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前夫不嫁 第十章

作者 ︰ 石秀

安靜的律師事務所中,律師將離婚協議拿出來,宋子豪給了她一幢別墅跟一張支票,忽然間,沈美琳懷疑是不是過去他身邊那些女人離開時都是這樣,只是少了離婚這個手續而已。

那麼,他還愛著自己嗎?看著宋子豪握住筆的手僵住好久,凝眉神傷,那一個恍惚之間,她真的以為他還是很愛自己。

可是那麼快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已經將名字簽上去。

沈美琳拒絕了他送的房子與錢後,也簽了字,她想要徹底地逃離這個地方,離開他。

在沈美琳轉身離開那一剎那,卻沒有看到宋子豪有伸出手想挽留她,可是,那只手在幾乎要踫觸到她時停下了來,沒有握在她手上。

那一幕連管家都紅了眼眶,明明那麼相愛,為什麼還要彼此傷害?明明生病的時候,另一個都心痛得要死,明明每一次吵架,都是因為愛,為什麼還是要分開?

宋子豪見她冷漠無情,生氣地領著管家上前,與沈美琳擦身而過,並將她遠遠地甩在身後。

沈美琳看著他走遠,心碎了一地。

這表面的冷漠無心之下,卻是各自的言不由衷。

沈美琳找到了梅絲,搬到她家去住。

而宋子豪,幾乎是每天都焦頭爛額地埋頭工作,藉以斷掉自己的思念。

入夜有了一絲涼意,宋子豪坐在書房里,認真地翻閱著近期的銷售報表,公司即將要進行一次改革,他忙得焦頭爛額,卻甘之如殆。

只要能讓自己沒有多余的時間去想沈美琳,讓他再忙、再累也願意,可是思念總是在他不經意的時候折磨他每一根神經。

如果他說自己很需要她、很想她,可是卻裝成冷漠不去想她,想要刻意戒掉她,那麼別人一定覺得他是個瘋子,一個徹頭徹尾在自虐的瘋子!

她的一顰一笑、她的溫柔體貼、她的胡搞蠻纏,甚至是每一次任性、每一次耍性子,都令他著迷,可是他不能去找她,因為那樣會讓她不開心。

「少爺,根據私家偵探的回報,少夫人這一個月以來,生活簡潔、潔身自好,並沒有與任何男子有接觸。」管家站在書桌旁他身邊,背著雙手跟宋子豪匯報。

他搞不懂這個少爺,明明愛得死去活來,可是偏要裝成漠不關心,兩人離婚也就算了,還高薪聘用兩個私家偵探,一天二十四小時輪流守在沈美琳的住處,密切留意她的一切。

開始他還覺得可能是少爺放不下面子,後來他慢慢感覺到這絕對不是面子問題那麼簡單!管家看宋子豪眉毛一挑,繼續專注于眼前的報表。

「恭喜少爺,還有一個好消息。」管家賣了個關子,繼續觀察少爺的反應。

「說吧。」宋子豪不管好消息、壞消息,都是一樣的表情。

「少夫人今天去醫院了。」

「她怎麼了?」他一下子握住管家手腕。

「少夫人懷孕了。」手腕傳來一陣疼痛,少爺的反應強烈程度在他意料之中。

「喔。」未子豪松開手坐回原來的位置,臉上雖然是波瀾不驚的表情,但看得出他心里根本不能平靜。

「那麼,我是要做爸爸了……」他臉轉向管家,本來面無表情,此刻卻又喜又憂,他將文件夾合上,急急站起身來想要往門外走去的樣子,「我要去看看她!」

「少爺,已經很晚了,少夫人也該睡了,明天再去吧!」管家望向窗外的夜空。

「也對,這麼晚了。」宋子豪略微點點頭,忽然像個孩子一樣望著管家,臉上綻放一個很孩子氣的笑容,「可是,我真的好興奮,管家,我該怎麼辦?我到她住處窗外看看也好,就算看不到她,可是我能感受她在那里。」

「少爺,你已經累了一天了,早點休息,明天早點過去,少夫人現在懷孕了,心情一定很復雜,少爺要努力安撫她的情緒,只要努力挽回少夫人的心,她一定會跟你回來的。」管家語重心長的勸說著。

「也對,也對,精神好一些,才能好好勸她回家,我再也不允許彼此任性了,真的!我不可能放棄她!」

正當宋子豪在書房里徹夜難眠,懊悔不已的時候,沈美琳正在梅絲的住處,與她面對面坐著。

「梅絲,我現在感覺很甜蜜,也很無助,」她將手掌按在小月復上,「得知懷孕時覺得肚子里好像有一個甜蜜的負擔,正在慢慢地長大,可是我卻很害怕。」

「美琳,慶祝一下吧,你要做媽媽羅!不要怕,要做一個勇敢的媽媽!」梅絲的手按在她另一只手上,眼神里充滿鼓勵。

「可是……我是單親媽媽,連自己都照顧不好,怎麼照顧寶寶?」沈美琳憂慮不堪。

「笨蛋美琳,你不是還有我嗎?寶寶出生以後,我就做他的干媽,你啊,只需要好好休息,將寶寶生下來就好了。」梅絲不停地給她打強心針。

「我有一點後悔不接受他的贍養費了,如果收下,現在就不至于讓寶寶跟我居無定所的,還帶給你麻煩。」沈美琳無奈地笑笑。

「其實我剛開始听到的時候,也覺得你好笨耶!有錢、有房,你都不要!後來我想想,沒什麼大不了,其實這叫有骨氣!」梅絲一攤手。

「梅絲,謝謝你!其實我最擔心的,不是以後的生活,畢竟寶寶出生以後,我可以找工作養家,可是我怕他來跟我爭寶寶。」沈美琳凝眉。

「他敢?我第一個擋在門口跟他拚了!」梅絲一副義不容辭,兩肋插刀的姿態。

「梅絲,我很感謝有你這個朋友。」沈美琳握著她的手,「謝謝你。」

「安啦!快收拾一下好好休息,寶寶的事情,由他的干媽全部包辦。」梅絲將短短的頭發一揚,拍拍沈美琳的肩膀。

宋子豪一大早就開車出門,徹夜未眠的他,一晚上都在思考怎樣讓沈美琳回到自己身邊,沒有她的日子,他真的受夠了!

雖然已經簽字離婚,可是在簽完字那一刻,他就後悔了,當初他義無反顧將她娶回家,是因為她的一個溫曖笑容,還有覺得她跟自己爭論的樣子很有趣。

正是那抹笑容與她堅毅的個性,讓宋子豪篤定她是自己的新娘,因為那種感覺,沒有任何一個女子能夠給他,他感覺緣分就是這麼奇妙的東西。

只是他的倔強,剛好與她的倔強硬踫硬,硬是抹殺了彼此的感覺與愛,導致最後離婚收場。

讓她回心轉意,讓她跟他再婚,是他現在勢在必行的事,就算不是因為听到她懷孕了這個消息,他也會找個時間與她見面,並重新奪回她的心。

因為拉不下臉來,讓他多次幾乎要進她家門又轉身折返,但是這一次,他沒有選擇。

駕駛座後面放著一大束的紅玫瑰花,鮮艷奪目,還有白色天星點綴著,無論如何,今天他一定要抱得美人歸,當然還有美人肚子里的小寶貝。

清晨第一絲陽光透過一排整齊的樹木,照在一所簡潔樸素的藍色房子上,門前擺放著的小盆里栽種著各式各樣的小花,他遠遠就看到了他親愛的前妻,正站在門前的台階上做日光浴……

頓時,激動、興奮、驚喜、雀躍、歡喜,在他心中百感交集。

正當他的車子開到路邊準備停下時,卻發現前面車子走下一個人,準確地說,是一個男人,他手捧一束小雛菊……

他臉上欣喜的笑意消失無蹤,一張臉冷如冰霜。

該死!是小雛菊,淡雅芬芳的小雛菊,沈美琳的最愛。

再看一眼,發現那是莫世紹!那個該死的男人真是懂得投其所好!

取而代之,憤怒、懊悔,還有其他莫名的負面情緒,充斥他的胸腔。

這個女人,怎麼一點都不檢點?隨便跟別的男人聊天不算,還接受他的花?不過筧她聰明,沒引狼入室。

宋子豪坐在車子里,透過車窗繼續地觀察著,只要有一絲不妥,他真的會將那個莫世紹千掉!

看著他們聊了好久,宋子豪心里開罵,該死的男人,不用上班啊?這麼閑一大早在那里泡別人的老婆!

未子豪頓然醒覺自己已經炒了他魷魚!怪不得……

他知道自己雙眼布滿血絲,頭發也顯得凌亂不堪,但是不管了,豁出去了!不然沈美琳那個傻女人的芳心,就要被別人奪走了!

宋子豪一把推開車門,從車子後座取出鮮花,雙手捧著,朝著沈美琳與莫世紹交談的方向走去……

沈美琳一看到他,臉上笑容凝住,一轉身就進屋了,只留下莫世紹,看他捧著鮮花撲了個空的樣子。

「美琳,你給我開門!」宋子豪與莫世紹擦肩而過,用力地拍打著沈美琳的房門,早已顧不得吃了閉門羹有多糗,只有一臉的焦急。

沈美琳背靠著門,捂住耳朵,忽然感覺很冷、很冷,透心的涼意,讓她忍不住緊抱著自己小聲啜泣。

「美琳,開門!」他仍然態度強硬地拍著門。

莫世紹背靠著圍欄站在他身後,雙手環胸,臉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

「堂堂一個大財團的宋總裁,原來泡妞本領也不過如此而已。」

「你這算是落並下石,還是趁人之危?」未子豪回過頭,臉色很難看。

沒有人知道,這一次他在給自己下一個愛的賭注,因為輸了沈美琳,自己就一無所有了。

「不用給我擺出一張臭臉,我跟你說,你用這招來逼她,她是不可能回頭的,如果你真想她回心轉意,你就听我的!」莫世紹走下門口的階梯,往草地方向走去。

「要說什麼你就說,別慢吞吞的吊人胃口!」宋子豪隨他走到草地上,兩個大男人僵持著。

「你知道你為什麼會失去她嗎?」莫世紹不屑地望了一眼未子豪。

「只是一些誤會,很不湊巧地踫到一塊了。」未子豪聳聳肩,同樣一臉不屑地望了一眼莫世紹。

「事情有那麼湊巧嗎?你有沒有想過,你們會分開是因為你們是同一類人。」

「什麼意思?」

「一樣的倔強,不認輸,明明真心付出,嘴巴上卻死不承認,其實很愛對方,可是都看不到對方的好,失去了才知道心痛。有矛盾的時候,各退一步不就好了?你是男人,老婆是拿來疼的耶!」莫世紹生氣地看著宋子豪,「有很多次,我都很想揍你!因為你不懂女人心,你辜負了美琳!」

「你以為我就很開心嗎?你以為我同意簽字離婚,我的痛苦程度會亞于任何一個人嗎?我娶她,是因為想看到她的笑臉,不是想看到她哭!然離婚能讓她笑,我為什麼不還她自由?」

「現在呢?你干嘛一大早胡子都不刮,就跑來向她示好啊?」

「因為我發現,我自以為是的讓她自由,卻讓她流了更多的眼淚,讓她更加不開心。」

「說得真偉大,干嘛不說是你痛苦難受?想要回她?」

「對!我為我錯誤的表達感覺到很自責,我意識到我生命不能沒有她,可以了嗎?」

「很好,你終于肯低頭了。」莫世紹拍拍手,「有時間我會幫你勸一下她。」

「不用你費心,我的老婆,我自己會努力,你離她遠點就好。」宋子豪推他一把,轉身大踏步離去。

「唉,你怎麼這樣……」本想挫一下宋子豪的銳氣,沒想到被他反將了一軍,莫世紹忿忿不平的想。

「不過……情敵,有時間,我會請你喝茶。」宋子豪揮揮手。

莫世紹雙手插腰輕笑,釋懷了,因為他知道沈美琳真心愛著宋子豪,他才選擇讓步。

宋子豪輕敲著門,放緩了口氣,「美琳,照顧好自己,我會再來的。」

是的,過去他真的很愛她,可是卻不是用適合她的方式,從今開始,他一定要努力試著用她喜歡的方式去愛她。

宋子豪一整天心不在焉地工作,他不知道損失多少,他也不在乎,只是在掂量著用怎樣的方式,讓沈美琳重新接納他,好像過往對愛情游刃有余的他,一下子變成了愛情里的傻瓜。

為什麼所有的女人都對他投懷送抱,唯獨她……如果不是因為將她強娶回家,他真的能追得到她嗎?他得好好思索這個從來不須費心思量的問題。

傍晚時候,他再次出現在沈美琳住處門外。

「是你?」這次開門的是梅絲,雖然面前這個大帥哥幾乎讓她鼻血直流到暈倒,可是為了美琳兩肋插刀是她的使命,帥哥也沒情可講,決定好好跟他較量,測試他對沈美琳的真愛程度。

本來未子豪已經準備好一番感人肺腑、肉麻至極的情話,準備感動沈美琳的心,沒想到好事多磨,中途殺出一個程咬金,這個程咬金還相當的可惡,光是羅列出來的條件,就足夠讓他看得眼花撩亂。

開什麼玩笑!宋子豪看著那張清單上列舉的全部條件,還有最後那條最無理的項目之後,恨恨地咬牙,可是基于前車之鑒,自己不可能再用強硬手段,只好勉強答應了這些要求。

終于在他第三次踏足梅絲家大門,並在梅絲揮揮手便轉身離去以後,梅絲終于反鎖上門,心平氣和地準備和沈美琳談談。

「花、巧克力、玩偶、鑽石、黃金、玉器,美琳,你比古代皇帝的寵妃還要幸福喔!」梅絲靠在沙發上吃著巧克力,一臉羨慕的表情。

「嗯?所以你要幫他當說客羅?不夠義氣喔!」沈美琳輕輕地推一下她的腦袋。

「沒有啦,我是想有時候小吵小鬧,也是給生活增添一點情趣。」梅絲抓起黑色絲絨禮品盒上的一把鑽石,讓熠熠發亮的鑽石光芒從指縫灑下。

「然後呢?」沈美琳摟過一只玩具熊,看她的好友有何指示。

「這一個晚上,我整他好多遍,並跟他說一切從求愛開始,然後他還要滿足我提的所有條件,我覺得……他的真心獲勝羅!」梅絲坐起身來,一本正經地宣布。

「你就這樣跟他說的?」沈美琳握著她手腕。

「沒有啊!雖然打動了旁人,可是最重要還是要尊重當事人,我只是跟他講,贏了我只是過了第一關,要贏回你的心,可沒那麼容易羅!」

「你啊!」沈美琳沒好氣地責怪她。

「好吧,那我把他煮好用保溫瓶帶過來的粥倒掉算了!反正你都不稀芊!」梅絲起身。

「他還煮了粥?」沈美琳一臉疑惑。

「嗯,清單最後一條,親自下廚為美琳做最美味的食物,想著你那位高高在上的總裁大人,圍著圍裙在廚房里手忙腳亂當家庭煮夫的樣子,不覺得好好笑嗎?」梅絲捂嘴。

「色香味全的樣子,不過算了,你不想吃,倒掉算了。」梅絲仍然在開她玩笑,而後才勸道︰「他忙一天工作也很辛苦,一向不下廚的他能熬粥,真的不容易,你就喝了吧。」

「喔,你是在心疼他嗎?」

「我沒有。」

「就有。」

「快點來喝你親愛的老公大人送來的粥吧,不為自己著想也為肚子里小的著想啊!他離開的時候還叮囑我,讓我幫他照顧好你跟寶寶。」梅絲壞壞地笑著。

「他怎麼會知道我懷孕了?」

「不知道,你老公真是神通廣大。」

「你喝就好了,我才不要!」

可能……他愛的,只是寶寶而已吧!沈美琳悶悶地想,然後回房休息。

清晨沈美琳與上班去的梅絲道別,便一個人在門前澆花,看著兩只蝴蝶翩翩起舞,結伴向更高的天空飛去,她微笑著,抬頭迎向一縷刺眼的陽光,低頭看到一抹笑臉更是眩目……

身穿休閑服一臉帥氣的未子豪,手里捧著一東可愛的小雛菊,就這樣落入她微笑的眼里。

沈美琳有些手足無措,笑容從她臉上消失,她轉身想要進屋,卻被他一手攔住。

「我要進去……」她不讓他得逞,可是淚水卻從她眼眶滑下,她無法原諒他在律師事務所時,頭也不回地留下自己一個人。

他將她摟入懷,「對不起。」

淚水如斷線的珠子從她眼眶滾落,她雙手握拳捶在他胸前,「為什麼要讓我愛上你?為什麼要在我愛上你以後隨便就丟下我?你知不知道,你好狠心!」

宋子豪默不作聲,任由沈美琳發泄情緒,心疼不已。

「都是你……如果不愛上你,我就不會軟弱,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子,可是……可是……」她抬眸望著他,淚水仍然不停涌出,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我懂,美琳,你的心我都懂,都是我,我不應該丟下你,是我錯了!美琳,我們再結一次婚,好嗎?」宋子豪小心翼翼地詢問。

「不好。」沈美琳直截了當地扭過頭。

「為什麼?美琳,你不愛我了嗎?就算你不愛我了,也要給我們的寶寶一個家啊!」他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淚痕,眉頭凝成一個結。

「所以你知道我懷孕了才來找我,對嗎?所以你愛寶寶多過我對嗎?」大顆大顆的淚珠再次從她眼眶滾落。

他頓時氣結,「我不是因為寶寶而來,我對你是真真切切的男女之情、夫妻之愛,我是為你而來。」宋子豪撫著妻子的頭發。

「傻瓜,你覺得我愛寶寶多過愛你,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在世界上沒有我們的寶寶之前,我先遇見了你,先有你,才有寶寶,我兩者都愛,因為你們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承認我得知你懷孕的消息後,迫不及待要來找你,因為我意識到我犯了一個愚蠢的錯誤,我幾乎要重蹈我父親的覆轍,讓你置身于悲傷之中,我以為我放手,你會更快樂,可是那只是我以為,我沒有了解背後的真相就隨便放手,才會作這樣一個愚蠢的決定,可是我不能讓自己一錯再錯,讓你不開心,讓你胡思亂想……」

她捂上他的嘴,搖搖頭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了,「告訴我,你愛我,那有多愛?」

他再次氣結,她果然是一個對愛少根筋的家伙,他不想說什麼比山高、比海深之類的廢話,他只用力抱著她狂親,「很愛,很愛。」

「那麼……我要證明!」她嘟起嘴撒嬌。

「怎麼證明?回家里的大床上嗎?」他壞壞一笑。

「我要你重新追求我,先戀愛,再結婚。」她天真地揚起一張小臉。

「還不是一般的少根筋……」未子豪嘴里碎碎念道。

「你說什麼?」沈美琳杏目圓睜望著他。

「要當媽媽的人果然不同,好溫柔,好可愛,可是哪有人懷著別人的寶寶,還要求那麼多?」宋子豪不滿地撇撇嘴。

「有啊,那個人就是我羅!說好了,不及格不跟你再婚啊!」沈美琳一臉的嬌媚。

「呃,那……老婆,我該怎麼追你啊?」說實話,所有的女人都是對他投懷送抱,他從來沒試過追求別人。

「你、這、個、笨、蛋!」沈美琳拿著那束小雛菊準備砸他的腦袋,然後露出一臉的驚喜,「這是我最喜歡的花!你好棒喔!」

「那麼我們趁著陽光正好,去約會吧!」未子豪不失時機地抱住她。

「我才沒那麼好追呢!哼!」沈美琳假裝生氣地別過臉,可是已經是一臉的幸福。

八個月後,台北某醫院婦產科。

宋子豪坐在產房外的長椅上,將臉埋在手掌,憂心如焚。

這樣的情景跟過去那一幕交織在一起,彷佛歷歷在目。

光陰似箭,當年穿著小皮鞋等著母親的少爺,與此刻穿著皮鞋等著妻兒的少爺,彷佛只是一眨眼之間的事情。

管家坐在宋子豪身旁,輕輕拍著他肩膀,讓他不要那麼緊張。

「管家,她叫我等著,她會帶著我們的寶寶來我身邊,可是怎麼過了那麼久,還沒有出來?我好擔心……」宋子豪搓搓臉,以緩解自己的憂慮。

「少夫人是頭一胎,還是雙胞胎,自然要久一點,不用擔心的。」管家望著即將要為人父的少爺,輕聲安慰著。

「我是擔心她,可不可以讓她別生了,那麼痛苦、那麼累,我不想她受折磨!」宋子豪開始語無倫次。

「呵呵,少爺,這個問題我也不知道怎麼回答你,你想象一下,待會可以抱著兩個白胖胖的女圭女圭,就不會那麼緊張了。」管家因為未子豪的想法,忍不住笑出聲來,可是還是不停給他打氣。

「你還笑,美琳她好辛苦耶!我真想為她分擔一下,只要讓她不那麼痛就好了。」他站起身來,來回不停地踱來踱去,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你干嘛不問男人為什麼不可以生孩子,那麼老婆就不用受折磨了?」管家繼續笑著。

「管家,我現在才發現原來你這麼幽默。」宋子豪望著眼前跟平時不大一樣的管家,「你不知道我很擔心嗎?」

「不要擔心,也不用糾結在我的幽默上面,你看,這不是出來了嗎!」管家站起來,他的幽默都沒辦法平息他家少爺的緊張,看來少夫人在他心里的地位已經無人能及。

隨著產房的門打開,宋子豪走上前去,醫生松了口氣走出來,「恭喜宋先生,母子平安,龍鳳胎寶寶好可愛、好健康!」

宋子豪抹去額頭的汗水,取而代之的是臉上的驚喜,他興奮地走向正被護士從產房推出的妻兒,看到產後虛弱的沈美琳,還有一對白白胖胖的兒女。

「美琳,謝謝你,你辛苦了,我好感動!」病房里,宋子豪抱著女兒、看著兒子,兩個可愛的小家伙正在呼呼大睡,他一時之間感動得一塌糊涂。

「是這間房嗎?應該是這間.」門外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宋國鈞走了進來。

「老爺!」管家畢恭畢敬地走上前。

「讓我看看我的孫子、孫女,快讓我看看!」宋國鈞緊緊地握一下管家的手,快步走到宋子豪面前。

「啊,這眼楮、這鼻子、這嘴巴……子豪,孫子像你,孫女像媳婦,好漂亮、好可愛……」一向嚴肅的宋國鈞嘴角牽動了一下,似是陷入久遠的回憶之中。

「爸,今天是個值得開心的日子。」宋子豪輕輕拍著父親的肩頭,制止他陷入過往忽略母親而導致悲劇的自責里。

「對,對。」未國鈞沉吟片刻,然後像個老頑童一樣,逗著兩個孫兒,將那些纏繞多年的傷感回憶,還有深深的自責懊悔都拋諸腦後。

沈美琳與宋子豪相視一笑。

「對了,取名了沒有?」宋國鈞忽然抬起頭來。

「還沒有,等父親取名呢!」未子豪壓抑不住做父親的興奮。

「我想好了,孫子就叫家齊,孫女兒就叫家圓,我們一家人一定要幸福美滿,好不好?」

「家齊,家圓,很好听的名字,不管過去我們有過怎樣的不愉快,都讓它過去,以後我們一家人要開開心心、幸福美滿生活下去。」宋子豪回過身,緊緊握著妻子的手。

整個病房,幸福的笑聲交織成一片。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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