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這樣子，李剛也立刻沉下臉說︰「既然如此，我也向你提個要求。據我所知，最近許多人正在反映單龍圖當年超規劃建市政府大樓的問題，我希望到時候你也能擺正立場，把該說的話都說出來。」
「那當然，該說的話我一定要說！」秦明鄭重地點著頭。
秦明早就听說，新來堯城當市長的那個人叫許昌河，只是除了李剛，他實在找不出別的門路了。
要說和許昌河的第一次見面，那還是在省委黨校念書的時候。他那時念的本來是本科班，但是當時有一個政策，只要交兩萬元贊助費，跟班學完研究生班課程，考試及格，也可以承認研究生學歷，只是必須由北京來的專家組最後評定。
秦明當時已通過自學考試取得了本科學歷。兩年時間再混個本科當然挺冤的，一咬牙就報了研究生班。
有了當年趙浩替考的經驗，測驗呀考試呀都不成問題，只是到專家組來評定的時候，才真的有點傻了眼。專家組一共三個人，其中一個就是這位許昌河。
這些人剛剛到校，驚魂未定，有手眼通天的同學已經打听清了他們每個人的來歷。一個是留美博士，現在人大任教，一個是研究所的研究員，兩個人都是本省籍的。只有這個許昌河比較特殊，據說是博導頭餃，卻不是純粹的學院出身，任過大大小小好多職，印象深的是當過南方某投資公司的副總裁，現在是全國某課題組負責人，祖籍嘛也在遙遠的雲貴川一帶，反正和這里一點關系也掛不上。
為了確保過關，同學們徹夜研究對策，決定對癥下藥，各個擊破。研究所的那位研究員，自然家境貧寒，只能曉之以利。
對于那位留美博士，自然出手闊綽，小恩小利不足以動之，好在此人思想開放，又年輕體壯，省城的娛樂場所多多，小姐們柔情似水，風情萬種，柳下惠再生也擋不住誘惑，何況是他？
實踐證明，這兩招都極管用，屢試屢爽，很快敲定了兩位「領導」。
只是對于這個許昌河，同學們反復地想反復地議，也做了許多試探，卻始終毫無效果。紅包不收，歌廳不去，自始至終連一頓飯也不吃。
此人個子不高，天然鬈曲的頭發，一派落拓不羈的樣子，看著他，同學們就直發暈，只好听天由命，死豬由著開水燙了……然而最終結果卻令他們大喜過望，居然全體一致都過了關。
這一次，听說這位許昌河要到堯城來任市長，秦明又多方打听，大家卻都對這個謎一樣的人物不甚了解，包括一些相當級別的政治元老，都根本沒听過他的名字。
後來，還是從一個資深記者口里，偶爾听說此人原來是某某大學的畢業生。
秦明當時也沒在意，回來之後翻出本地干部花名冊研究，才突然驚奇地發現，原來許昌河竟和李剛是同學！
一陣驚喜過後，秦明卻有點沮喪了。
這些年來，他雖然一直竭力巴結李剛，李剛對他的印象也很不錯。但是自從韓國彬下了台，和李剛一家的來往日漸稀疏，西河鎮洗煤廠那事兒，余副區長說了幾次，還始終在他手里壓著。