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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經過高蒸餾,高度數的高粱酒後勁極大,就在古清華欲夏仲舒你來我往幾句話之間,蘇浚身子已經有些搖搖欲墜了,古清華慌忙用力攬住他,扭頭向夏仲舒恨恨瞪了一眼,突然發起火來,蠻橫不講理沖著他道︰「夏爺,我兄長是因你而喝醉,你得負責送我們回去」
夏仲舒一臉無辜,茫然道︰「這與我何干,又不是我強迫他喝的。」
「可若不是因為夏爺,他又怎會喝成這樣?這麼多雙眼楮可都看著的,夏爺敢說我兄長今晚喝酒跟夏爺沒有半點關系嗎?夏爺盡了興,便不管旁人死活麼?俗話說人品如酒品,夏爺如此酒品,可見人品不怎麼樣嘖嘖,老板娘,您這館子雖小,卻是充滿著濃濃的人情味,不愧是百年招牌的老店這種冷漠之人在此長期霸佔一張桌子,您竟也容忍?不怕掉了招牌的價麼?我看啊,老板娘,今後還是不要讓這種人進門的好,省得玷污了您家百年的老字號」
古清華胡攪蠻纏強詞奪理亂說一氣,居然也頭頭是道振振有詞,圍觀的人群中頓時響起了竊竊私語,當然都是針對夏仲舒的。
而且,長久以來夏仲舒都是獨霸一張桌子,面上不說,心里還是好些人看不上眼的,于是針對他的話更多了些。
夏仲舒無奈,有些哭笑不得的瞧了古清華一眼,心中感到滑稽極了
蘇浚一露面,他便認出了他的身份,而古清華女扮男裝雖然言行舉止上沒有什麼不妥,但身量形容擺在那里,如何瞞得過九城兵馬司的眼楮?
能夠在蘇浚身邊出入,而且蘇浚看起來親近親密中還頗為緊張小心翼翼的女人,除了當今天子又還有誰?
夏仲舒沒想到,身為堂堂一國之君,他的這位「主子」竟有如此無賴小性兒的一面他很難想象,她在朝堂上是什麼樣;更難想象,她居然就有手段讓議政王一次一次的暗中吃了啞巴虧
莫非,也是耍無賴耍來的?
「行了蘇公子,」夏仲舒無奈嘆了口氣,起身道︰「我送你們兄弟一程就是了」他目光緩緩掃過圍觀人群,若不送他們一趟,往後再進這店,恐怕誰都會用異樣眼光瞅著他,他可不感興趣給人當猴子看而且,再不制止她,他不敢想她還會說出些什麼來
對付女人,尤其是他惹不起的女人,他一向來沒轍
古清華這才作罷,輕輕哼了一聲扶著蘇浚一邊胳膊,示意夏仲舒扶著他另一邊。
夏仲舒老老實實照做,兩人架著醉得腳下踉蹌的蘇浚往外走去,人群自動閃讓出一條道來,老板娘和老板甚是過意不去,跟在後邊搓著手很抱歉的笑著客氣著,「對不住」三個字也不知說了多少遍。
古清華眼角飛快的掃了夏仲舒一眼,心道︰今兒非得跟他說上幾句話不可
「我都說了,你們不適合這兒,可見這話沒說錯吧?」離開了狗肉劉的館子,夏仲舒慢騰騰說道。
古清華挑了挑上眼皮,不屑不服輕哼了一聲,道︰「無妨往後多來幾次不就好了?想來,夏爺頭一遭兒來,也不會如魚得水吧?」
夏仲舒微微別過了頭,夜色下,不易察覺的蹙了蹙眉。他沒接古清華的話,只道︰「蘇公子在此稍候,我去找一輛車來」
說話間,三人已經走出了那羊腸子似的小小巷子。
「不,我兄弟醉了,一路慢走正好醒醒酒」古清華說道。
不料,古清華一句話剛說完,對面就趕來了一輛馬車,夏仲舒眼楮一亮,揮手攔下,馬車又恰好是空的。
古清華不由咬牙惱火,不用想她也知道,這一定是那些守在周圍的侍衛們讓趕過來的,不然,這個時候哪會有什麼馬車鑽到這不怎麼顯眼的民巷中來?而且,還是一輛較為考究的馬車。
「蘇公子,請吧」夏仲舒挑了挑眉,黑暗中眼楮狡黠的眨了眨。
車夫也殷勤的打起笑臉下來幫忙扶蘇浚,嘴里「公子」、「爺」、「小心」、「慢點」之類的生意話滿天飛。
古清華不得已,只得先上了馬車,然後幫忙將蘇浚拉了上去。
孰料,當她將蘇浚安置好之後,挑起車簾子一看,哪里還有夏仲舒的影子?
古清華勃然大怒,探手出車窗,手中火折子三明三亮,在夜色中燃出紫藍色的明光。瞬時,便有五六名裝扮成平民的羽林侍衛靠近了過來,那車夫也忙跳下了馬車,古清華這才明白,原來他也是自己人。
「方才那大胡子呢?去哪兒了?」古清華睨著鳳目冷冷問道。目光自車夫一個個掃過去。
那車夫垂首低聲道︰「回主子,屬下,屬下一個不留神,就——請主子治罪」他聲音里帶著惶恐,屈膝就勢跪了下去。
其余幾人也面面相覷,一人大著膽子小聲道︰「…屬下們……光放在主子身上,所以……」
只有一人想了想,向右側後方指了指︰「主子,屬下瞧見方才似乎有人影往那邊去了。」
「還不給朕追去」古清華賭氣沉聲吩咐。
幾個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有些傻了眼了。心中均想,那人能夠在眾人一分神之間悄莫聲息的偷偷離開,有這幾句話的功夫,還不知去到哪里了呢何況又是晚上,這一帶叉巷胡同又多……
卻是誰也不敢拒絕,應了聲「是」留下兩人守護在側,其余的就要作勢追去。
車廂里突然傳出一聲帶著磁性的男子的聲音低低道︰「陛下,不必追了,臣夫知道怎麼找到他。」
眾人不約而同暗暗松了口氣。
古清華心中一喜一松,忙轉頭看向蘇浚,關切道︰「你怎樣?好些了嗎?」。
蘇浚微微一笑,車廂一角昏黃的燈光下,他的眼楮雖不能說一派清明,但卻不見先前霧一樣朦朦朧朧的感覺。
「好多了臣夫酒量雖然不好也不到那地步,一大半倒是裝的,不然,要跟他耗到幾時?」他突然靠過來,湊近古清華耳畔低低說︰「他跟我約好了,明日未時中刻,在城北大慧寺羅漢殿相見。」
古清華身子一僵,眼波閃了閃,望向他的目光閃出一段疑惑,她于是放下車簾子,冷冷道︰「回宮」
心里有疑惑,也不必此刻問,大不了,回宮再問就是了。
「是,主子。」外頭眾人均是大大松了口氣,車夫忙跳上馬車,在侍衛們追隨護擁下緩緩駛出了巷子。一路上發出聯絡暗號,不斷的有喬裝侍衛陸陸續續加入進來。
回到紫宸宮,蘇浚便迫不及待的要去淨房,舉止言行依然從容,眼底卻無可掩飾的顯出了兩分焦慮。古清華便讓小太監隨著他去了。
蘇浚酒量不好,不過是仗著內里深厚將酒勁強行按壓下去罷了,這一路上些微的顛簸早讓他胃里翻江倒海似的難受,怕古清華擔心,又要做出雲淡風輕閑閑自然的神情時不時與她說話,這一來更加勞心。一到淨房里,他立刻忍不住的嘔吐了起來,他索性從袖中模出一個小小的香囊,放在鼻子底下輕輕嗅了嗅,頓時吐得更徹底些。
小太監嚇著了,忙不迭的替他輕輕拍打背後順著氣,隨後出了淨房,又端來茶水讓他漱口、打來水讓他洗臉洗手,又拿了干淨外袍讓他換上,好一陣子,才回去見古清華。
古清華已經在平日里起居的東暖閣里坐下了,見蘇浚這樣如何不知?不由起身迎了上去,蹙眉道︰「吐過了?看著眼神也清明多了」說著又咬牙︰「那個夏仲舒真是個混蛋你也是,酒量不好還逞強」
蘇浚輕笑一聲,攬著她便在腰間揉捏了幾下,擁著她坐下笑道︰「臣夫倒是奇怪,陛下平日里也不大喝酒,那麼大一碗燒刀子下去,居然——面不改色?」
古清華不以為然輕輕嗤笑,白了他一眼道︰「你當朕真能喝麼?不過喝了一小口那酒勁沖得我鼻子一陣發癢差點就打起噴嚏來你瞧瞧這個」
古清華說著得意拿起一物向蘇浚揚了揚,像是早料到蘇浚會問她這事一樣。
蘇浚接過去,是一個大半尺長、十來寸寬的長方形口袋,牛皮縫制,四角有繩子,里邊塞著厚厚一層棉花,開口有隱形如絲的繩子控制收縮。他將開口觸細繩輕輕一拉,一股濃郁的酒味沖鼻而出,不由就扭頭沖古清華笑嘆道︰「陛下」
古清華笑著接過,示意給他看︰「你瞧,四角有繩子往手臂上一綁,喝酒的時候袖子遮掩著,悄悄兒將那控制開口的繩子拉開,酒都緩緩倒入里邊去了,里邊有干燥的棉花,吸收區區一兩碗酒不是問題朕本來也沒打算跟他喝下去,你啊」
蘇浚頓時扶額,無奈嘆道︰「你啊——」他想要說兩句責備的話,突然想到她的身份便一笑收口,道︰「怎麼連臣夫也瞞著」
古清華頓時別過臉去,露出一絲不自然,明亮的眸子閃了一閃,問道︰「對了,夏仲舒,他為何,悄悄的約了你?」堂堂一國之君,耍出這種坑蒙拐騙的小手段,難道他還要她興致勃勃的跟他夸耀嗎?如果不是看在他今天醉的不輕的份上她心里心疼,她才不會解釋給他听呢(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