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丑時。
醉仙樓內。
一聲女子尖叫忽然傳出,直沖雲霄。
緊接著醉仙樓內一片大亂,第二日一早,官府就派了人來。
嫖妓死人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一般都是被嫖的被嫖客弄死,嫖的人死掉還是第一次。
被抬出來的尸體覆蓋著一床白布,白布下半截被染得一片通紅。
據說,凡是看到過現場的人無不作嘔,沒有人能細致描述出當時的情景,只知道某嫖客正xx到興頭上,忽然月兌ˋ陽而死,鮮血噴了整個床整個房間,醉仙樓一個叫萍兒的姑娘當場嚇瘋。
死亡的那個男子乃京城一個五品官員的表弟,官府很快派人查了死者當天起居飲食,很快在他的府上茶杯里找到過量催情藥物,結論顯而易見。
整個案子從事發到結案,不過一個對時。
奇怪的是,從始至終,醉仙樓老鴇都沒有顯身,所有相應事務都是醉仙樓幾位當家花旦應承著。
夏可樂起床後,洗漱,將自己收拾妥當後,就捧著紙墨直接往瑤雪院走去。
這些日子,她已習慣每天起床後就過去蹭吃蹭喝,蹭了早飯蹭午飯,蹭了午飯蹭晚飯。
其他時間,她和蕭景煜,各自忙各自的事情。
天氣極好,陽光暖暖的打在身上,夏可樂心情很好。
經過昨天晚上逛醉仙樓後,夏可樂覺得自己和蕭景煜的革命友情又增進不少,也算是一起嫖過妓了。
夏可樂不自覺哼起她的「小兔兒乖乖」,從梅林直接穿過。
剛走到小樓門口,她便听見蕭景煜說話的聲音,接著,是細微的女聲。
夏可樂側頭,仔細听了下,又什麼聲音都沒有了。應該是昨天晚上太過紛雜,自己又宿醉,出現幻听。
打自穿過來到現在,這個院子,除了自己這個女人,似乎還沒見過其他女人。
小樓的門微微掩著,夏可樂踏上石階,想也沒想就一把推開。
抬眼。
平日里,自己和蕭景煜吃飯的那張桌子,如今坐著他和另外一個女人,蕭景煜的筷子上正夾著一個水晶蝦餃,放到那女人碗里。
前世小說看多了,夏可樂下意識的反應是︰「不好意思,我走錯了地兒了,你們繼續,你們繼續……」
「丫頭,過來。」蕭景煜開口,「我們正在等你吃飯呢!」
又子說說。等我吃飯?夏可樂癟癟嘴,明明都開始吃了,還說等我!
「若淺身子弱,我讓她先吃點。」看著夏可樂不樂意的樣子,蕭景煜開口解釋。
夏可樂隔著一個凳子坐到蕭景煜另外一邊,目光落在他旁邊那個女人身上。
那個女人淡眉鳳眸,看得出身子骨極弱,微微低頭,說不出的恭順模樣。
這個女人是誰,什麼時候來的?昨天白天還沒有啊!昨天晚上,蕭景煜明明和自己一起回來的,不可能是從在醉仙樓拐來的啊?
對于夏可樂坐得老遠,蕭景煜並沒有說什麼,只淡淡給兩個女人介紹對方。
「可樂,這位是孟姑娘。當年,我流落在外,多虧了孟姑娘相救。」蕭景煜輕描淡寫。
「若淺,這位是夏可樂,是我爹新收的義女。在尚書府,我和她相對親厚些。她的性子直,性格又開朗,你可以和她多相處。」蕭景煜轉頭溫柔的對孟若淺說。
夏可樂眼楮頓時直了,蕭景煜那個冰山,居然也有用這種溫柔語氣對女人說話的時候!
這時,孟若淺已經站了起來,朝夏可樂微微福身︰「若淺如來乍到,還請夏姑娘多擔待。」
那迎風擺柳的嬌弱模樣,就連夏可樂看了都擔心,倘若一陣大風吹過,會不會將這個可人兒吹走。
「好了,若淺,你坐下。」蕭景煜笑著,「你以後叫她可樂就是,不必拘禮。」
夏可樂的眼楮又直了,蕭景煜啊蕭景煜,認識這麼久了,平日里最多看你嘴角抽抽,原來你也會笑啊?!
「今兒個頭痛嗎?」。蕭景煜側頭問夏可樂,微笑已經全部斂住。
「不痛。」夏可樂搖頭。
蕭景煜「恩」了一聲,面無表情的說︰「昨天半夜,醉仙樓出了一樁命案。」
「喔。」夏可樂似乎並不感興趣,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木瓜炖雪蛤放進嘴里。這東西是夏可樂特地要求的,養顏豐胸,適合多吃。
「死的那人恰好是調戲你的那個。」蕭景煜繼續說。
夏可樂吃的動作放緩了些,然後抬頭,眨巴著眼楮,表示不解。對于那段,她已絲毫不記得。
「調戲我?那人腦子沒病吧?我昨天是男人!」言下之意是︰景大俠,你沒記錯吧?沒騙人吧?
看著夏可樂擺明了不信的樣子,蕭景煜淡淡的說了幾個字,將前文補充完整︰「那人服用過多催情藥物,月兌陽而死。」qenn。
夏可樂听到月兌ˋ陽而死,瞬間想到從前看的香港古裝人ˋ體ˋ藝ˋ術視頻,其中有一部叫《玉ˋ女ˋ心ˋ經》的,有個男人也是這種死法也!
于是乎,夏可樂的八卦本質又顯露了出來,一臉被打了雞血的模樣︰「啊?世界上真的有那種死法?!那個東西是從哪里斷的?現場是什麼樣子的?旁邊姑娘被嚇壞了吧!」
听到夏可樂問話,孟若淺受驚不輕,驚愕的看著眼前這個口無遮攔的女人。
蕭景煜也很無語,他原本就只是想知會一聲的,誰想夏可樂興致居然這麼高!這幾個問題,不是他不想回答,實在不適合在大庭廣眾下討論,蕭景煜轉頭,對旁邊孟若淺輕言細語︰「你別理她,她就是這樣一驚一乍。對了,你在府上住下的事,我已命人向老夫人通報了。往後,你就安心住下,把這里當做自己的家。至于令尊的事,等父親下了早朝,我就親自去給他說。這些年,他也有些門生,問題應該不大。」
「景煜,真是謝謝你了!」孟若淺說著便又要垂淚。
「好了,都過去了,往後,若你想去看他,我陪你去便是。」
……
早飯之後,夏可樂沒好意思繼續留在瑤雪院,抱著她的筆墨,走出小樓。
站在小樓門口,她沒有立即走,而是抬頭,望著這滿園的梅花,她這才驚覺,梅花的花期已徹底過了,整個院子有些萎頓。
風起,白色花瓣紛紛揚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