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醫院的大門,初秋的凌晨已有些涼意,只穿著短袖t恤的藍若水不由的打了個冷顫,搓了搓手臂,伸頭看著路的盡頭,等著的士。
凌晨的出租車並不像白天那麼多,開過去幾輛,都不是空車。而手機還在繼續的唱著那首憂傷的《白狐》。
「我馬上過來,拜托你不要再打了,好嗎?電都快被你打沒了!」藍若水無奈地接通電話,沒好氣地發泄著心頭的怨氣。
「好。」簡單的一個字,便掛了電話,藍若水氣得直跳腳,卻又無可奈何。他的聲音里,明明就有著某種得意!
「我是一只愛了千年的狐,千年修行,千年孤獨……」天哪!突然,她很厭煩听到這首歌!
「又怎麼了宮先生?」
「你直接到沁園來。」說完,又不等她答應或是拒絕,但又「咯」的掛了電話,只留下一連串「嘟嘟嘟」的忙音與藍若水說「拜拜」。
宮少野……她連殺人的念頭都有了!
沁園?真是有錢人,不是高消費的場合,他還不去吧?
好不容易打到車,凌晨的馬路真是通暢無比啊!就像在f1車道般,司機展露了一手快車表演,原本十分鐘左右的車程,結果五分鐘就到達了目的地。
「嘔……嘔……」等不及司機找她錢,藍若水便因暈車而沖出車外,蹲在馬路邊大吐特吐,直吐到膽汁都出來,沒有可吐的東西了,才慢慢的緩和過來。然而,司機已經帶著要找她的零錢走了!可惡!不是說他們是不收小費的嗎?
恨恨的望著空蕩蕩的馬路盡頭,她突然有些明白那天那個司機為什麼會說那樣的話了!原來,他們不是不要小費,只不過是不屑要一個「妓女」的小費!苦澀地笑著,那天的自己,是名符其實的,用自己的初夜,換了整整三萬塊錢!
真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沒想到,她的初夜竟然值那麼多錢!
「還好吧?」不知什麼時候,宮少野雙手插在褲兜里,斜斜的靠在路邊的樹桿上,冷冷的看著她。
「你說呢?」他剛才一定是看著她吐得黃膽肝汁都出來吧!可惡的家伙,也不想想這都是因為誰!藍若水恨恨的瞪著他,一邊從包包里掏出一包紙巾,然後抽出一張擦拭著嘴角。
「走吧。」他聳聳肩,不等她反應過來,便抓著她的手走沁園走去。
「我自己會走!」用力的甩開他的手,她冷冷的白了他一眼,大步的走在他前面,臉上,不由自主的飛起一絲紅潮。
他的手,真溫和,雖然只是幾秒鐘的接觸,卻莫名的帶給她某種安全感,很短暫……
宮少野沒有勉強她,只是不緊不慢的跟在她身後,深遂的目光落在她單薄的背影上,沒有離開過。沒想到,素顏的藍若水,比上妝的安安更美得扣人心弦。月兌掉了假發,一頭烏黑垂直的長發被她隨意的扎成馬尾垂在身後,隨著她的腳步而一甩一甩的,很可愛!
雖然只是簡單的t恤,牛仔褲,帆布鞋,簡單的像是一個剛出社會的大學生,清純的讓人想像不出她竟然會是夜總會里的陪酒女郎。他看過她兩個造型,但是,他還是無法把眼前的藍若水跟那晚的安安重疊在一起,合為一個人。
「你發什麼呆呀?我問你走哪邊?」藍若水奇怪地看著兀自發呆失神的宮少野,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藍若水。」他抓住她的手,微一使力,便將她拉進了懷里。
「干嘛?」想掙月兌,她一動,他的手摟得她更緊了,她聰明的馬上放棄了掙扎。意識到,對付他不能來硬的,只能順著他,否則,準沒她好果子吃!
「你的臉怎麼了?」就著燈光,他眼尖的看到了她臉上的傷,扣住她的下巴,硬是將她的臉抬高,緊皺起眉頭,不悅地問道。
「沒什麼,不小心被一只貓抓傷了。」她輕描淡寫地敷衍著,轉動臉躲開他的手,總不能告訴他,她跟人打架了,還掛了彩吧?而且,都是因為他害她的!
「貓?」揚了揚眉,他沒想到她居然會用這麼白痴的回答搪塞他。
「是呀,貓。」不在意地擺了擺手,環視著周圍的環境。奇怪,沁園怎麼會連個客人都沒有?而且怎麼會這麼安靜?
「而且,那只貓還是母的吧?」除了那道抓傷,她左邊的臉都腫成這樣了,她真當他是白痴嗎?
「呃……」無言以對,只好逃避的指著空無一人的院子,「怎麼一個人都沒有?」雖然是凌晨一點多了,但是沁園是座不夜城,是不分白天黑夜的。
「你不是人嗎?」。她不說沒關系,他有的是辦法知道她的傷是誰弄的!宮少野瞥了她一眼,戲謔道。
「除了我之外。」意思就是你也不是人!藍若水暗笑著,快步的從他身邊逃開,免得又被他做什麼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