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歉（六）
不是沒有了，而是沒有了再施壓的需要。
他顯得有些頹廢，言兒突的明白了，他的反常，不是因為笑笑，而因為呂伯。
或者是因為她！
因為她殺了呂伯，因為呂伯對他真的很重要。因為他明知道殺呂伯的是誰，卻不能報仇。就像他當時不能替她報仇一樣……他，似乎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他答應娶笑笑，足以證明，他為了呂伯可以做任何事。除了殺了她替呂伯報仇……
「報歉！」這一次的道歉，言兒真心誠意。「不過，我並不後悔。」她的報歉，只是因為讓他如此兩難，如此痛苦。
是吧，他是痛苦的！
她的確什麼都不懂。不懂得呂伯對他到底有多重要，或者就像父母一樣重要？也許吧，她知道血緣並不那麼重要。可她知道，如果誰敢傷了她的姐姐和師傅，她是拼了命也要替她們報仇的。
若是仇人身份糾結，那她必然也是要痛苦死的。
「我知道。」柯傲輕嘆了聲，又是久久無語。
「我知道了，明天，我們繼續跟著你走。」言兒也知道了，不管怎麼樣，他還是她師兄。她才只有十三歲，讓她一個人跟著旁的男子單獨一路……若是他不在也就罷了。他既然在，是絕對不會允許的。
無關旁的，便是責任一詞，也就足夠了。
言兒欲起身，可手卻突的被抓住。她有些怔愣，抓著她的手卻又似觸電般急松開。
「柯師兄還有事？」
「那個錦 里……是什麼？」
「沒什麼。」言兒不準備解釋，「柯師兄如果沒事，我先去休息了。」
柯傲暗皺眉，「孤男寡女，又是深夜，你還是離那小子遠些。」說完他自己又僵住，這聲音，為何是這般的氣乎乎的。有些著惱，卻並不準備收回這些話，「就在這里休息便是。」
言兒默然，「知道了。」隨即她也有些不解，「柯師兄最近有什麼不妥的麼？」按理說，他現在實在不該出現這樣的語氣。不像是教訓師妹，到像是爭風吃醋……
她自己明白，那錦 雖然不會讓他忘記任何事情。但同樣的事情，卻可能生出不同的情緒來。
一樣的嬌笑，可以只是讓人覺得燦爛，卻也同樣可以讓人心動。一樣的挑釁，可以讓人厭煩無奈，也同樣可能生出異樣心情。
她不過是消了他曾經產生的牽掛心情，無牽無掛。剩下的只是尋常師兄妹……可現在是怎麼回事？
言兒不懂，那一日她所關注的更多是自己的情況，對于柯傲只知道他也被涉及，卻不知道到底如何。後來她自己放下了，便不曾再關注過他。
「沒有。」柯傲冷著聲回答。其實不妥的地方很多，可他卻不知該如何說。理智上也不想說……
言兒不追問，便也只好暫且放下，想著回頭慢慢觀察就是。
至少現在兩人相處，到只是尋常師兄妹的樣子。其實言兒沒做過旁人的師妹，只是覺得，柯傲待她跟待古辭差不多。于是，她便安心了。
靜靜的盤膝而坐，修煉當睡覺！
柯傲見她這樣，本能的打起精神，替她守護！
一夜無言，直待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