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容忍別人羞辱你,傷害你,一點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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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竇果果調皮地站立,端端正正地行一軍禮,「首長教訓得是!」
江慕舍再有氣也消了,「那我先走了,你照顧好染讓,我回頭再來看你們。」他看向我,我微笑著點點頭。
「是是是!」竇果果一副殷勤得不得了的樣子,「首長慢走!」
江慕舍離開之後,竇果果神叨叨地問我,「染讓,你覺得江慕舍怎麼樣?」
我想了下,「還行。」
「只是還行嗎?」竇果果蹙起眉頭。
我抿嘴一笑,「挺好的。」
「這還差不多。」竇果果得意地笑笑,「不是我逼你的呀!」
我「呵呵」一笑,「你知道就好。」
「討厭……」果果推我一把,「說實話,我也真覺得江慕舍挺好的,就沒見過一個男人如此用情之深的,而且是如此秀色可餐的男人,如果是我,早就將他撲倒了!」果果邊說邊做了個狼撲的動作。
我被她逗笑,「是不是肖想過很多次了?」
果果笑得賊奸賊奸的,隨即說,「撲他還不如撲你家大叔,撲他說不定還要被他先丟進消毒池里洗一遍哈哈……」
我想到那樣的情形不禁也笑了,隨即想到,「都好幾天沒見過朱未遲了,他不會忘了我這個病號吧?」
「他敢嗎?」果果用目光示意我看那一堆的補品,「我敢打包票,晚飯的時候,他又會叫人送一堆東西來。」
「好吧,看著好吃的份上,就暫且原諒他的缺席好了。」我和竇果果相視而笑。
接下來的時光,大多數是竇果果和江慕舍在照顧著我。
劇組不斷打來電話催促果果,在我的逼迫下,竇果果才終于去了劇組。
江慕舍請了一個禮拜的假留在醫院陪我,似乎一瞬間,我成了「聖嬰」醫院的名人,很多護士、醫生都找各種理由來看我,一下子我的病房變得好熱鬧,每天給我掛水的護士都不同,大家都是一副好奇得不得了的眼神,後來我才听一個活潑可愛的小護士興奮地告訴我,「江醫師從來不跟女護士或是女病人有過多接觸,雖然很多女護士和女病人愛慕他,甚至向他表白,但他總是一副冷冰冰,甚至嫌棄得不得了的樣子,就連我們醫院的院花都曾被他拒絕過呢,他在我們醫院可牛了!我們還從沒見他對誰這麼關心這麼在意過呢!蘇小姐,你跟江醫師什麼關系啊?」小護士張著很八卦的大眼楮期待地看著我。
「呃……這個……」我真的真的不忍心讓她失望,只得說,「我們……是朋友關系……」
「什麼程度的朋友關系啊?」小護士晃著腦袋興致勃勃地追問。
「我……我……」我感覺自己被她逼得快招架不住了,真不知道說什麼好。
「你喜不喜歡我們江醫師的?」小護士見我為難,忙換了個自認為不怎麼為難的問題。
我剛想搖頭,卻看到不知何時走了進來的江慕舍,這個搖頭的動作突然怎麼也做不出來,我只是僵硬地望著他,他也望著我,如小護士一般,似乎也在等待著我的答案,只是不同于八卦的小護士,他的面色微微凝重,似乎還有些緊張。
小護士見我沒有反應,立刻自我理解為,「啊……我明白了,你是害羞了,不搖頭就是表示你喜歡我們江醫師了?也是啊,我們江醫師那麼優秀,誰不喜歡呢,想當初他剛剛來我們醫院時,我也好喜歡他哦!可惜人家連看我一眼也不看,我好傷心啊,最後熬不過一個小男生的追求就答應了做他的女朋友,雖然他對我很好,但我還是覺得不能做江醫師的女朋友是件好遺憾的事哦……」我看著這個喋喋不休、神氣活現的小護士,忍不住笑了,她跟竇果果倒是可以成為莫逆之交呢!
「咳——」顯然有人听不下去了,忍不住輕咳了一聲。
小護士本能地回頭一看,頓時嚇得下巴差點掉下來,「江……江……江醫師!」她以高分貝的嗓門喊出。
江慕舍的視線從她的臉上移到她的胸口,小護士的臉都羞紅了,他走進兩步,目光一直盯著她的胸看,小護士害羞得不行了,忍不住撒嬌地說,「討厭,江醫師干嘛一直盯著人家的胸胸看啊……」
江慕舍卻神色認真地看著,義正言辭的說,「于麗麗,你擅離職守,而且還騷擾病人!」
「你知道我叫什麼名字?」叫于麗麗的小護士興奮地說,根本沒在意他說的其他什麼。
江慕舍淡淡地指了指她的胸口,「你胸牌上寫著。」
小護士頓時一副好失望的樣子,「原來你不是記得我啊……」
「如果你再不離開的話,我會建議你們護士長給你記過。」江慕舍淡淡地警告。
小護士一听,頓時臉色一變,「我這就走!」像小兔子般閃得沒了蹤影。
江慕舍在我身邊坐下,我忍不住說,「那個小護士好可愛,你干嘛對她那麼嚴肅?」他很自然地伸手觸了觸我的額,「你希望我對所有女人都很溫柔很有耐心?」他的目光帶著詢問和指責地望著我,我輕輕一笑,理不清自己到底是何種心情,雖然總覺得心里缺失了點什麼,不過我並不討厭他,甚至喜歡被他寵在手心,視作獨一無二的感覺,沒有等到我的答復似乎是意料中的事,江慕舍也沒有執著這個問題,他又模了模我的脈象,然後微微露出一絲笑容來,「外傷好得差不多了,身體也恢復得不錯,再過幾天就能出院了。」
我忍不住揶揄他,「是不是很開心就要甩掉我這個包袱了?」轉眼,我住院將近兩個禮拜了,不管是身體的傷還是心靈的傷都似乎得到了治愈。
江慕舍並不回答,只凝神看著我,我被他看得漸漸臉紅耳熱起來,忍不住避開他的視線,江慕舍卻輕輕地扣住我的下顎,將我的臉慢慢轉向他,「別逃避我。」他的聲音微微嘶啞,看著我的眼神又痛苦又憐惜,「染讓,如果你硬要說自己是包袱,那也是個幸福的包袱,誰有幸得到了,永遠也舍不得甩掉,如果你願意做我的包袱,我不知道有多開心呢,你懂嗎?」
你懂嗎?
我懂嗎?
我可以懂嗎?
那段對我缺失的記憶對我真的只是過去了嗎?我真的可以懂得江慕舍的深情嗎?
我可以嗎?
我擁有這樣的資格嗎?
我感覺他的深情壓得我喘不過氣來,我就像一尾離了水的魚兒,需要張大嘴巴大口大口呼吸才不至于缺氧,江慕舍看到我又是皺眉,又是呼吸急促的樣子,頓時慌了,忙輕拍著我的臉蛋兒,「染讓,染讓,不要想,什麼都不要想!我不該對你說那些的,對不起,你不要有心理負擔,不要想,特別別想過去的事!染讓……醒醒!醒醒!」他用力搖晃著我的雙肩。
我猝然驚醒過來,汗流浹背,就這麼一小會兒的功夫,我感覺自己又死了一次,那種窒息絕望的感覺不斷包圍著我,緊緊地包圍著我,最終將我徹底吞沒,我感覺眼前有瞬間的失明,什麼都看不見,幾秒過後才漸漸恢復清明,我看到江慕舍關切的臉近在咫尺,眼眶突然就紅了,猛地一把抱住他的脖子,江慕舍顯然沒料到我會如此主動,他僵直了身體愣在原地,半晌才張開雙臂將我緊緊摟進懷中,我能感覺到他的身體在輕微地顫抖著,將臉埋在他的頸項,聞著他身上淡淡的甘草香,我才感覺躁動不安的心慢慢平靜的下來,許久,我終于下定了決心開口,「穆舍……」第一次叫他‘穆舍’,我隱約覺得不自然,江慕舍也感覺出異樣來,他更緊地抱住我,似是在給我勇氣,「幫我。」幫我忘了那個人,我不想再經歷一次那樣如死亡般痛苦的滋味……
半晌,他只是回了一個字,「好。」
我微微笑了,「你不問我請你幫我什麼嗎?」
江慕舍緊緊抱著我,似乎要將我深深融入他的體內,他的聲音暗啞低沉,「我懂。」他只很輕地說出兩個字,但是我知道他是真的懂,這個世上恐怕沒有人比他更了解我,更懂我。
在這個男人面前,我就是透明的,所以我從來不掩飾自己的**,我喜歡什麼,厭惡什麼,很多時候他只要看到我的眼神就知道我在想什麼。
「我們戀愛吧。」我說。
江慕舍卻說,「我們不需要戀愛。」
我問,「為什麼?」他不是喜歡我的嗎?
「染讓……」他愛憐地撫模著我的發頂,輕柔地說,「你現在最要不得的就是負擔,我的情感對你來說已經是負擔,如果我們戀愛會讓這樣的負擔加重,對你的康復不利,而且我也不能趁人之危,將來有一天,你會恨我當日趁著你失憶的時候佔你便宜,染讓,你放心,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直到你徹底康復,一直陪……」他的話未說完,我突然一把拉下他的脖子,在他的唇角輕輕咬了一下,「誰佔誰便宜還說不定呢!」
「你——」江慕舍措不及防,被我偷襲成功,有些呆若木雞地看著我,他的雙唇緋紅,連帶著他的整張臉都紅了,半晌,他的喉結才輕輕滾動了下,「染讓……」他望著我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捂住臉,「別看我了,好像我是大色魔似的!」
江慕舍輕輕笑了,一把將我拉進懷里,圈住他的胸口,我听到他的心跳很快,一下比一下快,江慕舍深深吐了口氣,「染讓,你招惹我了……」
我有些怕怕地自他胸口抬起頭,「招惹你了會是什麼下場啊?」
江慕舍故意惡狠狠地說,「你想要什麼樣的下場?」
「這個也可以選擇的嗎?」
他一下子笑了,輕輕在我額頭上啄了下,開心地說,「沒得選擇!」
我第一次看到他眉開眼笑的樣子,很好看,像個孩子,于是我也笑了,將臉重新埋到他的胸口,緊緊抱著他的腰身,笑容隱隱帶著一絲苦澀,對不起江慕舍,我利用你去忘記深藏在我心底的那個人,雖然我不記得他的一切,但是那種痛苦而深刻的情感忘不了,他一定對我很重要,至少曾經很重要,我多麼希望跟你在一起久了就會徹底忘了他,忘了痛,然後真正的重新開始……
對不起,請原諒我利用了你對我的好,我會努力彌補你的,我會試著愛上你的,一定會的。
他的懷抱很舒服,舒服得我想睡覺,過了好一會兒,江慕舍低聲詢問我,「染讓,要不要出去走走散散心?」
我微微搖著腦袋,軟綿綿地說,「不要啊,這樣子挺舒服的,我差點睡著了……」
「那要不你睡會兒,我去買晚餐,想吃點什麼?」江慕舍作勢要扶我躺下,我忙抱緊他,喃喃道,「這個枕頭好舒服,別拿走啊……」
江慕舍寵溺地笑了,輕輕在我頸項上烙下一吻,他微微愣了下,有些驚喜地說,「你戴著它?」
「什麼?」我下意識地模了模脖子,指尖踫到一個硬硬的東西,明白過來他在說什麼,「是啊,我很喜歡,是果果送給我的生日禮物,好漂亮,你看看……」我獻寶一樣地拉出來給他看,他卻只是看著我興奮的笑臉,輕輕說,「你喜歡就好。」
「什麼?」我沒听太清楚。
「沒什麼。」江慕舍笑笑,「果果應該馬上到了,要不然等她來了之後我們再一起出去吃飯?」
我想了下,點點頭,「好吧。」
「那我再陪你一會兒?」江慕舍試探著問,他對我突如其來的投懷送抱似乎還沒回過神,一副懵懵懂懂含含混混的模樣。
我瞪他一眼,「你說呢?」
江慕舍有些舒心地笑了,「我怕我一直呆在你身邊你會厭煩我。」
「怎麼會?我很怕一個人,我很怕寂寞的。」這些天,我習慣了他呆在我身邊,偶爾睜開眼來看不見他就會忍不住找他,我脆弱得就像個剛剛出生的嬰兒,睜眼看到的第一個人便會緊緊揪住他的手指頭,尋求安全感。
「染讓,你是因為害怕一個人害怕寂寞才想跟我戀愛的嗎?」江慕舍小心翼翼地問。
他是個很敏感的人,顯然我剛剛的話刺傷了他的心,我剛要解釋,突听竇果果咋呼咋呼的聲音傳來,透著夸張的陰陽怪氣,「這誰跟誰啊?光天化日之下,摟摟抱抱成何體統啊?還羞不羞人的?」听到這個聲音,我和江慕舍頓時像觸電般彈開了,可是彈得再快也晚了,竇果果一副極度八卦的嘴臉,湊到我們面前像x光不斷掃描著我們,然後迸出一句雷死人的話,「有沒有做壞事呢,兩只偷腥的貓?」
「竇果果!」我頓時蹦起,「你胡說八道什麼呢!我們之間可純情了!」
「是嗎?」竇果果‘格嘰格嘰’地壞笑,「兩年前就不純情了……」
江慕舍敏銳地注意到我臉色有了變化,忙一把拉住多嘴的果果,「我們都在等你一起吃飯呢。」轉首又看向我,「染讓,你先換衣服,我們出去等你。」說罷,連忙將竇果果也拖了出去。
不管是否是那個人先背叛我的,我才背叛了他,背叛,總是一件不光彩的事。
就算我以後會跟江慕舍在一起,不光彩的事也不會因此變得光彩。
掀被起身,換掉一身的病號服,穿上自己的衣服,在浴室間簡單梳洗了下,我才走出房門。
竇果果同學顯然是受了批評教育的,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看到我出來,忙巴結地蹦到我身邊一把摟住我的手臂,討好地說,「染讓這幾天臉色好多了,被我們江慕舍養得紅光滿面的……」
「竇果果,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我和江慕舍居然異口同聲,兩人說完之後都頗為詫異地對視一眼,然後都笑了,原來不只是我受不了果果,江某人也對她頗為無語。
「哇,你們倒是越來越默契,越來越有夫妻相了!」竇果果像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一般興奮地嚷嚷,過路的護士忍不住頻頻投來關注的目光,我和江慕舍齊齊瞪她,竇果果露出憨厚的笑,然後很自覺地做了一個將嘴巴縫起來的動作!
我們出了醫院就一路閑逛,最後選定了一家火鍋店,三人商定之後,決定吃火鍋,其實是我跟果果商定出來的,席間,江慕舍一直為我燙菜,自己卻很少吃,果果有些疑惑地瞧著他一會兒,然後露出心領神會的笑,揶揄他,「江慕舍,你是不是嫌棄我們的口水?」
我這才想起這個家伙有很變態的潔癖,既然連一起吃火鍋也不行?他的人生還有什麼樂趣?
故意逗他,我從自己碗中夾了一塊羊肉湊到他唇邊。
江慕舍有些猶豫地看著那塊羊肉,表情很為難很糾結,仿佛那不是塊羊肉而是毒藥。
他就這麼嫌棄我嗎?我的心靈有些小小的打擊。
竇果果又發話了,「江慕舍,你們接吻過吧?直接口水都吃過,還怕吃點間接口水?」果果說著話時,隔壁桌的一個男人回頭看了她一眼,目光順便掃過我們,在我的面上逗留了好一會兒才離開,果果突然大徹大悟了一般,「我明白了!你不是嫌棄染讓的口水,你是嫌棄我的口水,因為我用我吃過的筷子夾了菜的!你是嫌棄我的口水!」果果撅著嘴,一副備受打擊的樣子,「江慕舍,你也太會傷人了吧?」
「我……我……我沒有啊……」第一次見識到江慕舍也有口吃的時候,他有些為難地看著我,小聲說,「染讓,我是……不喜歡吃羊肉……」
「哦,這樣啊……」果果樂了,「那就不是嫌棄我的口水了,這樣我心里就舒坦了!快吃!快吃!」
我和江慕舍相視而笑。
夾起一塊藕片,詢問的目光投向他,「這個吃嗎?」
在我和竇果果的目光逼視下,江慕舍點點頭,我將藕片送到他跟前,他微微低頭,一口餃住,然後很斯文地吃下去,整個過程,我和竇果果都虎視眈眈地盯著,直到他咽下,兩人才似松了口氣,江慕舍忍不住抗議,「麻煩你們兩位可不可以不要一直盯著我吃飯?」
我好奇地問,「你是不是很少跟大伙一起吃一桌菜或者從來沒有?你是不是都是一個人吃飯?或者跟同事朋友吃飯的時候都是吃西餐一人一份的?」竇果果附和著點點頭,她心里似乎也很疑惑。
江慕舍想了一下,點點頭,「差不多是這樣,如果大伙兒一起吃飯的話,別人踫過的地方我就不踫了,喝過的湯我也不喝了。」
「那你吃得飽嗎?」果果伸長腦袋。
江慕舍搖搖頭,「吃不飽,通常回去自己做晚餐或宵夜。」
竇果果仰天長嘯,「天哪,你的人生好蒼白無趣啊……」旋即又忍不住樂呵呵道,「幸好你遇到染讓了,對她不潔癖也不排斥,說明老天爺對你還有一點點憐憫。」
「何止是一點點憐憫?」江慕舍側首看著我,眼中的柔情將我淹沒,他輕輕將我摟進懷里,滿臉幸福地對果果說,「她是上天賜給我最好的禮物。」
竇果果長嘆,「沒想到一向不解風情的江醫師也有甜言蜜語的時候,不知那些愛慕你的女護士女病人听了這話該有多傷心呢。」果果正說著話,沒留意隔壁桌的一個男人站在她身後,目光卻望著我,可是我並不認得他,他一臉憤怒地望著我和江慕舍,我本能地退開江慕舍的懷抱,難道……難道他就是那個林哲辛?我的臉色微微發白,有些恐懼有些驚慌地望著他,果果意識到我的不尋常,忙循著我的視線看向她的身後,旋即驚呼一聲,「丁嘯天?」
果果認識?
我忙將詢問的目光探向果果,「果果,他是……」
果果忙解釋,「他是林哲辛的大學同學。」
「蘇染讓。」那個叫丁嘯天的男人咬牙切齒地盯著我,惡狠狠地說,「你很好,把我們哲辛傷得那麼深,現在倒跟沒事人似的和別的男人打情罵俏,你對得起哲辛嗎?」他憤怒地沖我咆哮,「你別忘了當初可是你死皮賴臉地要跟著哲辛!他對你有多好,你心里不明白嗎?你知道他不能喝酒,現在卻天天酒不離手,整個人頹廢得像個乞丐!你倒好,在這里吃吃喝喝說說笑笑,蘇染讓,你良心被狗吃了!」
周圍的人都看向這邊,不斷指指點點。
隔壁桌的其他人紛紛來拉著丁嘯天離開。
他卻猶自覺得不解氣,憤怒地罵道,「蘇染讓,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我替哲辛不值!不值!」他的話音剛落地,江慕舍「騰——」地猛然站起身,他的臉色極度陰沉,仿佛能吃人一般,眼神筆直地盯著對面的男人,他順手抽走桌上還未開啟的啤酒便走了過去,瓶底指向丁嘯天,「道歉!」他的聲音如冰雕。
「道你媽的頭!要我向這個賤人——」他的話未說完,只听一聲清脆的「 ——」酒瓶撞擊重物碎裂的聲音。
所有人都倒抽口氣。
丁嘯天血流滿面,就是在倒下的那一刻,眼中依然是不敢置信的表情,他沒想到這麼斯文的男人會下得了那樣的狠手,他以為這個男人不過是裝裝樣子,所有人都以為江慕舍只是嚇唬嚇唬丁嘯天,只有我心里明白,江慕舍是真的生氣了!
周圍尖叫聲不斷,有人報警,有人叫救護車。
江慕舍只是站在原地,他依然筆直地看著躺在地上的男人,眼楮連眨都沒有眨。
他的身影很高大,躲在他的羽翼下的女人,應該是很幸福的。
可是我的腦中不停回蕩著丁嘯天的話,‘蘇染讓,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我替哲辛不值!不值!’我是個不要臉的女人嗎?
正陷入自己的沉思無法自拔時,我突然听到竇果果驚慌地大呼,「江慕舍——」
我忙回過神,只見江慕舍臉色蒼白地蹲在地上,身體不停抽搐,額頭上大滴大滴的汗珠在滾落,表情極度痛苦。
「完了,他的病發作了!」果果焦急地說,突然像想起什麼一般,忙將手伸入他的懷中模索,過了會兒,她驚喜地抓出一個藥瓶子,「他的藥!染讓,快倒杯水來!」
我忙將桌上一杯未動的白開水遞給果果,果果喂他吃藥,但是江慕舍抽搐地太厲害,牙關又咬得死緊,果果喂了幾次都沒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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