，直覺上，她一點也不信任這個男人，靠他還不如靠自己。
只是萱萱沒想明白，「你任務都已經完成了你還來這里干什麼呢？」
紅五臉色一滯。其實很多問題，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
就比如，他不知道為什麼仲裁者就看中了她。
所以同樣，他也不懂自己心中為什麼就會忽然如同搭錯線一般地想到這個姑娘，然後有一種沒有過的情緒涌了出來，對于仲裁者的話明明應該篤定的他，卻還是無端端地擔心她的死活，知道她被陸泯然的姘頭拋下差點死掉，並且居然還是她自己見義勇為的時候，會控制不住地想要怒罵，听到她問自己會不會幫忙的時候，雖然當時怒火正盛，卻還是答應了陸泯然送他們到市郊去。當看到達米安留在她脖子上的印記的時候，會無來由地煩躁，憤怒，甚至不管達米安的身份是血族親王，甚至不管自己的能力是被血族完全壓制的種類，都要動手。
這一切的一切，他都不懂，也不想懂。只知道在自己活的這二十幾年里，第一次這樣反常，無來由地覺得這個女人仿佛很危險，但是卻不由自主想要接近。
明明就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