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船艙里,看著緩緩流動的碧水,韻夕決定秉承自己執著的信念。不相信,絕對不敢相信這種反科學的穿越現象!
她——是接受過21世紀高等教育的高材生,是馬克思恩格斯的忠實信徒,也是科學主義的狂熱追隨者。雖然在達爾文的進化論中提到動物在進化過程中偶爾會出現特殊的「返祖」現象,但是對于一個神聖的歷史學研究者來說,類似穿越這樣的返祖現象出現的概率就是零!
「哼,糊弄我吧就!我倒要看看你們能裝到什麼時候。本小姐定當全力奉陪到底!」她坐在船艙里看著那名白衣男子,心中不由得冷笑起來。她已然有了自己的得意算盤!
白衣公子盤坐在船艙內,看似在悠悠地品茶,實則滿月復心事,愁眉不展。因為他的眼神出賣了他的心!
對于從觀察人的某一面部表情進而了解他們的內心活動這一點,韻夕絕對稱得上是業余中的專業高手。那沒辦法跟全國著名心理學教授足足相處了四年,就算不是樣樣精通,也能略知一二吧!
「喂~你叫什麼名字啊?」韻夕實在沒辦法忍受這種沉悶的氣氛,也沒法再繼續假意欣賞他的悠然自得,只好厚著臉皮先打破這安靜的局面。
那男子抬眼望了她一眼,沒有任何要回答她問題的意願。他干脆微閉著眼楮,端起茶杯大口大口地喝起茶來。
韻夕覺得他這一舉動特別打她的臉,擺在正中心的自尊心突然被人一拳打歪了,窩囊的慌啊!她憋著一肚子火氣,正襟危坐,朗聲說道︰「小女子姓何,名韻夕,無字無號。未敢請教兄台!剛才多有得罪之處,還望兄台多多包涵怠慢之處!」說完,她還起身很是正經地對著白衣男子作揖。
白衣男子不禁啞然失笑,簡短的介紹里錯誤屢見。但見她著實有些誠意,這才淺笑道︰「未敢當!宋灕是也!」
鬼鬼咯~宋灕?記得某年曾看過一部武俠片,貌似叫什麼《武林外史》吧!里面那個跟他同名男配角長得超級帥,只可惜那個什麼鳥導演給他安排了悲劇角色,還害得她傷心了好一陣子呢!但願這個宋灕不會像那個宋灕一樣讓她傷心就好了。
船劃行了很久才靠岸。韻夕興奮地跳上了岸放眼望去,此地大有一片繁華之壯景。
這應該就是北宋的建都汴梁吧!看來,這古都仿建的也很逼真宏偉,人氣相當旺盛呢!城中車水馬龍,川流不息,熙熙攘攘,絕對夠得上以假亂真的水準!不錯不錯,這導演找的群眾演員更稱職,個個都演得煞有其事,倒是有那麼幾分逼真。
韻夕赤著腳大搖大擺地走在前面,宋灕和那名喚作小四的僕從則是遠遠地跟在後面。主僕二人在上岸之前就已交換了眼神。這女子的著裝怪異,披頭散發,活月兌月兌就像個小乞兒,毫無形象可言。跟她走得太近的話太容易惹眼,定會有**份。他們一致認為保持距離,才是保重自己的形象上上良策!
韻夕終于覺察到自己的「與眾不同」了。只要她從路人身邊經過,那些跟她擦肩而過的人紛紛唯恐避之不及,掩捂口鼻倉皇跑開。剛開始,韻夕對那小部分人的行為舉止表示不屑。但遇見的人多了,又鑒于他們的表情基本上大同小異。她不得不開始注意自己了。她用鼻子用力地嗅了嗅身上,並無異味。但那些人為什麼要捏著鼻子跑開?她真的有很臭嗎?
韻夕停住了腳步,四處張望之後才發現宋灕和小四居然也刻意地跟她保持了好大一段距離。此時主僕倆人居然對她的氣憤還假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簡直氣煞她也!
韻夕怒氣沖沖地向著宋灕走去。宋灕看著離自己越來越接近的韻夕,面部有些抽搐地呆立在原地。小四更絕!干脆連少爺也一起保持了適當的距離。
「宋灕,你聞聞我是不是有味道啊?」說罷,她便把手伸到他的面前。這一舉動也實在極為引人矚目了吧!
宋灕面露尷尬,低聲說道︰「沒有味道!只是你很像乞丐罷了!」
韻夕一听,肺部爆炸!她沖著宋灕大嚷起來︰「乞丐怎麼了?啊?乞丐也是勞動人民!勞動人民最光榮!你懂什麼!矬蛋!」
不嚷還好,經她這麼一叫,很多人立刻停下腳步圍觀而來。宋灕深深地覺得這是他一生中最為**份的一刻。他恨不能有隱身之術,消失在眾人面前。
「看什麼!有什麼好看的!好好演你們的角色,都三八什麼啊!」韻夕沒好氣地對著眾人罵道。
那些圍觀的古人更是詫異,這也不知道是哪家教出來的丫頭,咋咋呼呼,沒有一點禮數。但看看她這穿著扮相,準是個瘋丫頭沒錯!要不嘴里怎麼淨說些怪話呢?
「暈吶~難怪魯迅說中國人擁有最低層的劣根性?你們別這樣看我行不?我可要發飆了啊!」韻夕惡狠狠地瞪著每一個圍觀的古人,很不耐煩地警告著。
可是她的威脅不僅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反而引來了更多的人的駐足。那些所謂的古人開始竊竊私語,甚至有些人對她指指點點。
「嘖嘖,果然是瘋子!」一個穿著灰布衣裳的中年婦人,跟站在她旁邊的人解釋道。
「是啊!怎麼沒人管呢!放到大街上若傷到人如何是好啊?」
「就是,就是!」
「娘,那是瘋子嗎?」
「走,走,走!一個瘋子有什麼好看的!」
「怪可憐的!年紀輕輕的就瘋了。」
……
氣結!原來他們都把她當成瘋子了。再看看宋灕,他那頭低得恨不能埋到地底。
「宋灕!你快告訴他們我不是乞丐,更不是什麼瘋子啊!」韻夕向宋灕發出了求救般的訊號。
眾人立刻把目光轉向了宋灕。小四站在人群里看著面色緋紅的少爺,一邊默默替少爺叫苦,一邊為自己及時離開少爺而暗暗慶幸。
宋灕此刻真的想立刻調頭跑掉。丟人啊!簡直是奇恥大辱!何苦為了一個陌生女子把自己逼得這般窘困呢?她跟他不過就是萍水相逢的路人,為什麼要一起站在這大街之上飽受眾人玩味的眼光?
「宋灕!你是個死人嘛!說句話啊!」韻夕終于忍無可忍了,沖上去對準宋灕的靴子又是一腳。
「你——————」宋灕抱著腳,強忍著氣憤,發出一個模糊而憤怒的字眼,沒有了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