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影不信，是以，在他心里，更加堅定了要讓他徹底粉碎這個念頭的想法。
轉過身，他暗暗握緊了手中的拳頭。
白焰冰第二次醒來時，但覺自己已經恢復平時的半數功力。而且似乎還有源源不斷的內力從後背的筋脈中涌入，他回頭一看，只見正在他身後給他運功的，竟然是他的師尊秦歌！
他大吃了一驚，連忙俯身行禮。
秦歌一頭銀發飄飄，妖艷的臉頰上看不出什麼神色，只是白焰冰在他座下當了八百年的開山弟子，憑著感覺此時也能覺察到，自己的師父現在心情非常的不好。
他只有在心情不好的時候，一雙美麗的丹鳳眼才會半開半合狀。
而且細細一看，他不但是心情不好，還很有幾分虛弱之氣。
想到師尊有可能是因為給自己運功所以才傷了自己，他伸手扶住秦歌的手臂，恭敬道︰「師尊，您怎麼來了？」
秦歌漠然的看了他一眼，不緩不急的回道︰「我要是再不來，只怕，你也無心再做這個蛇族之王了對吧？」
白焰冰垂頭靜默，對于這種指責，他只能表示默認。
秦歌並沒有再說什麼，他只是起身往外走去。
此時正是午夜時分，遠郊的別墅孤零零的立在天幕下，天空中有清冷璀璨的星光，沒有月亮的夜晚，雲層都靜靜的卷起了潔白的羽翼。
秦歌徑直走到了天台上，他站在天台的邊緣，抬頭仰望著遠處的星空。
白焰冰沉默的跟在他身後，他看見，師尊的背影在夜色中顯得孤獨而蕭索。
那是一種英雄遲暮的蕭索，一種王者將逝的荒涼。
「焰冰，還記得為師當時收你為座下大弟子的時候，對你說過的話嗎？」
白焰冰抬起頭，眼眸深處有微微的火焰開始燃燒。「記得，師尊對我說，並非是您選擇了我，而是命運選擇了我。」
換而言之，這是他的宿命。
秦歌沒有回頭，他清冷而低沉的嗓音，如同附骨的毒藥一般，令人聞之酥軟，卻禁不住心底生寒。
「那麼，現在你是要背叛你的宿命嗎？告訴我，你現在是否很痛恨自己的身份？因為那個女人，你開始怨恨自己不是跟她一樣的人類，因為你知道，她若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她勢必會不再愛你。她會離開你，甚至會傷害你，就如同——五百年前的風魅姬一樣！對嗎？」
听到自己是師尊說出如此殘忍的話，白焰冰也禁不住內心一陣劇烈的抽痛。他慘白了臉，痛苦的閉上雙眼，搖頭道︰「師尊，她不是風魅姬，我相信，她是真心待我的……對于命運，我並不怨恨，只因我早已洞悉，任何一種生命都注定無法完美。您已經賜予我許多，除了感恩，我絕無怨懟之心。」
秦歌回首細看他的眸色，良久，才點頭道︰「我知道你對我並無怨懟之心，可是，你要知道，你這樣的行為無異于是在葬送為師這一生，以及你所肩負的全族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